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剑皇- 第7部分

“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想先到处游历一番，如果有时间的话会去北寒看你的。”秦川取出干粮小口咀嚼，外边天色变暗，不知不觉已经临近黄昏。

“那你别忘记来看我噢，最好在年末的时候，二月的时候我会去星辰学院读书，成为洛琦的守卫侍从前去，每年学期结束放假的时候才能回到北寒，我本来打算留在爱德华身边，偷偷的跟他学习魔法，这件事情不能让乌迪发现，他总是担心我啊，我也不想让他为难。再过三年我就十七岁可以选择加入军部，我很烦恼。”伊多无精打采的靠住篷车，年轻人的梦想很多时候总会和父母相违背。

秦川吃完剩余的半块干粮，双手抱头的靠向货物，看到伊多皱眉的模样颇觉有趣，“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人事，以后乌迪或许不会反对你的决定，你刚才提起的守卫侍从是什么。”

“帝国律法规定在学院就读的贵族，拥有一项专属的权利，可以带唯一的仆从来学院一起学习，这样的仆从我们习惯称其为守卫侍从。他们需要在学院劳动当作进修的学费，能够学习喜欢的基本课程以外，他们主要学习战技为主。这项政策是由现任皇帝马恩陛下的祖父，先皇霍奇三世的父亲，‘诡之王’耿狄二世颁布的，近百年来给帝国带来很大的影响。很多效力贵族的战士出身贫苦，无法支付学院昂贵的学费，会选择效忠贵族来养活自己的家人，他们的孩子往往会继承父亲的衣钵，继续为这个家族效力，他们的前途光明与否，往往取决于追随的家主是不是看重他们。这项政策实施以后，很大程度的缓解了平民与贵族阶级的矛盾，并且为帝国培养出了很多背景卑微的优秀战士。反正不需要自己掏钱，那些贵族大人挑选自己家族守卫实力不错的，或者平民出身有着不俗武力的战士，成为自己孩子的侍从，让他们一起前往学院学习，将来如果能学有所成，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耿狄陛下真是帝国近百年来，最为聪明的一位皇帝。”

“成为守卫侍从有什么条件。”

“没什么特别的要求，现在只需要贵族的引荐，不过贵族们害怕他们的仆从在学院学到知识以后，会离开效力的家族，多数会让他们签订合约，这份合约的内容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卖身契，他们的未来将与追随的家族命运息息相关，你该不会是想成为守卫侍从吧！我想会有很多的贵族愿意为你引荐。”

“暂时有这样的打算，假如可以在学院学习，我想能够系统的去了解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可是又想到要与他们的家族命运捆绑在一起，我想会非常的麻烦。”

“也有部分的贵族不需要仆从的卖身契也是有的，这样的可能微乎极微，大部分贵族以自身的利益为主，而那些拥有这样胸怀的贵族，则多数家族背景显赫，他们看重的守卫侍从往往与自己的孩子是一起长大的，不会随便认可外人，快看！总算要走出山谷了；我要去喝美味的鱼汤喽！”伊多突然兴奋的遥指前方，峭壁间已能看见外边视野开阔的雪原。

