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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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1625-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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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管它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

小马超站在原地,双脚不动,但一把八尺白杆枪划出层层叠叠的枪影,张逸尘不论怎么攻,都攻不进长枪的守御圈。

“你不止这点能耐吧?”小马超哈哈笑道:“这两年来,你应该强了不少才对,否则怎么杀得了神弩将张令?”

张逸尘淡淡一笑:“我不想杀你,所以不能使出全部的实力。”

小马超哈哈笑道:“就算使出来,谁杀谁还说不定呢。

“那……就来试试”张逸尘一松手,将绣春刀的刀柄放开,脱了手的绣春刀瞬间被小马超的枪影绞得飞上了半空。

就在这一瞬间,张逸尘向前一步,穿入了枪影之中,并指如刀,一刀切向小马超的脖子。

小马超弃长枪,从怀里摸出一把短枪,“叮”的一声,架住了张逸尘的手刀。明明是肉身碰上木枪杆,居然碰出“叮”声,但是场中的两人谁也不觉得意外。

张逸尘抬脚,脚如刀,一刀斩向小马超的腰间。

小马超还有一只手,刷地一声又从怀里摸出一把短枪,“叮”的一声又架住了张逸尘的脚。

“张令就是这样死的”张逸尘突然轻声道,他向前一逼,整个人都变成了一把刀,直撞向小马超的怀里。

在这一刻,没有绣春刀,没有手刀,没有脚刀,只有刀,刀就是张逸尘,张逸尘就是刀。

“张令会死,但我不会。”小马超一声长啸,有如猛龙越出沧海,腾龙飞出潜渊,他居然也突然向前一步,以身体撞向了张逸尘。

但此时的张逸尘并不是张逸尘,而是一把刀,人可以撞刀么?

“叮”轻越的声音响起,两个人影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居然有如金属交击。

张逸尘飘然而退,小马超也连退了数步,两人的脸色都苍白如纸

“你……居然……变成了枪?”张逸尘感觉内俯受了一点震荡,一时气都顺不过来。

“嘿嘿……你不也……成了一把刀?”小马超显然也受了点轻伤,说话时喘着气。

“看来,这次咱们谁也别想打赢谁了”张逸尘顺了顺气,轻声叹道。

“那就先别打了,咱们也跟去万寿寨吧。”小马超道:“大摆手应该已经结束了,我倒要想看看,这一次郑小路凭什么带走我妹妹。”

“嘿嘿,他一定能带走你妹妹。”张逸尘嘿嘿地笑道。

两人找到自己的马,打马向着万寿寨而去,而这个时候,张凤仪、皂莺、马庭立三人也正打马向着万寿寨的方向急奔。

太阳已经落下了山,山路漆黑如墨,人眼难辨。

远远的万寿山上,还点着万盏红灯,山上山下,有如白昼,但是大摆手应该已经结束了,所有的人都在想,郑晓路会成功吗?

……

郑晓路打马冲到万寿寨门口时,天色已经全黑,月亮已经露出了半张脸,在夜空中羞涩地微笑,星星们则一闪一闪地替月亮诉说着她的哀思。

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花不在你的心外。

郑晓路舍了马,向着寨子里急奔,天色已如此,大摆手是否已结束?

过了一寨门,郑晓路隐隐听到山顶上有歌声传来,但这不一定就代表大摆手还在继续,因为往年的大摆手结束之后,还会有年轻的阿哥阿妹们借山歌传情。

风在唱着一首歌,谁在轻轻和?

马祥云,这次如果赶不上,难道又要负你?

他心中焦急,急奔向前,瞬间又跑过了二寨门

刚过了二寨门,眼前就宽阔了起来,这里应该是万寿寨的练兵场,同时也是每一年的摆手场,郑晓路刚转过二寨门,就见到摆手场上人山人海,万人齐舞。

在摆手场正中间的彩柱顶上,向兰索正高声领唱着摆手歌,数十名土家阿妹正在为她低声应和,五万土家乡亲、一万白杆兵,围着彩柱,跳着摆手舞

福石城中锦作窝,

土王宫畔水生波。

红灯万盏人千叠,

一片缠绵摆手歌。

为什么?为什么天都全黑了,月亮星星都出来了,摆手舞还在继续?

