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也直接将安娜从地上抱起,向远处的战舰编队方向跑去。
“诶?”可跑着跑着,才发现被自己抱在怀中的安娜眉头突然皱了一下。
仔细一看才发现,透过安娜腰间被刺破的衣服,那一个贯穿身体的伤口早就已经愈合。
而之前那个尖耳女巫,则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只有一只乌鸦从弗雷的头顶飞过,乌黑的眼睛看着下方的弗雷,发出“哑——哑——哑——”的叫声。
第068话 最强?()
“呜!你敢!”
——安娜
……
“嗯?”被弗雷抱在怀中的安娜慢慢睁开眼睛。
只见满头是汗的弗雷眼眶红热,一只手从腰部偏上的位置托住自己的上半身,另一只手从膝盖下方的弯曲处穿过,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不断奔跑着。
气息微弱的安娜习惯性的皱了皱眉,用手推了一下弗雷紧紧抱住自己的手。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道,弗雷也皱起眉,直接对着怀中的安娜大骂出来,“乖乖给我待着!别总是逞强给我装出那一副不需要比人的强势模样!你不烦我都烦!”
抱住安娜的双手又用力了一些。
“唔。”弗雷突然的强硬的话语让想要挣脱的安娜一下呆住。
脑中,一幕幕画面也不断浮现。
小时候在训练场挥舞着长矛,把几个陪练的圣骑士打趴在地上的画面。
长大一个人杀入叛军基地,踏着叛军的尸体与鲜血慢慢离开的画面。
之前在Y要塞夺回战,一个人在Y要塞中心吸引魔物孤立无援的画面。
……
还有许许多多类似的画面。
画面之中,体型和正常少女无异安娜,总是一人面对成百上千的敌人,甚至是体型相当于自身几十倍几百倍的巨型魔物。
但最后结束的画面,永远也只有一个。
不管场景如何变化,面对和种敌人,结束后的安娜永远都只有一个姿势。
那就是安娜一个人低下头,双手抱住并拢屈起的腿,体无完肤的蜷缩在无人的角落颤抖着,偷偷流着泪,一个人舔伤口。
但随着慢慢长大,安娜也慢慢改变。
眼泪越来越少,脸上表露的情绪也越来越少,对他人的期望更几乎完全磨灭。
只有随着香烟吸入、麻痹自我的尼古丁却越来越多。
随着时间的退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这样一个烟不离手、面无表情、厌恶别人接近,对抱团取暖的弱者嗤之以鼻的“圣地最强”。
“乖乖给我待着!别总是逞强给我装出那一副不需要别人的强势模样!你不烦我都烦!”
弗雷回响在安娜耳边的骂声,再次撼动安娜保护在层层甲胄与伪装下那颗柔软的心脏。
回想起和弗雷的第一次相遇,那个一头扎入自己裙底不断咽口水,对自己的腿又摸又闻的弗雷,也让眼眶微红的安娜露出一丝笑容。
想要挣脱的手慢慢放了下来,身子一软,向弗雷的怀中靠了靠。
“安娜团长?”安娜突然滴到弗雷胸口上的温热泪水让弗雷低下头。
弗雷看着怀中安娜被自己“骂”哭,也赶紧的解释,“安娜团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诶……安娜团长你别哭了……要不然我这就放下你。”
“呜!你敢!我杀了你!”听着弗雷的话,安娜也哭得越来越凶,原本想要挣脱的手,现在也紧紧抓住弗雷的衣服。
……
几天后恢复过来的安娜从病房走出,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弗雷。
看到面前的安娜已经恢复,弗雷也露出笑容,“安娜团长,没想到你也有柔软的一面……”
但弗雷还没有说完,一只穿着长靴的脚就已经“砰”的一脚踹到弗雷肚子上。
“哼!”看到弗雷上半身因为疼痛而向前弯下,一手捂着肚子发出痛苦的呻吟,安娜只冷哼一声。
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安娜一手拽住弗雷的衣领,把表情痛苦的弗雷拉到面前。
“什么的一面?”