等到车队走出谷口之际，狼群又突然嚎叫起来。

谷口四周涌现出大批的暴徒从躲藏的深坑跳起，随手丢落挡雪的外袍蜂拥杀来。

秦川只斩断他们的手或者脚，没尽情的去杀戮，顾盼间寻找伊多，有冰冷的器物划过左腰，回身顺势挥剑，下意识的改变出剑的角度。

剑从孩子肩头划过，他被砍翻倒地，马上爬起再刺来。秦川轻松的躲闪，剑柄敲击他的脑袋，把孩子打晕扛在肩头，不让狼群伤害他。

战斗来的突然结束的快，匪徒抢走了部分货物就心满意足的逃散，留下的伤残倒地投降，猎人把他们的手脚用粗绳捆住，头顶套上麻布袋，以便去到城镇交付给驻守的士兵。

这一次战斗永冬村的猎人只有数人受伤，幸运的没人战死，倒是狼群奋力护主，死去不少。

猎人把货车上的货物尽量堆积一起，空出地方把冬狼的尸体放上。

“缺少的货物我们等再过几天南下的时候送到，让人回去说明。”带队的猎人吩咐同伴，有数人骑着冬狼沿着原路折返。

清理好伤口稍作整顿继续上路，车队很快走出山谷，偌大的雪原视野变得开阔，雪原的右边湖水如镜，湖上小岛星罗棋布。

“这是匪徒总杀不完的原因，镜湖的面积很广，过去的人们把它称为‘雪上海湖’，意思是犹如海洋的湖泊，湖内水道复杂犹如迷宫，不熟悉水路的人走进错综复杂的河道，很容易迷路。很多匪徒藏身岛上，聚众抢掠，想要彻底铲除他们，除非动用一支上万人的军队听说，以包围的形势逐一从每个小岛搜过。罗兰伯爵现在无力剿灭他们，光是境内的魔兽威胁，就让他费尽心思，现在的情况还好，早些年，沿路常常会出现恐怖的魔兽袭击。”伊多目光在昏迷的孩子脸上打量，怜悯的叹息。“你瞧他的样子，肯定吃了很多苦。”

昏迷不醒的孩子衣衫褴褛，**的双脚冻得发紫，双手的皮肤都破裂了，伤疤像繁星遍布他的脸上。

“别杀我…别杀我…瑟雅什么听你的。”孩子在无意识的呓语，眼角泪珠滚落，似乎是在做梦。

伊多奇怪的“咦”了一声，说道：“这是个女孩子啊，瑟雅可是女孩子的名字。”

假如忽略孩子满脸的伤疤和黑色的皮肤，她的五官长得还算不错，弯弯的眉毛像两轮新月挂在长长的睫毛上边，有些坏死的僵硬皮肤，夺走了她眉宇间应该有的可爱。不知道是烧伤还是被**浸泡或者别的伤害造成的，她面容憔悴，豆大的灰色斑点像丑陋的印记，从她的眉心一直遍及至她的左半脸。她敞开的衣襟，平坦的小胸脯一片血色，像充满杂质镶嵌在皮肉里的宝石，那是流出的鲜血结冻成的血块。

“怎么会这样。”秦川不敢置信的观察孩子的伤口，她经历的不幸已经可以想象。

车队的猎人们先后来看了孩子，全摇头说要等到了渔村，请当地的医师才有办法。

“这个孩子发了高烧，身子虚弱，现在昏迷不醒的应该是因为过去受到的伤害还没治愈，如果加快车队行进的速度，她的半条小命要在磕磕绊绊中丢掉了。”有位经验丰富的老猎人留下忠告，秦川打消了请求车队赶快去往最近村镇的念头。

天黑的时候，车队总算抵达了南下的第一座渔村。

渔村的规模不大，人口稀少，石头矮屋附近巨大的兽骨被钉入冻土之下，兽骨间缠绕了拉的紧绷的厚实兽皮，看起来像墙，能在寒风冷冽狂舞怒号的时刻，为渔村稍微抵挡冷冬的怒意。

北寒的冬季风雪尤为的疯狂，临近的雪境同样不能逃过风雪的骚扰。这群靠湖生活的渔民，根据先辈们的经验不断的摸索出抗拒寒冷冬季的办法，每当暴风雪来临的前几个月，他们会开始着手布置挡风的兽皮，当暴风雪结束，他们又将修补破损的兽皮以及替换不能再用的兽骨。

“他们总想着与天气为敌，从没想过去别的地方生活，习惯与传统让人安于现状，对么。”伊多小声的嘀。

“也许吧。”

猎人们租了三间空置的屋子，把孩子安顿在其中一间。

渔村的医生是个年纪老迈的女人，检查孩子的伤口时，目光凭凭落向她胸口凝固的血块。

“诸神可怜，她还活着啊，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事！”老人怒目相视。

猎人把事情的经过解释了遍，她的怒容稍显缓和，接连咒骂道：“愿死亡之火惩戒这群该死的匪徒，也祝愿那用炼金药剂把这个孩子从死亡国度带回来的好心人，可以承蒙诸神的眷顾，她胸口凝固血块是因为一种炼金秘药【佛罗里达的梦魇】，这种炼金秘药是剧毒也能够救人，发明它的人是位异族炼金术士，佛罗里达是她的名字。这种炼金秘药在伤者遭受重创，十有八九会死的情况吃下去，有起死回生的力量，可以让伤口快速止血，像她胸口这个样子。唯一的代价是伤口永远不能完全的愈合，时常要承受钻心的疼痛。如果没有生命危险的人误食了它，那么轻微的伤口会被灼热的鲜血撕裂，直到死亡将承受非人的折磨。你们的攻击让她旧伤复发，【佛罗里达的梦魇】和她的血肉融为一体在治愈着创伤，导致她昏迷不醒。”

