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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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1625- 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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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整理好仪容,慢吞吞地对着澉浦镇行来。两百名随行的士兵兼探子散布在周围,尽量装成和他们没有关系的样子。

只见四处都是破败的房屋,坍塌的墙壁和屋顶,稀稀拉拉地有一些茅草搭着。

郑晓路大奇道:“我常听人说杭州富得流油冒泡,这里好歹算是杭州的地盘,而且是重要的产盐地,怎么这副样子?”

张秀成长叹一声,解说道:“澉浦镇本是名镇,盛产绢、麻、棉、苎、烟草、甘薯……自明朝中后期倭寇被荡平之后,此处居室云起,烟火殷辕,事产繁植,商贾舟楫,日以走集。然而朝廷厉行海禁,罢市舶,豪商大贾散去,二镇城民居为之萧条。”

郑晓路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一个商港,突然被禁了海商,这不是死定么?

只见道路两旁有许多田地,不过现在是冬天,田地里也没什么东西长着,也没有农夫在田地里活动。

如果江南都是这幅样子,那还不如哥的四川呢,郑晓路心里一阵不爽。张秀成赶紧道:“大王不用急,接近杭州地界,就能看到真正的江南盛况了。”

一行人在澉浦镇里转了几圈,没找到马车牛车,看来只能甩火腿去杭州,这真是让人情何以堪。没办法,硬着头皮走吧。还好没走多久,前面的路上就出现一只车队,车队里有马车,有牛车,还有许多人拉着推车……浩浩荡荡一大片,顺着官场向杭州而去。

郑晓路大喜,几步就窜过去,一问才知道,这只车队是北边白苎村的一个大富人家的,这户人家姓刘,本是白苎村的一个乡坤,也算家里有点钱的。这次朝廷禁海,白苎村也被勒令内迁,刘家只好举家搬迁往杭州,还好这家人算是有点积蓄,所以在杭州附近买了一份新的房产,搬过去之后也算是有个落脚地儿。

郑晓路眼珠子一转,就给自己安排好了一个新身份,苦着脸道:“我是外地行商,流落在这附近经商许多年了,这次内迁也被波及,现在家里就这么五口子人,麻烦载我们一程。”

那刘家倒也大方,反正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何况郑晓路一行只有五人,其中还有两个女眷,也不像坏人,就载着五人慢吞吞地向杭州行去。

那两百名阎王军士兵,只好任由他们慢吞吞地跟着来了。

车队行了一阵,一直贴着钱塘江的北岸前行,半天之后,到了一个叫做周家兜的地方,这里的地势很复杂,居然见到一块小小的山丘。四周安安静静,居然没什么人烟和房屋。

“哇哦,这种地方,在人口繁华密集的杭州附近可不容易找呢,真是拦路抢劫的最佳地点。”郑晓路低声笑道。

没料到他话音刚落,旁边的小山丘传出一声呼哨声,居然真的跑出来了近百名小贼。

这些小贼穿得破破烂烂,皮肤黝黑,身材都不高大,而且身子骨儿显得也不甚壮实,但人人都长着点肌肉,显然并非是饿慌了出来乱抢的穷人,而是练家子。

而且贼人非常有组织纪律,闪亮出场之后立即分列道路两旁,将刘家车队团团围住,并不乱抢,也不杀人,每一贼人都安安静静。

啊哦,这哪里像贼,倒是比卫所官兵还要有纪律一些,郑晓路不由得暗暗留了心。

只见贼人中走出一个精悍的汉子,提着把单刀,大声道:“哪家的车队,可有多余的银两能接济一下本帮?”

