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警- 第38部分

　　　　“做为一个普通人，最生气就是被信任的人出卖。但是作为一个混迹江湖的人，出卖和被出卖是家常便饭。”苏诚靠在沙发上道：“也许，过一两个星期，我就会出卖你也说不定。”

　　　　方凌安装好，拿自己行李，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夹，凑到苏诚身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帮我看看案子。”

　　　　“案子？”苏诚接过去一看，哦，孙家线。孙家线已经被挖了，嫌疑犯已经承认自己常年走私奢侈品。但是黑山老妖的上线找不到。嫌疑犯说，自己也怀疑有船带毒，查过一次，但是什么都没发现。嫌疑犯说，他相信带毒的人是三条船的人，但具体是谁，他不知道。

　　　　一艘小货船只有十来个人，三艘船也就四五十个人，这些海员中大部分知道船只做非法买卖，但是心照不宣，因为工资拿的够高。还有一部分，诸如船长，副船长，水手长他们是知道运输走私奢侈品。

　　　　方凌介绍：“他们走私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是运输到公海，再把货沉了。第二部分，过几天，会有小货轮去起货。海关人员只注意这三条船，没有注意到其他方面。因为走私奢侈品，体积都不大，沉货和取货很简单。按照缉毒处计算，嫌疑人每次带毒的数量应该是二十公斤左右五号高纯度毒品。”

　　　　二十公斤不多，去年全国收缴十吨的硬毒品（海XX会被屏蔽），但是二十公斤五号硬毒可以兑出两三百公斤的三号。

　　　　二十公斤硬毒的体积并不大，身体就可以隐藏，不过在海上这么多天，藏在身上不暴露的可能性非常低。而所有被审人员均说不知道有人带毒。

　　　　苏诚等方凌介绍完，道：“你自己也说了，普通海员带毒是不可能不被发现的，那只能是船长，副船长，大副有私人空间的人。”

　　　　“三条船九个有职的人，都通过了测谎。”

　　　　测谎虽然不能做为法庭证据，但是可以作为侦查的辅助手段，苏诚不认为他们有能力反测谎仪。那就是说，海员中有人带毒。但不符合逻辑，一来，海员是集体活动，到了东南亚大家一起干活，一起休息，怎么接货呢？二来，海员们经常凑一起，打牌等消遣时间，藏身上不太可能。三者，东南亚的温度比较高，大家穿的都比较少。

第九十三章　对手（）　
苏诚仔细听完说明，道：“逻辑上来说，不可能是海员作案。”

　　　　“那非逻辑上来说呢？”方凌问。

　　　　苏诚问：“有没有另外一个可能，他们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运毒。”

　　　　“恩？”方凌不太理解，你说我有脑洞，你有黑洞吧？

　　　　苏诚解释：“他们是从东南亚运输水果做为掩护，对吧？如果卖水果的把毒品藏在某个箱子内运输到A市。A市同伙将指定的水果箱子搬运走，这就轻松搞定。被抓了也没有他们的事，黑锅是走私船的。”

　　　　方凌道：“但是海关和缉毒处联合对船只进行检查，使用搜毒犬还有仪器进行检查，也没有发现毒品。”

　　　　苏诚叹气：“姑娘，我早和你说了尽信书，不如无书。A市海关有什么设备，缉毒犬有什么弱点，我不认为是什么秘密。而缉毒人员迷信这些设备和狗能把毒品找出来，却不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看军事上，有导弹，就有反导弹，再有更先进的导弹，再有更先进的反导弹。火药案件，C4不怕X光，低密度金属不怕X光。每种科技都有自身弱点，如果你非要迷信科技，也许能破90％的案件，但是还会有10％的案件破不了。听你这么说缉毒处现在是卡住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抛开技术呢？用人来查。”

　　　　苏诚道：“货分三批，第一批是走私货，沉海。第二批是水果，面上的货，需要有人运输。第三批是毒品，藏在水果中。假设我的猜测是对，那你认为毒贩会在什么时候取走毒品？”

　　　　方凌想了一会：“水果运输到批发商期间。”

　　　　苏诚再问：“谁能拿走毒品而不会被怀疑呢？”

