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炫青道友。”我唇边挂着笑,却明显没有深入眼底,“道友可想好何时上路?”我承认,这话问得很没水准,但说实话,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失去之后再来后悔的家伙!
“绿…………绿萝还能再修成|人形吗?”他神情黯然地盯着自己掌中的种子,不知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他自己。
“你若是能接受他,便是千年万年也等得;你若是不接受他,他就算能立刻修成|人形又如何?”看在绿萝的面子上,我还是多了一句嘴,事实上,绿萝现在的状况不过是在进化,虽然他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应付那道劫雷,所以被打回了原形,但因为炫青的成功渡劫,他也沾了一点光,留在他本体内的那一点劫雷的仙气,会在他修炼时事半功倍,若是把他和我手里的那颗奔雷珠放在一起,大约一年左右他就能再修成|人形了。
“也是,我那样对他,也活该我再孤寂千年万年。”炫青叹口气,将绿萝小心地收进怀里,站起身来整了整衣冠,直视着我的眼睛,“今日之事,多谢仙友相助,他日仙友若是到仙界来,也让炫青一尽地主之谊吧!”
我沉默一阵,将奔雷珠递给他,“和绿萝放在一起吧,会有好处的!”
目送炫青踏着阳光直升上天,再不见踪影,我这才露出一丝笑容。爱上的人都是不求回报的,那么我还是不要爱上什么人吧!喜欢就够了,在一起就够了,我怎么可以再任人予取予求呢?绿萝,能陪在你爱的人身边,你是幸运的。我不想要爱上什么人,所以,只要享受别人给我的爱就好了,这样,也是一种幸福呢!
70 再遇左宗渊
霸占着灵气源的罗蔓荆棘————绿萝已经被荣晋“仙界”的炫青带走了,几个法诀将绿萝之前扎根的巨大坑洞填好,我将玄晶紫竹楼重新安置在了灵气源旁边,离水源近一点,灵气自然也充裕一些。
打扫完一片狼籍的平台,我在四周布上一个简单的法阵,恬静地偎依在清冽的泉水中,惬意无比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离开红焰居后,我就没好好睡过觉了!都怪亿星!!!
不知道那些像巨型蜥蜴一样的下位龙族是不是喜欢水,但我们真龙一族却是无水不欢,只要是干净的水,无论是泉水、溪水、池水、飞瀑、江河湖海…………只要有水,刚烈也好,温柔也罢,涓涓细流,惊涛骇浪…………我真龙族无一不喜,无一不爱。
尤其是这样充满灵气的纯净水流,轻柔地吻过我白皙的细致肌肤,感觉就像重新回到仍在龙蛋里的时光一样,温暖、安全,随着微风轻轻掠过水面时泛着的涟漪轻轻在我的皮肤上轻搔着,这样的安逸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而我也的确睡着了。
不过,如果我知道我会被人以这样的方式叫醒,那我打死都不会在这里睡着!!!
正流连于安宁与悠然的我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入水低,猝不及防地我险些窒息,在冒着无数气泡的水中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巨大的黑影牢牢压在我的身上,我甚至可以看到一缕缕的阳光射进水中的波纹!自然而然地屏住呼吸,我推开身上不应有的重量,似曾相识的俊朗面容让我心底一惊,随后强忍住胸口的疼痛,极郁闷地拉着他浮上水面。
还真是精彩的一天啊!在水里泡个澡,都能让空中飞人好死不死地砸到!拜托,这泉水池虽然不大,但你也不用落得那么准吧?难道这就是我上次好心救你要付出的代价?
粗鲁地将那个害我差点不明不白死掉的罪魁祸首拖上岸边,我大喝一声,“彩纹,你给我出来!!!”