……

时间回到大长老宣布摆手舞结束的那一刻

大长老佝偻着身子大声宣布道:“崇祯五年的大摆手……就此结束……”

马祥云泪流满面。

正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一声清亮的高歌:

行走疾如飞奔,不咚不咚没个停,像展翅飞翔的木鹰,像蹄不落地的鹿群。展翅飞翔的木鹰啊,翅膀千万莫松动蹄不落地的鹿群啊,脚杆切莫停顿……

这歌声嘹亮悦耳,有如百灵鸟的啼叫一般响亮,直冲云宵。

“是向兰索,是尖顶山上的百灵鸟”众人纷纷转头寻找歌声的来源。

只见彭巴冲爬上了摆手舞场中间的大彩柱,向兰索站在彭巴冲的肩头,正在高唱着一曲新的摆手歌彭巴冲大声吼道:“乡亲们,别停,继续跳啊只要摆手舞还没有停,大摆手就不算结束。”

众人齐齐一楞。

彭巴冲运起神力,一声巨吼:“郑先生正在来这里的路上,咱们不能结束大摆手,否则马将军就太可怜了。”

数万土家人一起看向高高的摆台,只见马祥云端*台边,双颊皆是泪水。

“对,咱们不能停下摆手舞,我们要跳到郑先生来娶马将军的那一刻。”人群里传出覃大的声音。

紧接着,有成百上千的人一起叫道:“跳起来,摆手舞不能停”这声音有如乍响的春雷,在摆手场上震出一圈涟漪。

奇迹发生了,因为疲倦而动作越来越慢的人们,仿佛浑身又注满了力量,摆手场上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人头旋转,几十个摆手舞的圆环在一瞬间又崩发出了新的活力。

团圆手、车轮手、抖格子、拜观音、双摆、单摆、缠腰、打浪……数十种已经结束了的舞姿再现摆手场,数十个圆环以彩柱为中心旋转了出去,所有的土家族军民,全都加入了摆手舞的行列,拖着疲倦的身躯,咬着牙关跳起了摆手舞。

“为了马将军,土家族的摆手舞永远不停”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

六万军民紧跟着齐声大喊:“土家族的摆手舞永远不停”

高高的擂台上,马祥云哭得有如泪人一般,在这一刻,她是为谁而哭?

……

天色已黄昏,人人都累得满头大汗,但土家族的摆手舞永远不会停

天色已黑,月亮上半天,但土家族的摆手舞永远不会停

有人跌倒了,但他爬起来继续跳舞,因为土家族的摆手舞永远不会停

有人声音哑了,但她哑着嗓子继续唱歌,因为土家族的摆手舞永远不会停

郑先生,你带给我们富足而安定的生活,为了你,土家族的摆手舞永远不会停

马将军,你是我们的领航人和保护伞,为了你的幸福,土家族的摆手舞永远不会停

郑先生,你为何还不来?你如果不来,土家族的摆手舞为了你永远不会停

马将军,你不要哭,因为幸福终究会到来,如果它不来,土家族的摆手舞就永远不会停

人民的力量,无穷无尽,得民心者,可得天下

……

不知道是谁突然高喊了一声:“郑先生来了”

六万人齐齐转头看向二寨门,只见火红的灯光照耀下,郑晓路一只手扶着寨门,一只脚迈了进来。

郑晓路一只脚迈过寨门,一边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道:“马祥云,我来娶你”

当时春风吹起,万盏红灯作证,天空月亮不敢动弹,满天星斗不敢闪烁。

摆手歌嘎然而止,摆手舞瞬间停顿

万寿寨安静得连针掉到地上的声音也能听见,所有人仿佛化为了石头,一动也不敢动。

只余下山谷的回声在呐喊着:“马祥云,我来娶你”

“马祥云,我来娶你”

在那静止得有如时间尽头的世界里,马祥云站在高高的比武擂台上,一身红色的衣裙和琳琅的吊饰,被轻轻的风儿吹得温温柔柔地荡漾,她绝美的容颜上还挂着两行哀怨的泪痕。

她说:“好”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第五卷 定四川 第三十六章 土家婚礼

第三十六章  土家婚礼

元宵节刚过完,万寿寨就开始准备马祥云出嫁的一系列工作了。

马祥云坐在寨中,哭得有如泪人一般。

这不是伤心的哭,而是必要的一种习俗,原来土家族的姑娘出嫁,必须要哭,这个叫做哭嫁,按最正统的规矩,新娘在出嫁前的一个月就要开始哭了,当然也有出嫁前两三就哭的,也有出嫁当天才哭的。

