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家里的老板对我的不信任,所以他们走了第一出口。左罗也许会怀疑,但是以我对他了解,已经发生的事他不会去浪费精力,而会试探我是不是真的不被家里所信任。我没有办法,这是我想出来的能完成家里交给我的任务,同时我又能留在七组的唯一办法。”
苏诚停顿许久,道:“但是我和马丁的沟通似乎出现了问题。”
顾问细细品味,认为苏诚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在二选一的情况下,做出的计划是非常好的。既放走了赵文惠,通过出卖家里,还让自己能继续留在七组。这个计划必须赞赏,但是顾问再问:“为什么不和马丁沟通清楚?”
苏诚回答:“我们是成年人,专业的人,不是北鼻,不需要别人喂奶。我这个计划是我的工作,和马丁无关。他如果对第一出口有疑虑,或者没有听清楚,当时应该提出来。”
顾问问:“马丁,你怎么看?”
卧槽,我还能怎么看?是我们一起决定不信任苏诚的,不是我一个人决定不信任苏诚的。马丁无法把握苏诚是不是坑了自己,就结果来看,苏诚似乎是坑了自己。但是就过程来看又没有很明显的行为。现在整个故事看起来,似乎是自己自以为是的做出了另外的计划,导致赵文惠被捕。反过来想,苏诚为什么有把握自己在怀疑他,而另做了计划呢?
马丁却不知道,就因为下午时候,苏诚问他的问题马丁撒谎了,苏诚能肯定他撒谎,所以苏诚做出准确的判断。
事已至此,马丁无奈道:“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对不起,对不起。”
这错误是马丁和顾问一起做出的,顾问很严厉对马锅道:“马丁,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家里很信任你,不仅信任你的忠诚,还信任你的能力。请你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低级错误。”
“是,顾问。”
顾问道:“目前暂时没其他事,就这样吧。”
苏诚把电话放进垃圾桶上,很快,那位夜跑者就拿走了手机。苏诚叹气,马丁哥们,你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和马丁什么关系?苏诚并没有信任马丁,但是也不讨厌马丁。两人都是为了工作来到A市,苏诚相信,如果自己面临生死,马丁有可能会放自己一马,自己可能也会如此。但是彼此信任就到此,以左罗来说,他有明确的立场,苏诚能判断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马丁没有,马丁一边为家里工作,一边又说自己不喜欢家里,似乎和自己一样。苏诚不肯定马丁这次会不会做手脚,一直到马丁那句谎言被自己戳穿。
如果无法证实马丁是不是动了手脚,苏诚会采用B计划,B计划是什么,只有苏诚自己知道。在七组几个月生涯中,苏诚有一个优势,那就是竖立的权威,最少对于宋凯来说,他不会去问苏诚要干什么,也不会主动去联系左罗告知苏诚干了什么。宋凯现在对苏诚是敬畏和信任,这也是苏诚想要的东西。
虽然这件事波澜不惊,苏诚似乎也没干什么,但是却是苏诚水逆计划以来,最为凶险的一次巨浪。苏诚左右平衡,加上马丁这个替死鬼,幸运的通过了这次巨浪。
当然还有许璇那一巴掌,苏诚并不生气,他理解许璇给自己一巴掌时候心中的愤怒是因为对自己的人品信任而造成的。潜移默化中,虽然许璇对自己还保持警惕,但是内心因为情感原因,将自己的内心塑造成她希望的那一种。许璇对苏诚来说,已经是能慢慢控制的一枚棋子,但是苏诚不愿意这么做。他只是无奈为家里工作,并不愿意为了工作牺牲生命中能遇见的真善美。特别是对于苏诚这种的人来说,真善美是一件极其昂贵的奢侈品。
苏诚的可怕不在于他能洞悉对手,更在于他能洞悉自己的内心。这世界上没有多少人能真正了解自己,客观的认识自己。苏诚是其中一个。
……
左罗回家,冲凉,他不想问太多,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从所有的线索和苏诚一些行为来看,左罗知道苏诚这次是铤而走险。左罗想过原因,也许是因为苏诚还想留在七组,因为即使苏诚表面上过得去,就私人感情来说,苏诚放过赵文惠,左罗于公于私都不会原谅他。但是左罗不去想是这个原因,他更希望是苏诚将自己当成朋友,苏诚有自己的立场,所以苏诚才会铤而走险。
因为这件事,左罗甚至没有去琢磨杀父仇人赵文惠的案件,反而是揣摩着苏诚的心思。冲凉出来,手机在桌子上震动,左罗接电话,擦头发:“喂。”
“是我。”许璇的声音。
左罗知道电话的来意,开门见山:“你打了人家?”