彩纹乖巧地从玄晶紫竹楼里跃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扑向我,在看到我脚边那个昏迷不醒的人时,露出一个大大的夸张表情,然后一脸暧昧地看着我,不知道吱吱叽叽地在嚷嚷什么。我冷笑一声,伸出一根食指在它眼前左右晃着,“不要再装蒜了!彩纹,虽然我的法阵并没有对空的防御,但你这小东西在我身边的时候,再发生这种事情就实在太奇怪了!如果你躲在空间戒里,倒还能找个理由搪塞我一下。现在,要么你自己坦白,要么我立刻就准备清炖的汤料!”
彩纹听到我充满威胁的最后一句话,小小的身子颤抖一下,然后耷拉下一对大大的耳朵,偷偷拿眼角瞄了我一下,见我一副绝无转寰余地的表情,只得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狠狠点下头的同时向后退了一大步。
当然,我也明白,彩纹虽然有不对的地方,但也只是在危险来临之际没有展开防御而已,这个上次中了毒连环的男子,绝不可能是彩纹从山上推下来的就是了。虽然我不清楚彩纹怎么知道从上面掉下来的是他而不加拦阻,但在一个月之内救同一个人的概率似乎也不算太大吧?该说他运气太差,差到总在遇到危险呢?还是说他运气太好,好到每次遇到危险,都能遇见我来救他呢?
“去吧!把丹室里的伤拿来,然后你给他上药!”我点点彩纹的鼻头,“既然你没有选择展开防御把他弹到山底下去,那么他就是你的麻烦了,我可没空照顾他,你自己看着办吧!”板着脸严肃地说完,我轻松地一个转身,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彩纹刚刚的表情真是太可爱了!虽然不能把所有的帐都算在彩纹头上,但刚刚那家伙从山上摔下来可是重重地在我胸口擂了一下啊!如果我不是有着龙族的超级坚硬的龙骨,恐怕彩纹现在要照顾的人就是我了!所以,把那个大麻烦丢给彩纹,绝对是明智的选择!省得它下次又擅做主张令我头痛!只可惜这里没有数码相机一类的东西,否则的话,把彩纹刚刚那可爱的表情拍下来,留个纪念也是不错的!
不过没关系,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总会有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星球让我弥补这个小小遗憾的!
从高处摔下来的倒霉家伙似乎是在某处磕到了脑袋,不过显然伤得并不重,事实上,在天刚黑的时候,他就已经醒过来了。看到我的那一瞬间,他怔愣的表情让我以为自己哪里不对了,然而下一秒,他却像野兽一样扑了过来,死死地将我按在了身下。
看在他身上那么多擦伤与磕伤的伤痕份上,我没有第一时间把他扔出去,只是安静地躺着,等待他的下一个反应。
过了半晌,他才喃喃地低语,“有温度,似乎不像是鬼怪;身上没有一点儿妖气,也没有令人讨厌的阴沉感觉…………”他缓缓地支起身,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求证,“你…………应该是人吧?”
—_—||| 你才不是人!!!
压抑着满腔的怒火,我轻笑出声,“你认为我是,我就是;你认为我不是,我当然就不是。”略微一顿,我问道:“你还打算这样压着我多久?这对你的伤没什么好处。”
似乎是我的提醒才让他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伤势,他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同时从我身上挪开自己的身躯,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啊!早知道我就明天再来看他了…………一边扶他回到床上躺好,一边在心底里郁闷。
“你怎么会从上面掉下来?”沉默的感觉太过尴尬,我也从来没想过会再遇见他,没话找话的结果,是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掉下来?”他呆呆地看着我,怔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又被你救了一次啊?好象我每次出现,都会给你带来麻烦。对不起。”
这人怎么这么…………单纯呢?有点啼笑皆非的摇摇头,“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浅笑着回答,我有点想离开的站起身,“你的伤不算太重,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我在隔壁,哪里不舒服就叫我吧!”