如果把马祥云第一次为了郑晓路哭鼻子算进去,那马祥云已经哭了七年,这哭嫁一关,算是基本合格吧。但是临到出嫁,必要的哭还是要的,马祥云自从答应了那一声:“好”字,就开始不停的哭。

哭祖先、哭爹妈、哭兄嫂、哭姐妹、哭媒人、哭自己……反正看到啥就哭啥,哭啥就得唱啥的歌……

数百名土家姑娘陪着马祥云一起哭,是为陪哭,一般的人家顶多十个姐妹陪哭,那个就叫十姐妹会,但马祥云是石柱的天之骄女,十个当然是不够的,来上几百个姐妹一起哭,才算勉强合符身份。

郑晓路住在山脚下的郑氏农业加工厂里,等着大婚的那一天。

成都方面在几天前已经运来了大量的彩礼,由阎王军第一福将——张子元亲自押送,并且张子元还要来负责操办所有的成亲相关事宜。

张子元那个得瑟啊,脸上的笑就没停过,他这人和郑晓路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人越多,越兴奋,人越多,越是要飞上天。主持婚礼这种乐事,就算不要他管,他也是一定要来看热闹的。

此时的张子元正在督促着几千名阎王军士兵捏“粑粑”,这是一种土家族的特色食物,品种有糯米粑、苞谷粑、麦粑、荞粑、粉粑、碱粑和油粑粑。

其中最多的是糯米粑粑,将糯米洗净浸泡一晚,捞出沥干水,上甄蒸熟,乘热搂进石臼,二人飞动木制粑锤打稠,捞出在沾满茶油的木板上稍揉,捏成拳头大小的团,用另一木板压平,形如薄饼。稍干后浸泡水中,到农历三四月间也不变味,若用油泡,可至对年。食法有油煎、油炸、水煮、火烤。

原来土家族的婚礼中,男方必须要给女方的家里送粑粑,人人都要送到。但马祥云是土家族的公主,要娶马祥云,非得把到场的所有土家人都送到,不然就算是失了礼数了。

几万人的粑粑,够得阎王军捏的。

也亏得是郑晓路来娶她,换个穷点的,光是几万人的粑粑就把男方给吓跑了。

阎王军从重庆朝天门码头运来大量的粮食,多达几万斤,全部捏成各种粑粑,这可苦了阎王军的士兵们,这些粗手大脚的家伙,若是拿刀子砍人,那水平是不凡的,但是捏粑粑这种事就没一个在行,几千人埋着脑袋在粮食堆里忙了数天,才把粑粑准备好,每个人都闹得灰头土脸,全身都是面粉。

张子元为郑晓路特别定做了一套大红土家服饰,琵琶襟上衣,青丝头帕,织上花边。在土家族的心中,红色最受人青睐,无红不成喜,有喜必有红,汉族人成婚时男方有时会穿黑色的丝袍,只在头上插朵红花,土家族则是男女皆红,一红到底。

到了成婚这一天,张子元满脸喜气,穿着对襟短衫,领着两千阎王军,背着几万斤粑粑,向着万寿寨上走来。

这一天的万寿寨热闹程度丝毫不下于大摆手,几乎所有的乡亲都来了,沿着万寿寨的入山道站得密密麻麻,张子元抓出红包,漫天乱撒。

这些红包都是郑晓路准备的,里面装着一两银子到五两银子不等的人民币,足足包了几万个红包,花了近十万两银子,婚姻大事嘛,多花点也值得,何况散发给乡亲们,也有助于人民生活水平提高。

张子元撒别人的钱不心疼,抓着红包拼命的撒,满脸都是笑容,一个五六岁的土家小姑娘向着他叫道:“阿叔,我想要一个红包”

张子元哈哈大笑,抓了四五个红包全塞在那小姑娘手里,那小姑娘却很懂事,笑道:“阿叔,咱只能要一个,别的要给其他人。”

