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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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1625- 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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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能,能被花魁娘子邀请上船。”

皂莺不答,只是劝他喝酒。熊文灿不疑有它,酒到杯干。

花魁可不是那么容易选上的,几百年来,秦淮河上还没发生过有人夺得花魁再利用这个特权来绑票的事情。有贼心的人也没这实力夺花魁,夺得了花魁的美娘子们哪有这个贼心。

何况熊文灿并不是个马虎的人,在他上船前的一瞬间,对着自己的亲卫头子使了个眼色,自然会有人保证前面河道的安全。

川月舫一路顺水向西,前方不远处就是水西门了,郑晓路的大商船带着一大堆小船也距离画舫越来越近,就在大商船接近到画舫两箭之地时,江边突然飞梭似地穿出几十只小船,向着郑晓路的大船迎了过来。

这些小船速度极快,一瞬间就拦在了大船的前面,三十几个矫健的身影从船上腾空而起,落到了郑晓路的船头。

为首的一人,身穿金色飞鱼服,腰挎绣春刀,一块标示着锦衣卫身份的玉牌在腰间一搭一搭地摇晃着。他后面是三十一名手下,身穿蓝色飞鱼服,腰挎绣春刀,腰间也挂着木制的腰牌。

为首那名身穿金色飞鱼服的人傲然道:“锦衣卫千户刘柒在此,船主速速出列”

郑晓路懒得出列,他对着张逸尘使了个眼色。

仍然用竹笠盖着头的张逸尘上前一步,沉声道:“什么事?”

刘柒傲然道:“你这船距离花魁娘子的船太近了,滚远些,别妨碍了花魁娘子的清静。”

张逸尘伸手揭下了头上的斗笠,冷笑道:“刘柒,昔年你带着一百多名手下时,只敢躲在人堆后面和我说话,怎么今天才带了三十一人,就敢站在最前面了?活腻味了吗?”

刘柒听他说话,只觉耳熟,又听了他说话的内容,更是惊得不轻,等到张逸尘的斗笠揭开,刘柒顿时有如被点了穴道,一下子动弹不得。

“是……是……张……张逸……尘”  刘柒吓得牙关打战,全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原来这名叫刘柒的锦衣卫千户,当年是张逸尘一手提拔起来的属下。

天启七年时,魏忠贤失势,张逸尘作为魏党,受到清算与追杀。刘柒出卖了张逸尘的夫人涂静安,并且带着上百名锦衣卫围攻涂静安,杀死了对张逸尘忠心耿耿的几名手下,但眼看要抓住涂静安时,张逸尘飘身而至,连杀几十名锦衣卫脱身而去。

刘柒就是那名带队围攻涂静安的首领,当时他还只是百户,如今多年过去,刘柒已经做到了千户。

刘柒这一辈子最恐怖的体验,就是看着张逸尘在一百多把绣春刀的围攻中进退自如的那幅画面,刀光一闪,人头落地,残肢断臂,漫天横飞。只要他一想起当时的场景,就会深深地后悔得罪了张逸尘,总是担心他哪天突然出现在面前,一刀刺进自己的咽喉。

为此他主动请调离了京城,跑到南京这地方来当混混,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落,就算混南京,还是会碰上老对头啊……

刘柒在看到张逸尘的那一瞬间,全身就硬成一块铁板,连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

不过他手下的锦衣卫就没这么识货了,一个锦衣卫上前一步,对着张逸尘阴阳怪气地道:“我家千户大人什么身份,你这蛮子说话给我小心点……”

话音未落,张逸尘的手轻轻一挥,百练钢打造的绣春刀在夜色中划起一道有如冷电般的寒芒,好大一颗头颅在半空中翻飞,鲜血喷了刘柒一头一脸,但刘柒浑然不觉,已经吓得傻了。

几个锦衣卫一起大惊,便想要出声示警,但张逸尘抢先一步笑道:“沉默者活,示警者死”

一个不信邪的锦衣卫向后退了一步,转身想跳回自己的小船,但他刚刚转身,张逸尘就如一缕轻烟飘到他的背后,手一挥,那锦衣卫就看见自己的咽喉处突出一截尖尖细细的刀尖,刀尖上有血,是他自己的血

