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剑皇- 第62部分

苍老的魔法师心事重重，吃过晚饭直言有要事情要说，能让他忧虑的事情肯定不同寻常。

“远东陷入战乱是多年来苦心的布局，相比兽族矮人最具威胁，这群贪婪的家伙利用帝国与蓝蝴蝶王朝敌对的关系从中获益，危急时刻总能敲诈一笔，他们是必须除掉的隐患，如果不出意外战争会在秋季来临以前结束，罗兰伯爵带领的北方军团看重荣光，团结又富有勇力，不是四分五裂的矮人能够阻挡的。为了不让二皇子格雷西遭遇麻烦，马恩陛下买通一个商人骗他回到君安。可是格雷西这个孩子担心他在远地的爱人，想要不顾阻挠回到远东等于自投罗网，矮人复仇者如果得知消息会不惜任何代价猎杀他。格雷西没有魔法师的追随，光凭一群武者在混乱的远东行动非常危险，陛下有诸多的顾虑又不能过于明显的给他支持。陛下感到愤怒又无可奈何，当初让三皇子年幼离开君安去往远东漂泊，一直以来是他心中的痛，多年来总想弥补自己的过错。我知道这与你们最初的意愿相违背，追随格雷西会引起多方势力的注意，即使这次行动结束，不再与他有任何关系，也会让你们从今往后被打上皇子阵营的烙印，也将失去自由。我思想了很久，君安城里的佣兵团队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们，格雷西需要一支精锐的团队跟随，你们可以选择拒绝，这将是我最后的请求，我觉得自己将要步入永夜，活了这么久的时间还能看到帝国的风起云落，对于我这样忠诚皇室一生的人来说已是诸神最大的祝福。”亚伦咳嗽着，一路来他越来越虚弱。

“请给我们时间考虑。”德萨神情严肃。

“我愿意等待，明早的时候我再来找你们，如果同意我会带着格雷西先来见你们，这个可怜的孩子一直是我担心的，这么多年来我从没忘记当初他离去时，回身望着皇城越走越远的伤心模样，可是君安城里容不下他，权利的争夺向来残酷又无情。”亚伦离去，德萨皱眉思考，不管他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秦川会支持同伴的决定。

一夜的思考德萨最终决定追随格雷西，人生总有很多的意外。

傍晚时分，亚伦带着格雷西来到林间小屋。

见到他的第一眼秦川就认出在拍卖场曾见过他一次，难怪当时觉得他与三皇子克罗夫特长得相像，原来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相比三皇子克罗夫特的年轻气盛，格雷西的面容温和。他看来的时候也显得颇为意外，眼睛里布满血丝。

“命运真是奇怪。”格雷西微笑。德萨叹了口气回道：“确实很奇怪，仿佛冥冥中命运把我们牵扯到一起。”

简单熟悉完彼此的名字，格雷西示意去往基思亚伯爵的府邸。亚伦显然很偏爱这个皇子，还说服了基思亚伯爵追随雷格西。

“基思亚愿意帮我的原因是我们同样对感情执着，其实我早就知道蜜雪是父亲安排在远东照顾我的，不过多年来如果没有她以及她的家族，我早在远东死去，像我这样卑微的皇子即使地位在低下始终是皇室的成员，父亲有更好的安排把我骗回了君安，蜜雪如果在远东被杀我就可以通过婚姻得到显赫的贵族支持，或许当年我离开君安城是对的，我不能适应这个圈子。”雷格西出神的望向窗外，马车由约拿沙姆带领的百余名骑兵保护向基思亚伯爵的住处赶去。雷格西决定今晚就走，等待让他忧虑不安。

与皇子同坐一辆马车的秦川想了想，回答：“我同样不能适应权利的游戏，却总逃不出这个漩涡。”

“很幸运能够遇到你们，愿意帮我。”雷格西看来，叹息着说道：“这几天来我一直不能睡的安稳，在权衡得失的重要，父亲极力阻止我去远东不仅是出于危险的顾虑，今后的道路恐怕布满荆棘，有魔法师的追随会让很多本来就不喜欢我的贵族担心，可是如果失去挚爱，拥有权利地位财富又能怎样。”

