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道:“敢问鲁居士,以你看来,邪帝向雨田最后到底是去哪了?破碎虚空?抑或是死亡?再或者是为人夺舍了?”
鲁妙子听闻太玄所问,面色越来越严肃,背起双手,在客厅中徘徊起来。
过了片刻,鲁妙子道:“老夫一直以为向兄乃是破碎虚空而去了,可是如今道长叙及此事,老夫前思后想,觉得有许多不对。”
“那时向兄自言“道心种魔大法”已达最高境界“魔仙”之境,武功已登峰造极,天地再难容纳,是以将破碎虚空而去,于是将邪极宗传承至宝“邪帝舍利”交托给我。”
“可是细细想来,向兄任邪极宗宗主一位多年,手下怎么会没有信得过的势力呢?更何况,向兄虽收徒四人,但不过是四个废物渣滓,为何却没有一个衣钵传人?”
“甚至“道心种魔大法”这天魔密册中最为玄妙的武功,邪极宗宗主传承之学就此断绝,这一切想来实在太过奇怪!显得很是仓促啊!”
“昔年,我还以为是向兄他破碎虚空在即,无暇他顾,可是若是道长你所说是真,那当真无限疑点!”
太玄道:“那种下“魔种”之人自称老祖,当是前辈老人。”
鲁妙子皱眉道:“这当真是让人好生疑惑?道长,你当真没有骗我!”
太玄道:“贫道对天发誓,若是贫道欺骗鲁居士让我大道难成。更何况,若是贫道骗你,贫道这借“魔种”参悟出的“道种”总不是假的吧!”
鲁妙子听了道:“若是果真如此,那么看来向兄也未必是真的破碎虚空了。只可惜他全没留下半点线索,让人好生疑惑啊!”
太玄道:“不,还有一个东西可能有线索,被你藏在杨公宝库中的邪帝舍利!”
鲁妙子疑道:“道长为何知道邪帝舍利暗藏在杨公宝库之中,须知老夫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更何况这邪帝舍利如何留下讯息?”
太玄笑道:“贫道知道的事可多着呢!比如说杨公宝库在长安城!机关操控在跃马桥上!入口在独孤阀后花园水井之中!又比如说杨公宝库分真假两库!再比如说杨公宝库密道上照路的夜明珠都染了毒?”
“至于如何在邪帝舍利中留下讯息,这个简单,那老祖既然能在长生诀中留下可夺舍的“魔种”,向雨田即便不如那人,在他邪极宗传承至宝中留下一颗“魔种”想来也不是难事!”
鲁妙子苦笑道:“道长既然什么都知道,还来找老夫做什么,还要耗费真元救治我这个黄土埋到头顶的老不死的,自行前去取出邪帝舍利,查探讯息便是。”
太玄道:“非也非也,一来嘛,贫道虽然知道这些事但都只是知道个大概,恐有失偏颇。二来嘛,我很是欣赏你这个“天下第一巧匠”的,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三来嘛,我还是希望能从你这得到一些向雨田的消息的。”
鲁妙子哈哈笑道:“看来我这个“天下第一巧匠”的名头还是有点用的嘛!也罢,我便陪你往长安走一遭,一来可以让你查明这黑手是谁,二来可以让我看看到底有没有向兄留下的讯息。”
太玄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你我马上就动身。”
鲁妙子道:“这么急?”