“哇哈哈,好乖的小姑娘。”张子元心情大好,从兜里摸出一块蔗糖放在小姑娘手里,这是张子元最喜欢的零食之一,心情一好就拿出来发给小姑娘了。

小姑娘大喜,含着糖跑开了,过了一会儿,小姑娘带了一大群孩子来,围着张子元道:“阿叔,我们也要糖。”

张子元伸手一摸,兜里的糖没几块了,那汗水哗啦啦地就流了下来,只好把剩下的糖敲碎了分给孩子们。

几年后,张子元用自己的钱在重庆建了一个糖果厂,专门生产糖果,成本价卖给孩子们吃。因为这个糖果厂是为了惯着孩子们玩儿才建的,所以张子元将它取名为“惯生元”,后来觉得这名字不好听,又改成了“冠生园”,没想到这糖果厂越来越红火,成了后世鼎鼎大名的糖果厂、糕饼厂,这是后话,咱们就不说了。

张子元在前面撒红包,发糖果,后面的阎王军士兵则挨着挨着给乡亲们发粑粑,郑晓路本该骑马去迎娶新娘,但万寿寨里不便骑马,只好步行穿过人群,向着乡亲们拼命作揖。

走到寨门,一群土家小伙子拦在队前,递给郑晓路一片树叶。

原来这里有个习俗,新郎必须用树叶吹一个曲子,曲子不入新娘的耳的话,新娘就不肯嫁。

郑晓路一听这习俗,倒抽一口凉气,乖乖我的妈,要用树叶吹出曲子,这不是要人命吗?哥啥时候学过这绝招?

此时吹不出也得吹,硬着头皮皮吧,郑晓路接过树叶,放到嘴边拼命吹,一丝声音也吹不出来,看得周围的土家族乡亲都满脑子是汗水。

有人嚷嚷道:“新郎吹不出的话,新郎家里派个代表出来吹也可以。”

啊哦,还有这说法,我派谁好来着?郑晓路脑袋一转,突然想到了彭巴冲,这家伙是地道土家人,叫他来吹准没错。

结果彭巴冲抓起树叶,用力一吹,那树叶被他的蛮力吹了个洞出来,也没一丝声音。

“嘿嘿,我不太会这个……”彭巴冲抠抠头道:“所以没有阿妹喜欢我。”

哗,周围的土家人一个脑袋两个大,看来这寨门难进了。

这时旁边伸过来一只纤纤玉手,拿过一片树叶,原来是皂莺,她把树叶放到唇边,笑道:“这些奇门杂技,就得看我的”

皂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吹响了树叶,一首婉转明快的曲子,立即从树叶上跳跃了出来,起初有如百鸟朝鸣,然后又如山泉溅岩,有如春风过林……一片小小的树叶,居然被她吹出了十八般模样。

土家乡亲们这一下算是心服口服了,齐声笑道:“这个厉害啊,比我们土家族的人吹得还要好,进寨进寨”

众人涌进寨子,这时马祥云早已打扮好了,她的眉毛绞如一弯新月,头发辫子挽成“粑粑髻”,绕上红头绳,插着银别簪,带着银首饰,头包青丝帕,手戴银镯子,与平常的样子判若两人。

张凤仪将马祥云背在背上,慢吞吞地从闺房里走出来。原来新娘不能自己上轿,必须由哥嫂或者兄弟背出门,大堂中间,放了一个方斗,张凤仪将马祥云背到斗边,让她在斗上踩出一双脚印,名曰:“踩斗”,这表示女儿出嫁之后,将福气留在斗上,留给娘家。

马庭立递上一把早已准备好的金筷子,马祥云接过来,将金筷子分成两半,一半撒向身后,一半撒向身前:

脚踩金斗四角方,

手拿金筷十六双。

前头八双跟我去,

后头八双给兄弟。

前头八双跟我去,

我自拿来我自吃。

后头八双给兄弟,

多多进些钱和米。

张凤仪再将马祥云背出屋子,这时就必须得换鞋了,将以前穿的鞋子脱下,换上郑晓路带来的鞋子,这时马祥云的双脚才可以落地,不再需要张凤仪背了。

见马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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