雷格西不再说话，沉静在回忆里，远东的战争来的突然他只能祈祷蜜雪逃脱了矮人的追杀。

“想要做个旁观者似乎是不可能的了。”秦川沉默的想，手指轻抚佩剑泪眸。马车途经过广场时传来游吟诗人的弹奏，今天的歌谣不是在唱《剑与魔法》，也没人在传讲狮心王与女教皇的故事，受西部战事的影响他们在说的是帝国名篇《不悔的奥拉斯加》，歌谣大意是在讲诉历代那些追随帝国南征北战，戎马一生的统帅。奥拉斯加是古老的地方方言，意思是战士，作曲者的名字无从考证，只能通过歌谣的名字猜测他是生活在帝国南方，只有帝国南部方言有奥拉斯加这个词。

“奥拉斯加染血的战袍，无悔的拿起剑来战斗，奥拉斯加流血的泪眸，无悔的狂奔以及嘶吼，有难言痛苦只在冷夜追忆起故乡，有坚定决心只在战场追寻着荣光……”

旋律久久回荡在广场，听游吟诗人弹唱的平民一如往常议论着西部战争，马车渐行渐远直至再听不到竖琴的声音，秦川不再注目于窗外。

不再说话的格雷西皇子陷入沉思，秦川猜想是在遥想远东的战场。

来到基思亚伯爵的府邸门外，矮人雷锤已经带着武者在等待。

走下马车以后雷锤说明基思亚伯爵正在会客的大厅商讨最后要走的路线，去往远东的道路选择不同，遭遇的危险可能不同，来自魔兽的威胁、来自暴徒的袭击或者贪婪的赏金猎人的尾随，混乱远东充斥血腥杀戮，从古到今，情况从没有过好转。

在酒馆喝酒的时候秦川听过太多关于远东的传闻，远东这片古老的土地即使是光明圣教现在也不会随便插手管制，三千多年的历史遗留的问题不是轻易可以解决的，引起的战争可能会带来不可想象的后果。作为帝国的掌权者，马恩有这样的魄力让人帝国子民津津乐道，他的名字注定在史册留下光辉（文*冇*人－冇…书－屋－Ｗ－Γ－Ｓ－Ｈ－Ｕ）的一页。

如果与矮人的战争不能在短期内结束，南方蓝蝴蝶王朝难道不会北上来犯么。

一念至此秦川看向沉思的雷格西皇子，他恰巧侧目看来，视线相对，秦川问出自己的疑惑。

雷格西想了想回答：“我的父亲精于布局，辅佐他的魔法师及罗兰伯爵同样擅长施行密谋，我猜测海族应该会阻止蓝蝴蝶王朝的海军北上，等到秋季海族血祭结束，新任海皇需要建立功绩来让族人信服。蓝蝴蝶王朝曾经袭击海族王城，险些杀死了现任海皇，新仇旧恨会让海族与帝国结盟，这样的机会即使是千年也难遇到一次。”

“这么说来要全面开战了。”秦川平静的说，突然回忆起摩泽说过的话，这个老人曾经言明战争的奇妙在于出人意料，难道说他早就料想到罗兰伯爵会与马恩密谋突袭远东，那么他说的十年内乱指的是哪方势力。

格雷西点头回应：“照目前的情况看应该会全面开战，圣教恐怕也不会安静等待，或许圣战即将到来，毕竟远东矮人以及蓝蝴蝶王朝逗留的男巫和某些四处流浪的异端信徒一直以来是圣教想要除掉的，想不到我们生逢这样的时代，其实我的梦想简单，只是希望能够和爱的人一起在阳光下散步，至于权利地位我根本不感兴趣，可是很多时候我又不得不去担心以及恐惧，越是平静的湖面往往暗藏着汹涌的波涛，这是我在外经商多年来明白的道理，我感到非常疲倦，现实总与梦想相违背，这就是命运吧。”

一路边走边说来到会客的大厅，基思亚伯爵已经等候多时，魔法师亚利多德言明考虑到君安城的势力复杂坦言不会参与远东的战争，陪同伯爵审视地图是个白发的商人——在拍卖场以高价买走啸虎盾的老人。他是星辰学院的拥有者凯锐德，雷耳曼家族现任家主，已七旬年纪，曾是君安有名的剑客，与波庞比过剑，与亚伦是多年来的挚友。当他正式提起自己的来历，秦川总算想明白亚伦有多么狡猾。想必凯锐德买下啸虎盾的原因是想要赢得德萨的忠诚，以后在适合的机会给出盾牌。这样也好德萨的梦想难以实现，不如退一步追随格雷西也是不错选择。作为不被君安城贵族接受的格雷西不仅需要魔法师的追随，也需要忠诚的战士保护。