老人把毯子给孩子盖上，“你们留下个人照顾好她，过去服用【佛罗里达的梦魇】延续生命的人大部分死于自杀，等她自然醒来将承受撕心裂肺的痛苦。”

猎人们要赶去冷风堡向罗兰伯爵交货，留下来照顾孩子的人自然只能是秦川。

车队第二天清晨带着俘虏的匪徒离开渔村，伊多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

因为用心照顾孩子的缘故，老人时常拿来鱼子酱、苹果派等美味可口的食物。

她不仅是位出色的医师，还是位优秀的厨师，偶尔闲聊的时候会追忆起往事，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曾经喜欢过一位骑士，有过很多的爱慕者，最后她选择嫁给一位平凡的渔民，为他生儿育女，随他在镜湖边安居。“生活总是平淡点的好。”老人总是这么说。

现在她的丈夫死去多年，女儿远嫁南方的贵族，三个儿子则全在帝国军部效力，追随奥格莱文·纽曼驻守在西部第一军事堡垒——荣光要塞。

他们很少回来看她，因为帝国边境常年受到兽人的骚扰不得安定。

混乱纪元打了两百多年的圣战尽管把异族驱逐到了远地，却未能彻底消灭他们。

后来随着神圣纪元初期人类诸国内战，异族得以迅速发展，现在不论在阿尔泰格河以北称王的玫瑰帝国，还是统治阿尔泰格河以南辽阔土地的蓝蝴蝶王朝，备受异族的威胁。

“两位年轻的皇帝愿意暂歇兵戈的原因，我听儿子们说起和异族有关，比起内战他们对异族怀有戒心，这比已故的诸位先皇明智的多，毕竟不论我们的家园城堡怎么变换主人，起码会讲究传统，鲜少会有屠城的事件发生，如果是异族入侵，屠城也是最常见到的事情，死在兽人的铁蹄下不如死于自己人的刀剑。”老人放下麦子酒和奶酪转身出门，佝偻的背影单薄，已经不见昔日风姿，她的举止言谈，可以透露出她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为位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至于为什么会选择嫁给渔民，有些秘密永远会藏在某些人心里，随着他们一起被带进坟墓。

秦川拿起奶酪咬了口，满嘴酒味，味道十分好吃，麦子酒也要比北寒猎人的格伦特烈酒要好喝的多，想到孩子的去留又顿觉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等她醒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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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悉心照顾孩子的第十四天夜里，恍惚间秦川听到了龙吟的声音，黑暗笼罩的世界只有大地在烈焰滚翻，炙热的仿佛要所有烧灭殆尽，惊吓醒来的时候月光透过窗帘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热气是从一旁涌来，昏迷的孩子在撕心裂肺的吼叫。

“快！”老人听到叫声冲进屋来，身后跟着的渔民端着装有冰雪的水盆，听从她的指示把冰雪一团一团敷到孩子身上。

冰雪冻得他们的手又红又紫，却无法驱散孩子散发出的热气，她的脸颊通红，弯弯的眉毛挤在一起，不停的痛苦**。

突然她的双眼睁开，那双被生活压迫变得忧伤的眼睛闪过一丝惊恐，整个人本能的向后挪动，小手摸向腰际，发现剑带早被人拿走了，倔强的咬住嘴唇，忍住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

孩子像头小狮子警惕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老人在旁放下一碗鳗鱼汤，示意其的余村人离开。“醒来就好，【佛罗里达的梦魇】的痛苦不该让你来独自承受，年轻人好好和她谈谈，如果你的善心就只到今天，也可以把她留在渔村，我会照顾好她。”