听到安娜的问话,弗雷慢慢抬起头,“柔……”
“砰!”这次弗雷才说出一个“柔”字,拽住弗雷衣领的安娜膝盖就一曲,顶在了弗雷的肚子上。
“唔!”肚子上的剧痛让弗雷再发出一声呻吟,双手捂着肚子,向前倒在地上。
双眼斜向下看着到底的弗雷,安娜又是一脚踩住弗雷的头,不断左右动着,将弗雷的头慢慢向泥土之中踩去。
听到脚下一脸泥土的弗雷又发出几声呻吟。
安娜一甩手,手中突然出现的雷电细鞭,也“啪”的一声抽在弗雷的身上。
看着脚下的弗雷被自己手中的雷电细鞭抽得全身一颤,安娜的手也控制不住向脚下的弗雷不断甩去。
在“噼噼啪啪”的鞭打声与弗雷“吚吚呜呜”的呻吟声中,安娜的嘴角终于浮起一丝满足的笑容。
“放开弗雷!”安娜虐得正爽时,一个声音却打破了安娜调教的兴致。
只见出现在一旁的犬姐直视脚踩弗雷的安娜。
“呵。”安娜最后在弗雷身上踩了一脚,将趴在脚下的弗雷踩的全身抽动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去,直接无视了一旁想要咬人的犬姐。
“弗雷大人,你没事吧?”看着弗雷满身的脚印,犬姐心疼的替弗雷擦了擦粘在脸上的泥土。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但弗雷刚说完,才一动身子,又“诶哟诶哟”叫了两声。
听到弗雷痛苦的喊叫,犬姐转过头,看着安娜离去的背影,上下紧咬的牙齿也不断发出“咯咯”的磨牙声,身子也突然一动。
“犬姐,我没事。”弗雷看着犬姐想要起身,赶紧拉住犬姐。
“明明伤成这样,什么没事!那个变态抖S团长!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好了犬姐,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看着犬姐还是那一副想咬人的模样,弗雷赶紧转移话题。
犬姐这才“哼”了一声,慢慢扶起弗雷,“弗雷大人,还是伊丽莎白大人找你。”
听到是伊丽莎白找自己,弗雷露出厌恶的表情。
“还是关于这次出征黑塔‘胜利’的演说?明明就是一开始就弄错了目标,这一场欺骗民众掩盖真相的演说,还是让那些满嘴谎言的神官去做吧,不把真相说出去,我已经给足面子了。”
“好吧,弗雷大人。”看到弗雷那是那一副不肯妥协的模样,犬姐只能叹一声气。
但犬姐刚想动身回去给伊丽莎白回应,一个高挑的人影,就已经出现在了一旁。
“弗雷,姐姐求求你了,就当帮帮姐姐吧。”
出现在一旁的伊丽莎白,因为这几天所发生的事,一直保养得很好的额头上都已经出现了一道细细的皱纹。
看着曾经在民众面前强势无比的伊丽莎白一脸哀愁,一手捂着有些闷得胸口,当着犬姐的面低声下气的求着自己。
刚刚才决绝回绝的弗雷也突然有些动摇。
第069话 谎言!()
“人生苦短,与其无力的挣扎对抗,不如置身事外,改变世界的事,就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比尔
……
“弗雷,求求你,这不过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说着,双眉紧锁的伊丽莎白一手抓住弗雷的手。
头也不像从前那般,总高人一等的微仰,早已被舆论压得低下。
“对于民众的欺骗,之前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这次,我真的不想再欺骗。”
听到弗雷的回答,伊丽莎白捂在自己胸口上的手又紧了一点。
突然一昏的头也让伊丽莎白的眼睛又向下眯了点。
“弗雷,难道要告诉民众,我们拿着从他们口袋里掏出的军费,声势浩大的出征,结果连黑塔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吗?”
“这不是事实吗?”
“诶,弗雷……”听到弗雷的话,伊丽莎白连呼吸都开始有些困难。
捂着胸口缓了缓,才说下去。
“有些事是不能公开了,比起**裸的谎言,带给人们希望的谎言才是圣地更需要的。
如果真的把这次真相告诉民众,你想过他们的反应吗?”
听到这弗雷也沉默,陷入沉思。
“如果没有编造出‘救世主’的谎言,民众会吗?
比尔那个事不关己的老头会掏出这么多钱吗?
十字军会发展得如此壮大吗?
十字军与圣殿骑士团、教会与王室会握手言和,合力对外讨伐黑塔吗?”
“这……”面对伊丽莎白一连串的问话,弗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谎言,但别忘了你当初开始这个谎言的目的。
难道不是将女巫与魔物驱逐吗?
既然圣地已经在谎言的引导下离这一个目标越来越近,那谎言与真相又有什么区别呢?
难道不都是最后的胜利吗?”
面对苦苦哀求的伊丽莎白所说出的话,弗雷无法反驳,也深深理解并赞同伊丽莎白说的这一切。
但弗雷始终弄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心中,总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背负着某种不能言语的负罪感。
看着弗雷沉默不语,伊丽莎白另一只手也握住弗雷的手,“我知道你现在的感觉,一开始我也会有这种为达到目而不择手段的罪恶感,但你要知道,这就是现实。
如果当初我没有低声下气、编织谎言,甚至出卖身体,干着各种肮脏的勾当,我就不会站如今的位置。
但我还是选择了不择手段,坐上这个位置。
我生于王都大家,衣食无忧,受人尊敬。
我加入神官团为的是什么!我过着十多年这种生活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改变这一切吗!
比起坚守信仰,将自己与世界交给这群肮脏险恶的人主宰,我到宁愿比他们更肮脏!更险恶!”
说到最后,额头上青筋暴起的伊丽莎白几乎是吼出来的。
回想起自己这个“泥潭”的初衷,再看看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伊丽莎白苦笑。
只笑想凭一己之力搅动这摊“死水”的那个人,早已被这潭散发恶臭的“死水”染得黑透。
想到这,伊丽莎白似乎也明白了比尔那个家伙,为何总那一副事不关己、不务正业的模样。
如果当初也像比尔那老头一样做一个局外人,说不定现在就不会变成这个身不由己、言不由衷的大祭司。
激动的伊丽莎白在原地出着大气回想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对不起,是我有些激动了。”看着面前呆住的弗雷与犬姐,伊丽莎白也自己的情绪,突然抬起头,盯着面前的弗雷。
“弗雷,难道你还没发现吗?‘救世主’这个谎言是不是在大家的努力下越来越真实了呢?
