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咱们家的,至少这会有些帮助……”
胡翠凤说得兴起,口沫横飞的,好似把成年多时的儿子当成三岁小孩看待。
“多谢娘亲的关心,这些孩儿都知道。”公孙倚楼的眸子深不可测,口气坚定。不容他人置喙。
看到儿子这副笃定的态度,胡翠风不禁闭上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儿子会有盘算的,绝对不会因为感情的因素,就放弃该有的利益,她生这个儿子没有什么不好的……
呵呵!真的。
“表小姐,时候到了。”
“嗯?什么时候?”头昏脑胀的蒲柳,听见杜鹃中规中矩的声音,立即抬起头来。
半个时辰前,夫子才放她回房休息的,当时她的脑袋里都是“之乎者也”,现在又有什么事?
“表少爷已经在花厅等你了,说要带你去看戏,我是进来看看表小姐需不需要我帮忙的。”杜鹃非常乖巧的回答。
“去看戏?哦……对、对!表姐说要今天要去看戏。”蒲柳每天的行程都排得满满的,她忙得像个不停转圈圈的陀螺,没空喘气。素手一伸,她马上把面前那杯冷掉的茶水喝下。
“表小姐想喝茶,可以命我帮你重沏,不要喝冷的,会伤身子。”杜鹃关心的表示。
“没关系,我只是提神醒脑,一杯就够,不用重沏。”蒲柳伸出手,摇摇手绢,示意杜鹃不用为自己忙碌。“我自己可以换衣裳,你不用帮我,你先在外头等一下,我一会儿就好。”
“哦!那我在外头等!”杜鹃狐疑的眼神看向蒲柳,但接触到主子眼底的笃定,她只有乖乖到门外等侯。
“好!那你快出去。”像赶狗一样,蒲柳随意乱挥手。
直到杜鹃消失眼前,门板重重合上,蒲柳在人前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松懈下来。
这些有钱的公子小姐还真像废物,吃饭、穿衣都有丫鬟伺候,走到哪都要大家跟着,不知道他们生手脚来干嘛。
这是蒲柳当了一阵子的冒牌千金后,藏在她心里的真心话。
不论走到哪,身旁的丫鬟都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真是不习惯啊!
以前,不管她跟两个姐姐再怎么要好,她们还是有自己该做的事要做,绝对没法子三个人整天窝在一块儿的,这样大家都会饿死。
可是,来到端木家,就什么都不一样了,所有女孩子想尽办法要窝在她旁边,说只有她怪闷的……
闷什么闷啊?都是吃饱撑着没事干才会闷,像她以前整天忙着整理姐妈们摘回来的野菜、抓回来的小鱼,隔壁大婶来还得跟她们闲聊几句……就跟现在一样,忙得跟什么似的,都没时间喊闷的。
“表小姐,你到底是好了没啊?马车在外头等很久了。”杜鹃在门外大喊。
“来了、来了!”
整天穷嚷嚷,像催魂一样,那出戏到底有多好看啊?竟让她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等会儿她得仔细看看才行。
快速地扑上香粉、抹上红妆、画上柳叶眉,最后才在唇瓣上涂抹小巧儿艳红色的颜料。
“表小姐!”杜鹃又喊了一次。
“就说来了!”蒲柳俐落地套上端木香给的白狐披肩,在铜镜中的美娇娃已显得粉离玉琢。
厚、厚、厚!很完美呢!
眉开眼笑的,蒲柳真是超级高兴的。
活了十五六七个年头,从来没有这么美过,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即便到最后要落跑,她都得把当美人的瘾好好过完一次。
所以,她卯足全力,决定要当个又美又有气质的官家小姐。
其实,假扮千金小姐的戏还满好玩的,至少她还有这些美丽的衣裳可以穿,如果不是要嫁人,她倒是满愿意继续扮下去呢!起。
“吃饱了?”公孙倚楼浑厚的嗓音体贴地在蒲柳的耳畔响起。
“嗯!谢谢表哥的招待。”即便他不怕她吃似的,东西摆了一整桌,她都意思、意思的沾了几样,剩下的……呃……回端木家后,再去灶房讨吃的就行了。
她蒲柳在外头绝对要优雅、美丽、可爱、温柔、善解人意……她现在可是千金小姐呢!高贵的小姐在外头都是有礼貌、不失态的。这是她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的话。
永乐戏园的跑堂立即送上新泡好的茶水。
公孙倚楼向跟来的家仆使个眼色。
小泥巴立刻拍拍手心,跟戏班子的人吩咐,“告诉团主,戏可以开始演了!”
