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吗?”
“好了。”
“还痛不痛?”
“不。”
手掌继续贪婪地在那片肌肤上留恋迟迟不去,湿透的衣料时缓时急地摩擦着光裸的肌肤,带起一阵奇异亦难忍耐的触感。
“你想要我?”江远问。
沐云咬上那形状姣好的耳垂,然后是轻语喃喃,“我现在想做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个男人特有的气息,带着磁性的神秘低沉,直让人耳酥腿软。
吮着那耳垂,柔软无骨的冰凉触感已无法让满胀掠夺气息的贪婪唇舌满足,吻从耳垂泛滥到背脊,似啃带咬,带着情欲的火热呢喃滚烫了一池的水。
“江远,你到底要让我等到何时才肯?”
低沉的嗓音如诅附骨,在耳际盘绕,求索的吻不停地沿着背脊缓慢逡巡。江远全无动弹,半晌才似笑非笑地道:“若我说不肯,你此刻又会罢手?”
流连肌肤上的唇微一用力,白皙的背上现出一排清晰的牙印,沐云语气恨恨:“我刚说了,只要你情愿给我,我便不再碰任何一个人。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只想要你。
一瞬默然后,江远轻笑:“你碰不碰任何人,哪里又与我有半点相干。”巡回的唇再次在光滑的背脊咬了口,再惩罚性地从背后把江远整个人用力搂进湿热的怀中。
裸露的脊背冰凉,而紧紧贴在其上的湿透的衣襟下,肌肤,火热而滚烫。
“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像白天那样寻衅我还活得好好的人,你是第一个。”
“像此刻般,敢这样对我的人,你——也是第一个。”一声低笑,江远悠悠接道。
番外——相府寿宴中没有出场的第三个贵客
(故事前情请见《王者天下》第十五章)
“七皇子殿下驾到——”
门厅扯着嗓门的大叫。
大厅中各自为乐的众人又是一声“咦”显然,贺寿圣旨早到,作为皇族礼数恩德已到,七皇子这尊大驾现在出现未免有过于“锦上添花”之感。
“华丞相,本殿特来贺华老夫人八十大寿。”潜一身皇子礼服,施施然从大厅中门而进,身后自然是跟了一群抬着礼盒的侍从。华程玉迎到门口,躬身拜礼:“七殿下驾到,实在是为寿宴锦上众官添花,程玉深感惶恐。”
也尽上前来拜。皇子潜眼睛在厅中一转,对上大厅西侧的狄长清等人。冷面孔上顿时有了笑意,辞了众人,大步走上去。
“啊,狄将军原来早已到了。”
“若是拜寿,七殿下你可是迟了些时辰了。”狄长清勉强弯腰一躬。这位头上长着独角少在公共场合露面的皇子殿下来此的目的,除了他恐怕没人知道。
玲珑八面的华相爷听了赶紧在后接口:“殿下亲临,便是莫大荣幸,又何必计较这些微的时辰早晚。”
潜嘉许地看了华程玉一眼,眼光前移——
“啊,江大哥,你也来啦,怎不通知我,我还想请教你那套剑法呢。”潜一脸乍逢故人的喜悦,大步上前去拉江远的手。
江远向旁跨出一步不着痕迹地避开,弯了腰一揖到底,语气更是恭敬。
“闲人江远,参见皇子殿下钧安。”
潜张着嘴眨眨眼,“江大哥,我们一年不见,你怎么这么客气,你不想再教我剑法了吗?”正又待上前,却被横里伸出的一只手臂拦住。
“江远身体不适,正要下去休息。请殿下莫要打扰。”潜看看这只手臂,又看看手臂主人,眉眼倏地一冷:“你是谁,如此放肆?!”