“恩……好像是。”
左罗问:“然后呢?”
许璇道:“然后我给你打电话……顺便问你个问题,这件事的前后,你一定接收了不少信息,你难道始终如一的相信苏诚?”
第两百二十章 现身()
左罗对许璇没有隐瞒,道:“说实话我更愿意苏诚放跑赵文惠。从某个角度来说,苏诚这次隐忍,争取我的信任,有可能为下次做更大坏事做准备。从明面角度来说,即使苏诚帮我抓到赵文惠,我也不能完全信任他,无论他做了什么事,我都不能完全信任他。”
许璇回了个恩字,但是没挂电话:“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理?”
左罗道:“不用处理,苏诚性格理智,开明,你明天见到他,随便道个歉就可以了。”
“不要将你的情商和正常人比。”
“既然知道,为什么打我电话?”
许璇问:“他不在?”
左罗道:“他肯定去做一些善后的事,我没跟他。你那边现在肯定很忙,还是先顾好工作。”
“好吧。”许璇无奈的回答,挂了电话。确实很忙,赵文惠正在和检察官谈判,很不顺利,因为她拿不出吸引检察官的东西。洗钱的公司,网络,还有这几年做老板接触的坏人,等级都比她低的太多。最要命的是,她是三名劫匪中唯一幸存的人。赵文惠条件只求不死,但是似乎不太可能。不仅如此,检方已经启动了国际犯罪响应系统。将会要求赵文惠两个孩子所在国家的警方,冻结两个孩子的户头和资产。
如果只是单纯的经济案件,一般会磨磨蹭蹭,要各种手续。但如果是杀害警察,暴力抢劫这种极其恶劣的案件,国外同行的办事速度也会提高很多。按照A市法律,举例贪官来说,直系亲属,父母,儿子,妻子包括前妻的资产都可能被冻结。以本案来说,赵文惠投资的资金全部来源抢劫所得,利用抢劫金钱投资做生意所赚取的利益,将会被全部没收。
记者显然也知道了一些风声,深夜将警方公共关系科的电话打爆,而公共关系科一直在联系陆任一,问能不能给点信息应付记者,陆任一很清楚自己的地位,许璇说不行,就是不行。许璇必须等审问结果,如果赵文惠能供认,皆大欢喜,如果不供认罪行,那就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整理物证,追求零口供定案。
检察官已经离开,赵文惠坐在审讯室,脸色很难看,身边坐的律师小声的询问她一些问题,赵文惠只摇头和点头,显然她的思考已经不在审讯中。许璇没有进去审讯室,不着急。却没有想到陆任一和马丁进入了审讯室,陆任一将一份材料放在赵文惠面前,马丁说英文,陆任一翻译:“赵女士,这是周末大劫案中死去的两名押运员,他们和三名疑犯一样,都是退伍菌人。他们和你们一样,有一份工作,生活并不富裕,他们也面临了很多财政上的问题。他死了,留下一位八岁大的孩子,他留下一位结婚四个月的妻子,还有妻子肚子里两个月孩子。我很想知道,你们在炸死同类的时候,你们心中有什么想法?”
