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周铭无力地摆了摆手,云龙脚步沉重地朝小屋内走去;由周铭安排他们的注意事宜应该极为放心,现在的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身受重伤的邢铁静卧于土炕上目送着云龙转身而去的背影默默无言。察叶吉的死让他们三兄弟都极为内疚,只恨实无力再战,他的内心也为眼睁睁地看着兄弟力竭而死惨痛不已。
三兄弟歇息没有盏茶的功夫,刚刚布置下去的手下立即来报,当听说有大批的警察前来挨家挨户地搜索盘问时,几个人的神经都不由崩紧。
云龙看了看用期待的目光盯着他的众人突然间感觉有些窒息,他有一种压抑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只恨自己必须挺起腰背顶住这一切,顶起自己兄弟们的这一片天空。
感觉脑袋里乱成一团根本无法理出个头绪,云龙一时间有些急火攻心。眼前一片灰暗,再加之与海凌之战仍是旧患未愈,他突然间感到房屋似是出现了巨大的晃动。赶紧扶住身边的墙壁,云龙竭力地喘息着尽量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身旁已经围了五六个人,每个人脸上的关切让他甚为惭愧,这些人关心他是那么地实在,真实不虚的,而他却……。
黯然一叹,云龙振起精神,恢复一贯的冷峻模样,他淡淡地吩咐道:“老五,你将全部的携带物品整理清楚,其它兄弟也打点好自己随身的物品,我们立即启程,朝山区里而行;如果我记得不错,在往北大约有四十多里地还有一个偏僻的村子,我们先上那去。”
摆了摆手,让一众兄弟们赶快去收拾东西,云龙回过身看了看卧床不起的邢铁眼中流露出关切,他强打精神来到邢铁身边从置于炕上的医药箱里拿出止血药及崩带等急求物品,亲手为他处置伤口。
云龙漠然地简捷有效地为邢铁包扎伤口后,见到一声不吭的邢铁的伤已经处置完毕,他面无表情地坐于邢铁身旁目光里突然迸发出难以抑制的痛苦。
面容扭曲的云龙在自己最亲的兄弟面前再也压制不住情感,他仰面躺于炕上凝视着用顶棚任泪水肆意流淌。他的心事太沉太重,而对他打击尤为沉重的是眼睁睁地看着兄弟察叶吉的惨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内心倍受折磨。
“老铁!我云龙行闯天下多年,为人凭的就是一个义字,从来对兄弟都当亲兄弟看待,纵使再千难万艰从来没有抛弃个兄弟独善其身,而他妈的这一次,我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察叶吉,我的这个好兄弟与人相拼力竭而亡……”
顶棚景象已经被泪水彻底遮拦的云龙,眼前再现察叶吉与张成功力竭撕拼的一幕。当时,他和周铭凭着仅剩下的几颗子弹正欲冲上去解救,却被海风和祝玛的出现生生地打消了念头。
来的这两人连周铭见了都怒火中烧,但却不得不强行按捺拼杀的意念,这两个生力军非但比那帮警察高明不说,无论是弹药还是体力均是有备而来,冒然冲出去结果都不必特意预料,必是全军覆没之局。
自打被海风施计困住遭擒,周铭对海风是恨意滔滔难绝,而此时此地均非快意恩仇之所,唯有眼睁睁地放过。彼此互相校力的拉扯下,兄弟三人才驱车而返,以至于有如此内疚的内心惨痛。
邢铁黯然地拍了拍云龙的肩膀实难找出安慰他的话,事实俱在眼前,连他也是痛苦难言,还有何话说。
脚步声响,周铭率一众手下均打点停当前来请示云龙来了。
麻利地抹去泪迹,云龙一扫刚才颓然的模样恢复了以往的冷峻,邢铁看着他再次挂上坚强的伪装,内心实是翻腾不休,默然而叹他一瘸一拐勉力支撑率先出屋去了。
张五在村落里的隐蔽处所登高远望,见到一辆黑色轿车和一辆依维柯旅游车驶进了村子,他不由得提高了警惕之心。
略为沉吟了会,他决定去查看下这些人的来历。这个村落离市区极远,轻易不见来车,现在的张五可不希望在暗夜组织大队人马杀来之前有任何的变数。
沿山坡而下跟着穿小路来到村子内,张五借地形之便打量着这些人。扫目而观,虽然下车的仅三人,但张五还是判断对方的人数在十人到十五人间,看穿着打扮这些人应该不是警察,那这些人为何会来到偏远山区的村落?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实在太荒凉,很多山区内的人都不愿意上这里来,这些人为何为大老远地跑到这来?
