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弦乐器紧起弦子来准备弹奏叫做“张”。“高秋”，就是暮秋，指阴历九月。这句说在暮秋
时节弹奏起箜篌来 （点明时间）。
＇三＇这句说山里的云“颓”然不能飞起，“凝”而不能流动。《列子·汤问》有“秦青抚节悲
歌，响遏行云”的话。这里也就是“响遏行云”的意思。
＇四＇“江娥”，一作“湘娥”，指传说中溺死在湘江成为水神的舜之二妃。参见前李白《远别
离》注＇二＇。“秦女”，也是传说中的神女。《汉书·郊祀志上》：“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这句
是说乐声使得神女感动。
＇五＇“中国”，国的中央。李凭在京咸，所以用“中国”点明他的所在地，和下文的“十二门”、
“动紫皇”等语相贯。
＇六＇这两句形容箜篌的声调。“昆山”，是产玉之地。“玉碎”、“凤凰叫”，形容乐声清亮；
“笑蓉泣”、“香兰笑”，形容乐声时低沉、时轻快。
＇七＇“十二门”，长安城东西南北每一面备三门。这句是说乐声能使全城气候变得温暖。
＇八＇“二十二丝”，说明弦数。《通典》卷一百四十四：“竖箜篌，胡乐也，汉灵帝好之，体
曲而长，二十二弦。竖抱于怀中，用两手齐奏，俗谓之孽箜篌。”“紫皇”，道教称天上最尊的神为
“紫皇”。这里用来指皇帝。李凭本是供奉宫廷的乐人，这句诗点明他的身分。
＇九＇这两句描写曲终时的声音。言乐声象惊天破石，引出一阵秋雨。 “女娲炼石补天”的传说
见《淮南子·览冥训》和《列子·汤问》。“逗”，引。
＇十＇“神妪”，《搜神记》卷四：“永嘉中，有神见兗州，自称樊道基。有妪号成夫人。夫人
好音乐，能弹箜篌。闻人弦歌，辄便起舞。”所谓“神妪”，疑用此典。从这句以下写李凭在梦中将
他的绝艺教给神仙，惊动了仙界。
＇十一＇这句典出《列子·汤问》：“瓠巴鼓琴而鸟舞鱼跃。”
＇十二＇“吴质”，疑即吴刚。《酉阳杂俎》卷一：“旧言月中有桂，有蟾蜍。故异书言月桂高
五百丈，下有一人常听之，树创随合。人姓吴名刚，西河人，学仙有过，谪令伐树。”“露脚斜飞”，
古人误以为露是象雨一样降落下来的，所以这里有“露脚斜飞”的想象。“寒兔”，月兔的传说产生
很早，《楚辞·天向》已经提到月中有“顾兔”。这两句意思说箜篌声吸引了吴刚，使他不眠，直到
露水浸湿月中的“寒兔”。
雁门太守行＇一＇
＇二＇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三＇ ＇四＇ ＇五＇
。半卷红旗临易水 ，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王龙
＇六＇
为君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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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雁门”，古雁门郡占有今山西省西北部之地。“雁门太守行”，是乐府《相和歌·瑟调
曲》旧题。汉古辞今存咏洛阳令王涣的一篇。六朝和唐人的拟作都是咏征戍之苦。本篇写将士边城苦
战，抱为国捐躯的壮志。唐张固《幽闲鼓吹》说李贺把诗卷送给韩愈看，第一篇就是《雁门太守行》，
为韩愈所称赏，时在元和二年（八○七）。
＇二＇“黑云”，形容出兵时尘头大起。“金鳞”，形容铁甲在日光下闪耀。“日”，一作“月”。
＇三＇“燕脂”，指暮色霞光。暮色渐深，云山都成紫色，即所谓“凝夜紫”，犹王勃《滕王阁
序》所云“烟光凝而暮山紫”。“上”，一作“土”。一说长城附近泥土多紫色，所以称为“紫塞”。
＇四＇“易水”，古来称为易水的不止一条水，一般指北易水，源出今河北省易县北。这里不过
是借用这个水名，不一定实指其地。荆柯《易水歌》云：“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土一去兮不复还。”
“易水”可以引起这一联想，和本篇的悲壮情调相合。
＇五＇这句是说夜寒霜重，鼓声不扬。
＇六＇“黄金台”，战国时燕昭王所筑。昭王曾置千金于台上，用来招聘天下的贤士。“玉龙”，
剑的代称。传说晋初雷焕于丰城县得玉匣，内藏二剑，后人水变为龙。见郭震 《古剑篇》注＇二＇。末
两句是说报答君王重士的厚意，为君王死战。
大堤曲＇一＇
＇二＇ ＇三＇