太玄道:“不急不行啊!我可是为你老头子打算的,据我所知“四大寇”对你闺女这飞马牧场不坏好心,还有李阀的李秀宁,瓦岗的李密,虽然暂时没动手,但想来也要不了多久了,咱们快去快回,也好赶着回来给你闺女保驾。”太玄说笑道。
鲁妙子正色道:“既然如此,那我暂时不去了,秀珣的安全要紧,我不能冒险。”
太玄道:“放心吧,鲁居士,我已交待我两个徒儿,已派人过来保护这飞马牧场了!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虽然太玄劝说鲁妙子,寇仲已带兵化整为零来援,但是鲁妙子仍不放心,直到十天后寇仲带着兵马到来才肯随太玄动身前往长安,而寇仲手下众人却隐入飞马牧场四周,寇仲更是化名进入飞马牧场之中。
太玄带着鲁妙子飞天直往长安而来,鲁妙子虽无飞天遁地之术,但是鲁妙子却曾创造出一种飞翼,可借之飞天,然而太玄仍然嫌太慢,拉着鲁妙子,施展“凭虚御风”,以周流风劲带动鲁妙子的飞翼,如此才达到了太玄满意的速度。
自飞马牧场到长安共有一千六百里,太玄带着鲁妙子整整飞了四天,第一次运用“凭虚御风”赶这么远的路,还带个人,倒是让太玄好生怀念前世的汽车。
好在太玄丹田中已生成先天混元太极阴阳八卦五行图,自成一体,自给自足,轮转间更是能源源不断吸取天地之灵气来补充真元,这才能满足消耗。
第四天傍晚,太玄带着鲁妙子终于到达长安城外了,太玄和鲁妙子找个僻静无人处降落下来,敢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入了长安城。
天色一黑,太玄便在鲁妙子的指路下来到了独孤阀后花园,带着鲁妙子跳进了古井。
噢,你问为什么不去跃马桥上按机关开启宝库?
一来,这长安城已经被李阀所占,更是李渊等李阀首脑众人所在,光明正大的开启杨公宝库,太玄又带不走,岂不是给李家父子送钱送兵器么?
二来,邪王石之轩正躲在杨公宝库顶上的无漏寺中,扮演着大德圣僧,太玄虽有信心诛灭于他,但是定然动静小不了,若是打草惊蛇岂不失去了太玄前来取邪帝舍利,查找消息的意义了。
是以,太玄不正面开启宝库,只通过鲁妙子指点宝库所在以真元破开石壁,从而进入宝库。
太玄带着鲁妙子,依其指点,自古井中潜入,果不其然,下的古井十几丈后果然在井壁发现一个门形的痕迹,太玄将双手按在这井壁上。
周身以周流水劲控制水流不淹没他和鲁妙子所站之地,左手运起周流山劲,不断将这片石头井壁变得松散,右手运起长生诀土诀刻诀“松散”,吸收这井壁土行之力。
过不多时,这井壁便出现一个一人高四尺宽的大洞,太玄一纵身跃了进去,鲁妙子连忙紧随其后。
第二十章 舍利()
太玄方带着鲁妙子纵身跃进地道,那加持在洞口外挡水的真气便消散了,井水一下倒灌进地道之中,直往太玄和鲁妙子而去。
鲁妙子急道:“不好,这井水若是涌过来,不仅古井干枯会被独孤阀众人所知,更会扰动这密道中的机关,到时毒液涌出,将这井水污染,处处都形成毒液,毒箭和机关四处扰动,破坏掉这宝库中的宝物。甚至将宝库弄的垮塌。”
太玄笑道:“鲁妙子,你这什么杨公宝库怎么这么不牢靠,就是一井井水罢了!竟然能毁掉你设计的杨公宝库!”
鲁妙子气急道:“你个臭道士,知道些什么,我这杨公宝库设计严密,一环套一环,丝丝入扣,若是不用开关开启宝库,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触发这宝库的自毁程序,哪里是我的宝库不牢靠!”
“也是你自己不肯从开关处进来,反而走这歪门邪道,怪得了我?哎呀,你快点出手,不然这宝库当真会毁掉!”
太玄笑道:“不妨事,不妨事,且看我手段!”
说罢太玄右手一招,无穷太阴真元涌出,将涌进来的井水凝结成冰,冰逐渐往洞口处冰封起来。
太玄将洞口冰封住却仍未罢休,足下驱动长生诀土诀生诀“聚集”,吸收四处的土行之力,又用长生诀克诀“却火”,将冰块逐渐往洞口之外迁徙。
等到冰块全都出去即将融化的一刹那,所有被“煎水”吸收过来的土行之力和灰尘,尽皆在洞口聚集成型,接着太玄周流山劲发动,将土壁转化为石,和四周石壁凝为一体,将整个井壁封起来,而留在外面的“煎水”真元将冰冷的井水加热为常温。
如此一来,就是再有人下得井来也不会发现井水有异,而与四周重新凝结为一体的井壁也让人看不出破绽。
鲁妙子抚手赞道:“每次见你这臭道士耍弄这些手段,老夫都敬佩不已,这着实乃是神仙手段。”
太玄道:“见了如此玄奇手段,你才相信这世上会有夺舍一般的更奇异的事存在吧!”