“东方与矮人国度接壤的是帕米尔高原，我跟亚利多德和凯锐德讨论了很久，认为应该避开布利平原。先经过夜色荒野、暴风高地绕道从布利平原南方的沃卡兹山脉进入帕米尔高原，再从雷鸣山谷进入远东，雷鸣山谷地处远东的西南方，离矮人港口金斧城最近，最大的威胁除了沿路逗留的匪徒，金斧城与雷鸣山谷间的银锤城城主据说是个矮人复国者，我们要小心刺客的暗杀。罗兰伯爵统领的北方联军现在主要在远东北方向战斗，南方有骑兵游弋，大部分城镇还是由矮人以及地方佣兵城主掌控，受到战事的影响很多赏金猎人应该会躲进森林，先从他们口中买到消息我们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在银锤城北方的地精森林应该有赏金猎人的窝点。”基思亚伯爵从南闯北，多年的经商生涯他很快根据地图找出没有标注的森林湖泊。格雷西安静的点头，在远东长大的他自然知道基思亚伯爵的话是真是假，甚至惊讶自己也不如伯爵这么清楚。

基思亚伯爵最后将地图收起，凯锐德起身离去，“事情既然有了结果我也该走了，要处理的事情很多祝你们好运。”

凯锐德走后，基思亚伯爵谈起了矮人雷锤，对于他的身份格雷西确实颇有顾虑，关键时刻雷锤反戈会是个大麻烦。

“他的亲人全部在远东被杀，本族也遭到了残忍的屠戮，现在对故土他只有仇恨没眷恋，我们可以放心让他同行，重要的是远东的赏金猎人可能不会帝国通用语，我们需要有人为我们翻译，很多古老的地方方言即使走南闯北的商人也很难听得明白。”基思亚伯爵说服了格雷西带上雷锤，所有人轻装跨马，当夜出了君安城，向帝国东部疾行。

穿行过夜色荒野，再经过暴风高地，然后从布利平原南方的沃卡兹山脉进入帕米尔高原用了七天的时间，沿路没碰到任何的危险，来自北部的民兵组织成批的在各处巡逻，他们得知格雷西皇子的身份自发性的沿途护送。帕米尔高原地势起伏，边境的山谷常年落雨，时常有闪电轰击谷地因此得名“雷鸣”。到了谷口，民兵游骑至此离去，继续执行他们认为荣光的职责——巡视贵族的领地及守护自己的家园。相比帝国的正规战团，这群常年在外游走的民兵除了装备不够精良，他们的骑术娴熟，战技极佳，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约拿沙姆说道：“北方人强壮善战，重视家族荣光，有这些民兵代为守护领地，罗兰伯爵难怪敢兵马全数突袭远东。”“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同样很意外，我原以为帝国会与兽人开战。”雷格西在山谷外勒马，追随的骑兵同他一样望向幽暗的山谷没轻举妄动。闪电诡异的只在雷鸣山谷上空肆虐，电舌撕扯夜空却没下雨，极为遥远处还能看见火球划空，转瞬即逝。

“原来战事已经这么紧张了。”格雷西翻身下马，示意追随者在山谷外略作休息。

入夜以后突然下起了磅礴大雨，整理好挡雨的斗篷，骑兵呼喝翻身上马，战马飞驰踏雨进入雷鸣山谷。骑兵分为左右两队，约拿沙姆带领左边的骑兵，格雷西在右领队。进入山谷不久，就遭遇到了伏击，暗箭从山谷前方激射过来，埋伏的匪徒嘶吼着杀来。当雷电划空照亮昏暗的山谷时，看到迎面杀来的上百骑兵匪徒显然没料到在这样的雨夜会有这么多人在赶路，步伐微微停顿。

约拿沙姆挥剑撩开箭矢，战马如风疾驰，手起剑落人头滚地，跟随在后边的骑兵拉弓射箭，箭带着破空声响划断雨帘，命中匪徒的要害，十几名匪徒转眼惨叫着倒在了血泊里，战马奔行的速度不减继续踏雨疾驰。