那人双眼圆凸,惨叫被卡在喉咙里出口不得,身子一软,倒毙在甲板之上。

有几个锦衣卫想群起而攻张逸尘,但是还没出手,就听到终于缓过气儿来的刘柒急声道:“别拼……咱们投降”

他跟了张逸尘多年,深知张逸尘这人并不太记仇,只计算能不能得好处,刘柒赶紧道:“张……张大人,你别杀我,我听你的”

张逸尘果然是个不记仇的主儿,他见刘柒还算乖觉,便低声道:“拿绳子把自己捆好,进船舱去待着,别在这里给我碍眼。”

刘柒立即听命,接过阎王军士兵递来的绳子,二话不说地把剩下的二十九名手下带进船舱里,全都捆得结结实实的,然后把绳子在身上转了几圈,自己把自己捆了起来。

那二十几个手下看得哭笑不得,低声问道:“千户大人,您这是搞什么啊?”

刘柒道:“嘘,没听到张大人说沉默者活吗?别乱说话,惹到这尊杀神,再来一百个兄弟也莫奈他何。”

那手下又道:“大人,这些贼人好像要对熊大人下手。”

刘柒歪了歪头道:“我管他熊文灿去死,自身都难保了。”

这时眼看水西门在望,画舫上的皂莺知道时机到了,她突然对着熊文灿笑道:“总督大人,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请你上船吗?我现在就说给你听。”

熊文灿喝得晕头转向,闻言笑道:“但说无妨。”

皂莺笑道:“我想向总督大人讨两个人。”

熊文灿浑然不觉,嘴里还在笑道:“要两个丫鬟还是什么的?只管开口。”

“郑成功,施琅”皂莺定神道:“我只要这两个孩子就行了。”

“哇”熊文灿一听此言,一身酒劲顿时醒了一半,河上的冷风一吹,他全身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他一掌击在桌上,将小木桌上的酒菜震得满天横飞,与此同时,他身子向后一翻,居然从袍底里拔出了一把小小的短匕。

熊文灿虽然是文官,但他身手矫健,也算是半个练家子,这一套动作不可谓不快,但两把绣剑破空飞来,比他的动作快了许多,熊文灿刚刚后翻站稳,皂莺扔出的两把剑就已经击中了熊文灿的双肩。

绣剑是没有开刃的,所以不能砍劈伤人,但用来当成棍子用效果也不错,熊文灿被击得双肩一酸,手上的短匕插进了甲板。

“来人”熊文灿最后来得及喊了一声,就被皂莺一腿踢翻在地。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三十几名贴身锦衣卫,此时已经全部落进了郑晓路的掌握之中,捆得根粽子似的堆在船舱里。

郑晓路的大商船迎了过来,就在水上和画舫接了舷,将画舫上的女人们全都接了过去。

“你们出不了城的”熊文灿躺在地上哼哼道:“就算抓了我,只要我不松口叫开城门,你们就别想出去,只要你们出不去,我就没有危险。”

郑晓路懒得理他,只管叫船队向水西门划过去。

到了水西门口,只见水门紧闭着,一队巡夜的士兵在城门上方巡逻。熊文灿打定了主意,就算被严刑逼迫,也绝不帮着贼人叫开水门。

匪首“李公子”船到城门,对着那守门的卫兵队长笑道:“守门的兄弟,麻烦你开个门,咱要出城干点事。”

扯蛋吧,这样的狗屁理由,没有哪个城门会在半夜开的,熊文灿看到水西门的守卫正好是自己一直很信得过的模范军人,从来不循私舞弊的陆驰。

却听到那陆驰一声轻笑道:“行,开门”

操,这鸟人也是匪人一伙的熊文灿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地落入了别人的算计了。

第五卷 定四川 第二十一章 新旗舰擎天柱

第二十一章  新旗舰擎天柱

沉重的水西门轰然而开,阎王军的船队轻轻巧巧,毫不费力地出了南京城,向着西面的江上驶去。船上的灯光全部熄灭,整个船队在夜色中悄悄地前行。

陆驰带着他的十几名城守兵手下,也跳上了郑晓路的大商船,为了配合郑晓路这一次行动,郑家海盗兵将埋伏在南京城门的所有钉子都派了出来。使用了无数金钱,才将水西门今晚上的守门兵卒都换成了海盗兵的眼线。

