白筱果然睁开眼睛,玩味地笑着看着她。
“呵呵,你不要告诉我你在吃醋哦?”他宠溺地亲亲刘茵的眼睛,正正神色,“小高,还是上高中时交往的吧,也是很朦胧的感觉,我也不知算得上算不上初恋。可惜,后来,就结束了。在没遇见你之前我一直躲避她,因为她好象还处在那个角色里,让我很难堪。有了你之后,我才发现,其实一切都可以放开,只要自己心里坦荡,有些东西不必特别在意。”
“你呀,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有时候有些事,是一定要说清楚的。”刘茵将头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心脏有力的跳动,用手在他的身上画着圈。
“我不管。我只要你。”白筱暧昧地说着,又将刘茵揉进自己的身体。狭小的浴桶在他的大力动作下,水花四溅,落红憔悴。
刘茵背对着他,在他的揉捏中沦陷。她的手死劲地抓住桶沿,在一波一波的冲击中呻吟着,在闭上眼的一刹那,她看见窗外深邃的夜空上,骤然升起的灿烂的烟花,在绽放的一瞬间,那光亮点亮了整个夜空。
她知道下一刻,天空将忘记烟花的美丽;而烟花,在燃尽所有的激情之后,剩下的就是残破。
她与白筱之间,又何尝不是烟花之一现呢?但这一刻她不想管那么多了,就这样尽情地沉沦在欲望中,沉沦在交互时的灿烂里。。。。。。。
正文 第三十六章:切肤之痛
刘茵躺在医院的手术床上,忐忑的等待大夫。
一个年轻的护士进来,打开一个颜色发黄的脏兮兮的布包,里面露出了闪着冷光的金属器械,镊子,剪子,钳子,钩子,刀子,似乎要做的不是一个小小的人流手术,而是准备大开杀戒。
刘茵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她连忙坐起来问:“这些是给我准备的吗?”
护士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不是给你还有谁?明知故问!”
“大夫,大夫呢?”刘茵忙不迭声地喊叫着,急急地就要穿裤子。护士瞪了她一眼,顾自掀开帘子出去了。
中年的女大夫走了进来,对刘茵训道:“你喊什么呢?好好躺着,马上就开始了!”
刘茵的脸色苍白:“大夫,你不是说无痛的,怎么用那些东西?我心里好害怕。”
“怕什么怕?哪个女人不经过这一遭?哼,怕痛,那会快活的时候怎么不怕?早干吗去了,为什么不做好防御措施?”瘦楞楞的大夫,说出的话也一样有骨感,戳的人腔子里难受。
刘茵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躺上躺上,哎哎,裤子脱了!到这里了还把裤带系那么紧干吗?”大夫一边拉出一个吸尘器一样的东西,一面给刘茵下命令。“你怕什么啊,这个才是刮宫用的。”
许是看见刘茵的脸色难看的要命,大夫总算说了一句让她稍稍安心的话:“不会痛的,很快,五分钟就完了。”
手术台上的灯被摁亮了,刘茵按照大夫的吩咐将两条腿架在脚架上,尽量将屁股朝下靠。
消毒液体被潦草地涂抹在私处,一个冰凉的金属在刘茵吸气的同时被强硬地塞了进去,然后那个地方被撑了开来,胀痛的难受。
“啊,什么?”刘茵吃惊地叫道。她有一种被人强奸的愤怒。
“你以前没有做过妇检吗?这是括阴器,要不怎么把刮宫探头放进去!”大夫好笑地说,然后将一个长长的探头插了进去。
“我,没用过那玩意。啊,疼!”刘茵在机器的蜂鸣中惊慌失措。
“放松!呼气!坚持一下,几分钟的事。”大夫难得地安慰她。
刘茵将手紧紧捏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那个冰冷的坚硬的东西,在她的子宫中慢慢地刮擦着,如同翻地的耕牛,一遍一遍地深翻细耕。有一种揪心的疼痛沿着那个地方扩散,慢慢地侵入骨髓。刘茵紧咬着牙根,大气都不敢出了。浑身已经被淋漓的汗水浸透。
“没事,痛的厉害你就喊一下吧。快完了啊。”大夫有点怜惜地看着她如纸般的面色,提醒她。
刘茵哼了一声。她实在是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她闭上眼,心中有一把刀子在绞割着。她觉得自己何尝不是一个侩子手,就这样剥夺了一个小生命的生存权利!如果它有思想,它的痛一定不比她的少吧,被自己亲生的母亲,就这样残酷地抛弃,甚至,是以这样的极端的方式!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刘茵在心中喃喃地说。
感觉一个世纪过去了,刘茵虚弱地问大夫:“好了吗?”
