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出发!”云老振臂一呼,火狐们轰然应诺,声遏行云!
十、火云送别见英灵,香车美人漫漫行(下)()
“笃笃笃……”清脆的车马声回荡在寂静的森林之中,格外空旷悠远。李慕玄、刘慧生、云老还有五位火云族俊彦一行八人,乘坐着马车赶向南中谷。
森林中本不宜马车通行,然而此处的森林似乎被开辟出了一条仅供一架马车通行的道路,平稳之极,想来是火云狐一族的准备,李慕玄没有多问。
轮流驾车的是两位火云族青年男子:云广德和云意澜,分别是炼气三、四层。这架马车也是不凡,车厢整体以铁精薄片打造,坚固耐用且美观轻便,四周以透明宝石镶嵌,有蒙蒙光晕流动,内部是阴沉木的点缀,古雅高贵。
拉车的两匹骏马紫眸黑鬃,身披细鳞,是火云族世代驯养培育的异种──紫鳞马,乃妖兽之属,虽灵智未开,却有着相当于炼气二层的修为,跋山涉水,等闲事耳。
由于一路上有妖兽紫麟马代步,更加方便,李慕玄将自己的花斑豹寄放在火云族中,托付他们代为照料。
如今正值云意澜驾车,其他七人都在车厢中休息闲谈。由于车厢稍显狭长,火狐一族的四位都以狐狸原身示人,火灵儿一直缠着云老,说是要听故事、长见闻,其他几只小狐狸也是一脸期待的样子。
云老无奈说道:“既然你们想听,我就先跟你说一说这马车吧。这架马车是我族一位金丹前辈所制,看上去不起眼,可是车身上描摹了许多小型阵法,可以减少行路震荡、增强车身防御、隔绝神识探查,甚至有不俗的攻击威能,可谓是我族的一件宝物,包含着高深的炼器和阵法造诣。”
众火狐大喜,自豪崇敬的四处打量和抚摸着车厢,云老捻须微笑道:“以此马车赶路,即使在外驾车的意澜以幻身从筑基后期修士前驶过,也不虞被看出端倪,而且身上的妖气,都会被遮掩的干干净净,不露分毫。”
李慕玄奇道:“既然此车如此神异,可以遮掩妖气,那一路上应该风平浪静才是,云老何谨慎若此?”
云老叹道:“既是带领孩子们寻求机缘,自然不能一直待在马车上赶路,南中小会上有数家妖族是我火云一族的夙仇,不得不防;况且一旦看破我族幻形,有些心术不正的人族修士也会肆意掳掠。否则我族也不必一直避世而居,连出行也要谨小慎微。”
“唉……怀璧其罪的道理我等还是明白的。不过此行有慕玄在此,我想长老无须担忧。”刘慧生笑着说道。
“刘哥过奖了,说实话,慕玄头一次出门,可谓两眼一黑,手足无措,看起来镇定,其实心里慌着呢!”话音刚落,几只小狐狸就嗤嗤的笑着。
“哈哈哈,小友倒也实在!不过任谁头一次出远门,心中也是忐忑,小友只要多多留心,时时砥砺,一飞冲天指日可待,何须忧心。”
一行人言笑晏晏,不觉间已是玉兔当空。渐渐地,众人不再说话,云老、李慕玄和刘慧生闭目养神,而几只小火狐挤在一起,似乎都睡着了。
“喵呜呜呜……”天光大亮,火灵儿在睡眼朦胧中,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小爪子四处舞动着,发出呜呜的声音。随后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李慕玄的怀中,小爪子正在李慕玄的胸口间划动着……
“啊!”一声短促的尖叫,火灵儿哧溜一声逃开,躲在了云老的身后,只露出了不断抖动的小尾巴,昭示着心中的慌乱。
李慕玄笑笑,不以为意。昨夜火灵儿睡着后在车厢里滚来滚去,恶形恶状,最后两只小爪子抱着李慕玄的腿才安静下来,于是李慕玄就把她抱在怀里,让小火狐美美的睡了一觉。
马车行驶的极快,然而林中小路无论如何算不上十分平坦,因此虽有车厢中的神奇阵法,还是免不了些许颠簸,不过在场众人都是修士,涵养神气是最基本的修行,些许颠簸无关痛痒。
刘慧生殷勤的向李慕玄介绍着周围的情况,玉清门周边有三座大城,六座小城,一行人马上将要经过的大城便叫做玉灵城。