“我…………”他突然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哪里不舒服吗?”我弯腰低头,检查一下他身上的包扎情况,同时在心里暗笑:彩纹的手艺还真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脸上带着一抹与容貌极不相称的孩子气,让我莫名地一愣,然后笑道,“你叫我闲就好。”
“闲、闲、闲…………”他喃喃自语着一遍又一遍的念着,突然抬起头,很认真的说,“闲,我叫左宗渊,你…………以后做我的人吧?”
71 残心宫
什么意思?我淡淡地拧起眉,有些转不过弯来。他说的“做他的人”,是指收我做属下,要我加入残心宫呢?还是,单纯地要我做他的伴侣?据我所知,这片大陆,对于男子之间的礼数,似乎…………
“虽然只在那样的情形下见过你,还对你…………但我忘不了你。”左宗渊静静地看着我,似乎也明白我的困惑,大方地解释道,“我从来就不喜欢女人,之前也有过几个侍童,但那次和你起一起,感觉…………不一样。我不应该有那样的感觉,所有的人在我眼里都应该只有可以利用和不能利用的区别,但是你…………很不一样。”
他似乎渐渐找回了自己平时的状态,那双逐渐变得清冷的眼眸里,多了一些我曾在枭凰眼里看见过的、上位者特有的残酷与冷血。
“要我跟在你身边,好让你确定那种感觉吗?”我浅浅地笑了起来,“你的小命这时还在我的手里,说这种话,你不怕死啊?”任何一个站在权力顶端的人,都会被教育:自己身上不可以有弱点。但,人也许可以不好名、不好利、不好酒、色、财、气,但任何人,却都逃不过一个“情”字,有了情,自然就有了弱点。弱点会使人软弱可欺,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绝情。
让这叫左宗渊的大个子确定了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岂不是等于将自己的脖子送上绞架的绳索里?即使他有绝对的信心保护我,又怎么能确定他身边没有人会想除掉我呢?
“你若想杀我,上次就不会救我了。”一把将我拉得重心不稳,狠狠跌倒在他身上,他笑得极自信,“何况,你也不一定就能成为我的弱点。”
真是上位者特有的骄傲啊!我没有试图拉开与他的距离,突然也莫名地生出一丝倔强:你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因为自己的骄傲而对我予取予求,将我当成取悦你们的工具,无论是从前的乐家三兄弟,还是现在的枭凰、左宗渊,既然你们想玩,也好,当有一天,你们真心爱上我的时候,就是你们还债的时候了!
“若是你确定了结果,会不会想杀我?”无论结果如何,死亡似乎都是我最终的归宿,他如果不爱我,自然不会理睬我的死活;若是爱上了我…………恐怕也是进退两难的境地,尽管他没有那个能力取我的性命,但我实在很好奇,在自小被灌疏的理念与自己的感情相冲突时,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也算是,为这场游戏加上一点赌注吧!我倒要看看,当你爱上我之后,会不会遵守今日你的诺言!
“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呢?”左宗渊一笑,低头吻住我,我也乐得配合,虽然他的技巧实在不怎么像是在花丛中流连的老手,但相对于我几乎纯粹只知道跟随的毫无经验,已经足够了。
虽然早知道左宗渊不是残心宫的宫主,但地位也一定不低,但我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现任宫主冷残月的义子,也就是下一任宫主的候选人之一。他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当然,都是冷残月收养的义子,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融洽的关系。
也许,曾经失去过的东西,再次得到时,总会让人更加珍惜吧?冷残月也许不是个好父亲,但至少,在对待他三个义子时的公平,让这三个幼年失去依靠、流离于街市的孩子在经历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后,终于有了比骨肉至亲更深的联系,也正是这种联系,使他的残心宫在近三五年来有了更快更稳定的发展。
如果要说他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为什么他收养的这三个孩子,一个个都不喜欢妖饶多姿的女子,偏偏钟情于男色,倒也不是他老古板,只是不能享受到自己期望已久的含饴弄孙的感觉,让他有些郁闷不已。
知道了这些,我当然也就明白为什么他刚刚看到我时会是那样一副严厉而略带憎恶的表情了。耸了耸肩,明白归明白,我可没有必要去照顾他的心情,就连现在我身边的左宗渊,都不过是我一时倔强而得来的生活调剂品,我又怎么会在乎别人的看法?
