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
司马文青的脸色陡然变白了,脸颊上的肌肉在剧烈地抖动,他皱着眉头极其反感地看着法医,然后一把拉住江医生激动地说:“江医生,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您再检查检查,是不是弄错了。”
江医生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瞟了一眼法医,扶下司马文青拉着她的手,小声说:“司马,对不起,这是真的,你镇静点。”
司马文青没有理会江医生的暗示,他喊道:“那不可能,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她一定是被强暴的,是被强奸的。”
玫瑰色唇膏(4)
法医耸了耸肩膀说:“不排除被强奸的可能,但她目前身上没有明显被强暴的痕迹,所以说也不能排除她是正常和他人发生性行为的,她是成年人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司马文青大声喊道:“不!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法医抬起头不可理解地看了看司马文青说:“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她是你的妻子吗?还是男人的本能反应?”
杨光伟在一边拉住司马文青说:“文青。”
司马文青垂下头喃喃地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姚梦绝对不可能的,这一定是一个阴谋,或者是哪里搞错了,你们不要忘了她是被绑架走的。”
“对!有可能是阴谋,但也有可能不是,我们注重的是证据而不是直觉,感觉在我们那里是不起作用的。”陈队长夹着皮包大步走进来插嘴说:“她的身上没有明显的被强奸的痕迹,就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她昨天下午是不是被绑架了?现在还不能做结论,绑架分子始终没有来过电话敲诈钱财,而姚梦自己又在木屋里出现了,那个街心花园是从华华超级市场到姚梦家里的必经之路,如果这样去设想一种简单的可能,姚梦去会自己的朋友,回来之后又在超级市场买了一些东西,她突然感到不舒服,正好经过小木屋,就进去休息一会儿,由于没有带手机所以无法和家里联系,紧接着她就昏迷了,而我们哪里都找不到她。”陈队长抬起眼睛看着杨光伟和司马文青,那眼神似乎在说:“怎么样?这也是一种可能吧?”
“简直是……”司马文青一脸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杨光伟扯了一把满脸怒气的司马文青说:“我知道你们是要证据的,但这好像是不大可能的。”
陈队长说:“你们一再说她在外边没有男朋友,姚梦要和丈夫离婚,她在外边会不会有男朋友?”
司马文青的脸更明显地阴沉了下来,杨光伟把司马文青推到自己的身后生怕他再不冷静,他说:“没有,这一点我能担保,我也敢担保。”
“是吗?”陈队长那黑黝黝、经过风吹日晒的脸上浮起了一种思索的好奇,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杨光伟说:“好像你们两个男人都对她很不错呀,看来她是个很有男人缘的女人。”陈队长说着走近姚梦的床前端详着昏睡中姚梦那漂亮的脸庞,姚梦闭着眼睛,脸色极度苍白,两道细细的眉毛可能是因为疲倦的缘故拧在额头的中间,一排长长的睫毛像一排小毛刷一样垂在那里,一缕长发铺在她的脸旁,和那天陈队长在病房里看见她毫无两样,这是一张细腻,俏丽的脸,即使是在昏迷中她仍然告诉人们她是美丽的。
陈队长默默地注视了片刻,杨光伟走上前来说:“陈队长,我是她的妹夫,姚梦是个很好的女人,非常的善良和软弱,她在外边绝对没有其他的男朋友,更不可能和别的男性发生关系,这一点我敢担保。”
“嗯。”陈队长点点头,比刚才和蔼了许多。
陈队长责令法医给姚梦抽血化验,看看有没有什么药物的成分,法医拉起姚梦的右手对陈队长说:“队长,你看,这里有轻微被拉过的痕迹,或者被什么软材料的带子扎过的痕迹,但并不严重,无法断定是自己束的,还是被人捆绑过的。”
“噢,是吗?”陈队长弯下腰仔细地看着。法医摇摇头说:“可这点痕迹又不能断言她就是被强奸的。”
陈队长直起腰来说:“知道了,再仔细检查一遍,看有什么意外。”
“是。”法医点头答应。
司马文青和杨光伟的心里踏实了一些,毕竟陈队长没有把绑架强奸这个可能排除在外。
陈队长返身想往外走正好和进门的柳云眉撞到一起,旁边是拉着她的肖丹娅,柳云眉连忙侧过身子向陈队长问好。
陈队长向她看了两眼,他好像是第一次仔细地去看这个人人都说漂亮、性感的女人,柳云眉也含笑地看着他,那眼神诡媚、狡黠,嘴唇丰满,眼睛晶莹,形态妩媚,一头棕黄色的头发向瀑布一样披在两肩上,的确与众不同。
柳云眉向前一步激动地说:“陈队长,姚梦找到了,是吗?”