妾家住横塘，红纱满桂香 。青云教绾头上髻，明月与作耳边珰 。莲风
＇四＇ ＇五＇
起，江畔春 ，大堤上，留北人。郎食鲤鱼尾，与客猩猩唇 。莫指襄阳
＇六＇ ＇七＇
道，绿浦归帆少 。今日菖蒲花，明朝枫树老 。
＇一＇“大堤曲”，南朝乐府《襄阳乐》有“朝发襄阳城，暮至大堤宿。大堤诸女儿，花艳惊郎
目”等语。《大堤曲》出于《襄阳乐》，内容多写男女相爱。梁萧纲首创这个题，唐代诗人仿作的较
多。李贺这一篇最能出新。李贺本来擅长作乐府歌辞，本篇的情致和音节能继承南朝乐府之美，再加
上作者自己的色调，就表现出特点。
＇二＇“塘”，堤。这里“横塘”即指“大堤”，和崔颢《长干行》提到的横塘不是一地。“红
纱”，指衣衫 （夏季服装）。“桂香”，言香气如桂，不必理解为表示季节之词，和下文“莲风”不
同。
＇三＇“绾”，系，挽。“青云教绾”，说挽成发髻是向青云学样的。“明月”，珠名。“珰”，
耳饰名。
＇四＇“莲风”，夏季从莲叶或莲花之间吹来的凤。“春”，在这里重在形容气候，不是指季节。
这两句意思说水上的莲风吹来时，江边气候和畅如春，或指大堤上人的生活温暖和乐，充满着春的情
调 （联系下文所写男女爱情）。
＇五＇“鲤尾”、“猩唇”，都是美味，尤其是“猩猩唇”从古代以来就被认为珍品。《吕氏春
秋·本味》：“内之美者猩猩之唇。”“与客”，一作“妾食”，这里从《文苑英华》。这两句是留
客之词。
＇六＇这两句写女子担心离别，祝愿她所爱的人不要向襄阳那边去，因为见惯洲浦之间离去的船
多，归来的船少。
＇七＇末两句用比喻说明人是容易老的，应该珍惜目前相聚的日子。“菖蒲花”，比喻盛年。以
宫蒲花形容年轻貌美，见于南朝乐府歌词《乌夜啼》。
梦天＇一＇
＇二＇
老兔寒蟾泣天色，云楼半开壁斜白 。玉轮轧露湿团光，鸾珮相逢桂香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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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四＇
。黄尘清水三山下，更变千年如走马 。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
＇五＇
中泻 。
＇一＇本篇写梦中遨游天上。前四句写月宫，后四句写俯视地上海陆，见到沧桑变化。
＇二＇这两句写初八月宫时所见。“兔”、“蟾（虾蟆）”，神话故事里住在月中的动物。屈原
《天问》就提到月中有兔。《淮南子·览冥训》提到后界妻姮娥偷吃神药，飞入月宫，化为蟾的故事。
汉乐府《董逃行》“白兔捣药长跪虾蟆丸”，说的就是月中蟾兔。“泣天色”，言天色不明朗，老兔
寒蟾为此愁惨 （下文所写云遮露湿等景色给人阴冷的感觉）。“云楼”，高楼。“壁斜白”，诗人想
象月中的楼阁是白色的，神仙的住处本有“玉阙”、“玉楼”之称。因为有云影斜遮，壁上只见“斜
白”。”壁”指楼的表面。
＇三＇上句说月亮带着晕，象被露水沾湿了以的。下句说月中和神女相遇。“珮”，即佩，是系
在带上的饰物，用不同形状的一串玉块组成，走路时玉块互相撞击，发出声音。“鸾珮”，形容佩玉
声象鸾鸟的鸣声悦耳。“桂香陌”，飘着桂香的路上。月中有桂树的传说，见《李凭箜篌引》注＇十二＇。
＇四＇“三山”，指神仙家所说的海上三神山，即蓬莱、方丈、瀛洲。这两句说三神山下，海变
陆，陆变海，变得很快，人间的千年在天上只象跑马一样迅速地过去了。《神仙传》：“麻姑谓王方
平曰： ‘接待以来，已见东海三为桑田。’”
＇五＇“齐州”，中州，即中国。中国境内分为“九州”，最早见于《尚书·禹贡》。上句说远
望中国，九州小得象九个模糊的小点。“一泓”，一汪。下句说大海小得象只有一杯水。烟是容易消
散的，杯水是容易千掉的，末两句也可能有暗示中州和大海都会顷刻改变的意思。
三月＇一＇
＇二＇
东方风来满眼春，花城柳暗愁杀人 。复宫深殿竹风起，新翠舞衿净如
＇三＇ ＇四＇
水 。光风转蕙百余里，暖雾驱云扑天地 。军装宫妓扫蛾浅，摇摇锦旗
＇五＇ ＇六＇
夹城暖 。曲水漂香去不归，梨花落尽成秋苑 。
＇一＇这是《河南府试十二月乐词》中的一首，写旧历三月长安的春景和皇家贵主游春的享乐生
活。这种应试之作只重描写合题，但作者仍在诗中含蓄地寄寓了讽意。
＇二＇“柳暗”，指柳树阴浓色深。“愁杀人”，指春天将尽，使人惋惜。
＇三＇“新翠”句，谓舞衿（舞衣）的颜色和新竹相映明净如水。这两句借描写舞女写宫中行乐。