这开场白也不是什么此山是我开一类的切口,而是简单明白,相当的有水准。

郑晓路以为刘家车队立即要大乱,没想到车队的所有人都很镇定,车队中间的一辆马车上走下来了一个中年人,大约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双手捧起一个包裹,大声道:“我们是白苎刘家,在下乃是刘家当家人刘松云,早知道贵帮在这里行事,因此在下已经备好了礼品。包裹里有黄金百两,虽然不多,但足表表家对贵帮的尊敬,还望高抬贵手,放我们的车队过去。”

咦?挺好玩啊,刘家知道这帮子人在这里抢劫,居然故意撞上这条路,还早就准备好了金银,太有意思了,这抢钱的到底是啥帮派?郑晓路兴趣大涨。

他忍不住向旁边的车夫低声问道:“这是啥帮派的?居然搞劫道,太没水准了吧。”

“嘘”车夫小声道:“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这劫道的乃是漕帮,人家是正经帮派,只是最近实在有点困难,才出来截道。大家都是知道的,只要备上一份过得去的礼物,漕帮就不会为难你,还为记着欠你个情,将来要还的。”

果然,那为首的贼人头儿接过包裹,打开一看果然是一百两黄金,面上顿时好看了,对着刘松云抱拳道:“刘家高义,我漕帮在此谢过了。今后本帮困境得脱,必有回报。”

那刘松云客气了几句,说了些什么“不用”、“小钱”一类的客气话,漕帮就让开了道路,刘家的车队继续向前而去。

哈哈,爷来找漕帮,居然上岸没走多远就碰上了,爷的运气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好啊。郑晓路大喜

第五卷 定四川 第四十一章 初入杭州

第四十一章  初入杭州

漕帮的人得了金子,放了刘家车队离去,车队向杭州缓缓去了,却见路中间留下了五个人,居然没跟着刘家的车队走,而是留在了当场。

漕帮领头那汉子双眼一眯,正觉得来者不善,就听到那五人中的一个开口笑道:“各位漕帮的英雄好汉有礼了,在下四川商人王小满,是来谈生意的。”

“谈生意?”那漕帮汉子神色一冷,沉声道:“四川……嘿嘿,那贼窝子里的人和咱们漕帮来谈什么生意?而且你这五人看起来贼眉鼠眼,没一个好人。小的们,把这五个人拿下。”

**,皂莺,我就说你给我化这个装太过份了,人家现在光看我面相就说我是坏人。郑晓路心里一阵大不爽,他伸手入怀,刷地摸出一串珍珠,“叭”地一声对着那个汉子的脚下摔了过去,然后嘿嘿道:“看看这珠子,算是定金,**,我真的是来谈生意的。”

漕帮的人围了一围,还没冲上来。那汉子伸手把珍珠串子捡起来一看,汗,这珠子颗颗珠圆玉润,一颗就要值百两银子以上,这么大一串,怕是要值好几千两银子了。漕帮现在正因为出了点事故缺银子,所以正派人出来拦路抢钱,其实已经丢尽了面子了。能做生意赚钱,当然比抢劫来得强。

那汉子一挥手,止住了手下向前冲,然后大声问道:“王小满?我可没听说过四川有这号人物。”

你以前没听过,以后一定会听到的,四川最有名的大财迷,我阎王军的财迷大总管,将来注定天下闻名。郑晓路心里嘿嘿笑了几声,但面上却装成正经的样子道:“你看我这样子就知道,我就一暴发户,你没听说过很正常,我发财才四五年呢。”

漕帮的汉子仔细看了郑晓路两眼,见他穿得土气十足,脸上还有长着毛的黑痣,嬉皮笑脸,神经兮兮,确实不像个世家子弟,倒是暴发户气质满点百分,于是信了一大半。

他也不想放过赚钱的机会,于是抱拳道:“在下漕帮小头目一名,贱名刘柒,既然公子是来谈生意,在下愿闻其详。”

刘柒?郑晓路倒抽一口冷气,好不吉利的名字,这不是和死鬼锦衣卫千户刘柒大人一横一样吗?我说你们这些人取名字可不可以正经点,刘柒这名字居然轮流取。

他干笑两声道:“原来是刘柒兄弟,这大路中间,你的手下拿着钢刀团团站着,咱们怎么个谈生意法?我看咱们还是去到贵帮总舵里,找个能管事的大人物出来,然后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慢慢谈,你看如何?”