“哦,你这个发育的还不错,挺大的呢,还有一个角就好,你看”大夫指指负压瓶,里面混杂着血水,似乎漂浮着一个哀伤的灵魂,“几乎都出来了。”
哦。刘茵转过头,竭力将眼睛远离那血肉模糊的瓶子。她忽然想起一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会,她就如同那待宰的鱼一样被摊在案子上,任凭拔鳞去鳍,自己是一点奈何也没有的了。
这会儿白筱会做什么呢?他应该还没有发现自己离开吧?那个案子的主要思想都写出来了,剩下的,他一定能够做好。小高该高兴了吧,在这里面,最值得高兴的应该是她。李澜呢,伤好点了吧,那个男人会不会察觉什么呢?还有小云,好想她,好象分开好几年了的感觉。张辉呢,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她,她真的看不清楚了。。。。。。
“喂喂,喂,醒醒!护士!”大夫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渐渐听不见了。
醒来时她躺在手术室的长条凳上,手臂上挂着吊瓶。
“你可真吓死人了!怎么会晕过去呢?”护士扶着另一个女人走出来,看见她醒来,就急急地叫大夫。
女大夫过来看看她的脸色,又翻翻眼皮,对她说:“你胆子不小,身体这么差也不找人陪你!刚才还真吓我一跳呢,还好是虚脱,补点水看起来好多了。”
刘茵象做错事的孩子,不好意思的道歉。
“回去要多休息,注意饮食调节!还有啊,一个月内不能同房!做人流跟生个孩子一样,都耗人身体,年轻轻地,要自己把自己当回事!”大夫依然楞戳戳地说,但刘茵的心中暖暖的。在这个时候,能听见一句贴心的话,又怎么不感动呢!
可是回去,又能回哪里去呢?刘茵在大太阳地下站在医院门口,拉着自己的小箱子,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发愣。
也许,能回去的,只有乡下那座空了很久的房子了。刘茵叹了一口气,招了出租车过来。
出租车很快地驶出了市区,公路变窄了,视界倒宽阔起来。公路两旁很远的地里,麦子已经成熟,时不时从麦田里闪出一两个农人的影子,挥舞着镰刀收割庄稼。更远的地方有收割机的轰鸣,有人家屋顶上淡淡的炊烟,还有布谷鸟催促收割的歌声,以及那边村子里的鸡鸣狗吠。
回来了,三年未曾踏上的乡土!刘茵贪婪地吸嗅着,干燥的空气中有她所熟悉的浓浓的乡村的味道,亲切的让人永远无法忘记的味道。
近乡情更怯。刘茵站在村口,望着通往家门的细碎的石子路,忽然热泪盈眶。她不是衣锦荣归,不是为孝承欢,而是带着一身的伤痕,无处可去之后逃回疗伤的败兵啊。故乡,可否能在身边所有的人都离开,连父母也隐遁的情况下,接纳她,安抚她呢?
“是小茵吗?”一个苍老的声音犹疑地问话惊扰了刘茵的思绪。
刘茵回头看见一个老汉扛着镰刀站在身后,一张古铜色的脸满是局促不安,眯缝的眼睛却带着些须的喜悦。看见刘茵看他,连忙颠着脚向前几步。
“小茵,我是你尚叔,村西头的,不认识了?”他急切地解释着,手大力比画。
尚小云的父亲。她怎么能不记得呢?当年给她和小云做了很多的玩具,都被小云当柴烧了,她就偷偷去再找他要。在她的记忆里很和善的人,现在才知道,年轻时居然也是那么的胡来,给小云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尚叔。”刘茵淡淡一笑,礼貌地招呼着。
“走,走家去!小云昨天寄钱回来了,让你罗锅婶给你好好做顿饭吧!”尚叔急急走在前面,一跛一跛的,身子也就跟着一闪一闪,让刘茵不由担心他会不会栽倒。“闺女,回来住几天吧,住我家也行,回你家也好,让你婶子给你收拾收拾!”