沐云挑挑眉未及开口,身旁的江远上前一步,又是躬身大礼,“请殿下息怒,他乃远的朋友,生性爽直木讷不知变通,蠢人一个,望殿下莫要计较。”身旁某“蠢人”一脸黑线。
一旁主人也开口相劝:“他们都是今日相府贵客,望殿下看在本相薄面,莫要计较才是——来人,送江沐两位公子去客房休息,好生侍候。”
“江远身体微恙,先行告退。”江远双手一合,竟与沐云从大厅东侧离去。
潜望着二人背影,表情有些怔愣。厅中众人尽皆侧目而观,座中有熟悉他高傲习性之人只道这皇子必定雷霆震怒,未料片刻过后,这位七皇子面上只是微露失望之色。“原来身体不舒服……这样啊……我还想要他教我剑法呐……”
众人不由大是诧异。
“相爷,长清还有任务在身,今日就此别过,改日再叙。”说罢,狄长清回头对兀自愣站着的潜道,“殿下也随我一同回去如何?”
皇子潜还是愣愣地,被狄长清携着手臂出了大厅正门。如此,今日这寿宴上最引人注目的两大人物便双双退场。
华丽的皇子车驾中。
“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那还用说,你这么突然来搅和,他不生气才怪。”
“我只是想拉拉他的手嘛……他就气成那样……”语气委屈之极。
“你也太胡来了。”
“你不也来了?!”
“我有任务在身。”
“我也只是来拜寿而已,又有什么错,而且……我一进来,就发现他好像在生着气了……”
“咳……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该不会是你先前做了什么惹他生气,正好把火发在我身上??”
“……”
“狄长清!我要杀了你!!”
第二十章
沐云眯了眼,倏地将江远身体转过正面对住,目光在那兀自悠然的脸孔上盯了片刻,忽地笑了,手缓缓抚上近在咫尺的唇。
“果然有股子狂狷气,不愧是举手投足都能牵住我的人——”头徐徐低下,压在那抚摸已久的柔软唇瓣上辗转吮吻。稍许,待得两人气息已乱,沐云抬头,看着被自己吻得刻意压抑着急速呼吸的人,向来沉寂的眼透着几分情欲的晶亮,气息不同寻常地急。
“他们不敢,是因为他们不够强!”
说话间,身体向前紧扣住江远满是水珠的光裸身躯,带着无可抵御之势,将人牢牢压倒了在了浴池边。
有一声尚未完全出口的轻呼,接着是一声来自上方男人的沉沉低语,似劝慰似告诫,而那与平时全然迥异的低喃中,似是诱惑更多了些。
“反抗吧,江远,尽你所能的反抗,不然,今晚你就是我的……”
*
晨曦初露,秋云哼着小调端着水盆去卧房侍候——她主子向来有早起的习惯,但梳洗更衣之类却从不假手于人,连她也不许在旁侍候,所以她每日也只是把梳洗用品准备好便离开,不过秋云今天去侍候的时间要比平常更早,至于原因,嘿嘿,接近公子卧房,秋云收了声,连脚步也顿时变得谨慎。这时候去卧房里侍候,说不定能看到什么好景致。小丫头心怀鬼胎,一脸兴奋,思索着呆会儿见了沐云得说句:恭喜主上贺喜主上,夙愿得成!可呆会儿见了公子该怎么说呢,难道要说:公子,你终于被主上给……吃了?
猫着脚走过中庭时秋云停了,她本笃定那两位主子春宵帐暖,酣睡迟迟,哪料……望着庭中独立的身影,一时愣了。
天才初亮,园中使女下人都还未起床,四周静寂无声。偌大的庭院中,一人独立,显得格外孤绝寂寥。
“公子!”秋云叫唤了声,“你怎么就起床了。”
冬日清晨,初露已是拂面清寒,她看见她公子那头总是用纱帽盖着的长发,此时静静地散在背后,隐隐冒着水气的寒亮。他到底多早起来的。
江远回头,微微笑了:“醒了,就起来了。”
秋云走下台阶,朝江远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心下狐疑。难道昨晚,竟然没发生什么事?不可能,以昨夜的情形,加之主上的虎狼心性,又忍了那么久……秋云眼珠一转。
“主上起床没?”