“这天底下隐士高人数不胜数啊!只可惜当今天下佛魔两道均是昌盛不已,惜哉我道门,天师孙恩破碎虚空而去,田谷十老又隐世不出,而唯一一个名声显赫的道家第一人,中原第一人宁道奇却是佛门走狗,当真是丢尽我道家脸面。”
鲁妙子道:“好了好了,老夫是来陪你寻邪帝舍利的,不是来听你发牢骚的,咱们快走吧!”说罢鲁妙子头前带路走了开来。
太玄连忙跟在鲁妙子身后,这杨公宝库藏宝不少,刚好可以为寇仲徐子陵起事练兵所用,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触碰机关损坏宝库藏宝。
太玄虽鲁妙子左转右行,行了半天,最后鲁妙子带着太玄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了一个大厅中央放着张圆形的石桌,又置有八张石椅圆形的石室。
太玄走近一看,桌面绘有一张图文并茂缮析详尽的宝库地图,更显示出宝库与地面上长安城的关系。
这正圆形的地室另有四道普通的木门,分别通往四个藏宝室,桌下尚备有火石、火熠和纸煤,以供点燃平均分布在四周室壁上的八盏墙灯。
鲁妙子道:“这邪帝舍利就在这桌子底下了,是否现在便取出来?”
太玄道:“那是自然,贫道已等不及了,说不得这邪帝舍利中便有向雨田留下来的线索,可以让贫道查清楚到底是谁行那夺舍之事,手下又有多大势力,武功到达什么境界!”
“这两年来,贫道日思夜想的便是这件事,为此我重新创立了全真教,亲授九个徒弟,四处散播教众,弟子,传授武功,培养势力!”
“虽然我创立教派还有别的原因在,但是不可否认,最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这个!”
“况且大道争锋,武功到达我这个境界,什么天下三大宗师也不是我的对手,炼虚合道,与道相合,法用万物,万象天成,也是一种寂寞啊!”
“贫道追查既是担忧,又是欣喜啊!担忧的是我还未证道,还有心愿未了,不想被那未知的强大敌人所诛灭!”
“欣喜的是贫道实在是缺少对手啊!高手寂寞,终于有能于我一战的对手出现!贫道兴奋啊!”
“修道其实就是一个争字,一个斗字。争夺天才地宝,争夺神功秘籍,争夺神兵利器,争夺资源。战天斗地,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乃是与天斗,与命争!与人斗,与雄决!大浪淘沙始见金,只有最精英的存在,才有得道之机!”
“自近年来,贫道的进益实在不大!细细算来,贫道真正活的时间也是近百年了,实在不知寿元还有多少!得知这世上隐藏有那更加强大的对手,更是险些让贫道吃亏的对手,贫道如何能放过!”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若能与之一战定能让贫道大有收获,武道更进一步!”
鲁妙子笑道:“你可知道,这间大厅四周联通四座宽广达百步的石室,除了三座藏兵器外,其中一座藏的全部都是以黄金为主的财宝。你当真不动心吗?这可是敌国之富!”
“那三座藏兵器的石室里,更有一座藏着可削金切玉的神兵利器!你也不动心?”
太玄道:“虽说修道需“财,侣,地,法”,但是我今日今时之境界,寻常金银珠宝于我无用,不过粪土也!至于兵器,我自有以我精血开封锻造的神兵:逐道剑。其余的神兵便是在多我也弃如敝履!”
鲁妙子道:“老夫算是知道你这道士这身本事哪里来的了,当真是道心坚定!也罢,老夫就不试探你了,看我打开机关,拿出邪帝舍利,你需想办法压制这邪物的气息,不然被邪王石之轩发觉坏了你的大事可怪我不得!”
