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一沉,曲无踪感觉云龙的手轻放在他的肩上。
“老三,不要慌;老铁他们没有事。我只是顺便让他们再做几件事,可能会稍有耽误。”
见曲无踪疑惑地望着自己,云龙淡淡地笑道:“我们既然要走,这大雪当是极为有利的。又苦又愁的是他们,不是我们。我已经吩咐老五,搞点小动作吸引一下他们的注意力,然后我们会从容撤走。到时只留周铭一人,到龙潭山区找个安全地方,呆上一个月等候我们。”
恍然大悟地曲无踪这时才明白过来。按大哥云龙所讲的来龙去脉想了一遍,他心里重新点燃了复仇的火焰。
有些兴奋地搓着手,想像着自己手刃仇敌的情景,曲无踪不禁朝身后的位置扫看了一眼。
那里,隔着一层铁板盛装着亲弟曲无踪的尸身,虽然车厢内看不见后备箱里的情况,但这对曲无踪并无阻隔,感觉自己快可给死去的弟弟一个交待,热血在他胸膛里沸腾起来。
车身侧窗处,突现出了两条身影,邢铁和吴铭回来了。
于云波自车站内转了一大圈,确认一切平安无事,又回到了面包车。看到张成功毫无倦意,兢兢业业的在工作,于云波对自己的眼光充满着得意。
刚坐到面包车的后座上,远方传来一声闷雷的响声,整个龙潭市好象都颤了一颤。
于云波朝着窗外,探头看了一眼,暗骂这个破天气。和身躺在车后的长排座上,他刚想小眯片刻,东城处又传来似闷雷的响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口袋里的手机和脑袋旁的对讲机先后鸣响起来。回味起刚才的闷雷声音,于云波霍地坐起脸色突变。
第三十六章 别无选择
骆兵几乎感觉不到寒冷了,现在的他忙的是浑身是汗。
为了尽快疏通桥上近千辆的塞车,骆兵一路小跑着和其它几名前来协助的干警自设立地关卡前逐一向前推进。经过一个多小时努力,局面终开始井然有序,形成两条一进一出的长龙缓缓前行。而桥的另一端,当然是由李映雪带队以同样的方法来解决困境。
正想松口气的骆兵,刚刚抹去额头的汗,轰地一声,跃龙大桥的三岔口处,传来爆炸的响声。一辆车被炸的冲天而起,车身在空中翻腾了360度,又重新落下,正砸在其它两辆车上;随着惯性的崩弹,将身下的另外两辆车左右撞开,终四平八稳重回地面。
刚稍有改善的局势再度混乱起来。惊愕以对的骆兵一哨人等,又疲于奔命起来。
刚接到消息查觉到不妙的于云波一时傻在那里,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同时得到的两个消息情况都是一样,两次爆炸相隔并没有太长时间,但却是东西两点开花。
将身旁车窗打开,让清冷的空气进来,于云波头脑终清醒过来,意识到敌人是故布疑阵。这说明云龙几兄弟已生离弃之心,要撤离龙潭市,现在的他则需要找到敌人隐匿的踪迹。
一脑袋浆糊的于云波,下车直奔车站,借这段路重新整理下思路。他决定知会张成功几人一声,顺便再查看一下,然后驱车去跃龙大桥。毕竟,那里离磐雅风居近一点,如果对方在封锁前没有及时撤离,就应该还在这附近。
由于马上有两列客车要发车,候车大厅里到处是攒涌的人流,老于好不容易找到正盘查旅客的张成功三人,告之现在的情况后,他交待两句,信步迈出候车大厅朝面包车走去。
寒风依然凛冽,才迈下候车室外的楼梯,蓦地,一种完全是职业的敏锐让于云波神经突然崩紧。
纷飞的雪舞当中,三道黑朦朦的人影,在前方不远处抬着一个木箱朝候车室走来。让他警觉的危险正是这三个人发出的。
于云波似漫不经心地朝几个人略靠近一点,侧身借身体的遮挡掏出对讲机通知张成功有情况,并顺势自怀中掏出了手枪。
于云波可以肯定下结论,这几个人必是他搜寻的目标。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在心中融会贯通,而他则必须得为自己的判断错误付出代价。