“好!”在旁听候嘱咐的跑堂立即衡向前头。
啥?现在才开始演?那先前……先前催个什么劲儿啊?蒲柳瞪大眼。完全不理解。
“怎么了?”公孙倚楼发现小丫头脸色有变,关心地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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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在等我们哪!”真是稀奇!有钱人的生活果然是不同凡响!睁着圆滚滚的眼珠子,蒲柳小声表示。
“那又如何?”
戏园已经让他包下来了,不等他大爷心情好了、吃饱喝足才演,那要哪时候演?他们自己先演,等他错过哪段,要他们重来一回,结果还不是一样?这样有差吗?
“没有!”但蒲柳是言不由衷,因为菱唇已经弯起,显示心情很好。
整个戏班子就等着他们来到,还伺候他们都吃饱喝足了戏才开演……这种传说中身为特权阶级的待遇,没想到她可以享受到,感觉真是超爽的,回家后得告诉她的姐姐。
公孙倚楼没说话,却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注视着她。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在高兴时候的表情吧?可是艳丽异常呢!让他移不开视线,只是这样深深注视着她。他就感到很满足。
只是看着一个女人就感到满足?!这像是酒楼常客该有的念头吗?想到这里,公孙倚楼不禁笑了起来。
很好、很好!这个女人很好!
“哈哈哈……”
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不过现在蒲柳倒是很疑惑了,“那干嘛一直催我快点出门?”反正戏园会等人。
“哦!那是我在催的,跟你的丫鬟没有关系。”
“为什么?”蒲柳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不明所以地瞪着他。
难道公孙公子除了脾气不好之外,也没有耐性?其实香表姐跟她说的时间还没到,她应该不算迟到才是……
“原是想早点出来早点回去……”好去赌坊晃晃……只是,看着小佳人娇艳如花的容颜,公孙倚楼觉得赌坊里等待的人也不怎么重要了。
嗯?莫非他有要紧事得做?
“要不要紧?”跟她一起看戏又不是正经事,取消就算了,何必赶?“表哥的事比较重要,戏下回再看就成了!”语毕,她便起身。
公孙倚楼的眉头一皱,猿臂伸出,趁小女人没站稳前,将起身的她拉到怀里,紧紧箝制住。
柔软的身子倚靠着他健硕的胸膛。“别乱动!天塌下来也没有跟你看戏重要!”竟敢擅自取消他们的约会?他可不许!
“哦……”感受到他的怒气,蒲柳僵直身子,不敢轻举妄动。
公孙倚楼紧紧拥抱着不敢逃逆的柔软娇躯,直到蒲柳身上一股恬静的馨香渗入他的呼息。
两人坐在永乐戏园最大的阁子里。
舞台上的生旦两角,摇摇晃晃、咿咿唔唔,任凭世界锣鼓喧天。也都进不了蒲柳的耳。
因为,身后的霸道男人紧紧搂住她,纯男性呼息从她头顶拂过……
她被他包围住了……从未有过的经验震撼了她。
蒲柳有点脚软,手心不断冒汗。
这是什么意思?她该把他推开,立刻走人的啊!不然坐远一点也行……
只是,她手脚无力,不知该怎么对付身后男人,不知该怎么应对才刚建造起来的虚幻世界……
这世界繁华缤纷,却也复杂多变……
她应该怎么办?
