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书事 作者: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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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书事 作者:李波-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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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骸拔以俾蛞还薏枰陡鳯,这套茶具就可以归你了。”青杏连声反对:“不好不好,那个L根本不懂得品茶。”我心想,L是读书人,即使不懂茶也可能喝出三分雅趣出来。继续坚持,青杏继续反对:“真的不要买,他这个人啊,给他喝十块钱的龙井,一样说好。”
  又去看了看盒子里的六个茶杯,依然不舍。为了赠品购物,多半是小女人的毛病,我也逃不过。最后决定,新买的茶叶给槿木,茶具给青杏。想想杏子以后可以与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喝茶,心里还是高兴的。
  千万不要送菜谱给我
  买好茶,吃过塔巷口的鱼丸,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大约是六点多钟,我到东方楼找她们,青杏依旧生动活泼,老鼠已经瘫倒在床上。晚上约见的是云水斋主人,好说歹说把老鼠给拖了起来。下楼,路边太暗,又急着拦车,一个踉跄我便摔倒在地。青杏老鼠急急把我扶起,车已在前面停下,顾不上痛,三人相扯着坐上了车。
  云水斋主人留给我的印象一直是沉稳随和,现实中的他似乎要多出一些棱角,且比我预想中的要瘦,双目炯炯有神,颇有他先祖的遗风。老鼠终于尝到了她念念不忘的“土笋冻”,只惜不对她的胃口,明明说了喜欢炒线面,一换成“线面糊”便不入她的眼,在这一点上,鼠显然比杏挑剔多了。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女子不仅骗得了一餐饭,还各得了一本书。青杏拿的是一本《随园食单》,这些日子听说她正在研究菜谱。我说:这下好了,古今并用,书话厨艺之首非杏子莫属,只是不知谁有这个福气。
  说起厨艺,倒想起这几日下厨的事来。年前回家,天天在忙,钟点工回家后,下厨的事便由我一人包揽。30号接家人出院,都说喝鱼汤补身,母亲便让我上洪山桥买白鲫鱼。路途远,一次买上数条放在家里养,这样自然多出一道杀鱼的程序来。
  炒炒菜,炖炖汤,不是难事,但是把一条活鱼弄死,剖腹刮鳞,却是个大问题。年岁渐长,母亲身体大不如前,我也不好退却。第一次杀鱼,手在发软,差不多是闭着眼睛完成的,到刮鱼鳞时,只觉得是割在自己手上,怎么也用不了劲儿。
  以前总说,找个人,一定不能抽烟,现在得再加一条,还要会杀鱼。这样的想法,估摸是要失望。依我看来,现在的男人,不但指望着我们这双手能杀鱼宰鸡,还指望着能写出诗画出画弹出琴来呢。
  昨天,我听说“书话”的谁谁谁收到了几十本的菜谱,可能是情人节的礼物吧,谢天谢地,我一本也没收到!
  鼓山有多远?