陈队长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柳云眉饶有兴趣地说:“是的,姚梦已经回来了。”
玫瑰色唇膏(5)
柳云眉微微一愣说:“噢,她昏迷了,是吗?”
陈队长说:“是,很出乎大家的意外。”
柳云眉显出沉痛的样子连忙说:“是,是的,没想到姚梦会出这样的事。”说着抬手抹了一下眼角。
“是吗?”陈队长看着柳云眉说。
“是,我们都很难过。”柳云眉耸耸肩膀转过身去,就在这一瞬,在太阳光的反射下陈队长突然感觉眼前一道玫瑰色的彩波一闪,鲜艳、亮丽、夺目,陈队长的心里一震,像是被电击了一下,玫瑰色的唇膏,和死者手指甲中的唇膏一样颜色,一样艳丽。陈队长只觉得浑身的血“嗡”的一下涌上了脑子,他仔细看去,柳云眉已经走远了,留下的是一个俏丽的背影,陈队长站在原地,拧着眉头凝视着柳云眉远去的背影,玫瑰色的颜色在他的眼前晃动着。
这时,肖丹娅走到陈队长的身边说:“陈队长,我想和您谈谈。”
“好呀。”陈队长嘴里说着可脑子和眼睛还停留在柳云眉的唇膏上。
肖丹娅又说了一句:“陈队长,我想和您谈谈姚梦。”
这时,陈队长才如梦初醒,转过头来说:“噢,好,好,我们谈谈。”
肖丹娅和司马文青的口气是一样的,坚决否认姚梦有男朋友,肖丹娅一脸严肃、口气强硬地对陈队长说:“陈队长,即便现在我没有证据,但我也要说,这是一起强奸案,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阴谋,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害姚梦,而且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我也想象不出姚梦和什么人结此深仇大恨,但我敢肯定这是一个阴谋。”
陈队长说:“你们三个人是多年的好朋友,那你知道她和谁有恩怨呢?”