　　　　方凌突然明白：“水果批发商，因为本地人的原因，水果都是先送到孙家人水果批发公司，他们一般会拿走3成左右的水果。也就是说，毒贩挑走了装有毒品的水果箱子？”

　　　　“我不知道，我就是猜想，不过我认为查一下水果批发公司，不会耗费太多的人力和物力。把他们骨干扣押，分开审讯。毒贩知道运输这么大量的硬货是死刑，唯一活的机会就是坦白从宽，在别人把自己卖了之前先把别人卖了。每个人都有求生欲望。抓人，隔离，审讯，我想答案就出来了。”苏诚补充：“前提我猜测是对的，我是无责任乱猜。”苏诚只是将明面矛盾合理化。

　　　　方凌满意一笑，到一边打电话去了，虽然苏诚是猜测，但是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有一定可能性。既然现在左右都抓不到黑山老妖的供货者，试一试也无伤大雅。方凌现在觉得指定24小时特权这条法律的人实在是太聪明了。如苏诚说的，都是死罪，24小时足够他们狗咬狗的了。如果律师一进场，可能就呵呵了。罪犯总是比警察更擅长利用法律的漏洞。

　　　　“你不错，我出卖了你，你还帮忙。这人情姐姐我记下了。”方凌一指苏诚，开始和缉毒处的人联系。

　　　　多纯洁的一个妹子啊，你怎么会认为是你出卖了我呢？一山还有一山高，就是这个道理。方凌自以为混迹江湖，卧底坏人圈，有经验，有资历，脑子不笨。那是因为没有遇见对手……说难听点就是坐井观天。苏诚想到自己，自己何尝不是呢？自己以为自己聪明，自己以为自己想的很周全，万无一失，结果被鬼团干了。

　　　　苏诚一点都不担心方凌，方凌再混十年也未必是自己对手。苏诚也不害怕许璇，许璇虽然很聪明，但是要破自己，还太嫩了。苏诚对左罗是颇有忌讳，左罗多年阅历都是和人打交道，七组办案模式也是人，左罗藏的很深，苏诚很难完全看懂他的想法。比如这次，左罗就这么相信苏诚被方凌出卖了？表面看是这样，但是苏诚不太相信，因为左罗一点都不怀疑。苏诚知道左罗内心对自己相当的警惕。

　　　　希望我们不要成为敌人，有些事，不要知道太多，不要太聪明。如果你和方凌一样，也许我们可以快乐的合作到结束，甚至可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

　　　　左罗也不想和苏诚成为对手，并不是左罗想交苏诚这个朋友，而是因为左罗没把握拿住苏诚。这一个多月来，苏诚表现出了相当可怕的能力。能力这东西不分好坏，在好人身上会变成钢铁侠，在坏人身上会变成希特勒。

　　　　但是苏诚是个坏人，这点左罗从来没有怀疑过。

　　　　当方凌和自己汇报，苏诚私下和方凌说的事后，左罗就知道方凌根本不是苏诚对手。那苏诚在干什么？他唱的是哪一出呢？

　　　　左罗在马局办公室，将头靠在桌子上，对着天花板吐烟圈：“最少这件事上，我不觉得他是坏的。我明显感觉到苏诚是有图谋的，图谋什么？我这人？我没有那价值。其他各种猜想都没有办法印证。我很欣赏他的利益、成本的说法。就目前看苏诚没有达成任何利益的可能，这种情况下他是不会害我的。”

　　　　房间内乌烟瘴气，马局抽着烟，道：“你意思是说，苏诚现在还是为七组出力的？”

　　　　“恩。”左罗道：“假设他不是坏人，我一定把他挖到七组，就算是个普通市民，我也要特招一回。”

　　　　马局问：“现在案件进展如何？”

　　　　“四天了，还没有动静。苏诚反对我们直接监视本，坚持等鱼上钩。”

　　　　马局想了一会：“方凌和苏诚关系怎么样？”

　　　　恩？怎么问这问题，左罗坐好，回答：“还不错，苏诚经常气方凌，方凌气消的很快，她也挺佩服苏诚的。”