  回到家,发现膝盖流了血,搬出药箱找创可贴,母亲在边上问,我支支吾吾混了过去。想起年幼时的阿虎,若有不小心伤了皮肉,一看到我,必是扑了上来,伸出她的小手或小脚,一脸委屈地说:“二姨你看,我受伤了。”或许我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只是长大以后,再也不肯以伤口示人,大伤口也好,小伤口也罢,越是亲近的人,越是看不到。
  梳洗完毕,便上床休息。一觉醒来已经近六点,不知老鼠动身了没有,她要赶早晨的飞机。躺在床上,脚隐隐作痛,胡乱想着一些事,再也没有入睡。
  清晨,母亲从阳台走了进来:“你的鸢尾花开了。”我急忙起身去看,果然是盛开了一朵,蓝紫色的花瓣在晨风中微微颤动着,旁边还有两朵明天也会盛开。这盆鸢尾是十几年前我从闽北带过来的,平时只是浇浇水,过一两年换一次土,长势却很好。每年都会在春节前后开花,从没失约。
  天气很好,料想青杏已经在爬鼓山了。很长时间一直待在厨房里,鼠与杏的电话都没听到,后来回过去,才知青杏是去车站买票,准备下午爬山,而鼠已平安抵家。青杏在电话里问起去鼓山的路线,我的回答含糊不清,不知她听明白了没有。
  鼓山上有三株铁树,传为宋代所植。小的时候,父亲曾给我们描述过鼓山铁树开花的景象,我屡屡央着家人带我去看,可他们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我。鼓山到底有多远?我太小,我只知道自己走不了那么远的山路,鼓山铁树因此成了年少梦中最遥远最绚丽的隐痛。
  稍大后,还是去了几次鼓山,看过那几棵铁树。最后一次上鼓山好像是1992年或1993年春天,与我姐姐姐夫同行,那时的我还在学校读书,十年也不过一瞬,我,无言。
  昔日缠着别人问“鼓山有多远”的小女孩已经长大,她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双脚从山脚爬到山顶,只是,她再也不会有当年那样迫切的心怀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约见的地方是西湖,路灯下,树影婆娑,远远地看见一个背包的女子沿湖边走来,肯定是青杏,我迎了上去。
  “清香茶馆”(?)是在鼓屏路军事书店的边上,去年(2002)国庆,我与云水斋主人曾先后在这个书店买过书。到了茶馆,云水斋主人领我们入座喝茶,稍后,“一骂成名”的人便走了进来。有个哥哥在前面摆着,弟弟的模样也就与想像中的相去不远。哥哥健谈,做弟弟自有他的招数,聊起那块藏书匾,轻描淡写几句,却让人忍俊不禁,毕竟,“一骂成名”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事。只是,眼前这个人,内敛谦和,我怎么也无法与当年那个骂张爱骂女小资的人联系起来。
  次日晨,下起了大雨。我在屋里整理行装,母亲在床边絮絮叨叨,今天是我妹妹走,明天是我走,这个家又要冷清下来了。我一直低着头,没有吭声,今天也是青杏走的日子,虽然过几天她还会路过这里,可那时,我已经不在。这么大的雨,单身一个女子,从一个陌生的地方奔往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不知道,她会在心里想些什么,只有默祝她一路平安。
  又一天,我已在深圳。收到的第一件礼物是红包,第二件礼物便是板蓝根。满街都是醋味,整个城市似乎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快喝板蓝根啊,同事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给他打电话,寥寥数语,又挂了。他在H市,我与他说起关于病毒的种种传说,是为了得到一点关心与安慰吗?我不敢问自己。
  昨天是情人节,路过福中路,一时呆住。马路拓宽了,原来行车道与人行道之间的绿化带无影无踪。去年夏天,下着小雨,我曾站在这条路边,看着他的车缓缓驶了过来,车里的他一脸温柔的笑。是谁夺走了我的爱情?我站在路边,不知所措,转身,离去,我知道,这一年,我已经精疲力竭。
  筵席已散,亲爱的朋友,就让我在这里斩钉截铁地宣告落幕,与你告别。
我的深圳书友