这一下开了城门送郑晓路出去,郑芝龙安排在南京城的城门暗桩,就全部暴光了,只好跟着郑晓路一起撤离。

郑晓路看着跳上自己船的十几名海盗探子,不禁叹道:“郑芝龙为了救自己儿子,也是下了血本啊,十几名钉子一次全部暴光。”

陆驰此时刚上了船,闻言苦笑道:“阎王大人,咱们孙军师也挺无奈的,若是城门处不全换成自己人,害怕闹了起来,引动守军。”

郑晓路看了看陆驰和那十几名钉子,只见他们目光锐利,身手矫健,有如虎豹,忍不住叹道:“把你们这十几人埋伏进南京城去,想必要花不少的钱,用了无数心力,就这么一次用掉,真是太可惜了。”

陆驰低声道:“不得不如此,小将军郑成功的重要性就不说了。施琅乃是施大瑄的独子,掌上明珠,施大瑄又是风云十八芝中的重将,若是不拼命出力救他的儿子,恐坏了飞虹将军与施大瑄之间的兄弟情谊。”

他说到这里,又低声叹道:“风云十八芝已经所剩无几,此时不能再窝里斗了。孙军师已经下了死命令,不计一切代价救出两个孩子,如果实在救不了时,宁可舍充了郑成功小将军,也要把施琅救出来。”

郑晓路听到这里,心念一动,忍不住问道:“施大瑄有点不妥?”

陆驰点头道:“飞虹将军不想进川,只想在海上打天下。但施大瑄锦衣玉食得太久了,有点偏向朝廷,想听从朝廷的意思入川与阎王大人作对。”

郑晓路算是听明白了,施大瑄和郑芝龙的政见不合,如果施琅救不出去,施大瑄有可能和郑芝龙反目成仇,到时就真的麻烦了。

这时后面的小船上有人叫道:“阎王大人,后面有官军追来了。”

众人一起向后看去,只见夜色中近百艘中型和小型船只从水西门的水湾里转出来,夜色深沉,大家本来看不清楚后面有船追来了,但这些船为了不发生碰撞,都在船头挂着明亮的灯笼,因此远远看去,江面上星星点点,全是灯光,向着郑晓路的大商船拼命追来。

江南水师虽然已经全军覆没,但南京这种临江大城,还是有百条中小型的战船,此时每条船上站着几十个官兵和锦衣卫,大略一看,起码有两三千人,其中许多船上混杂着锦衣卫,看来实力相当不俗。

船上锦衣卫都穿着蓝色飞鱼服,腰挎着绣春刀。另外的士兵装备就很复杂了,有的手拿长矛、有的手拿大刀、有的拿着铁浆、有的是弓箭、有的鸟铳、还有一些人拿着三眼神铳……郑晓路眼睛很尖,他发现有一部份士兵左手拿着巨大的藤牌,右手挺着一把扑刀,正是天下五大精兵之一的藤牌兵。

“不愧是大明留都,反应的速度相当快啊。”郑晓路叹道:“看来咱们抓下那三十几名锦衣卫时,岸上就已经有人报信去了,幸亏咱们行动迅速,城门也安排了接应,若是一时半会不能出城,此时已经被围在水西门了。”

此时郑晓路的大商船刚出水西门不远,还在秦淮河的河道里,没有进入长江。起码还要走上半里水路,才能进入长江的河道。

大商船跑得非常慢,后面的官兵开的都是战船,速度比商船快得多。看那情况,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追上。

“把熊文灿绑在船尾,用他当盾牌”郑晓路大声道:“全军备战。”

两个阎王军士兵将皂莺制住的熊文灿拖到船尾,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然后在甲板上坚起一根木柱,将熊文灿绑上木柱子上。