“你不必感到害怕，我想伤害你的话不会带你来这里疗伤。”秦川试图安抚孩子的不安，徒劳无效，她的防御姿态依然，假若她的匕首还在，一定不会犹豫的刺来。

“如果饿了先吃这个。”秦川把鳗鱼汤小心的放到她近前，在她不眨眼皮的注视下缓步退至门外。

她盯着鳗鱼汤，俯身用力嗅了嗅，就像头毛毛狗，然后小手捧起鳗鱼汤仰头喝下，根本不怕烫。

“你为什么救我！”孩子极力压抑自己的痛苦。

“你只是个孩子，我无法放下你不管，对我来说，杀人不同杀魔兽，我不能适应这样的残忍，或许有天会改变，至少不是现在。”

孩子没有回答，陷入了沉默，秦川把房门轻掩，守候在屋外，不久听见断断续续的哭声响起。

当里边的哭声变得安静以后，秦川守候在屋外已经很久，木门从里打开，孩子声音冷淡的叫他进来。

她哭红的眼睛臃肿，像头野兽一样卷缩在墙角，把被褥披在身上，隔着烛光与阴影，那双忧伤的眼睛一直警惕着。

秦川不敢随便和她说话，躺回自己的小床以背对她。

窗外，风声呼号，夜已深，月冷光暗，长夜飞雪，这样安静的相处一直持续了多天。

第三个星期的最后一天，孩子的伤势已经稳定，秦川打算向村人告别，瑟雅听说他将离开渔村，也决定要跟着走。

秦川向渔民买了一辆马车和一堆食物，沿着大道，朝北寒的鹰巢城走去。

瑟雅执意坐在外边驱赶马车，消瘦的背影单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秦川把自己的外袍给她，望向窗外沿途的行人渐渐增多。

有带着侍从跨马飞驰的骑士，他们的铠甲阳光下折射光芒，盾牌的纹章各异，绚丽多姿，披风在寒风吹过时猎猎作响，外表大多威武干练。也有装备精良的佣兵护送着车队缓慢前行，他们的目光冷冽，对行人的神情冷漠，手指按住腰际的剑柄，单手拉住马缰。其中不少的佣兵背负弓弩，马鞍旁系着鼓鼓的麻布袋，鲜血从布袋下方渗透出来。有过捕猎的经验，秦川看出，布袋里面装着的应该是脑袋。只是不能确定，它们的主人是魔兽还是人。

正出神的望着窗外，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前方大道正中央站满人，两辆马车翻倒在路旁，披着两种不同样式披风的战士分作两派，各自簇拥一位妆容漂亮的贵族小姐怒视对方。

前排的战士以剑直指对方，锋利的宝剑冷光森寒，每个人手上的佩剑皆出自优秀工匠打造，一看即知价格不菲，能够给随行的骑士全部配以精良武器的贵族，身份肯定不简单。

“妈的，又是她们！愿诸神可怜，让阿格尼丝与莉莉娅这两个魔女！早日出嫁吧！”

“最好远嫁兽族，让她们每日在兽人的皮鞭下哭泣！我的货物今天不能按时交货了！”［汶Ｚei8。电子书小说网／／。　］

“那可要失望了诸位朋友，在兽人看来我们的女人丑陋无比啊，他们宁愿孤独死去绝不想与人类有染，那将是他们的耻辱。”

“哈哈，韦鲁斯，说不定将来娶她们的人有你。”

“我宁可进宫当太监。”

“那很难说，几位大人对你另眼相看，你难他们的拉拢。”

“这么说来也该有你一份，德萨。另外听说这个伍德家族的阿格尼丝最崇拜肌肉男，将来你们迈入婚姻的殿堂，别忘记请我喝酒噢。”

“滚你的！”

马车旁有人在低声八卦两位引起众怒的贵族小姐。其中三人与众不同。

一人是犹如黄金狮子般令人不得不注意的战士，金色头发披散肩头，背负一柄双手斩剑，端坐披着银甲的高头大马之上，好似一座山丘。

与他并肩骑马的分别是两个相对他年轻的青年，左边的战士佩戴一柄单手短剑，衣袍精致，高挺的鼻梁下薄如蝉翼的嘴唇微微上扬，笑起来的样子让周围好多的女人频频向他暗送秋波。最后一人则与他们两人的容貌大相径庭，像专门为衬托两人英俊外表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