  在深圳的书友中,采采最早给我留了电话,原因是他看中了我从布衣书局买来的两本书。印象中的采采是属于拘谨、严肃、不苟言笑的那一类人,偶尔也会附和一下我们,但更多的时候,我想他是坐在电脑前面摇头叹气,就差在回帖后面敲下四个字:不学无术。
  初来深圳,诸事皆不顺,遂断了与众书友联系的念头,那两本答应给采采的书,迟迟没有送出,反倒成了自己的枕边书。就这般恍恍惚惚,转眼春天就到了尽头,而我也终于拨通了采采的电话。采采的声音与想像中的有些出入,说起话来,不紧不慢,温和且随意,少了网上的那份固执和认真。他正在上夜班,单位在离我住处不远的中银大厦。采采最后问起我的姓,我答了,他应了一句:我们是世仇。以前在网上的时候,他曾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总结陈词也是这一句。我心想:这人不是太喜欢历史,就是太爱记仇。
  雪呆子的电话是我向孤云讨来的,与她联系上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底。说到呆子之前,我得先承认一件事,那就是我一直妒嫉着这位素不相识的姑娘。曾经对着她的签名发过呆,以为那些是孩子们的专利,一只只可爱的史努比,或躺,或立,或趴,你要拥有怎样的心态,才可以如此肆意地展现那份自由自在?在网上,几乎没有落下呆子的文章,看到有人给她送书,送一个又一个书柜,甚至给她列书目,令人心生羡慕。“书话”的朋友用“轻盈”二字来形容呆子的文字,很是恰当,透过文字,约略想像得出呆子的模样,青春,灵巧,笑意盎然,即便是忧愁,经过她的一番涂抹,也总能由浓到淡,由淡到轻。如何面对一位比我年轻比我快乐的女子而不至于心感失落,我还没有把握,这可能是我迟迟不敢与呆子见面的原因。然而,我竟是错了,当呆子的声音通过话筒缓缓传过来时,那份温柔带给我的感觉只有亲切。呆子正在准备她的重庆之行,大约要等到五月中才会回深圳,而我,已经急于见到她了。
  云在青天是我最早见面的一位书友,读过他的很多文章,风格迥异,印象最深的是阿炳的二泉映月。人心里,卧虎藏龙,在那些不露痕迹的文字里,很难看到他自己,我甚至不能确定他的大概年龄。说是见云在青天,其实想见的是杜若,所有的人都可以无所谓,“书话”的姑娘不可以。出门的时候是傍晚,外面正下着小雨,第一次坐在深圳的公共汽车里,左顾右盼,心里颇有不安。下车的时候正好接到云在青天的电话,说是已经到了,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我边走边寻思着。走到上海宾馆,一眼就认出他来,到底是初次见面,没敢细看他的模样,问完候,便呆站一边。幸好云在青天给我带了几本书,我谢过,一手接了过来,转身去了宾馆的大堂看书,留他一人站在门口等杜若。书是关于黄永玉的,想起的人当然是无语,翻着想着,就见云在青天领着杜若走了进来。人如其名,花一样的女子,纤纤细细,却傲然挺立。杜若的到来,让我少了些拘束,大家一起在唐人食街坐下来的时候,我已经觉得彼此相识甚久了。
  那天晚上的菜多是我和杜若点的,印象最深的是“凉拌折儿根”,一种叫鱼腥草的植物,开白色的小花,杜若特别喜欢吃。在我的家乡,这种草多是用水冲泡了当凉茶来喝,我从小就喜欢闻这种草的香味,嘴里咬着这些草叶子,一样的香味多多少少让我找到了些旧时的感觉。杜若和云在青天同在一所中学念过书,聊起那些湘西旧事,神秘而且有趣,我在边上听得入神。九点多钟的时候,正好采采打电话进来,聊了几句,他就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现实中的采采比我想像中的年轻,话不多,不怎么吃东西,偶尔也会抱怨一下他的司机教师,甚至还说了句黄永玉的坏话。草民是采采的同事,与云在青天也是旧识,吃过饭后,采采便约他过来和我们一起喝茶。草民很年轻,采采说他是“酷哥”,我倒觉得用“才子”来形容贴切些。“书话”里有几位年轻人的文章我很喜欢读,总觉得他们的文字里有一种别样的味道,草民的诗很好,只可惜现在不多见了。