这个时候再通知任何人都来不及了,警察的使命感告诉于云波必须战斗,因为他已经别无选择。候车室里的人实在太多了,更何况在这里,只有他有过枪战和拼命的经验。
云龙一行三人朝着火车站候车室而来。整个计划按步骤实施得十分精准。当他们到达火车站站前广场时,按云龙的设想,这里就算是有警察的话也应该只是应个景而已,不会有太多人。事实上他的猜测的确是相当精准。
曲无影的尸体已经被装入木箱,这样便于携带,又不引人注意。
木箱分上下两层,上一层里面是三个皮箱,是他们全部的武器,而下一层则不用多说,自是曲无影冰冷的尸体了。
云龙空着手一直走在最前面。
逐渐变得稀零的雪花和灰朦朦的天气虽然影响他的视线,但此时的他却打醒十二分精神,关注着周围的每个人。要想实现他许下的誓愿,首当其冲的是先要从龙潭市冲杀出去。
身经百战的云龙认为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轻视对手且计划周详。
像这一次对战海凌的首战失败,实是多年来唯一的一次失利,对于这次惨痛的教训,他并不认为自己轻视了对手,在云龙的眼里,现在的海凌绝对是个与他同级数的对手,是需要投入全部身心去对付的敌人。
穿过马路,步入广场,这时在广场西侧的一幅巨大的广告牌子下面,一辆白色面包车吸引了云龙的部分注意力。
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真是很简单,这辆车的位置很不起眼,但恰恰可以观察整个广场进出的各个位置。
脚步稍缓,特加注意观察了几眼,云龙终确定安全,遂加快脚步朝候车大厅走去。
第三十七章 怒火中烧
时间似是一刹那间被放慢。
当于云波自候车室出来察觉到危险之时,云龙亦感受于云波带给他的威胁和压力。
由于两人相距不远,云龙当机立断没有半分停顿直接二个垫步,便欺身到于云波身前,恰好于云波于此时转过身来。
虽然云龙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有一点,多年视生死为等闲,绝对可谓身经百战的云龙,直接凭着对方释放出来的威胁便判定,这个人非是等闲之辈,故他一出手便抢占先机。
果不其然,这个人动作隐蔽之极。当目标转过身时,云龙看到这人已经操枪在手,庆幸自己判断正确的同时,他的手脚都没有闲着,一个旋身反踢,正中于云波抬枪的手掌。手枪应势直接飞出十多米远,落在已经是厚厚的积雪里,从这个角度望去,已然看不见枪的踪影。
云龙紧跟着踏步上前,接着又利落地一个劈掌,正中对方的右肩。看着对方身体居然斜歪歪地顺势躺倒,他却感觉到一丝不妙。这个人绝不应该如此不济。
果然,还没有等云龙有所动作,他只觉脚下一沉,双脚再欲发力,却动弹不得,紧接着一股大力传来,他不由得身体前扑,来了个大前趴。低头看时,却见这个对手自身体倒下时直接双脚分开,前后来个剪刀绞腿,将他绊倒在地。
于云波,自异变发生一直在出手反击,但对方动作迅猛,干净利落的身手,让他眼花瞭乱。当施出拿手本领‘剪刀绞腿’扳回下风,对方在双脚被缠住时,仍借腰腹力量侧身坐起,双手似变化成千手观音般,对他的头胸位置进行*式的攻击。
两人你拆我挡,在电光火石之间交战了十多下,勉力抵挡的于云波正叫苦之际,蓦地感觉到后脑受一下重击,登时天旋地转。恰于此时对方一记反掌打过来,正中他的鼻梁偏上方,眼前一黑软软躺倒登时晕了过去。
云龙坐在那里,喘着粗气,看着这个年龄偏大的对手,暗叫侥幸。如果不是邢铁及时出手,两人这么打下去能不能打倒对方还真不好说。
他缓缓站起,深吸气使气息变得均畅,并借机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离火车开车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眼神示意邢铁二人不必再管这个对手,他率先朝候车室走过去。