他的嗓门很亮,透出不加掩饰的兴奋。
是因为她跟小云要好吧,所以在看见她的时候才会象看见自己的女儿般亲热?刘茵在心里想着,忽然想起自己的父母。当年因为和张辉的婚事,疼爱她的父母第一次翻脸,从此就离开了家乡,再也没有任何音信。。。。。。
有一颗泪悄悄滑落,刘茵眨巴着眼睛竭力作出灿烂的微笑。
正文 第三十七章:不速之客
屋子里的灰尘总算是清理干净,但衣柜里的被褥因时间太久,都生了霉点,有一股呛人的腐味。刘茵已经没有力气去清洗了,好在夏天太阳大,放在日光下曝晒了一个下午,那难闻的味道消失了,干燥的暖烘烘的太阳味清晰地留在上面,有点象妈妈的手。
偎在自己以前住的小床上,刘茵用手紧紧地摁着小肚子。那里面如同有一只手,在一个劲地揪着她的肠子心肝,每一下,似乎都将心脉相连的地方拽出一个大洞,汩汩地往外奔流着鲜血。她叹一口气,看着班驳的墙面,心中别有一番悲凉。
院里的树阴筛下点点月光,照在地上新铲了的草皮上。毕竟三年没有了人烟,屋子荒芜的如同一座可以藏匿狐仙鬼怪的古庙。电视机已经不能看了,收音机也收不到任何的广播电台。房子安静的如同死了一般。
刘茵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习惯了都市的喧嚣,很不习惯这乡下的宁静了呢。她苦笑着打开手机,想要播放音乐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突然铃声大作,是白筱。象被烫了手一样,刘茵将机子扔掉,爬在被垛上看着兰色的屏幕一闪一闪地执著歌唱。
接还是不接?接还是不接?刘茵一个劲地在心里问自己。她真的好想在这个时候能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有一个怀抱可以栖息。但,如果接了,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回避他炙热的爱恋,还有没有毅力拒绝他温柔的怀抱?但自己能给他的,会是幸福吗?如果他发现了真相,他还能这样心无旁念地爱下去吗?
当铃声第十遍响起,刘茵终于下了决心,不管以后会怎样,这一刻她需要他,哪怕只是听见他的声音。她伸手去拿手机,机子忽然吱吱几声急鸣,然后屏幕黑掉了——手机没电了。
靠!她在心底无奈地骂道,也许,终归是有缘无份吧。她忽然想起游鸿明唱的那首《孟婆汤》:
如果真的有一种水
可以让你让我喝了不会醉
那么也许有一种泪
可以让你让我流了不伤悲
总是把爱看的太完美
那种豪赌一场的感觉
今生输了前世的诺言
才发现水已悄悄泛成了泪
虽然看不到听不到
可是逃不掉忘不了
就连枕边的你的发梢
都变成了煎熬
虽然你知道我知道
可是泪在漂心在掏
过了这一秒这一个笑
喝下这碗解药
忘了所有的好
所有的寂寥。。。。。。
泪水渐渐的迷糊了刘茵的双眼。
罗锅婶很热心地给刘茵端了一锅鸡汤。其实按村里的辈分,刘茵应该叫她姑的,但刘茵却一直随了小云喊她婶。罗锅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因为背上的罗锅,一直到三十老几了才跟了小云的爸爸,自己一直没有生育,拿小云当亲生女儿一样地看待着。
“婶,这么忙的天,你就不要管我了,我自己可以做饭的。”刘茵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没事没事,地里的麦子都割完了,就等着脱粒机脱粒。小云怕把我们两个老鬼给累着了,寄了钱让找人帮忙呢。你尚叔个贱骨头硬是舍不得花钱,要不早就收完了呢。”罗锅婶大声大气地说着,开心地似乎要全村人都听见。
“小云经常寄钱回来?”
