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纪元:监守者- 第304部分

　　　　达梅尔斯朗声大笑：“多谢东方先生出言提醒，一解吾多年心头之憾。呵呵，吾早就该舍去这身臭皮囊了。”

　　　　所罗门和吉尔伽美什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眼看尖锥飞速自旋起来，发出呜呜啸声，只怕下一秒达梅尔斯就要命丧在自己的神器之下。

　　　　正当两人惊得六神无主，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而毫无办法之际，就听东方晨一声断喝：“达梅尔斯，你这是逃避！

　　　　你以为这样做就能圆法得道了么？当真大谬！”

　　　　达梅尔斯闻言一呆，半月左形成的尖锥停在了头顶毫厘之间，双眼又透出了同三千年前那个七天七夜之后一样的迷茫，继而嘴唇下意识嚅动，喃喃道：“什么是法？什么是道？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我还是不知道”

　　　　东方晨心说小爷给你来个大乱炖，把你的浆糊脑子再好好搅一搅，说不定就清楚了。

　　　　接下来的时间东方晨便侃侃而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大师，让我来告诉你答案。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可见这个道啊，可道也，但非恒道也。名，也可名也，绝非恒名也。如果是很容易就能说明的道，那它就不是永恒之道。如果是可以随便名状的事物，那它同样也不会永恒长存。

　　　　呵呵，什么是永恒呢？唯‘无’‘有’相佐之，查之以恒，缺一不可。‘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此乃众妙之门、万物之道也。

　　　　修心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完全摒弃排斥物质。没有万事万物，没有世间纷扰，敢问心该置于何处？

　　　　达梅尔斯，管你是神仆也好，迦楼罗王也罢，你兼修雅鲁姆与佛法二者之长，本该早早勘破尘世，印证大道，怎么就踏不出那个小圈子呢？

　　　　大师，你最大的问题，是对这一切太过执着。这不正有违雅鲁姆的‘去界限’之说，佛法的‘无我’之境？难道您就没发现，这么多年的苦海挣扎，正是你的‘界限’与‘自囚之牢’么？”

　　　　达梅尔斯闻言醍醐灌顶，那团尖锥一下子散落开来，化作无数微小的片状物如下雨般从他身旁落下，响起一片叮咚之声。

　　　　不过多时，达梅尔斯竟然一下子瘫倒在地，喘着粗气说道：“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东方晨看了一眼离散状态的半月左，上前安抚达梅尔斯道：“正如在下刚才所说，世间渺渺、宇宙茫茫，不过是‘有’与‘无’的取舍罢了。

　　　　大师，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达梅尔斯望着东方晨的眼睛，散乱的眼光逐渐重新凝聚如锋，徐徐说道：“贵‘无’而轻‘有’。”

　　　　东方晨摇了摇头。达梅尔斯苦思良久，眼神慢慢褪去锋锐，变得异常平静，轻声道：“休画牢，大自在！”

　　　　东方晨报以激励笑容：“对了，不要急，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在下愿与大师共勉，只要心之所恒、意之所向，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达到‘无’之境界！”

　　　　空间夹缝中，比起所罗门与吉尔伽美什两人二傻子似的神情，听完东方晨这段话语的普罗修斯彻底惊呆了。

　　　　努力压抑激动之后许久，普罗修斯喃喃自语：“这臭小子，谁教给他的？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势下，独自悟出了‘无’的奥义？

　　　　当真妖孽之极，前途不可限量啊”

　　　　

六百一十四章　万王之王（）　
自与达梅尔斯达姆神庙废墟辩法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天。

　　　　东方晨正在地上摆弄一片片半月·左的部件，时不时拿起一片凑近眼前仔细观看。

　　　　安静中，他忽然出声说道“达梅尔斯大师已经同意回法涅姆了，吉尔伽老弟，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请问在下所做还有什么让您不满意的么？”

　　　　吉尔伽美什此刻的心情只能用懵逼来形容。他十分不解，当初面对与巨型海妖合体的门卡扎罗，呼唤来恩奇都与之纠缠了几天几夜也不见东方晨有任何表示。可就在最后关头，明知自己正在极力挽回门卡扎罗，那家伙却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直接出手秒杀了他。