三人急步踏上候车室前的台阶,迎面却见三个人自候车室里面冲出来。跑在后面的两人身着的警服,让云龙判断出这几名警察是他们所面临的最后抵抗力量,故只需解决这几个人,他们必可逃出生天。
此时,在候车大厅内外仍有川流不息的人流,不欲惊动太多人至生出其它变数的云龙,力贯双臂抬手准备痛下杀手,不曾想,这三个人居然目不斜视齐齐自他们三人身旁抢过,朝广场飞奔过去。
云龙高举双手呆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看同样戒备的邢铁和周铭,均觉得啼笑皆非,三人同时捧腹前仰后合大笑起来。
张成功三人终在雪地上找寻到昏迷不醒的于云波。
抢救知识张成功倒是懂点,一顿掐人中、挤压太阳穴把于云波不片刻便弄得悠悠苏醒过来。
呻吟一声,于云波下意识抬手揉按着后大脖筋,这里仍是胀痛麻木,让他连晃晃头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感觉十分难受。
头脑渐清醒,他张望着四周,充满疑惑地问张成功:“那几个人呢?”
张成功一头地雾水摇摇头回答说没有发现什么人时,车站里突然传来火车汽笛的长鸣。
于云波一个高窜起来,凭着刚才的印象在不远处的雪地里找到了已经冰得扎手的手枪,不顾身上的疼痛朝候车室跑去。
掏出证件一晃,他以百米速度飞奔上站台,却见车体正缓缓地自站台启动,这时再想上车已来不及了。
猛地,在最后两节车厢联接处的车窗位置,一个黑衣人吸引了于云波的注意,这人的衣着打扮正是和他刚刚交过手的年轻人,正是铁血五人组的通缉要犯----云龙。
看着他微笑地和自己招着手,于云波肺都快气炸了。这时云龙朝着他放慢口形说了一句话,并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跟着食指和中指轻抬潇洒地在额前轻挥。
这个实在是超酷的造型竟然让于云波刹时怒火平息下来,整个人变得异常冷静。
因为他从对方的口形读懂了这只有四个字的留言。如果他没有看错,那句话的四个字分别是:“我、会、回、来!”。
于云波迈着迅捷地步伐朝回走去。此时刚气喘呼呼跑来的张成功三人让于云波哭笑不得,简单明了地说了一声收队,他再不言语,直接返回面包车。
返程中的于云波坐在车上除了联系省局汇报情况,在云龙可能返程的路线设下天罗地网,便一直沉默无语。
此次事件给他敲响了警钟,自己的小分队虽然实力不俗,但恐仍难和对方抗衡。从此次事件上,其它警员的素质所暴露出的缺乏实战的弱点,同样让他甚为忧心,而这个弱点恰恰被对手拿捏得十分精准。
这个致命弱点,足以让他们整个龙潭市的警界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及笑柄,而他----于云波,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第三十八章 有备无患
寂夜,身心疲惫的于云波悄然自警局的大院步出,长嘘了口气的他,丝毫没有轻松感。如何在云龙的挑衅行为中获取胜利;如何使自己的手下兵将素质得到全面的提高,成了他现时脑海里不断思虑的问题。似有灵光闪现,于云波忆起了乌杰曾说过的一句话。
“不久后的某一天你或会发现,若想了结此案,海凌或许是你所应倚重的重要对象”。
当时乌杰语重心长的一席话并没有引起于云波的重视,而此际,心内电闪间,一个念头突然升起。
“海凌此人智勇双全实力不俗,是否可以拉过来成一得力臂助?而不是仅仅从他们那里获取情报那么简单呢?”
斟酌许久,老于突然精神一振,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犹豫片晌终放弃让自己过度兴奋的念头,决定还是先回家休息。
“明天吧,明天一定想着和乌杰谈谈,此事绝忽略不得!”