玉灵城是古老的六边形城池,据说从前是一座战城,用以拱卫门派,其建造时间已不可考,是一座修士之城,里面即使有凡人,也是修士的家眷。
城中有玉清门外事堂特设的驻点,可以为弟子交接任务、兑换宝物提供方便,同时也会将门中的大宗物资在此发卖,因此吸引了许多修仙家族和小门派常年派驻子弟,互通有无。
玉灵城的另一个重要作用还在于初步筛选弟子,由门中的金丹长老坐镇,经过观察和考验,将天赋心性较好的筛选出来,分发号牌,给予他们入门修行的机会。
“唉……可惜玉清门从不招收妖族,否则以我火云族与贵门的渊源,何至于舍近求远!”云老感慨的说道。
“云长老不必担忧,我门虽不收妖族弟子,但挑选一二后辈,作为优秀弟子的侍从,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呀?以云长老慧眼,想必不难吧?”刘慧生笑吟吟道。
云老捻须沉吟半响,说着:“虽说修炼界有此先例,但侍奉于人,必定受制于人,难得自主。我火云一族虽然没落,却也不想后辈受制于人,不过若是出于自愿,倒也未尝不可,且看机缘吧。”
红日西沉,马车才堪堪驶出森林,李慕玄回头看去,林中的道路悄然消失,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
云老轻声道:“小友不必奇怪,一些遮掩的小技巧罢了,筑基修士仔细寻觅,秘道便无所遁形,只不过没什么价值而已。”
李慕玄点点头,云老接着说道:“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家客栈,是族中的产业,平日里住客很少,我们今晚在那里歇息,明早卯时三刻出发前往玉灵城。”
两匹骏马奔跑如飞,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一家客栈前。客栈是两层四方形小楼,规模不大,式样也普通,但以某种上等木料为主材建成,所以显得古色古香。
车厢里的众人还未下车,便有一位红袍老人带着青衣小厮迎了上来,老人约摸八层修为,青衣小厮也有五层修为。老人向着驾车的云意澜拱手问道:“客人从何而来?意欲何往?”
云意澜回道:“自火中来,入云中去。”
“小哥辛苦,却不知哪位长老带队?方笃行失礼了。”
云老最先走出,笑道:“方掌柜辛苦,此次正是老夫带队。”
方掌柜显是吃了一惊,问道:“云长老竟然亲自带队,看来此次出行非同小可。信儿,还不见过长老!”
“长老在上,请受方信一拜!”说着,青衣小厮恭敬下拜。
“好!多年不见,方掌柜喜得麟儿,可喜可贺。小公子年纪轻轻,便有五层修为,可见资质不凡!这只玉佩,便是见面礼,功能清心去秽,是一件辅助灵器,正是合用的东西。”
方信正犹豫着,方掌柜笑道:“长者赐,不敢辞。云长老算是为父的长辈,信儿你便收下吧。云长老,诸位,请进!”
于是众人下得马车,方信明显对几只小火狐颇为好奇,但还是忍住没问,招呼着云意澜将马车驶向后院。
方掌柜带着众人,进入客栈大堂,大堂里摆放在五六张大桌,却空无一人,显得十分冷清。方掌柜解释道:“之前收到族中的传讯,知道此次事关重大,于是暂时遣走厨子和伙计,这时节也没什么客人,可放心歇息。”
“方掌柜办事,老夫自是放心的。我与孩子们共住一间便可,这两位李公子、刘公子单独一间。”云老吩咐道:“先把两位公子安顿下来,送上吃食。”
此时云意澜和方信也到了大堂,云老笑着说道:“两位,这方掌柜乃是我族挚友,在他的店铺歇息,就跟在我族中歇息一样!今日旅途颠簸,还请两位早些歇息吧。”
于是方掌柜吩咐方信带着众人去房间,他和云老似乎还有话说。
二楼的甲一、甲二两间分给了李慕玄和刘慧生,一众小火狐去了甲三房间,临走前的火灵儿偷偷看了李慕玄一眼,又迅速的扭过头去,让六感敏锐的李慕玄暗笑不已:当初活泼可爱,敢拦路魅惑自己的小狐狸竟然恁的害羞,只不过抱了一晚上,就再也不敢正视自己了?