张五满肚子的疑问却无人能够解答,再仔细观察依次下车的这些人,他的嘴角漾起了微笑。
这些人应该和他一样也是躲避警察的追捕,至少也是逃避仇敌之类的人物,要不不可能大包小包的带上这些许东西,特别是几个人将两辆车巧妙地隐匿起来,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但反观对手操作手法上的干练,张五决定还是少惹这帮人为妙。想毕,他沿原路而返,潜回自己的那个小院。
夜色再次降临的时候,磐雅风居内早已经是灯火通明。海凌得知医院传来的消息后,便让海风去接于心兰回来,虽然医院二十四小时有警员在值勤,安全上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于心兰独身一人在那里却很难让人放心。
如果于云波苏醒过来,她的女儿要是有个什么事,这可让海凌如何交待,再加之海风与于心兰的关系若近若离,任谁人都可看出两人间的情意,这一点海凌还是很有分寸的。
先后与特警队的陈杰队长及局长吴光学通过电话,海凌对与祝玛商定的计划更加的有信心。这些事情宜早不宜迟自不能拖,为应付暗夜组织的大幅动作的追杀,他已是尽心尽力。
感觉略为疲累,海凌与叶青在卧房内共进晚餐后在书房内的电脑上查找了会资料便早早入睡,他病体未愈又希望伤势尽快恢复便选择及时休息。
这几天虽然与叶青同床共枕,但毕竟两人还没有名份,海凌虽不计较这些繁文琐节,但却觉得如不能给叶青个交待也着实说不过去。
思来想去,他决定等老于伤势好了,到时办个家宴举行个仪式。这一阵子要办的事情太多,光祝玛、叶青及戴雨梅三人在本市的暂住证还没有来得及办理,更还得想办法给三个人弄个户籍。
这些烦心事海凌憋在心里很久了,下午给吴光学打电话时,想起这些事求到人家的头上,没料想对方居然极其痛快地答应了,这让海凌非常感激吴光学,毕竟三个没有任何资料可供参考的户籍办起来是极为麻烦的。
叶青吃过饭便出去了,海凌一个人静卧于床不多时便昏昏睡去。睡前他曾经想过如果再进入奇异的梦境会如何,对于此种从未遇过的情况他有些惧意。
似有意无意之间,海凌重新有了意识,但心灵与肉体却截然分开,各成一体。
海凌看见自己正沉沉而睡,而整个精神却飘然而升。算是及早有所准备,海凌收起惊惧之心,仔细观察这梦中的天地,感觉自己似是穿过磐雅风居的围墙飘然升起,跟着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景象。
第一百六十章 虚实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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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空星斗罗列棋布,繁星似遍撒的珠宝焕发着迷人的光亮,给迷人的夜色镀上奇异的晕彩,海凌首次感受到自己真的与星辰为伴与日月同游的奇妙经历。
任意升腾,随意游荡,海凌沉浸这异常的状态许久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召唤他,仔细辨听那听起来十分熟悉的声音,他寻觅着声音的来源,然后意识到召唤他的竟然是另一个自己时,恐惧立即袭遍全身,一震醒来。
忆起刚才梦境一幕海凌突然间生出极度的恐惧。难道自己意识身体分离,这种情况再继续发展下去,将会虚实难分,现实和虚幻难以辨别,以后那不会精神分裂吗?