亿星的只顾自己,在某种层面上也是说明了我的性格缺陷,在亿星自己切断与空间戒的联系之后,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虽然现在我仍是将自己的感觉放在首位,却也会开始顾及周围人的感受了。这种转变让我很不习惯,从根本上来说,乐儿就是因为太在乎他哥哥们的感受,所以忽略了自己,才会在被亲人背叛的时候脆弱得不堪一击。
相比之下,永远不会对人付出真正信任的我,是会更幸运一些呢?还是会更可悲一点儿?
不知怎么的,不愿继续思索下去的我,突然想起了残心宫的冷宫主在左宗渊介绍我叫闲,并会在他那里住一段时间后,突然由憎恶变得惊诧与困惑的表情,我当然知道那是因为他偷偷试过我的底,却没有一点儿收获的原因。他应该也快到应劫期了吧?没想到他居然也会是修真者,只是因为操持偌大一个残心宫,不能好好专注于自己的修炼,才会近六十了还没有应劫的迹象。以他那样的功力,竟然会看不透我,估计这会儿他正在“审”他的宝贝儿子,并交待着什么吧?
“在想什么?”左宗渊不知什么时候站定在我面前,伸出五指晃回了我不知飞到什么地方的心神,我浅浅一笑,站起身,“和你义父说清楚了?”
“嗯!在我没弄清你对我的影响之前,他不会再找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放到我的飘渺宫去了!”左宗渊拉着我的手,带我向外走去,“不过,他也说,如果有一天他发现你对本宫有什么威胁的话,他不会手下留情。”
咦?这是警告吗?我好象什么都没做过吧?唯一能与残心宫扯上关系的,也只是上次救了左宗渊而已,难道那老头认为我会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对他不利?切!难怪总无法提升修为,总是疑神疑鬼的,哪里静得下心思去修炼?
“我又不是什么江湖中人,你们的事,我才没兴趣知道。”撇了撇嘴,我故作清高地一甩手,自己朝前走了,吸引我注意的,是一大片灿烂盛开的艳丽血红————这里怎么会有罂粟啊?而且是这么大一片?一眼望去,如同天地间燃烧着的火焰,一直绵延到远处的宫殿。
“好美啊…………”不经意地叹息自我口中轻泄而出,如此娇艳的花朵,却能孕育出那让人痛不欲生,宁愿抛弃所有的道德、良知、尊严与人性的噬骨之毒。
“你喜欢?那我留一间能看到这片花园的院落给你,直到你哪天腻了为止!”我眼中的痴迷似乎勾动了左宗渊的一抹心动,他轻巧地揽我入怀,吻住了我的唇,在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前,解开了我腰间的束带,微微敞开的衣襟在他的手里左右一分,单薄的衣物瞬间乖乖脱离了我的身躯,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地上。
颈间微微的刺痛唤回我的神智,不知何时已被推倒在地的狼狈姿势令我颇感不悦,微恼地推了推身上那仍在我脖子上制造新鲜吻痕的大个子,“你做什么?就不怕给人看见么?”稍有挣扎的双手立刻被带着点粗糙感觉的大掌擒住双腕,不容抗拒地固定于头顶,再没有自由活动的余地。
“不用担心,这里是禁区,除了义父和我的兄弟,其他的仆人侍从都不会靠近这里。乖乖的,我想抱你。”温热的呼吸吐在敏感的耳蜗里,让我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寒颤,欲望被渐渐唤醒,但我却仍不想放弃地低喘,“万一…………他们…………过来…………”
“义父刚才已经去丹房了,不待上一两个时辰不会出来;大哥和小弟,这个时候应该在回宫的路上,这里…………不会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