进了房间,李慕玄四处打量着:房间里连床榻都无,只有一只蒲团,一张矮桌和四只坐垫,看来是专门为修士准备的,因为修士极少躺着睡觉,平常都是通过打坐涵养来休息。
以神识细细扫过房间的每一寸,没有发现任何阵法禁制,倒是发现房中不起眼的蒲团另有乾坤:
这蒲团是以某种灵草为底料,有遮掩气息之效,这倒不太稀奇,但是再仔细探究,就会发现蒲团下有一支小小的聚灵分阵,应该是某个聚灵阵法的分支,这种手法较为奇异,显然在对灵气的充分利用上有所建树。
半刻钟后,方信端着一盘菜式来到门口,李慕玄打开房门请他进来,只见托盘上摆着一只烧鸡、一盘青芽叶、一碗米饭还有一壶酒,正待发问,就听方信利落的说道:
“公子请看,这烧鸡和米饭还是普通,但这道绿蔬可了不得,乃附近林中刚采摘的青浦草嫩芽,用山间灵水煊蒸,清新可口,回味悠长,这灵酒更是本店秘制,入口香醇,任是英雄豪杰,也要闻香下马,保管公子一喝难忘。”
李慕玄听着方信一副客店伙计的口气,乡间俚语的说辞,微觉奇异,通宝山上酒楼店铺里的伙计也是言辞文雅,姿态略微矜持的,这方信如此做派,倒叫李慕玄惊奇,只是也没多说什么,拱手致谢,随后方信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几道菜式分量不多,李慕玄很快吃完了,其中的青浦草确实清新可口,另外就是烧鸡味道很好,可能是由于普通烧鸡杂质太多的缘故,从小到大李慕玄没有吃过几次,这一次却是吃的很开怀。
饭食毕,理衣衫,静心绪,敷座而定……
十一、伫倚危楼风雨急,夜中剑舞群魔起(上()
甲一号客房的蒲团之上:李慕玄自定中猛然醒转,突如其来的感应让他心念微动,似乎有某种恶意正在蔓延过来,全身汗毛根根挺立……
李慕玄蓦然起身,才待推窗,便突然闪身侧退,避让开来!
“笃笃笃”伴着一阵密集的打击声,十数根弩箭穿破窗户,钉在了房内的墙壁和地板上。李慕玄刚松一口气,就敏锐的发现弩箭上似乎散发出某种气味,心道不好,立刻闭住呼吸,飞身而起,以水火双剑破开房顶,纵身来到屋顶,神识全开,看看究竟是何人暗算。
此时正是子夜,圆月高悬,清亮的月光让大地上的一切纤毫毕现:客栈门前十几丈外的空地上,清晰可见数十位彪形大汉身着黑衣,手持强弩、大刀,将客栈围住。放眼看去,神识扫动间发现其中有四五位炼气高阶修士,其他人不过炼气一二层修为,只能以微薄法力增强弩箭威能,其他方面与凡人相类,不值一提。
便在此时,刘慧生也悄然上到屋顶,来到李慕玄身侧,李慕玄刚要说话,刘慧生手一扬,轻声说道:“慕玄,先看情况,随机应变,这局面不像是针对我们。”
李慕玄点点头,心中却另有想法。
人群中走出一位身形格外魁梧的黑衣大汉,他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几乎贯穿整个面颊,月光下有如一条长虫攀附在他的脸上,恐怖异常。只见他舞动大刀,朗声说道:“今夜兄弟们是来找客栈主人的晦气,无关人等一律退走,我们也不计较,否则,嘿嘿……”
李慕玄心头微怒,方才不声不响的一阵强弩齐射,现在又让无关人等退走,这些歹徒的做派何其嚣张!