　　　　而面对离宗叛教、实力绝强，且心智信念坚若磐石的达梅尔斯，这家伙只用不到十分钟的对话，便让净土流亡者上下无比崇敬的宗师，乖乖交出神器，并且开开心心自愿回归法涅姆。

　　　　他现在越来越看不透这位时而沉稳果决，时而吊儿郎当的团长了。可随后吉尔伽美什心中突然一惊对啊，这家伙再怎么不靠谱，也是带领屠神团将那些伪神拉下神坛的人物，神仆既然看中了他，便自有一番道理在其中，万万不可以常理而度之。

　　　　我在这里忧虑担心有什么用？想必一切尽在这位爷的掌握中吧！

　　　　想通后，吉尔伽美什微笑道“团长阁下，在下没有不满意。

　　　　只是之前阁下与达梅尔斯大师的辩法，在下只觉字字玑珠、通玄入理，教人回味无穷，到现在还回不过神呢。

　　　　让团长大人见笑了。”

　　　　东方晨心说那些屁话老子都不懂，你能回味就见鬼了。这家伙，不愧是生来就被灌注完美人格的玩意，喜怒哀伤毫不形于色，说话办事滴水不漏，所罗门跟他一比，就差远了。不过别碍小爷的事就好，管你是英雄王还是狗熊王呢？

　　　　心中吐槽完毕后，东方晨又问向所罗门“神父大人，您说我们追寻神器之旅，下一站去哪呢？”

　　　　吉尔伽美什听完后心思活泛起来印度正好位于中国与伊朗之间，你这家伙出身中国，自然是想去那里了，何必多此一问？

　　　　哼哼，这种事你小子不征求我的意见，反而问那个叛徒？那家伙知道什么？一个独自做着世界之王美梦几千年的乡巴佬而已，又怎能体会我们四大家族的底蕴。

　　　　事实正如吉尔伽美什所料，所罗门不明白东方晨为何会突然征求自己的意见。他已经脱离家族万年有余，早已对本就不太熟悉的一切陌生至深了。但对方专门问己，显然是给足了面子，不能不有所表示。

　　　　心中思付一番后，所罗门慎重回答“伊朗。”

　　　　吉尔伽美什内心嗤笑一声果然如此，马屁拍错地方了吧？

　　　　东方晨笑了笑，反问“哦，为何？”

　　　　所罗门冷汗都下来了，心中暗骂滚你妈的，老子怎么知道为什么啊！就是随口一说而已，怎么还较真了？

　　　　为何？为何？为你大爷！

　　　　但他表面还是一副思考状，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这……是在下的第一直觉。”

　　　　吉尔伽美什心中鄙夷更甚，正想发表己见，却听东方晨哈哈大笑“哈哈，好一个第一直觉，就听你的，咱们马上出发，去伊朗！”

　　　　所罗门闻听此言哭笑不得，吉尔伽美什微笑点头表示同意，实则心中早已问候两人祖宗十八代一百多遍。

　　　　……

　　　　两天后，一行人又来到伊朗伊拉姆行省，因为这里曾经是埃兰各个王朝之中最强盛的苏萨王朝所在地。

　　　　就是这个苏萨王朝，与西北方临近的巴比伦第三王朝死磕了三百余年，两国互有胜负。国王舒特鲁克执政时期，埃兰甚至一度攻陷巴比伦都城，将包括汉谟拉比法典在内的无数财富强掳回国。这也是汉谟拉比法典为何偏偏在伊朗被发现的原因。直到公元前八世纪，两个国家共同的噩梦亚述帝国突然空前强大起来，大家才消停了，握手言和共御强敌。

　　　　可惜，巴比伦与埃兰面和心不合，彼此之间分歧很大，挣扎了没多久便被亚述帝国双双灭国。随后巴比伦不甘心失败，卧薪尝胆多年，直到整个巴比伦历史中最强悍的第四王朝建立，巴比伦之威才远震四方。但可惜的是，这时候热闹非凡的新月地带舞台，已经再也看不到埃兰的身影了，这个古老王国，已经成为了中东新星波斯帝国永远的一个行省，直到今天。