  真正与呆子见面是六月初的事,藉着醒回梦境来深圳,大家约在“楚天情”相聚。“楚天情”在深圳的八卦路上,一个我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还好有呆子接送。说起深圳的路名站名,还真有点“八卦”,不是什么田就是什么村,再就是什么岗,如OK先生所说,听上去全像是养鸡养鸭的地方。呆子的车是宝蓝色的,与我在深圳买的一把伞的颜色相仿。初见呆子,满心的诧异,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只能偷偷地告诉那些只见其文未见其人的朋友,呆子的文章好看,人也一样好看,特别是她的皮肤,真对得起雪这个字。车里同行的还有云在青天和草民夫妇,草民坐在前头给呆子指路,到了路口,草民说:向右拐,呆子问:右边是哪边?我们坐在后面听了直想笑。草民曾经说过,他的女儿长得像他,所以好看,见过他的太太,方知他的话有失公平。车后座上还躺着一个黄色的小家伙,呆子在文章里提到过,我一直拿在手里把玩,挺丑,挺笨,但很可爱,还是忍不住要妒嫉呆子,从小到大我还没给自己买过这样的玩伴呢。
  那晚初次见面的还有呆定,以前并不熟悉他,听他说话的口气,大约能估摸出年龄,他应是在金融部门工作过,说起相关话题来头头是道。后来在网上遇到他,聊了几句,果然证实了我的想法。呆定好像是自己租房住,那天正在给自己煲海带排骨汤,还说要下楼买一把汤勺,我听了忽然一阵难过,他让我想起独自一人在广州的妹妹。醒回梦境是从上海来,我至今没弄清楚他是湖北人还是四川人,谈起上海和深圳这两个城市孰优孰劣时,倒是听出一股上海人的味道来。那晚迟迟赶到的是苦口甘口,给我的又是意外,怎么那么年轻?一整个阳光少年。谈话间,呆子说要约OK先生出来,叫我亲自给他打电话,我连忙拒绝,呆子便笑我怕OK先生,真是冤枉,他又不是我领导,为何要怕他。后来呆子自己给他打电话,结果是关机。那晚缺席的还有采采,与OK一样,在上晚班,我是早退,所以错过了后来的节目。
  OK先生在“书话”一直是个透明人,读过他的书,看过书上的照片,想像中的他,斯文儒雅,还略带着点忧伤。有一天下班回来忽然接到呆子的电话,说是OK先生有约钟叔河夫妇与大家一聚,要我到“福青龙”订个包房。想到能马上见到这些人,既高兴又紧张,打过电话订好房间,早早就去了那里坐着等他们。先到的是呆子,又过了很长时间才见OK先生领着钟先生夫妇走了进来。OK先生穿着牛仔裤,T恤衫,简单随意,脸上除了笑还是笑,找不到半点的忧伤,莫非都藏到他的头发里去了?在“福青龙”吃的是湘菜,有一盘臭豆腐,我与呆子都试着去吃,我咬了一口就放下,呆子却在继续,还低声对我说:要战胜自己。我听过,又试着去吃,还是放下,终究不如呆子,战胜不了自己。那天晚上钟先生谈兴颇高,问话的多是云在青天和呆子,OK先生不大说话,我压根儿就是笨嘴笨舌,只宜当听众。钟先生喝的是西瓜汁,不知为何,每每看到他的夫人伸出手挡住钟先生的杯子,不让添加。OK先生和云在青天倒是喝了不少酒,想到OK先生要开车接送他们,心里有点担心,过后我才知道,我显然低估了OK先生的酒量。那天晚上苦口依然迟到,不愧是知堂迷,仿若有一肚子的话要与钟先生说,只惜为时已晚,意犹未尽的他下次聚会应该不会迟到吧。采采是最晚到场的一位,他与OK先生是旧识,却迟迟不肯挑明。推门进来时,只见他笑着朝OK先生挥了挥手,OK先生见了,也笑着点了一下头,彼此间竟然一句问候的话也没有,我在边上看得一愣一愣的。
  OK先生送走钟先生夫妇后,大家又约了在华晨茶艺轩喝茶。我先回自己的宿舍,整理好文件已经是夜里12点钟,挡不住众人的诱惑,又匆匆赶了过去。眼前的OK先生与“福青龙”里的OK先生判若两人(看来先前他是在装深沉),茶馆里的他说起话来滔滔不绝,旁若无人,满耳响彻的都是他的声音,不过,OK先生趣事多,听的人也饶有兴致。相比之下,云在青天和采采显得特别安静,后来看到采采在回帖里说,OK先生爱静,自己好动,真把我弄糊涂了。苦口说话的时候多是微笑着,原以为他特别年轻,与他聊过天后才消除了这种错觉。没有熬夜的习惯,那天晚上勉强坚持到一点多钟,已是困乏至极,转身去看呆子,精神却好。终于茶凉人散,一起身,我就撞倒了一个玻璃杯,碎了一地,最后赔钱了事。
  读过呆子的《征陪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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