“没有,姚梦和谁也没有恩怨。”肖丹娅回答得快速干脆。
陈队长皱起两道浓眉,“啪”地把手里的香烟盒扔到桌子上说:“看来姚梦是个人见人爱,完美无缺的女人了,你们个个都护着她,那她怎么还出这样的事?”陈队长生硬地说,语气中不带一点感情色彩。
肖丹娅笑了笑说:“对不起,陈队长,我有些激动,但我担保姚梦绝对不会有其他男人的,她是个修养很好的女人,如果您以前就认识她,您也会这样说的。”
陈队长“刷”的从桌子上拿起皮包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说:“幸亏我以前不认识她。”
陈队长奇怪姚梦既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女人,不但男人爱,女人也爱,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作为一个女人,如果女人也说她漂亮,那她就是真的很漂亮,如果女人也说她可爱,那她就是真的很可爱,因为女人的嫉妒心是最大的,陈队长早就看出来了,除了司马文奇姚梦的丈夫,另外两个男人对姚梦那也不是一般的关心,尤其是那个司马文青,那眼神绝对是满腔的爱怜,满腔的心疼。
在姚梦的身体里取有精液,似乎令整个事件更加复杂起来,如果说是强奸,那将就是一起绑架强奸案,如果是姚梦自己和男性发生了性关系的话,那将就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情况,而且这两种情况和窃取遗产是不是都有关系?如果三百万的遗产真的都在姚梦的手里,和她发生关系的男人就会和遗产有关,但对于陈队长来说,目前还没有一个强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姚梦是被绑架强奸的,但如果说是姚梦和某个男人通奸的话,似乎又有些牵强附会。
陈队长突然想起了黄格的话:“他说的一点都不错,知道得清清楚楚,还知道我在哪里上班,我为什么不相信他呢?如果是您遇到了这样一个认识您的人,你不相信他吗?”是啊,同样是女人,如果姚梦也遇到了这样一个男人,她一定和黄格一样也会相信他的话,陈队长心里一惊,女人是最容易相信男人的人。
柳云眉玫瑰色的唇膏使陈队长为之一振,又使银行主任被杀的案子有了新的线索,两个案子内在联系的距离越来越近,虽然两个女人搅在一起,错综复杂,但如果柳云眉是大雨里的女人,就有可能是窃取遗产的人,到目前为止陈队长还是认为,窃取遗产的女人和大雨里的女人应该是一个人。而确定柳云眉是否就是在大雨里和银行主任一起到夜总会的那个女人也就成为了整个案子的关键所在。柳云眉突然成为整个案子的最大嫌疑人。
玫瑰色唇膏(6)
三
陈队长拿出市区地图又趴在上面仔细研究着,他用红蓝铅笔在上面画着,他指着地图说:“你们看,柳云眉的拍摄现场附近共有四个公用电话亭,杂货店距柳云眉的拍摄现场有三公里,最主要的是在这条路的后面有一条小路,如果从后面绕过来的话可以减少马路上的堵塞,开车只要有七八分钟就能到达,可以说对柳云眉是不远不近,她既可以不用跑很多的路利用拍摄间隙就可以跑出来把电话打了,而且又不会引起我们的怀疑。”
小王说:“可店老板说柳云眉根本没去打过电话呀?”
陈队长敲着桌沿说:“是呀,她根本没有去打过电话,发生饭店事件的时候,她也没有在饭店的周围,姚梦出事的时候,她正在众目睽睽之下拍片子,她还是姚梦最好的朋友。”
陈队长又扭头突然问大家说:“谁知道下大雨那天柳云眉在哪里?”
大家茫然地相互看了一眼都摇了摇脑袋,小刘说:“您是怀疑柳云眉?”
陈队长说:“对,柳云眉唇膏的颜色和死者指甲里的唇膏颜色吻合,而且姚梦身边始终有一个女人,现在我们需要的是重新缕顺案子的脉络,拿到证据。”
小王说:“我同意队长的分析,柳云眉现在的嫌疑最大,骚扰电话的是女人,饭店事件是女人,如果姚梦没有去过银行,冒充姚梦领取遗产的还是女人。”
陈队长总感觉银行主任的被杀和绑架案是一根连着的线,解开一个,另一个就会迎刃而解,虽然银行录像里没有柳云眉的身影,但陈队长丝毫没有对柳云眉放弃警惕,他对小刘说:“你们再查一遍银行的录像,看看除了有姚梦,有没有柳云眉。”
小刘说:“您怀疑柳云眉是窃取遗产的人。”
陈队长说:“你们别忘了,柳云眉对司马文青家里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而且我总是觉得冒领遗产的女人和杀害银行主任的女人应该是一个人,不应该是两个人。”
小王走过来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一定是主任的手里攥着女人某种致命的弱点,以此来威胁,所以女人就把主任给杀了。”
陈队长点着头说:“应该是这样,你想,从遗产最原始的金额里转出了五十多万款项,开立了一个莫须有的户名,现在银行是实名制,没有身份证件客户是开不了户头,谁能做得到,只有银行主任,他可以做到这点。”
小王赞同地点着头说:“队长,没错。”
小刘几个警员又把从银行拿来的录像看了一遍,但依然没有发现柳云眉的身影,陈队长看着录像带沉思,他手托着下巴,在房间里来回地走着,他突然转过身对小刘说:“小刘,你去银行查询一下柳云眉的账户这几天是否有账目来往。”
小刘说:“为什么?”