　　　　马局道：“你要记得一点，苏诚这样的人对女性是很有吸引力的。别把方凌搭进去，变成他的人。”

　　　　“不会，方凌是非常有原则的。”左罗看下手表，站起来，掐灭烟头：“不要抽那么多烟，我先走了。”

　　　　“卧槽，轮到你来说我。”马局挥手：“去吧。”

第九十四章　绑架？（）　
一出马局办公室，左罗又变成一张正经的扑克脸，到停车场，开车到附近的商场停车场，换车，开了十几分钟，宋凯在路边等待，上车，前往至尊别墅。

　　　　左罗问：“怎么样？”

　　　　宋凯手拿上电脑，道：“这四天拍摄了一共有二十七个人在七号别墅附近出没，其中十五个人身份通过照片比对排除。剩余十二个人中，有八个人是酒店工作人员，基本上也可以排除。最后四个人，两名是电信维修工，我这边查的信息看，问题也不大。最后是一对住在15号别墅的一对夫妻，新婚老外，德国人，他们是国际高中的特聘外教，四个月前入关，看起来也没问题。左队，这苏诚会不会扯淡，他说黑衣人就黑衣人，他说黑衣人要找麻烦，就有麻烦？”

　　　　左罗道：“宋凯，七组所有人要先学一条规则，可以质疑苏诚的人品，但是不要质疑苏诚的能力。即使黑衣人不会出现，也要遵守这条规则。”

　　　　“这个……”宋凯迟疑一下，点头：“明白。”

　　　　这时候左罗电话震动，左罗按耳麦：“喂。”

　　　　汉语，变声：“左罗警官，先不要激动，听一个声音。”

　　　　“……”左罗没说话。

　　　　一个带哭腔女音传来：“左哥。”

　　　　声音被掐掉：“左罗警官，你现在在田阳街，给你一个小时时间，单独到白朗海滩。你知道规矩的，如果你愿意赌一把，我们也很乐意。”

　　　　左罗声音很平静问：“你们要什么？”

　　　　“不要误会，我们不想伤害和为难任何人，只不过左罗警官你的档案把你描写的太优秀了，为避免一些意外，我们只能用比较特殊的方法来请你。我们不会让你白跑一趟，我们准备了一份塘鹅和浪子中介合作的相关资料，我们知道你会很有兴趣……不如让你的同伴宋警官先下车？”

　　　　左罗将车转到路边，道：“下车，自己过去。”

　　　　宋凯看左罗，左罗道：“我有个线人有事找我。”

　　　　宋凯点头，离开汽车，关车门，眨眼询问，左罗摇头，表示没事，左罗开车离开。这时候对方说话：“左罗警官这胆色让我很尊敬，很明白说吧，我是黑衣人，我们只是想和左罗警官谈谈，条件是那份资料，我们不会强迫左罗警官做任何事，只是交易。愿意回答我们问题，就可以拿走资料。”

　　　　左罗道：“你们绑架了晶晶。”

　　　　对方道：“这只是防备左罗警官带特警队来找我们，我等你。”

　　　　……

　　　　九号别墅。

　　　　苏诚如同死狗一般趴在沙发上，方凌笑嘻嘻的拿椅子坐在苏诚身边：“说说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说昨天你没说对，我兄弟们忙了一个晚上，你心里过意不去对不对？”

　　　　说什么？说案件，当苏诚把黑山老妖上线挖出来后，方凌就把陈年案件搬运过来了。一共两起悬案，一起悬案在苏诚分析下，对了。一起悬案在苏诚分析下，错了。但是这个概率已经让方凌非常满意了。

　　　　苏诚趴沙发上摇头：“姐姐啊，我猜对了呢，没工资拿，我猜错了呢，砸我招牌。你知道我什么身份吗？大菠萝亲传弟子，我是有使命感和荣誉感的。你念资料，我只能瞎猜，完全没根据。”

　　　　“说说嘛。”

　　　　“不说。”

　　　　“说说嘛。”

　　　　“不说。”

　　　　方凌一收笑容，杀气腾腾，问：“说不说？”

　　　　苏诚翻身仰躺，问：“你还记得承诺吗？方凌，你要相信我，我能把你从缉毒处挖到七组，也能让你从七组滚蛋。”