夺回Y要塞,民众的,教会与王室的和解,十字军与圣殿骑士团的合作。
你自己不是也在这一个谎言下逐渐成长吗?”
听到伊丽莎白的话,弗雷愣在原地。
脑中的一幕幕也在不断闪过。
从十字军从破旧的民用飞艇,到现在圣地最先进的“比尔”。
从奥拉夫像定格油画的征兵点,到现在火爆到必须派专人维持秩序才能正常录入的报名点。
从看到十字军捂着嘴巴压低声音的讥讽,到现在男羡慕,女仰望,小孩看了哇哇叫的人群。
……
而弗雷自己,似乎也从那个只会发表演说,连自己手下都不听使唤的百夫长,变成足以让安娜都能够安心依靠的坚实臂膀。
”既然这一切都是以谎言开始,那就让我们以真相结束。
不过在那之前将这个环环相扣的谎言下去。“
说着伊丽莎白突然抬起头,盯着弗雷的双眼,”我相信你,一定能让这个谎言以一个真实的句结束,成为真正的‘救世主’。“
握住弗雷手的双手也突然用力了一些。
……
再次登上王城向前伸出的露台,出现在底下人挤人民众的视野中,弗雷的眼神不再犹豫。
“咳咳。”听到弗雷的清嗓声,底下嘈杂的人群慢慢安静下来。
全都在注视着出现在露台上的弗雷。
“唔。”但弗雷刚想开口,却突然感觉到右眼传来一阵疼痛。
身子也突然晃了一下,单膝跪在了地上。
“怎么了?”
“弗雷勋爵没事吧?”
……
底下的人群看到露台上的弗雷突然失态,又再度嘈杂起来。
站在弗雷侧后方的伊丽莎白也跑到弗雷身旁,扶住了弗雷,“弗雷?”
“眼睛!”弗雷死死捂住自己的右眼。
突然失声惨叫出来,“啊——!”
弗雷随着话筒从扩音器中传出的惨叫声,也让王城下的人群陷入恐惧。
“弗雷!弗雷!你怎么了!”扶住弗雷的伊丽莎白不断问着。
身后的安娜、贞德等人,也冲了上来。
只有韦恩一个人愣在原地。
看到这熟悉的一幕,韦恩不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右眼,一滴冷汗也从韦恩的额上流下。
似乎听着弗雷的惨叫,手脚不断颤抖的韦恩,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右眼也开始疼痛起来。
“魔……魔化!”
第070话 魔化!()
“无法支配体内力量的人,就像一只上了岸的鲸鱼。”
——卡珊德拉
……
“魔……魔化!”颤抖着双手的韦恩作为亲历者,当然知道发生在弗雷身上的事怎么一回事。
面对王城下方惊恐嘈杂的人群,安娜与贞德两人将捂着眼睛痛苦喊叫的弗雷扶回弗雷消失在民众的视野中。
留伊丽莎白走向前去,来到几个竖起的话筒前。
“各位稍安勿躁,弗雷勋爵只是因为之前与女巫战斗时的旧伤复发而已,休息几日便无大碍,接下来就有我来替他……”
面对伊丽莎白的接替演说,王城下的人群仍旧躁动不安。
但伊丽莎白并没在意这些,心焉的演说中,头还是忍不住向后一侧,用余光看了一眼被安娜与贞德扶到后方的弗雷。
只见被众人环绕的弗雷仍旧痛苦的喊叫着。
手捂着的右眼上,一道黑炎突然冒起。
黑炎中的右眼完全魔化,变得通红瞪大,弗雷右半边身体也黑炎的侵蚀下慢慢魔化。
脸上的肌肉变得干硬。
嘴沿右嘴角向右裂开,露出口中慢慢向上突起的尖利牙齿。
向右弯起的恶魔之角从弗雷的头上慢慢穿出。
一个像肉瘤般的突起也在弗雷的右背部慢慢扩大。
“弗雷!”
看到痛苦喊叫的弗雷半边身子魔化,原本扶住弗雷的安娜与贞德松开了手,脚下本能性的退了一步。
“弗雷大人!”
在众人都因弗雷右半身发生的变化傻愣愣站在原地时,一个喊声与走出的人影让人转头看去。
只见愣在原地的人中,犬姐走出,向半魔化的弗雷慢慢走去。
“呃嗷!”看着走出的犬姐,半魔化的弗雷一转头,发出一声魔物的吼叫。
已经变成魔物手抓的手,突然抬起向犬姐的脖子上掐去,一只手就将娇小的犬姐拎起。
“犬姐!”看犬姐被弗雷掐住脖子拎起,凌空的双脚不断踢着,贞德“唰”的一下抽出了背上的双刀。
不语的安娜也右手向后一甩,抓住凭空出现在手中的银色长矛。
“嗯?”两人才刚向被掐住的犬姐走出一步,却见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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