肯定下心中的念头,老于终朝家而归。
刚刚洗过澡的海凌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书房里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银白的世界;什么都不用去想,让他全身心地释放了自己,空灵的心感觉与磐雅风居的一草一木血肉相连,融为一体。
窗外世界的洁净安详让他心里泛起淡淡地忧虑,对于生死打拼由打心底让他厌倦。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他又想起了这句涵盖无尽感叹的名句,这里蕴含了多少苍白的无奈啊。
一曲《男儿当自强》的旋律自书房内奏响,怔了半刻的海凌意外地发现竟是他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发出的声音。
被打破心境的海凌不由得苦笑。毫无疑问,这肯定又是海风的杰作。定是这小子将这首歌存在他的手机里,私下底将之设成铃声音乐。
抄起手机,屏幕上颤抖着的小电话旁显示一个‘风’字。
“这个浑小子”,海凌嘀咕道。
按键接听,手机传出海风爽朗的笑声。
“哥,干嘛呢?呵呵……”。
没等海凌回答,他已经自顾自地说下去了。
“哎,哥;杰哥的伤昨天由四名专家进行了会诊,定于后天进行手术。据专家说,情况挺乐观,手术成功的机会极大,是个不错的好消息吧。”
听到海风带来的好消息,喜悦占据了海凌的心神,他在电话里忙嘱咐海风着重加强周杰饮食的营养,好好地照顾周杰。
还没交待完,海风拖着长长的腔答应了一声“是”,海风跟着发了一通怨气。
“哥,你说我倒霉不?那天在手术室外等着杰哥手术消息的时候,有个小娘皮护士,他妈了个巴子的差点没把我气了个倒仰。那说话和机关枪似的,都让你插不上嘴。把我一通暴训不说,还掐腰瞪眼的,快把我给气抽了。哪天哪,我腾出时间非得找到这个浑球护士报仇不可”。
海凌被海风的粗口逗得前仰后合。
“啊?哈哈……;还有人敢这么欺负我们风二少,那还了得?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哈哈,这人得厉害成什么样,才能让我们二少插不上嘴啊,找天我得见识见识,哈哈哈……!”。
电话另一头的海风不依道:“哥,你还笑?哼,早知道被你取笑不告诉你了,回去再和你算帐!”
撂下电话,又继续想像着海风吃鳖的样子,海凌不禁自顾自地哈哈笑了起来。
正这时,敲门声响,安通轻推门走了进来。
“大哥,请的工匠们都到了,现在在楼下客厅,你去见见吧”。安通见海凌乐得仍是前仰后合,满头雾水。
“好,咱们一起下去。”
仍是合不拢嘴的海凌一把搂住安通的肩膀,一边将海风的糗事讲出来,一边拥着他朝外走去。
片刻,楼上又接连响起一阵震耳的狂笑声。
接下来的几天,海凌再没有休闲的时光,整个日程从早到晚排得满满的。
和工匠们及时搓商保安室的修复及修建工作;安排时间探望周杰让他安心地养伤,并与几名专家探讨周杰的伤势;更和各种以前的关系户联系和沟通,商定日后的工作分工及负责的项目。
当然,海凌并不会蠢的认为云龙他们知难而退,但是一来一回路程再加上各项的工作准备,据他估计最少也得二十天至一个月才能准备充足。这还得说一切条件都十分顺利的情况下,当然也包括在国内逃避开各地区的特警追捕。
当对手再次出现,可不会像这次般准备不充分。届时究竟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任谁也难以预料,何况现在周杰的伤在三二个月内都不可能恢复,今后不管什么恶劣情况,都只能由剩下的三人来面对了。
有备才能无患。
海凌每天的忙碌当然不是白忙。百忙中的他抽时间和乌杰及于云波进行了一次三人间的私人会唔。
详细情况虽然谁也不知,海凌的信心却不住地增加。从于云波脸上漾溢着的欢笑来看,三人间的沟通达到的效果不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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