才待出声,就听到方掌柜淡淡的声音传来:“诸位道友,先是对小店强弩齐射、释放迷烟,现在还想引蛇出洞,分而破之,都是些下九流的手段,不必丢人现眼啦!将硬手段都拿出来吧,大家都是修士,自然凭实力说话,难道还会被几句狠话唬住不成?”
“好!看来方掌柜是要死战到底,那我就成全你。”话音刚落,四个炼气高阶的大汉就欲上前,方掌柜和方信正欲上前迎敌,忽觉头顶之上一股威势凌空压下,如山如海,正是李慕玄!
李慕玄见到四个大汉上前,方掌柜父子显是不敌,于是毅然跳下屋顶,以水火遁形催动身形,猛地扑向四人,在空中发出阵阵轰鸣,气势夺人,一时间四个大汉顾不得方氏父子,俱都举起长刀迎向李慕玄。
李慕玄火剑挥舞,却是一招月华流珠,这式剑法乃是《星辰万法》之中的上乘剑招,绵密圆融,更可与明月交感,借月光之力伤敌,如今圆月高悬,正是威力最大的时候。
蒙蒙月华凝为实质,从李慕玄的剑光之中细细洒下,绵绵不绝。如今这些看似无害的月华却如同道道银针,在四个大汉的护体真气上身上激起无穷涟漪……
“激发玉佩!杀了他!”一位大汉见李慕玄身具十层修为,发出的剑招又威力奇大,心中骇然,大声喊道,话音刚落,四人身上都腾起一阵土黄色光晕,而后相互配合,组成刀阵,齐齐向李慕玄全身要害砍去!
李慕玄处变不惊,趁着水火遁形余势未消,用水火易位,转到一位大汉的身后,同时将原地留下的光影立刻引爆,扰乱敌人感官,想也不想,双剑合一,以燃冰溶火剑式刺向敌人胸腹。
四人只觉眼前一花,身前爆开了一团炫目光华和滚滚火浪,却是不见李慕玄身影,正待回身防守,南侧的大汉一声惨叫,胸腹间已然洞穿!
李慕玄势如风火,撤剑回步,在东侧大汉刚刚回转刀锋时双剑递出,由于剑出仓促,火剑倒是未能一击破开土黄色光晕。大汉骇然掐诀,长刀抵住水剑,心中稍松半口气,一道亮紫色射线就从李慕玄道袍中猛然射出,正中其心窝,立时毙命!
为首的刀疤汉子怒吼一声,拖着长刀,飞身上前,剩下的炼气一二层喽啰也慢慢上前,准备帮助首领们。此刻,场中剩余二人面目惊恐,却还是咬牙挥刀砍向李慕玄,他们久经战场,明白此时畏缩只会死得更快!
方氏父子举起兵刃,截住刀疤首领。方掌柜的法器却是一支奇门兵器判官笔,方信使一把长剑,两人相互配合,一同发力,不求有功,只为将刀疤首领缠住;而刘慧生却挥动青色长剑,带起如水剑光杀向一众炼气一二层修士。
李慕玄面对二人夹攻,又因法力流转过猛而全身刺痛,只好一边仓促招架,一边吐纳回气。两个大汉得势不饶人,状若疯虎,似乎要将之前的恐惧化为力量,刀刀致命!
李慕玄心如平湖,意守中宫。如今他的局面看似危险,其实连星辰法衣中的星盾也未激发,尚留三分余地,关注着场上的局势:
方氏父子虽有两人,但修为不足,方掌柜更是气血衰落,面对炼气九层的刀疤首领,只能堪堪招架,不可久战;刘慧生倒是势如破竹,只要留心避开些许弩箭,斩杀练气一二层的修士便如砍瓜切菜一般,一时间血肉横飞……
“叮!”李慕玄抓住破绽,以曲水流火步法闪开右侧大汉的竖劈,火剑横斩,大力磕飞了左侧大汉手中大刀,水剑斜刺,虽被土黄色光晕所阻,但随后再补一剑,还是洞穿了敌人的咽喉!
最后一人目呲欲裂,反手一刀,终于砍在了李慕玄身上,但见青色道袍华光一闪,飘出一块巴掌大小的星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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