遭遇的第二波匪徒攻击是来自山谷两边的高地，他们从躲避的碎石后起身拉弓前，来自荣光要塞的精锐骑兵抢先一步拉弦，匪徒挥舞着剑与战斧冲下陡坡，克舍尔轻吟咒语，耀眼的火光带走他们的生命连同恐惧一起送入永夜的国度。走走停停直到天色将明，杀了七波匪徒将近百人才走出雷鸣山谷，基思亚伯爵根据地图示意去往南边山林休息。

山林寂静，约拿沙姆还没走近拔剑警惕，骑兵立即提弓拉弦，伴随吟唱声起天空骤然形成炙热火球。

克舍尔利用火焰卷动形成半月巨刃将坠落的火球在半空抵消，滚烫的烈焰四溅众人纷纷躲避。

“不是匪徒！”约拿沙姆带着骑兵杀向密林，基思亚伯爵示意武者保护格雷西，密林四周涌现出大批蒙面刺客驱马疾驰来袭。秦川迅捷移步挥剑撩落箭矢，与德萨、门罗、韦鲁斯、雷锤、奥卡西一同纵马杀向前。

“我去解决弓箭手！”秦川俯身避开挥来的利刃，剑锋划过他们的脖颈，鲜血四溅，克舍尔的魔法随后到来，爆裂的火焰让躲藏的弓箭手无处藏身。秦川跳起【跳月斩】将一名弓箭手砍杀，安稳落地后脚步不停，剑技【连斩】使剑随着身形的移动走过“Z”字轨迹，划过数名弓箭手的脖颈，他们嘶哑着倒地。【阴影之火】的符文勾勒，黑暗的火焰落向一旁，【死亡缠绕】几乎同时发动束缚敌人，泪眸剑随后飞刺击杀已经拉满弦的弓箭手，满地的武器随手拾起继续战斗。

“来战个痛快！”德萨在不远处怒吼，盾牌格挡开数剑的砍落，右手斩剑划断近前刺客的脖颈，死亡与流血总让人的战意狂热，身为狂战的奥卡西、雷锤以及枪战门罗越战越勇。只有韦鲁斯沉着的跟随在德萨的左右，多年来一起冒险的经历让他与德萨的攻防配合默契无间，加上黑兹与弗吉尼亚的及时出手，冲锋的几人他们很快成为刺客主要围攻的目标。

再坚持厮杀了会约拿沙姆带队杀了回来，振臂高呼，手中提着鲜血淋淋的人头，“汉拔德诺已经被杀！回去告诉你们的主人我们有仇必报！”来自荣光要塞的精锐骑兵战力惊人，蒙面的刺客选择了撤退，转身的时候骑兵拉弓射箭杀死了大片，又有数十名骑兵从密林杀出，阻断刺客的退路，将刺客尽数杀死，一场混战就此结束。

约拿沙姆将被称为汉拔德诺的魔法师头颅随手丢地，疲倦的坐下，将酒袋从腰带扯落仰头痛饮烈酒。

“这是怎么回事。”格雷西询问，略显怒容。

“汉拔德诺是来自西部的刺客大师。”约拿沙姆凝眉思考：“或许是君安的栽赃或许是来自西部权贵的意思，不管真相是怎么样的我们掌握了越来越的线索。我们从西部赶来东部，不仅仅是保护你，很多事情涉及到军方隐秘，我暂时不能言明。”

雷格西收剑入鞘，平静的说：“我当然明白，这是我不想回到君安的主要原因。”

将同伴的尸体分辨出来火化，约拿沙姆将剑贴在胸口低声唱起哀歌，直到尸体化为灰烬不再留恋的远离焚尸地。

找到避雨的地方休息，围坐在篝火前基思亚伯爵昏昏欲睡，经此杀戮需要至少一天的时间休息。格雷西久久无法睡去担心着蜜雪的安危。

金斧城虽然离雷鸣山谷不远却必须先绕道北上从赏金猎人口中买得消息，然后才能根据情况再去有计划的寻找她。

作为帝国的皇子格雷西出身高贵却如履薄冰，想要自由却不得不为生存挣扎。

“喝口烈酒先缓和了身子吧，夜长风冷将走的道路还可能有数不尽的危险。”秦川主动将酒袋递给格雷西。格雷西喝了几口说道：“陪我出去走会怎么样。”

“可以。”秦川将斗篷披上，格雷西示意旁人不用跟来。来到一块可以挡雨凸起的巨岩下方，格雷西遥望远方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