()
向来机伶的她,在和公孙倚楼相处的这一刻,已完全失去主张……
第4章
端木家成了人间炼狱。
自从公孙倚楼明目张胆在戏园大吃蒲柳豆腐后,她便常常以身体不适借故躲在绣房里,不出门。
由于公孙倚楼擅借各种名义出现在端木家,却只有赵如花作陪,孙总管干笑伺侯,而相貌堂堂的楼大少爷面目狰狞,脸色超级难看。
一个月下来。可以听到以下的泣诉声。
蒲柳第一次生病时——
“表少爷竟然说我泡的茶不好喝,不香又苦!说什么不懂夫人为何任用我当贴身丫鬟,也不想想我待在夫人身旁四年了,有三年半的时间,夫人喝的茶都是我泡的!以前表少爷来时,也夸奖我的茶泡得好,现在竟然说这种话?呜……”喜儿向孙总管哭诉。蒲柳第二次生病时——
“表少爷竟然说我炖的蹄膀太烂、颜色太深。看起来很恶心,不好吃!可是咱们家有人啃硬硬的蹄膀吗?”厨娘也跟孙总管哭诉。
蒲柳第三次生病时——
“表少爷说我走路的样子太难看,扭来扭去,屁股很大……可是我没办法改变我走路的样子啊!”杜鹃也跑去跟孙总管哭诉。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蒲柳因为头痛、脚痛、牙痛、肚子痛、癸水来、上吐下泻、头晕目眩……等等原因,共请了七次的病假,而在这七次的宴席里,不小心晃过公孙倚楼的人就全部遭了殃。
不!更正!是闪过公孙倚楼面前的“东西”就全部被说得一文不值。让拥有那样“东西”的当事者恨不得自杀了事。
但是,无端死了,又会脏了端木家的地,只得跑到孙总管面前说他们的委屈……
哦……真的好委屈呢!呜……
孙总管都快觉得自己成了端木府里的“心理治疗师”了呢!
最后,送菜的工作只褥委任马房的小厮。由他去送菜,楼大少爷应该没话说吧?
结果,马房小厮也是含着眼泪、倍感伤心地走出众人的视线,因为楼大公子说他脚太短,菜送到时都凉了,这道菜不吃也罢o
孙总管头痛欲裂。怎么会这样呢?自从温驯的表小姐跟表少爷出过一次门后,表少爷的脾气就变得更火爆、更难以捉摸,每次来都是炮声隆隆。
被骂的丫鬟、小厮都自愿窝在没人的院落工作,导致端木府的主要院落都安静无声。少人行走。
孙总管没办法想像楼大公子把所有人全都骂跑时,他自己该做的事有多少?
呜……怎么会这样?
正当灾情无止境地在端木家蔓延时,灶房里的食物也在偷偷减少当中。
但由于众人实在太专注于自己的问题,所以也没人发现,没有人知道每天熄灯后,都有个瘦小身影偷偷摸进灶房,搜括可以带走的简便食品,顺道试试次天的菜色……
只不过瘦小身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一双锐利的眼睛。
他紧紧盯着她……
“呼呼……嗯嗯……”
蒲柳极为紧张,但又忍不住雀跃的心情。
她等到最适合的时机了!她决定落跑了。
穿着极微普通的衣裳,披着素色的披肩,拎着一大个包袱,她选择少人行走的路径,决定趁着静无人声的夜展开逃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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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选择今天?因为端木家整日雷声隆隆,连赵如花都受不了了。
但公孙倚楼却是离家在外为官的端木老爷最信任的人,他说的话在端木家就是圣旨,可大少爷最近脾气阴情不定,没人拿他有办法,端木夫人只有假借随独生女上山祈褐的名义,溜之大吉。
这可苦了溜不得的孙总管,他只能苦着脸,恭请夫人跟小姐早日回返。
端木家没人主意,群仆大乱,蒲柳装病告假,却是积极准备包袱,好离开这个鬼地方。
踩着猫儿般的脚步,穿过回廊假山、越过潺潺流水,寂静而快速地往前奔跑,直到小路的尽头,一扇小门出现在蒲柳的眼前,紧绷多时的俏脸才露出些许笑意。
呵呵!她快要自由了……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男人如鬼魑般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啥?”