＇四〕“光风”，日光中的风。“转意”，摇动蕙草。“光风转蕙”是《楚辞·招魂》中的句子。
蕙是一种香草，或指蕙兰 （兰的一种），开花有香气。这两句说光风扑天扑地，无处不到，既暧雾又
驱云，当然还散播蕙兰的香气。
＇五＇“宫妓”，宫中的歌舞女。“扫蛾浅”，淡淡地画眉。“夹城”，两层城墙，夹着行道。
《雍录》：“开元二十年筑夹城，……可以达曲江芙蓉园，而外人不知也。”这两句写帝后或公主到
宫外行乐，从宫中往曲江，经过夹城。随从的宫妓穿着军装，扛着旌旗。陈本礼《协律钩元》说这里
几句诗“咏宫伎军装随贵主（公主）修楔曲水（即曲江），盖唐时贵主每借征行以为翱翔游戏之举”。
旧俗，三月三日到水边涤除不祥，作曲水流觞的游戏，叫做修禊（音系）。
＇六＇“苑”，指宜春苑，即曲江所在地。末两句说曲江把这些人的香气漂走了，一去不回。宜
春苑转眼间就冷冷清清，成了“秋苑”了。意思说这种繁华逸乐不会长久。
浩歌＇一＇
＇二＇
南凤吹山作乎地，帝遣天吴移海水 。王母桃花千遍红，彭祖巫咸几回死
＇三＇ ＇四＇
？青毛马参差钱，娇春杨柳含缃烟 。筝人劝我金屈卮，神血未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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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六＇
问谁 ？不须浪饮丁都护，世上英雄本无主 。买丝绣作平原君，有酒惟
＇七＇ ＇八＇ ＇九＇
浇赵州土 。漏催水咽玉蟾蜍 ，卫娘发薄不胜梳。羞见秋眉换新绿 ，
＇十＇
二十男儿那刺促 ？
（一）“浩歌”，这个词见于《楚辞·九歌》，在这里类似放歌或狂歌的意思。本篇提出人生
不免于衰老、死亡，以及雄心壮志难得实现为感慨，归结到应该排除这些烦恼，把握住现实，珍重少
壮有为的时刻。
＇二＇这两句说世上一切都会有变化，山会平，海也会移。“帝”。指宇宙的主宰。“天吴”，
水神。见杜甫《北征》注＇二十七＇。
＇三＇这两句指出人寿有限，绝无例外。“王母”，即传说中的西王母。参见杜甫《同诸公登慈
恩寺塔》注＇九＇。神话传说：王母所栽的仙桃三千年结一次果实（见《汉武帝内传》）。“千遍红”，
桃花开了千次。“彭祖”，即彭铿，见屈原《天问》。他是传说中活到八百岁还未衰老的人。“巫戍”，
传说中的古代神巫。诗人问：在过去悠长的时间里彭祖和巫咸死过几回了？诗人提出这奇特的问题，
意在说明这些神仙似的人物也都会死。
＇四＇这三句写游春和听乐饮酒。“参差钱”，指马身的连钱纹深浅不等。“马”、“连钱”，
见岑参《走马川行奉送出师西征》注＇七＇杜甫《丹青引赠曹将军霸》注＇十二＇。“娇春”，妍美的春
日。“缃”，浅黄色的绢。“缃”，一作“细”。这里依《文苑英华》。“含绑烟”，形容杨柳颜色
浅黄，象藏着烟雾。
＇五＇“筝人”，指弹筝的女子。“屈卮（音支）”，一种有把的酒盏名。“神血未凝”，精神
和血肉未聚合。这句紧接上句筝人劝酒说，酒醉时似形神分离，此身不知属谁，生死门题也就不纠缠
在心上了。以上说即时行乐可以忘忧 （其实是暂时麻醉）。
＇六＇这两句仍接饮酒说。“浪饮”，纵酒，狂饮。“丁都护”，刘宋高祖时的勇士丁旿官都护。
参见李白《丁都护歌》注＇一＇。这里借指一世上英雄”。这两句呼唤并劝告说：丁都护呀！不必借酒
浇愁了，世上英雄本来是没有什么主人的。“本无主”，含两层意思：一是英雄如果希望有一个爱贤
士的帝王或权贵作主人 （靠山），让他施展所能，只是空想，因为这样的“主”今世本来是没有的；
二是英雄本不必求“主”，就是说自己的命运应由自己主宰，不靠他人。
＇七＇这两句说如果向往招贤纳士的贵人，那只好为古代的平原君绣一幅丝像，或到他的墓上浇
酒祭奠以示凭吊。“平原君”，战国时赵国的公子，名胜，封于平原，以好客著名。“赵州”，指赵
国。以上这些活激动有志之士不必寄托希望于贪官的赏识，其实还是对自己说的。当时读书人求功名
也须靠贪官的推荐，作者在这方面早已失望了。
＇八＇“漏”，即刻漏，古代计时器。它的基本构造是用甲乙两壶，甲壶盛水，水由小孔滴人乙
壶。乙壶中有一浮标，上刻度数。浮标因乙壶里的水逐渐增加而逐渐上升，从上面刻的度数可以辨时
刻。“玉蟾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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