海凌一时间冷汗潸下,满目恐慌,越想越怕,他顿时陷入极度的恐慌之中。
门响,海凌不禁打个冷颤,哆嗦着抬头望去,入目的是推门而入愕然而惊的叶青。海凌不由得紧紧抓住叶青的手臂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看着这个自己最可信赖的人,他失神喃喃地说道:“青儿,我,我害怕!我……不能睡觉,我不敢睡觉啊。”
任叶青千想万想也想不通,吃饭时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海凌的样子是她从未想像过的,那副失神落魄,魂不附体的样子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心上人的身上。
将海凌紧紧拥入怀里,焦虑的叶青突然间真切地感受到海凌的恐惧,那是实在的真实的,绝不是做作虚假。她忙一边安慰着海凌一边打电话将祝玛等人喊过来。
祝玛和戴雨梅的惊骇与叶青无异。以海凌的精神修养如何会这般模样?这是他们想不明猜不透的。两人一样无法遏止海凌的恐惧,甚至大声地召唤嘶叫都无法让他缓解压力。看着海凌的目光空洞而没有神采还有些呆滞,束手无策的叶青和戴雨梅都焦急忧虑地哭泣起来。
祝玛呆立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先开始,他猜测是否是暗夜组织寻仇的压力使海凌受到刺激,但想想这应该绝无可能,以他对海凌的了解,定是有极不寻常的事情才会如此。
究竟是什么会让向来镇定自若的海凌有如此的恐惧呢?祝玛想破脑袋也得不出结论,他突然间想起了海风。
“对,海风是不是能了解其中的原因?先打电话问问!”
祝玛总算找到了可以做的事,他急忙抄起海凌床头的话筒。
海风赶到医院时,于心兰仍痴痴地在装盛于云波的容器边呆坐。除中午时分老教授送来饭菜,她简单吃过一口便再没离开过这里,她或是与昏迷中的于云波聊家常,或是自言自语地说说私话,其余的时间大都是在此呆坐无语。
海风走进抢救室时正好看到于心兰静静地呆坐一动不动,先与值班的医生打探下情况后,他轻步来到于心兰身边。
手抚于心兰肩膀,海风绕到于心兰的面前看到一双茫然哀伤的眼睛。他本来已经想好了几句安慰的话,但却发觉根本没有说出来的必要,因为他在于心兰的眼中发现了另一种东西,一种揉杂着期待、守候、希望、执着的光芒。虽然它很黯淡,但却在积聚力量。
海风凝望着于心兰的俏脸,心中充满了柔情。
“好一个坚强的女孩,好一个执着的女孩!”
海风在心里为她喝彩,为她打气。
神采渐聚,于心兰盯着海风好半晌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她悄然地竖起食指轻声道:“我允许你偷偷看看我老爹,但不要弄出响声,他在睡觉,睡得很沉,明白吗?”
海风悄然点头,积极响应着她的问话,但没来由的心中一痛,怜惜的心意更浓。
随着于心兰来到容器前,海风仔细打量着浸泡着的老于,感觉到老于真的比以前好多了。他面容上的刀疤只有两道,却使老于看起来更加威严,紧闭的双眼显露安祥,真的好像睡着了一样。
身体还和以前一样,纵横交错的刀疤遍及全身,好似爬满了虫子,虽然现在伤口已经合拢,但看起来仍是十分可怖。
怅然叹了口气,海风扭头看了看于心兰竟然发现她看着老于的样子居然是那么的专注,那么深情。她的脸上还浮起了十分柔美的微笑。
手袖忽被扯动,海风低头看到于心兰拉着他的衣袖示意上外面说话。首次感觉到她温柔的一面让海风十分迷醉留恋,他不由自主地跟随于心兰朝外走去。
来到走廊处,于心兰轻松地站在海风面前抬头看着他眼睛,这一举动让海风突然脸儿微红手无足措,一时间不知手往哪放,他目光游离不定,不敢迎上于心兰的眼光。
“阿风,你是个好人,谢谢你!”