赵文惠看着照片,看着两名死者穿军装的照片,非常的熟悉。悲痛之心涌上心头,忍不住掉泪,情绪也开始失控,很快高血压发作。早就在待命的医生立刻进入审讯室,对赵文惠进行治疗。
等赵文惠稍微稳定后,律师灵光一闪道:“鉴于我当事人的身体情况,我希望在医院有检查报告后,再决定接受审讯的时间。”
赵文惠摇头:“你们以为我这高血压是怎么得的?这二十年来我的睡眠质量非常差。我原本以为我可以轻松接受一切,但事实证明我是错的。特别是我在新闻,电视剧,甚至街上看见军装的时候,我每次都有自杀的打算。如果我不是一位母亲,我想我扛不到现在。我的一位战友为了掩护我们,死了。一位战友遭受良心责备,在深山中苦修,据说也死了。只剩下我……我知道没有翻盘的可能,既然这样,不如让我安稳的睡个好觉……你们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现在要的是口供,陆任一开始问了,赵文惠出奇的配合,有问有答。许璇叫过自己的下属思南道:“申请对看押犯人进行24小时监视,她有自杀倾向。”
“是。”
“不能让她这么便宜死了,她这么一死,所有司法程序就会变慢。她要活着,她的孩子和丈夫还有父母享受了二十年,也应该付出点代价。她死在拘留所或者看守所,反而会被她的丈夫和孩子倒打一耙。”
思南点头:“明白,我会安排好医护人员。”
“一旦病发或者任何借口,就直接送医院进行看护治疗。”
“是。”
许璇再问:“和她同时被捕的那个老外怎么样?”赵文惠已经说到了偷猎者,但是赵文惠不认识快递员偷猎者,是工藤野给她一个号码,让她自己决定,当感觉情况不妙时候,可以打这个电话,要求离开国内。
“装疯卖傻,什么都不说,领事馆的人和派的律师已经到了。”思南道:“对了,好像是苏诚打电话给马丁,让马丁打菌人牌。”
“哦,你去忙吧。”许璇现在不想听见苏诚名字,怎么办呢?低头不见抬头见,很尴尬的。
……
苏诚回到家里已经是十点多,顺便给左罗带了份宵夜,左罗正在客厅看材料,苏诚坐下,将食物放在茶几上,看了一会:“白令?”
左罗问:“如果你是白令,在发布通缉令这么多天时间,会选择如何藏匿?”
“这问题没问对,你应该问,白令应该知道警方没有指控自己证据,但是被通缉后,并不露面的原因。”苏诚喝牛奶,订的牛奶,不贵,虽然收入不高,但是苏诚会尽可能提高一点生活质量。
“原因肯定是他还会对科曼下手,一旦露面,警方会24小时监视他。”左罗道:“我更担心他会自首露面。”
“为什么?”
左罗道:“如果他主动自首露面,就代表他胸有成竹。”
苏诚问:“科曼怎么样?”
“已经提出了辞呈,英国方面因为他只有三个月的任期,所以和他商议了一下。等同放假一样,放三个月的假,再派遣人员接替他的工作。他现在正在总公司的帮助下,打理小科曼死后遗留下的公司业务。”
苏诚问:“他有出售公司的打算吗?”