　　　　曾经的苏撒王朝故都如今已是一片废墟，多少年来无数考古工作者来了又走，已经将这片土地里里外外挖了个遍，除了偶尔发现一些刻有文字图画的石板，什么都没有。

　　　　神器之间的相互定位只能得出个大概结果，但具体到人那么小的目标，光之碎片就无能为力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就不得不请出寻找守护者阿琉克斯的关键人物吉尔伽美什！

　　　　因为整个两河流域、所谓的新月沃土地区上所有文明的鼻祖，是苏美尔。公元前四千年，这里便有了发达的农业、畜牧业以及水利灌溉网络。时间推移到了公元前三千五百年左右，两河流域进入诸王争霸时代（其实就是十几个城邦国家相互打架）。为了人口、水源、田地、草场、矿山，甚至是森林，谁也不愿退让半步，就这样折腾了近千年，直到公元前两千八百年左右，这场淘汰赛终于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冠军乌鲁克第一王朝！

　　　　其实乌鲁克第一王朝在新月沃土数千年变迁中匆匆而过的数百大小王国政权中也没什么特别的，实力远逊后来崛起的赫梯、巴比伦、埃兰等势力。它之所以给后世留下深刻印象，让大家公认为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群的鼻祖，是因为一部考古挖掘出土的，真实存在的，目前已知世界上最古老的英雄史诗《吉尔伽美什》！

　　　　没错，《吉尔伽美什史诗》中的主角，现在就站在东方晨身边。

　　　　在史诗中，吉尔伽美什是卢加尔班达之子，乌鲁克第五位国王，少年时是个典型的二世祖，仗着权势和孔武有力的身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结果搞得天怒人怨。天神知道此子拥有三分之二神格，绝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主，因此根据他的特点创造出半神半兽的勇士恩奇都，专门来陪吉尔伽美什单练。

　　　　结果这两位打到昏天黑地谁也奈何不了谁，反而打出了惺惺相惜之感，最后手挽手共同锄强扶弱、造福人民。当然，最后吉尔伽美什与恩奇都的结局都是悲剧式的，恩奇都替吉尔伽美什承受神罚死去，而吉尔伽美什好不容易找到的长生灵药被一条蛇偷吃，落寞地回到乌鲁克，眼睁睁看着年华渐老，无奈等待自己最后的结局。

　　　　史诗到这里就没下文了，因为缺失了三分之一，后来吉尔伽美什怎样，谁也不知道。

　　　　所有人都不知道，但此时的东方晨却知道。所谓的史诗只描述了身边人一小部分真实经历，估计也就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那一段，剩下的部分都是当时人们的想象和杜撰。毕竟恩都奇是什么样子他和所罗门十几天前早就见过了。

　　　　但作为一个王国颇具雄才大略的君主，吉尔伽美什确实征服了当时周边所有部落势力，刀锋直指古埃及与爱琴海沿岸，被各方歌颂为万王之王。

　　　　东方晨将心念思绪收回，对吉尔伽美什笑了笑“怎么样？吉尔伽老弟，这里你最熟悉不过，该怎么寻找阿琉克斯，总该有点眉目吧？”

　　　　。

六百一十五章　血债血偿（）　
吉尔伽美什听到东方晨之话后，白了他一眼说道：“什么叫我最熟悉？东方博士，您不会也相信那篇史诗吧？”

　　　　东方晨嘿嘿一笑：“没办法，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教人没法不相信。”

　　　　吉尔伽美什无奈道：“我是在乌鲁克待过一阵，可那也是因为家族大计需要啊。老那么乱打一气怎么行？总该统一个政权出来吧？不然帝国遗民哪有安乐居所？”

　　　　所罗门哼了一声：“既然是为帝国遗民着想，为何不一直驻守两河流域？后来这片土地还不是乱糟糟的？如此乱局遗民们就安乐了吗？”