于心兰淡然一笑,她的容光清纯秀美让海风一时间瞧得痴了,反倒是怔怔地盯着看个没够,他的直接大胆反倒让于心兰两腮晕红起来,这份春guang秀色让海风登时不知人间何世。
只听于心兰忽道:“我偷偷跑出来没有告诉你们,我知道是不对的。你们为我好,照顾我,关心我,我心里明白的。”
转过身看着屋内的于云波,于心兰再轻柔说道:“但我真的没有后悔来此,甚至庆幸自己赶过来,能看到老爸转危为安比什么都让我开心。”
转过身,于心兰再次面对着海风,仰头盯着比自己高半头的海风轻笑道:“我会很听话的,乖乖和你回去,好好呆在你的家里,全心等候老爸的痊愈……”
于心兰话说到这突然打住,她发觉海风只是傻呆呆地盯着自己瞧,好似根本没有听到自己在说什么。疑惑地用手在海风面前晃动了两下Qī。shū。ωǎng。,竟然见到他眼神随她而转,仍是呆呆发怔。
于心兰鼻子一皱,气立即不打一处来。她右脚迈前一小步,猛地一脚重重踏到海风的左脚脚尖上,这时可谓是惨嚎的凄厉叫声立即将医院的寂夜打破,医院内人声吵杂顿时沸腾起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魂为之消
沿村落的小路而行,行动上没有半点异样的云龙和邢铁互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异。
这个破落的小村子如何会有人偷窥他们?几个破败不堪的土房子里,也有不少穿着极为朴素的不时偷偷打量着他们,但这种目光是好奇与新鲜,而偷窥者则给予他们完全不同的感觉,那是一种直觉上的危险信号。
云龙等人很快便安顿下来。在这个实在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村子里一共也只有十几户人家,一把钱的概念对他们来讲,简直是梦里才能遇到的美事,所以当周铭找了一户较为不错的房子,对着屋主掏出一把钱时,对方的目光让他一回想起来就不禁哑然失笑。
这里实在太过偏僻,开车到龙潭市区也需要近五六个小时的路程对居住在这里的村民实在是太过遥远,故只有逢年过节才会结伴出行采购必需的物品,这里的机动车辆实在是难得一见。
待万事妥当,云龙、祝玛及周铭三人经过一番商讨一致认为,这偷窥者定是在逃犯之类的人,故警惕性极高,既然大家可相安无事,还是没有要解除这威胁。
三兄弟对未来的行动策划良久,终决定由周铭带两个人负责潜回龙潭市置办所需的一切,无论是弹药还是药品他们现在都极为短缺。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村子是要啥没啥,连饮用水都是水井,且水质极为混浊,必须得放置一会沉淀下才能饮用。
条件的简陋实是无可奈何,现在的他们拥有瓶装的矿泉水实在是一种梦想,对于喝上没有异味的清洁水,云龙等人均有着相当强烈的渴望。
安排好余下的几人轮流站岗放哨,佩戴好联络用的工具,云龙三兄弟终于放下心事静心养神休息。这两天发生太多事,几个人实是身心疲累,需要好好地休整一下。
云龙和身躺在炕上不时打量着所处的这间破屋。报纸糊的顶棚已经变焦黄一片,四周墙壁已经分不出是黑是黄,塑料布封的窗户扇动着,在凄冷的寒风中沙沙作响。
身边的邢铁居然打起鼾声,云龙突然间特别羡慕这个最为知心的兄弟,他的随遇而安连云龙都极为服气。邢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总能为众兄弟撑起一片任之纵横的天空。
心头再次浮现一个女子的影像,云龙杂思混乱仿佛耳边再次响起自己的女人努娜拉的羞涩柔声细语。
“龙哥……我……有了。”
秀美晕红的脸颊含羞欲语,情意绵绵的温馨可人,扭身渐渐远去。
云龙痴痴地呆看着棚顶,直到眼前的幻境消去仍是情意缠mian悱恻,不能自己。嘴里喃喃不停地念着努娜拉的名字,不知觉间眼眶里已经涌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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