“可不是!这个娃有心呢,人虽然不回来,可经常寄钱,咋说都不听。前些天还寄了些面料和吃的,说是日本的,让我俩做衣服穿。你看看,这个女子我没有白疼呢。”罗锅婶拍着大腿让刘茵看她身上的衣服。看的出来,小云是她的骄傲。
“小茵啊,婶今来是问你个事儿。你跟小云的关系很好婶知道,你俩个一直有来往吧?”罗锅换了语气,问。
“恩。”刘茵点点头。
“那你知道小云有对象了么?”一脸的期盼。
“好象还没有。”刘茵含糊地说。直接说没有似乎有点太伤老人的心了吧。
罗锅婶的脸色就有点暗了,她叹息着:“唉,这女子,啥都好,就是心气太硬了!回去后你帮婶劝劝她,遇见合适的就成了算了,不要再拖了。婶现在身体好,还能给她带几年娃,要是拖的太晚了,只怕婶到时候有那心没那力了。”
“知道了婶。你跟我叔也不要太操心,小云的条件那么好,还怕找不到一个好的?”
“那倒是,我小云长得那个漂亮,跟个仙女一样。”罗锅婶得意了,她话锋一转问,“对了小茵,你那个男人咋没有来呢?都结婚三年了吧?现在婶还记得那个倔小子跪在你院子门口的样子呢!咱们整个村的人都说你好福气,找了那么一个情深意重的男人。”
刘茵的鼻子有点发酸。她转过脸搪塞道:“他这一阵单位工作忙,走不开。再说,我回来看看,呆几天就走了。”
“哦,男人家,就是要以事业为重么。小茵,婶看你脸色差的厉害,是不是有喜了?”罗锅婶神秘地问。女人就是八卦,眼睛着实毒的厉害。
“呵,”刘茵干笑着,不知说什么好。她的心裂开了一个口子,罗锅婶的话就如同一只手,在拼命将那裂口往大里撕。
“那是好事啊傻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罗锅婶拍手笑道,“好了,你在城里身子养尊贵了,现在又有了喜,更要多休息啊。婶不跟你胡咧咧了,明天婶让你叔去河里抓几条鱼给你补补!”说着就站起来,拿了空锅顾自走掉了。
如果自己的亲妈在,也不过如此吧?可是那狠心的娘啊,居然就这样一走了之,知不知道你的闺女有多么想你啊!刘茵觉得回家后似乎更脆弱了,眼泪动不动就脱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父母当年为什么那么坚决地反对她和张辉的婚事呢?为什么他们一直不愿正面给自己一个答案?
记得当年张辉提着礼物来家,刚刚说明是来商量和刘茵结婚的事,父亲和母亲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色就变了。母亲恼怒地将礼物扔了出去,父亲则一把拉起目瞪口呆的张辉,搡到大门外,随即就关上了门,任凭自己如何的哭闹叫喊,任凭张辉在外面擂门爬墙,就是不松口。
那一会死的心都有了。刘茵第一次跳起来跟父母吼叫:“生不能在一起,那么死了就把我跟他埋一块吧!”
“你敢!你要死,我跟你爸陪着!我看你这个不肖子,把你养这么大,你为了一个外人跟你爸妈寻死!好,你死,我们一起死!”一向温柔贤淑的母亲象一头发怒的母狮,咚地将刀子绳子一股脑地放在刘茵跟前。
“那为什么不同意我两结婚?为什么?”刘茵看着苍老的父母不忍了,哭着问。
“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父亲梗直着脖子,瞪着大眼怒吼。
半夜里刘茵偷偷地爬起来,她要逃离这个家。刚走到院子,灯就亮了,父亲门神一样坐在门前,瞠目怒视着她:“真是养大你了,你还想跑!我告诉你,没门!”
母亲跑上来拽住了刘茵,被她一甩胳膊抡到了一旁。母亲坐在底墒大声的哭了起来。
父亲急了,拉起一条草绳绑住了刘茵,将她捆在门口的柱子上:“我要你跑,你给我跑!把你养大还养成仇人了?你还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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