蒲柳吓了一大跳,落跑的脚步硬生生停下,惊惶地转过身子,想确定声音的主人是谁。
“啊!”却没料想才转身,她就撞上一堵肉墙。
好痛喔!眼泪立即在眼框中打转,差点溢出。
“想上哪去?为什么连你也想走?”公孙倚楼绷着俊脸,两手紧扣她纤细的手腕,低声逼问着。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蒲柳的声音在颤抖。竟然被他发现了?她这下惨了!
将豹皮的披风敞开,裹住佳人瘦小的身子,公孙倚楼才低声回应。“我一直都没走,我在等你出来。”
“嗯?”抬起头。大眼里充满不解与惊慌,她眨巴、眨巴地看着他。“为什么装病?”他开门见山的说,一句话直中靶心。
他不能理解,她不想嫁给他是吗?否则为什么要避开他?甚至是逃走?她背着这包袱的意义……他没搞错吧?
他深邃而锐利的目光直视她,瞳孔里有她的倒影,有她的惊慌失措,有她的惶惶不安……
公孙倚楼想不透。
为什么?想嫁给他的女人多如牛毛,期待他到来的眼神充满兴奋,眉目含笑……何独只有她闪避惊慌?甚至预备逃之天天?
他亲眼所见,她奔跑的速度有如鸟儿;他甚至怀疑,如果不是今夜被他逮到,她是不是真的有如放出鸟笼的金丝雀,永远逃离他的掌握,再也不回头?
没有一样他看中的东西可以逃离……绝对没有!她的闪避激起他狩猎的欲望。
公孙倚楼紧扣住小佳人的柳腰,眼中闪烁着狩猎者的野蛮与嗜血。
对于她,他势在必得!
“你放手!这样不好看……”她轻拍他的手臂,亟欲拉开两人的距离。
“哪里不好看?我觉得好看得很啊!”公孙倚楼轻笑着,紧紧环住细腰的手臂在她的腰身上滑动,引得她娇喘连连。
男人的吐息、男人的热气,随着两人亲密的距离渗入蒲柳的鼻息。
“快放手!有人看到不得了!”蒲柳焦虑地轻喊。
“怎么会?你是我的女人,谁管我怎么碰你!”公孙倚楼强悍而霸道的口气让蒲柳强吸一口气。
他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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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考虑太多,一扬起皓腕,就往他的俊脸挥去。
公孙倚楼眼明手快,恰巧截住她的手,用力一捏,伊人差点痛晕在他怀里。“你敢打我?”
原来她还是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只是爪子隐藏得很好…
他开始对倒在怀里的小东西有了异样的兴趣与情绪。
原来她的沮驯只是个幌子,没有女人敢这样对他,她是第一个!
“谁教你乱说话!”抬起头,蒲柳毫不畏惧,清澄的瞳孔里布满怒气与愤怒。
“我的确是你的男人!而且马上就是!”话尾一落,公孙倚楼马上印证,他的唇堵上蒲柳的檀口。
他深深地吸吮着,灵动的舌不断搅动她的丁香小舌,男性气息全数灌入她的鼻腔。
蒲柳喘气不及,只能任凭他的舌在她炽热的口腔内侵略、穿梭。她越想逃,他越穷追猛打。
“嗯……”一阵虚软的嘤咛逸出。
公孙倚楼淡淡微笑。即便再怎么狡猾,怀里的佳人还是个小处子,已经抵挡不住他的猛烈侵略,昏厥在他的坏中了。
“感觉怎样?还可以吧?”凝视伊人在初吻后的茫然,公孙倚楼的唇轻吻着她娟秀的脸庞。
“放我走……我要回家……”蒲柳低声呜咽着,像受伤的小动物。
她疲软地抵抗,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即使一个人来到端木家为仆,她都不曾这么畏惧。
虽然她不懂,为何她会恐惧这张俊美的脸孔?有钱人家的人都是废物,她应该三两下就可以摆平啊?
就像她成功游走在端木家母女面前般,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