“可能这会儿还在睡。”
这个答案让疑心重重的秋云心内‘啊’地一声,顿时两眼放光。哈哈,就知道,以主上的为人,决不会放弃昨晚那千载难逢的机会。
确认心中所想,秋云嗓门也高了不少。
“公子,我这就吩咐厨房多炖点补血的东西,给你好好补补。”
“补血?我不需要,伤已痊愈。”
咦,秋云盯着眼前一脸淡然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人,心中疑云又生。不由问道:“公子……你会不会觉得痛?我觉得你现在应该躺在床上休息才是。”第一次不都会很痛吗,男人也应该很不舒服吧,这么早便起来,真不可思议。
“痛?”
“就是……咳,公子,你怎么还不明白,就是那里啊,昨晚——难道你就没有那么点痛的感觉?”
看着小丫头支支吾吾的,江远忽然明白她在说什么,昨晚二人相处的情景从脑中一晃而过,本是无波无澜的心竟无来由地急跳了下。定过神来,眼见着这丫头朝他挤眉弄眼,神色诡异的样子,觉得有趣,便悠悠转过身来做出一副恍然突悟的样子。
“噢,原来你说的是昨晚,你看我像很不舒服的样子吗?”江远眨眨眼,朝着小丫头露出一脸无害的笑。秋云看着那缓缓扬起的嘴角,一时反应不过来,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就是了,”江远嘴角的笑意更深,“有事的当然是还在睡的那一个。”
说话的轻描淡写,听话的却是一脸晴天霹雳不可思议的模样。老天,不会吧!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议了!难怪公子起这么早,难怪他看上去什么事也没有,难怪她那个主上此时还卧床不起。她那个英明神武傲气比天的主子啊,竟然被压?!秋云想想就觉得心里冒寒气,看了看仍是嘴角带笑一脸平和的人,心里忽然对自己平日服侍的这位公子充满敬意。
公子,你真是天生就该让人崇拜的人啊。
秋云带着一脸受了刺激的模样下去了。昨夜那幕却再次不请自来一一浮现在江远脑中。即使是他,也没料到事情竟会那样发展。
我反抗了吗?他认为我反抗了吗?
嘴角,一抹笑意扬起,不是无奈,不是讥嘲,只是纯粹无比的一抹浅笑。
沐云走到庭中看到的就是这抹笑,静静看了片刻,人才上前。
“在想什么,会有这样的笑?”淡淡的问。
“在想你。”淡淡地答。
不料这人此时竟如此直白,沐云也是微愣,缓缓走近,凝视住这在晨曦中站得过久的面孔。
“你是我这生中少数猜不透的几个人当中的一个。”
话音刚落便紧接着响起江远清脆的连串笑声,“那是你太高估了我——莫非你把我和谁弄混了不成?” 带笑的眼坦诚地望向沉静的男人,无比轻松地问。
沐云神色猛动,盯着那张平凡相貌上春风般的笑容,没出声。
“不过我应该感到荣幸——能让你说这话的人一定都不是简单人物。”
沐云笑了,只是嘴角也有同样的冷酷出现。“我的母亲,我到现在为止都不明白她一辈子为的什么,待人残酷狠毒,却也最终被人更加残酷狠毒地对待。还有那个女人,明明用尽心思害我,却在临死前笑着对我说爱我,莫非她以为那样我就会放过她。”
“或许她并不是骗你,背叛你或许也是身不由己。”江远微不可闻地叹息。
“背叛就是背叛,没有原因可讲。”冰冷打断,沐云显然不想再多提过去的往事。“不过,不管她们怎么让我猜不透,也终归早已变成了黄土一抔。”
没有半点感伤,表情,如岩石般坚硬,不可触动。这个男人,今后恐怕再发生任何事也无法触动他这坚硬的表层吧。江远不由心中暗想,嘴里却戏谑道:“原来你猜不透的人都已不在了。”
“不,还有一个人。”沐云眼神一下深邃了许多。“他权倾朝野名动天下智谋无双,却甘愿在庸君座下多年任由驱使,翻天覆地本也只在他一念之间,哼,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愚忠?”