陈队长沉思地说:“先查吧,查来再说。”
小刘点点头说:“好!”他抓起帽子,一边向外走,一边又回过头看着陈队长,琢磨着他在想什么。
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然而办公大楼的楼道里依然还是一阵阵喧哗和吵嚷的声音,似乎人们依然像白天一样在工作着,陈队长向楼道里望了一眼叹了口气,也可能警察就是这样,不分白天黑夜永远的这样沸沸扬扬忙忙碌碌,只有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按照规矩办事,都知道了善良地待人,严格地律己,以道德规范为做人的标准,警察才有希望下岗,或者提前内退,告老还乡。
四
姚梦被送进了单人病房,她静静无声地躺在那里,苍白而细腻的脸庞,紧闭着嘴巴,她始终闭着眼睛就像沉在一个令人陶醉的梦中,又像一个熟睡的婴儿在天空里遨游。
司马文青给姚梦派了特别看护,一天二十四小时地守护着她,他自己也回家得少了,更多的是住在医院里,至于遗产问题,他只好编造了一个谎话搪塞母亲,而司马老太太也就把这件事情完全放手交给了儿子去办理,自己不再过问,只等着最后的结果。
司马文奇是每天下班之后都来守在姚梦的病床前,他曾经怀疑过姚梦和司马文青的关系,尤其在饭店事件之后,他暴跳如雷坚信不移地相信姚梦是背叛了他,因为他知道司马文青是爱姚梦的,在一个爱着自己的男人身边,女人就不那么保险了,但如果说姚梦和别的男人有染司马文奇也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几天来司马文奇消瘦了许多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和任何人都不说话,满脸沧桑,沉默寡言,抑郁烦躁,如同一个被打败了的将军,忏悔、沉痛、追悔莫及,以往那浑身的傲慢、骄横、不可一世的气势都荡然无存,像是换了一个人。他每天早晨照常去上班,下了班就守在姚梦的床前握着姚梦的手把头抵在床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可以久久地这样坐在姚梦的床前,一坐便是一个晚上,或者整整一夜。
玫瑰色唇膏(7)
姚梦在住进医院的第十天里,她睁开了眼睛,这使司马文青为之一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姚梦在瞬息中能够彻底苏醒过来,他站在姚梦的病床前异常地紧张,额头上浸出了汗珠,他把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紧紧地抓着口袋里的听诊器,病房里安静极了,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司马文青屏住气紧张地凝视着姚梦,凝视着她脸上的表情,观察着她脸上和眼睛里的每一个变化,试图从她的眸子里找出恢复记忆的迹象。
姚梦把眼睛慢慢地睁开,也可能是长时间沉浸在黑暗中的缘故,猛然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球,她长长的睫毛眨了几眨瞬间又把眼睛闭上了,停了半刻姚梦再一次地慢慢地睁开眼睛,她的眼光看向前面,在司马文青的身上仿佛并没有停留,眼光越过了他的身体,于是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便盯住头顶上的天花板不动了。
司马文青小心地俯下身子,双手撑在床边,他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姚梦,姚梦,你看见我了吗?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司马文青把手放在姚梦的眼睛前边晃了晃,但姚梦还是丝毫反应也没有,依然盯着头上的天花板,两只黑黑的眼球像是两颗黑色的宝石,但是既不发光也不转动。司马文青唤着她,和她说话,然而她浑然不知并不朝司马文青发出声音的地方扭过头来,也就是说她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有感受到,她的意识还是涣散的,飘零的。
司马文青拉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