　　　　软硬不吃，方凌问：“你想怎么样？”

　　　　苏诚道：“我要一个人资料，必须对左罗保密。但是呢，你出卖过我，我又不好相信你。”

　　　　方凌立刻道：“我发誓……你要谁的资料？”重点不是出卖不出卖，而是你露出大尾巴了。

　　　　苏诚道：“ZH区早年是棚户区，有个大地痞叫雷东，以故意伤害罪被判了十年。一年前出狱，我要他出狱后的所有详细资料。和谁交往比较密切，和谁经常来往，是否频繁进入夜总会，消费能力如何，生活来源是什么，身体情况怎样等等，所有都要。”

　　　　方凌回答：“没问题。那你看这案件……”

　　　　苏诚道：“这边有六个嫌疑人，你要用心去感应，就知道谁是那包毒品的真正主人。”

　　　　“啊？”

　　　　“教你一招，闭眼。”苏诚到方凌身后，拿起方凌的右手，打开食指，将食指放在资料上，在其耳边轻声道：“世界安静了，你的灵魂和你的精神融为一体，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温暖而舒适。你的手指伴随着你的精神慢慢移动，当你感受到灵魂的存在时候，就是你找到答案的时候。”

　　　　王八蛋，吃姐姐我豆腐？方凌完全是心有杂念，手指随意在资料上移动，然后一停，睁开眼睛，手指没有在任何一张照片上。方凌悠悠问：“吃我豆腐？”但凡摸手说神鬼的，都是色狼。

　　　　但是苏诚是震惊之色，妈蛋，这年头还有没有逻辑了，不能啊……苏诚一直对鬼楼事件耿耿于怀，方凌上出租车，然后随便问一句，脑洞大开，挖出了孙家走私线。刚才本打算摸小手吃豆腐，让方凌发火，那案件的事就不了了之。至于雷东这人，呵呵，还怕方凌不去查？

　　　　但是，但是……

　　　　方凌的手指停留在资料上一名目击证人的名字上，没错，苏诚没有把握，但是在方凌念资料时候，苏诚认为这位这位目击证人有问题。缉毒处怀疑有人通过大巴车朝某县运毒，临检发现大巴车行李舱某行李箱内有毒品。于是开始排水，这位目击证人说清楚自己的箱子内东西，成为一位证人，而不是嫌疑人。嫌疑人说的是另外没有携带行李的六位乘客。

　　　　这种案件一般是掉包，自己拿的是普通行李，下车后拿走有毒品的行李。这样有个好处，当毒品被警察搜出来时候，自己和毒品是没有接触的，没有任何证据，因为是毒贩先行将行李放到大巴车行李箱内。而大巴车的司机和售票员从来不管谁朝行李舱放行李，除非到了目的地后有人说拿错自己行李才会开始辨认。

　　　　这是一起利用公共资源监管漏洞来达成安全运毒目的的案件。

第九十五章　陷阱（）　
苏诚拿来方凌的金手指，到一页资料照片上划过，方凌一边怀疑自己被吃豆腐，一边念：“衣服两套，不锈钢水杯一个，充电器一个……”

　　　　苏诚再把手指放在照片上，方凌纳闷看苏诚，苏诚放开方凌的手道：“看，这两套衣服和裤子，标签都没有撕掉。什么样的人去外县，会带两套没有洗过，刚买的衣服裤子呢？答案，这行李是证人临时购买的，只是为了充实下行李箱。”

　　　　方凌道：“也许是送人。”

　　　　“也许是，也许不是。”苏诚道：“我没把握，我就是发现他有疑点，但是是不是犯罪嫌疑人，需要你们去证实。但是从材质上分析，这两套衣服价格加一起不会超过三百元，证人穿的衣服，最少是五百元。这个证人疑点是非常多的，只不过你们主观认为是毒贩携带毒品到某县，而不是毒贩将毒品放在车上，嫌疑人到了某县再换走行李。我的假设是建立在毒贩比较聪明的基础上，尽可能减少人和货的接触。如果你们怀疑这位证人，但是你们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