刘柒一听这话,心中一转,看来这家伙要谈的生意不小,居然不肯和自己这种小头目谈,从这珠子的份量也能看出来不是小生意,自己多半做不了主,罢了,就把他弄去见见老爷子吧,想毕他也不敢和自己漕帮耍花枪。

“备车咱们进城。”刘柒挥了挥手,旁边的帮众们从山丘后弄出一辆马车来,刘柒招呼着五人上了车,掩上帘子,直投杭州而来。

“贵帮好像碰上了什么经济上的困难。”郑晓路想起刚才漕帮人拦路“借钱”的情形,忍不住出口问道。

刘柒却似乎不想谈这件事,低声道:“本帮确实有一些周围上的困难,但也没什么,过几天就能周转过来了,不劳王公子费心。”

吓,哄老子。看你们一个堂堂大帮,居然拦路借钱的事都做出来了,只怕缺的钱不少,还在这里装大牌,郑晓路心里腹诽,嘴上道:“不瞒你说,兄弟家里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如果咱们的生意谈成,贵帮的困难我说不定可以帮着你们解决一二。”

刘柒干笑了一声,拿些别的话题推脱了过去,两人也就不再提起。

车子一路向杭州行去,离开海边越远,道路两边就越热闹了起来。

杭州虽然不像南京那样是留都,没有那么重要的军事地位,但经济地位却绝对可以称得上东南第一,此时民萌繁庶,物产浩穰。还没进城,道路两旁边就店铺林立,好一派繁荣荣盛的景象。

然而快到城门时,却见前面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原来是一大群难民,被官府封堵在城门外面,难民们哀哭连天,但守城的士兵却充耳不闻。

郑晓路忙问其故,刘柒叹道:“都是沿海内迁的渔民,朝廷将他们迁进来,却又不允许进城,每日只是给他们施两顿粥饭……看着冬天将至,这些人的日子难过了。”

“啊哦,朝廷的内迁如此没计划?我听说要给内迁的居民发放田地以供耕种的啊。”郑晓路奇道。

“切,不说这个还好。”刘柒微怒道:“也许当大官的是这样想的,但这些田地全落在了小官们的手上,没落到正主儿手上。”

他叹了口气又道:“其实就算落到渔民们头上又有啥用,这些人哪会种田……打渔打了一辈子,突然要他们种田,这不是折腾人么?”

大车城门边,众人也不下车,刘柒递过去去一块牌子,守卫看了一眼,恭敬道:“原来是漕帮的刘爷。”就放大车入了城。

郑晓路人入了城,心思却留在了城外的难民们身上,他对着张秀成耳语道:“这群人,我有点兴趣,咱们把他们卷带到舟山岛上去吧。”

张秀成也咬耳朵赞成道:“正该如此,这些人都是渔民,很适合在舟山岛上定居。而且咱们的海岛上没有居民也怪怪的,总不能什么活儿都由士兵来做,有些民夫最好不过。”

可是这些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卷带的,放眼望去,杭州城外的道路两旁乱七八遭有数万难民之多,要用个什么理由卷走他们,又不被官府注意,这实在是个困难的事情。

张秀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好主意。

郑晓路心里却嘿嘿笑道:我有办法了。

原来他突然想起了“智凡迪月饼”的典故,后世淘宝上的一些商家出售台服的游戏月卡,但国家禁止经营这种东西,于是淘宝商家给这种游戏月卡取名为“智凡迪月饼”,卖价85元一盒,其实就是“智凡迪月卡85元一张”。

真正需要这种商品的人当然知道“智凡迪月饼”是什么东西,但政府却不知道,于是这种暗地里的交易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进行了。

自己何不想出一个类似智凡迪月饼的名义,既不惊动官府,又将这群渔民拐走。

当然,现在粮食还没从四川运到舟山,这事情不能急,先缓一缓,搞定漕帮再来卷人吧,凡事要一件一件的来。

马车在杭州城里穿行,郑晓路收回心思,开始打量起这座历史名城来。

只见杭州城与南京城完全是两种风格,南京城庄严肃穆,有帝王之气,秦淮河畔又是纸醉金迷。但杭州城却更多的是一种商业气息,房屋林立,商铺连天,道路两旁摆满了地摊,百工技艺、蔬果鱼肉……真是应有尽有。