大商船的底舱大开,几百把来复枪和百练钢刀被抱上来分发给士兵们,大商船立即变成了一只刺猬,随时准备向外吐出凶焰。

皂莺知道这种时候自己派不上用场,就将李香君、刘梦菲等女人都带进了船舱里,陪着她们说说话儿,减轻她们的恐惧。

散布在大商船旁边的阎王军小船,不停地靠过来,从大船上领到来复枪和百炼钢刀之后又散回江面,战斗随时可能暴发。

郑晓路沉声道:“我不想和他们打,不能为了救别人的儿子的命,害我军的战士丢了命。逸尘兄,叫弟兄们不要上去接舷,护住我的大商船向长江上跑就行了,尽量和他们拖时间,只要咱们能逃入长江就安全了……”

旁边的陆驰听到他说得这么直白,忍不住脸色一白,但他也知道郑晓路说的有道理,因此只好闭口不言。

这时一艘官兵的苍山型小型战船已经追入了半里之地,这种船上有两门千斤佛郎机炮,船上的锦衣卫忙了半天,“碰”地放了一炮,是实心炮弹,这颗炮弹划过夜间的河面,落到郑晓路的大商船右舷三丈开外,溅起巨大的浪花。

“前面的商船,立即抛锚停船”苍山船上有一个锦衣卫大吼道:“否则立即将你们轰沉到江底喂王八。”

张逸尘向着郑晓路低声道:“咱们没大炮,若是不接舷会吃大亏的。”

郑晓路冷笑一声道:“他们也不敢真打,万一炮弹打中熊文灿,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不过是吓吓我们罢了,亮灯,把熊文灿照给他们看看。”

张逸尘点点头,命令水手们点亮了船上所有的灯笼,大商船顿时变得十分显眼,尤其是绑在船尾的熊文灿,张牙舞爪,十分可笑。

郑晓路扬声笑道:“后面的官兵,你们开炮打吧,帮我把这个人轰死,我就省了一根绳子,还可以用来绑点别的什么东西。”

阎王军的士兵顿时齐声大笑,江面上笑声如雷。

果然,后面的官兵放炮只是吓阻,现在灯光大亮,看到熊文灿被绑在船尾,官兵是说什么也不可能乱打*了。这年头的大炮准头奇差,说不定炮手对着月亮打一炮,炮弹却会飞到熊文灿的脑袋上,这种撞大运的事不发生则罢了,真要是撞上了,炮手就要倒八辈子的霉。

船头上的锦衣卫大呼道:“前面的贼人,赶快放了总督大人和千户大人,不然将你们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哇,我好怕啊。”郑晓路大笑道:“要不要我现在就把熊文灿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官兵船上的锦衣卫气得半死,但他们也不傻,虽然敌人手上有人质他们不敢乱轰炮,但只要把船靠过去,将敌人的船团团围起来,救回人质的机会就会大得多。

锦衣卫大呼道:“全军围上去,奶奶的,大船我们不敢打,但是小船可以统统轰沉。”

七八艘苍山船冲得飞快,破开波浪直向前来,郑晓路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士兵受损失,命令小船速度脱离,不要和苍山船交战。那些小船也就不守在大商船边,而是一起向前拼命划,很快就冲入了长江之中。

还有半里水路,大商船就可以冲入长江,但是官府的快船已经越追越近,大部份的官军战舰都只距离商船半里水路了,最近的一艘苍山船已追到三百步左右的距离。

船上的女人们从船舱的窗口看出去,看到官军越来越近,都有点担心了起来。尤其是李香君的小丫鬟小桃,她只有十一岁,心志不成熟,见到这等声势,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此时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六根草儿也十分害怕,不停地发抖。

倒是李香君挺镇定,她能画得出《国破山河碎》那样豪情的图画,自然是有相当的修养的,因此她面色微白地端然坐着,居然没有失态。

皂莺自然全无惧色,她将小桃抱到怀里,柔声安慰道:“别怕,没事的。”

最有趣的是刘梦菲、夏藕、凌小夭三位姑娘,虽然她们只是普通青楼女子,没上过战场,但此时面色镇定,就似常人一样,看起来倒是比李香君还高明了许多。

李香君忍不住问道:“三位姐姐一点都不害怕?”

刘梦菲三人一起笑道:“有什么好怕的?阎王大人战无不胜,区区几十船的官兵,我等根本没有放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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