　　　　吉尔伽美什淡淡道：“所罗门大人，您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们不像你，拥有如此长的寿命还大摇大摆兴风作浪，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那些普通人见我不老不死，会作何感想？

　　　　有心之人发觉蹊跷后，一定会顺藤摸瓜，继而发现净土流亡者的存在。当初屠神团不就顺着a3与神罚骑士团的藤，摸到监守者这颗瓜了么？”

　　　　这段话既点明所罗门的自负愚蠢，又暗讽a3和神罚骑士团乃监守者走狗帮凶的事实，无疑再次揭开所罗门的疮疤，可谓阴毒之极。经此一遭，所罗门涵养再好也背不住了，破口大骂道：“你这混账，老子要撕碎你！”

　　　　眼看所罗门怒发冲冠，就要冲上去跟吉尔伽美什拼命，却被东方晨一个闪身拦在两人之间，淡淡说道：“吉尔迦老弟，我想你搞错了。

　　　　当初我们是首先知晓监守者的存在，然后推断出他们必然会在人类中有代理组织，继而才同a3有了接触。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你们的祖国：亚特兰蒂斯。没有它，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至少我们会直接越过你们，另想办法将监守者赶出地球，事实上在探寻光之碎片之前，我们也一直是这样做的。所以在此我奉劝各位一句：别把自己想象得那么重要！

　　　　现在，吉尔伽美什先生，我们来谈谈咱们这个小团队的问题。鉴于你三番五次无视我的警告，故意挑衅神父，已经严重威胁到团队利益。

　　　　所以，请你离开吧。不管你是亚特兰蒂斯的英雄王，还是众人敬仰的万王之王，很明显，我们高攀不起。

　　　　神父，咱们走！”

　　　　吉尔伽美什万没料到东方晨说翻脸就翻脸，不过针对叛徒所罗门而已，此乃净土流亡者内部遗留问题，关他一个外人什么事？

　　　　哼哼，既然你执意要维护那叛徒，也由得你，没有我，我看你接下来怎么寻找神器！

　　　　已经走出很远，所罗门困惑道：“团长，他没跟来。难道我们真的要将他踢开么？”

　　　　东方晨脚下步伐更快，淡淡说道：“神父，接下来的几位神器守护者，恐怕都是恶战，死伤在所难免。吉尔伽美什不管是否得到诺亚授意，就他本人而言，他是不希望那几位守护者死于非命的。这点从他对一个欺骗玩弄净土流亡者感情几千年的门卡扎罗的态度上就能说明问题。

　　　　因为他的本能会支配他事事追求完美，所以，在面对后面几位守护者时，吉尔伽美什一定会成为阻碍。

　　　　而且他现在自负我们离不开他，手中握有相当的主动权，因此我们更须在没有他的情况下，干净利落地夺回一份光之碎片。

　　　　神父，您之前建议来伊朗找阿琉克斯，正合我意！”

　　　　索罗好奇道：“东方团长，之前在下也是随口一说，您说正符合您的想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有找到阿琉克斯的办法？”

　　　　东方晨点点头：“当然。剩下的四位神器守护者，当属垓隐最危险，但他只找净土流亡者的麻烦。可是净土流亡者已然足够隐蔽，那么再狩猎暗杀他们，那就更加不为人所知了。否则的话，您的a3，还有我们屠神团，怎么会那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如此看来，你们三大英雄王，他将是最麻烦一个啊。

　　　　风太昊风娓夫妇，根据诺亚所说，一定是出于什么原因隐居了起来。而且这两位的隐匿比起达梅尔斯来更让人无从入手，最起码达梅尔斯曾经同乔达摩辩法，让我们有迹可循，风太昊风娓有什么呢？什么证据都没有，唯有古中华流传下来的零星传说而已。想要找到那二人，只有从神话传说下手了。

　　　　唯有阿琉克斯这家伙是个特例，因为他是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刽子手！嘿嘿，不用他吉尔伽美什，就咱们两个也能很容易将他揪出来。”

　　　　所罗门又问道：“血腥刽子手？阿琉克斯好歹也是出身伊什达尔的英雄，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