人声嘈杂,全是吆喝买卖之声,与南京城的那种风味完全不同。

路边时常能看到手工作坊,许多男男女女在作坊里劳作,这些作坊有织布坊、有造纸坊、制糖作坊……工作场面热火朝天。

一股资产阶级的气质扑面而来,使得郑晓路有一瞬间的失神。

是的,明末的江南,早已经开始了资本主义萌芽,如果不是满清入主中原,明末很有可能暴发资本主义大**。家里拥有大量作坊的大商人、大官僚互相勾结,完全有可能推翻封建制度,建立起资本主义制度的政体,从而使中国走上资本主义的道路,从而大踏步地向着历史的正轨前进。

说不定……如果……假设满清没有入侵……也许法国大**一类的玩意儿,就会在中国暴发。

如果刘邦没打赢项羽、如果赤壁曹操打赢、如果岳飞没有被十二道金牌召回、如果北洋海军当时打赢了日本海军……历史没有也许,也没有如果。

看着正处于资本主义萌芽阶段,但却浑然不知的杭州人,郑晓路的心里又一次涌起了滔天的历史使命感。

朝廷没救了,但中国还有救,现在救,不晚

马车突然一停,车上的刘柒用一声干笑打断了郑晓路的幻想,刘柒低声道:“玉皇山到了这里就是本帮的总舵,请王公子下车吧。”

郑晓路走下车去,只见车子南边不远处,就是滚滚而流的钱塘江,北边是一座小山,这山不高,看上去也就两百多米高度,但是起势非常陡然,凌空突兀,衬以蓝天白云,更显得山姿雄峻巍峨。

一条小道蜿蜒而上,通向山头上一座气势不凡的寨子。

坑爹啊,漕帮明明是个水帮,怎么总舵要设在一座山上,老子还以为是一个水寨呢。

刘柒看出了他的想法,在旁边解释道:“此地乃是京杭运河的最南端,也是我漕帮兴帮发家之所在,所以总舵选在了玉皇山上,北眺西湖,南临钱塘,东望海门,端的是个好所在。”

切,吹吧,使劲吹,郑晓路心里大不以然,但脸上却装出向望不已的表情,抬脚就向山上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那我一定要上去瞻仰一番。”

第五卷 定四川 第四十二章 拜访漕帮总舵

第四十二章  拜访漕帮总舵

漕运起源自秦汉时期,秦始皇攻匈奴时就开始转运粮食;攻南越时,令监禄凿灵渠沟通湘江与西江水系运粮。楚汉相争,萧何将关中粮食转漕前线以供军食,对汉军的胜利起了重大的保证作用。

历朝历代,漕运不断地状大发展,到元朝时,一次漕运要动员的人力加起来就达六万之众。到了明朝景泰二年,朝廷设了漕运总督,与总兵官同理漕政。光是一个漕府领卫军就共计十二万七千六百人,运船一万一千七百只。

漕运的费用由粮户承担,包括运费、运军行粮及修船费等,均按正粮加耗派征。由于漕政腐败,各级官府贪污聚敛,加耗杂派层出不穷,农民的负担极为苛重,通常为正粮的二三倍,甚至四五倍。承运者无论民运或军运,都是繁重的徭役。农民被金点应役,荒时废业,艰苦万状,又遭风涛漂没,官吏勒索,势必负债赔纳,甚至家破人亡,被迫纷纷逃亡和反抗斗争。一般运军下层,亦遭受同样的苦累及长官的克扣,不断出现逃亡现象。

在这种大前提下,漕帮就应运而生了,被压迫得生活不下去的各地粮户、迁夫、低级士卒、以及部份中低级官员自发组织起来,以帮派的形势维护自己的利益。

他们定下漕规,成立漕口。用“包户”的方法为小粮户提供庇护,小户们将粮食交给漕口,再由漕口统一交给官吏。而势力强大的漕口明显可以更大限度地避免被官吏敲诈。

官吏敲诈的面缩小了,为了维持原有利益,官吏便与漕帮进行争斗,但这种争斗很快就影响了漕粮的正常运输,这就让中央的大佬们不爽了。于是上面下令平息事态,低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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