虽未指名是何人,但天下间能担得起这几个词的人又有几个。江远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浅浅一笑,语气极为平淡地接口道:“或许那个位置并非他所好罢。”
“也亏他没这个兴趣,否则我倒是真真要大伤脑筋了。” 沐云仰首哈哈大笑。
江远眼中的笑意悄悄隐没,静静注视着这笑得不可一世的男人。
“沐云……”
“什么?”男人收回远望的目光,看向他。
江远蓦地展颜,夙来清淡的笑竟多出几许温度:“没什么,我突然想,若真到你举事功成那一天我便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沐云笑意未敛的眉,骤然收紧。
“我想我这个人江湖打滚惯了的,恐怕做不来朝野之事,也不太习惯和那些达官贵人打交道……” 江远难得地也皱了眉头,语气竟然会有那么点怯怯。
沐云满脸不悦,双臂一拢,将他带进自己怀里。“谁说要你和那些趋炎附势的人打交道!到那时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会限制你——只是你不许离开我。”
江远静静靠着后面的胸膛,并未挣扎。
“不要忘记我昨晚对你说的话,我可以慢慢等你愿意,一年、两年、甚至三年,但你绝对不许离开我。”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昨夜,热气蔓延的浴池里,本是情欲冲动的男人突然起身,走离他几步远后看他片刻,说:算了。
他一愣,目光满是不解。
男人哂笑,难道你觉得你自己竟是心甘情愿的?
可他至少没有反抗。男人缓缓走近,低下身,将两人的脸靠得很近,几乎也是像现在这般贴着他的耳朵。
他对他说:
你伪装的表情没有反抗,可你紧绷的身体不会说谎。
大震!
于是,生平第一次,在别人的怀抱中,一宿未眠。
“又在想什么?”
“想你。”
耳后想起清晰的促笑:“你今天真是难得的坦白,坦白得让我吃惊。”
“你不喜欢我坦白?”
“喜欢得不得了。”
拥着他的双臂更紧,沐云凑到他耳边,绝不正经十一分坏水地咬着他耳垂轻轻问:“那你刚刚在想我什么?”
江远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头缓慢后仰搁在男人的肩上,才轻轻仿如叹息般开口:“在想,被世人视作冷血无情的飞云阁主,实则是个多情又温柔的人。”
身后的男人目光骤凝,注视在那张平静靠在自己肩上的脸上,缓缓道:“只要你愿意,我会给你更多。”
江远未答,沐云已从上方狠狠吻住了他。
没有昨晚泛滥的情欲,这吻,竟是缠绵温情,令人无法推拒。
唇舌纠缠中,叹息却从江远心中升起。
或许,竟不是不愿,或许,只是——
不能。
阳光已满满射进了庭院,沐云依旧没有放开搂着江远的手臂,脸贴在他的发间,似乎在享受那满头乌丝的柔润。“等今后太平无事了,你想干什么?”
“想尽兴地骑马,悠闲地划船,看遍名山奇景,秀丽河川。”江远依旧靠在沐云肩上,轻闭着眼,语气轻曼,尤似梦中。
沐云吻了一下眼底的乌发,脸上又浮现那抹桀骜笑意:“好,待我夺了天下,便将天下山川美景都集在你眼前,让你赏个够。”
沐云愉快地笑着,霸气冲天。
怀中的江远蓦地睁开一直闭着的眼,迷蒙的眸,倏地转为黝黑,光彩莹然。
然,下一刻,又慵懒地合上眼帘。
第二十一章
“消息从何而来?”
“是据相思楼下面的线人提供,”似乎为了证实消息来源,黑楼楼主封三又强调,“三天内,有十个线人同报——腊月上旬,随王将暗访徐州,却另有八人报说是青州。”
沐云沉默着,封三却不疾不徐地问:“主上如何看?”
沉思中,沐云眼睑拉成一条细细的线,头却转向身旁的人:“你怎么看?”
江远眉头微敛:“这恐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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