“没有。”左罗道:“这就代表着……”
“恩,科曼并没有被击倒。”苏诚站起来:“洗澡,睡觉。”
左罗也劳累一天,盖上电脑站起来,舒松下筋骨,苏诚拿了浴巾和睡衣去浴室,左罗道:“那个……那个……”
苏诚一笑:“许璇不如你冷静。”
“许璇不是坏人。”
大哥,你这口才就表说什么了,许璇不是坏人……我把她当坏人了吗?苏诚道:“洗澡。”姑娘,干嘛那么冲动,你别以为你揍人很难受,我还要准备怎么不尴尬的接受你的道歉呢。
江浩案件牵扯出越罪者,赵文惠案件牵扯出快递员,这两个犯罪职业是A市之前没有接触过的职业。苏诚在欧洲接触的也不算多,最难搞的不是快递员,而是越罪者。苏诚躺在床上,打电话给宋凯:“宋凯,最近开始留意下,有没有权贵孩子或者权贵之类的人,受到比较严重的指控……简单说,就是越罪者有可能出场的那种情况……江浩案件肯定会成为上流人谈论的话题,他们掌握的信息明显会比底层人多,有钱人有好的律师,那为什么不会去寻找比律师还好用的越罪者呢?多留意一下吧,我们得干一票……各国法律不一样,要熟悉某国法律,首先要熟悉语言和文字,所以越罪者不会是凭空出现的,应该是有个华裔或者A市越罪者,干掉这名越罪者,就可以保证几年之内,不会被越罪者干涉司法公正。”
宋凯这边挂电话,左罗电话内问道:“为什么上心?”
“越罪者破坏性很强,会造成严重的法律不公,而底层人在明面资料下,很难理解法律会将罪犯无罪释放,而可能造成阶级对立情绪,对法律的敬畏和尊重减少,甚至可能导致社会动荡。我作为一个A市人,我希望A市更好的发展,而不是越来越糟糕。”权贵案件通常是关注度非常高的案件。
左罗回答:“我会留意的。”
“晚安。”
“晚安。”
……
左罗没有入睡,赵文惠抓住了,他可以猜测到赵文惠和周末大劫案有直接关系,甚至可能是嫌犯,但是在案件侦查阶段,他不能问任何和赵文惠有关的事情。父亲在左罗记忆里已经如同马赛克一般的模糊,左罗本人并不喜欢自己的父亲。一些人早年丧父或者母后,总会在自己受伤时候,在角落哭泣看着逝者的照片,左罗不是,破周末大劫案左罗只是认为是一种义务,一种责任。
造成左罗父子之间关系裂缝的最直接原因是左罗父亲家暴行为,左父喝酒就打老婆,导致左罗母亲离开左罗父亲改嫁。左罗对父母恩很淡薄,赵文惠的案件,让他更多想起了母亲。在左罗理智的心态中,母亲选择是正确的,作为一名警察,他会劝说遭受家暴的女子提出离婚。但是,作为一个孩子……
小时候最怕是父亲喝酒,每当父亲喝醉回来,左罗就不上床睡觉,蹲在自己房间角落,听着父母房和客房传来的谩骂,殴打和哭泣声。左罗很恨父亲战友,在当时左罗看来,是他们让父亲喝醉的。
印象更深的第二个场景是父亲跪在雨中拦住了汽车,请求母亲的原谅,小左罗就坐在不远处的台阶,看着母亲撑伞走出汽车,然后愤怒的一脚踹倒了父亲。那一刻,他又觉得母亲很冷血,父亲很可怜。
父母离婚后,父亲不再出去喝酒,转而在家喝闷酒,几天之后,父亲参加了家长会,回家一声不吭喝闷酒,然后拿起皮带,将左罗拖到了客厅。左罗就站立在客厅,很同情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任凭他的抽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父亲打左罗。因为马局很快来了,马局将父亲脑袋摁到了马桶里冲水,而后马局带走了左罗。接下来一年时间左罗开始了住校生生涯,就连寒假和暑假都被马局安排好。一年后,父亲殉职。
左罗父亲是怎样一个人呢?左罗看见父亲喝醉,在地上一动不能动时候,一听见电视军号声,能立刻跳起来立正。也看见父亲如同仇人一样的殴打母亲。左罗在内心中没有对父亲有任何尊敬。那母亲呢?
左罗母亲虽然不是巨富首富,但是现在也是相当有钱的人,改嫁后,母亲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孩,一个男孩。母亲继父是马局介绍的,当时是一个包工头,现在是一名企业家,性格不错,曾经找过左罗,说左罗母亲希望左罗今年去家里过团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