说罢鲁妙子双手抓着桌沿,朝上拔起,桌子应手上升两寸,发出一声轻响,鲁妙子又捏住桌面往左一扭,圆桌下发出轮轴磨擦的声音,往左旋去。
随着圆桌旋到左侧,桌底下一方地板往下沉去,现出内里窄小的空间,漏出一个封盖的铜制小罐子。
第二十一章 舍利(二)()
鲁妙子道:“这个罐子里装的就是邪帝舍利了,我用水银密封住,以免魔气泄露为人知晓,你自己拿出来吧!”
“记得小心一些,这邪帝舍利包含了历代以来的邪帝死前输进去的真元和杂气,死前的邪念和杂念更是深重,即便是隔着这个铜罐和水银也能感受到邪帝舍利散发出来的邪念。”
“你也修炼了“天魔大法”和以“道心种魔大法”自行改编出的“魔心种道大法”,可千万要小心,不要被诱发魔念,坠入魔道!”
鲁妙子千叮呤,万嘱咐,担心太玄为这邪帝舍利中魔念所惑,坠入魔道,到时以太玄的武功,只怕是无人能制止他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太玄道:“放心吧!本座有分寸的!你不用担心!”
说罢太玄足下一顿,一股周流地劲随着脚心涌泉穴涌出,直往邪帝舍利而去,一震,将邪帝舍利震得飞起,而残余周流地劲真元将整个铜罐团团包住,直往太玄飞来。
太玄一把将盛着邪帝舍利的铜罐捏在手上,只觉脑海竟出现充满血腥的可怖情状,耳内更似听到千万冤魂索命的厉呼,无数魔头肆虐,好在太玄炼神成就元丹,所有的魔念被元丹一照尽皆冰消瓦解。
太玄松开铜罐,以真元虚握住,下丹田先天混元太极阴阳八卦五行图转动,一个缩小版的太极阴阳八卦五行图显现在手中,不断旋转,将铜罐消磨殆尽,水银也化为飞烟,仅剩一棵散发着黑森森魔气的舍利黄精石漂浮不定,舍利黄精石冒出千万缕魔气,如有实质一般,又有如千万只魔爪,如同活了一般在到处舞动,竟然穿透太玄手上的真元,向太玄的手臂和头颈抓来,显得极是凶狠残暴。
太玄连忙运起真元在体外形成一个半丈见方的先天罡气罩,让点滴魔气都不漏出去,以免被人察觉坏了大事。就这么会的功夫,这上面的魔气更盛了,犹如黑色的火焰一般熊熊暴起,直到最后竟然化出十数张扭曲的面孔,有阴阴诡笑的,有痛苦哭嚎的,有疯癫吃笑的,有悲伤欲绝的,有嗜血噬人的,有阴沉如鬼的,有磨牙切齿的,全部都扭曲变形成各式各样,都不相同,有如活着一般,随着魔气的变化,而产生各式各样地样貌表情和动作。
太玄手上不动,双眼凝神往前一看,双眼射出一道雷电,将一个恶狠狠扑过来想将他吞噬的丑脸击得破裂,让那丑脸似乎受到攻击和极其地痛苦一般,扭曲着翻滚,在魔气之上连连翻滚吸收魔气孕养。
整个罡气罩中魔气肆虐,也是太玄身上所穿内衣外袍尽皆是“玄冰执”所制,这才没被腐蚀,除了太玄的皮肤和衣服,那些强大且越来越多的魔气竟然将太玄腰间佩剑的系带腐蚀干净,逐道剑一下掉到地上,地面上的地砖竟然早已被那些魔气腐蚀,变黑变朽,化成了黑色灰粉,当真是惊怖之极,太玄逐道剑一下陷入灰粉之中,陷了进去,却听逐道剑“呛啷”一声,自灰粉中飞出,一把弹出鞘来,弹动着发出剑鸣,又散发出森白剑光,扫射着魔气。
太玄松开邪帝舍利,就让它这么在罡气罩中悬浮飘动,张手一吸,逐道剑立时飞到手上,太玄道:“老朋友,没事没事,放心吧!”归剑入鞘,将剑抛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