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锋觉得好笑:这是人家的工作。
啧,说得好听!我怎么轮不到这种好事。子俊观察辰锋的侧脸试探道,他是你老板还是朋友啊?
一会儿给你介绍。说完这句,脚步已经朝那人走去。
政申正好谈完公事,一回头就看到带着隐隐笑意的辰锋向他走过来。
会不会太辛苦了?
给旅游季拍宣传片,耀日是协办方。
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政申朝魏子俊看了眼,双方点了下头算打招呼:你有朋友在,不太方便吧。
你很怕应付我的朋友吗?
我是怕你介意。
介意什么?说出我们的关系?辰锋这时极尽暧昧凑到他耳边,悄声道,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政申因为发现现场有不少旁观者,于是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寸,面部不受控地涌起一阵潮红,真是拿他的无赖情人没办法,最后叹道:好吧,我收工了,一起去吃饭。问问你那个朋友想吃什么,我开车带路。
贵的就好,反正他请客。辰锋随手指了指角落里站着看到发呆的魏子俊。
辰锋到自己车上,把鞋子取出来转放到政申的车后座:替你买的,你回去试下合不合脚。顺手将自己的车钥匙丢给子俊,这车给你开,要回去时再还我。
子俊不敢面露嫌弃之色,不过眼睛一直在瞟鞋盒的位置,原来是给这个男人买的,有问题噢……虽然那男人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但一贯热面冷心的格雷,没事那么讨好他,一定是抓得住他把柄的重要人物。刚才无意间翻看鞋子的收据,还真是贵得离谱。
辰锋让子俊开着小本田,自己坐在副驾座位,跟着政申的车去餐厅。
沿途子俊追问:那人到底是什么人?
你这么想知道?
别告诉我他长得帅是因为是你失散多年的表哥。
你也觉得他帅吧?辰锋心想,我也是万里挑一才挑中他,怎么会错,我当时刚认识他时,也觉得他只是个很帅的男人罢了,可是后来……
因为辰锋没有往下说,子俊的好奇心被完全挑起,一边盯紧着前面的车屁股,一面追问:后来怎样?
你还真是八卦,你对我的私生活似乎很感兴趣嘛!
你是说……这个人也是在你私生活范围内?
我正在跟他交往。
在辰锋平静地回复了这一句后,子俊猛踩了一记煞车,直接停在路中央,要不是后面的车还晓得保持车距,早就追尾了。后面的司机正要骂骂咧咧跳下来,子俊已经先人家一步重新上路,跟上前方带路的富豪车。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在追男人吗?他就是那个同居对象。
不必这么惊悚吧……你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优质男人哎,你——真的确定不是一时冲动才转性向的?他就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或是柏拉图网友也……
你想太多了。
可是明明你就没有喜欢过男人的先例……难道是我的情报有误!
辰锋看惊天秘密已经吐露,也不再遮掩,一脸坦荡地说:我也不确定是怎么回事,就只是喜欢跟他待在一起,很舒服,不用顾忌太多,就好像完全是我自己了。可能我真的是喜欢男人的吧,谁知道呢。
你知道你刚才十分轻松地阐述了一个事关自身未来私生活方向的重大理论。格雷,这两年你真的变了。子俊无限感慨。
张辰锋,我在香港是张辰锋,在他面前记得叫我阿锋。我必须习惯现在的自己,也必须让我的生活恢复到最寻常的状态,我不再是冷血格雷了。
子俊心里嘀咕:跟一个男人谈恋爱,不是什么寻常的事吧……
虽然我承认他真的很帅,但再帅也是个男人啊,不用假戏真作吧!魏某人不断感叹,哗,同居,好前卫。你跟他也会……那什么吗?
你真的很像长舌妇。
我太好奇了嘛!这年头能让我吃惊的事太少了,所以难免会有点反应过度。
你一会儿在他面前别乱说话,否则,别怪我立即押你直接坐飞机回老家。辰锋非常郑重地警告他。
子俊酸溜溜讲:你真的很忌惮他噢,他真有那么好吗?
辰锋有些得意地炫耀:他好不好自然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懂什么。
我只留三天,三天后要去周边协助办案,所以提前过来看看你喽。子俊附送一个我是不是很有良心的献媚微笑。
连你都出动了,看来现在的世道,钱不好赚啊。
是呀,国际刑警都是辣妹了,连你都为男人下海了,我这种大叔级的当然会耐不住出来活动活动,以免跟不上潮流嘛。
说吧,还有什么事找我。
子俊嘻嘻一笑:果然早就被你看穿了,我还当你逍遥久了,一并磨蚀了灵敏度。在车后座底下。
辰锋放低座椅探出手臂一捞,发现了那个文件袋,他随手扯开封口,取出袋子里的东西看了一眼,又随手放回去。
颇有些感叹:呵,他们终于肯跟我谈条件了。普莱姆什么时候找我?
那我不清楚,我只是顺带给你捎东西的人。子俊有些遗憾地说,这一次之后是真的退出了吧?
我已经不适合跟那些恶人打交道了,也是时候了。
你之后会一直留在香港吗?
他在香港,我自然也会留在这儿。
这次连子俊都诧异:你——来真的啊?!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只相信现在。
第二天,政申去了深圳,结果因为临时添加了行程,所以又转道飞去上海两日。
辰锋接到房产经纪的电话,就立即赶到荃湾。
他最近看上一套复式精装公寓,该公寓进门是客厅和餐厅,有两间可以眺望海湾美景的客卧,一间带私人书房的主卧,衣帽间和配套浴室的设计也很有格调,露天阳台开阔了户外烹饪和用餐区域,物业是由英国公司打理。
香港的楼是天价,要买下这层公寓,辰锋需要贴上自己的大半积蓄,但是定居下来,就会真正属于一个地方,感觉上,和那个人的未来也会豁然开朗。也许,还能引诱那个人也过来同他一起住。
辰锋已经厌倦了广宇提供的专用套间,他开始渴望一个完全私密的住所了,而这里,设计和家俱虽奢侈,但确实值那个价,因为考虑到政申的品味,辰锋挑了几次,还是决定下订。如果他问过投资顾问的话,对方一定会劝他再谨慎些,但是他还是想遵从自己的心。
不过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其实,很多事做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设想了结局,只是看最终有没有勇气应对罢了。
那些缠绵不休的往事终于打算放他一马了,新的护照、新的人生,只需要接下最后一个交换条件,就算还了普莱姆当年的人情,如果不是他个人对感情的误判,导致了后期行动的拖沓,也不会搞得要退居二线避难。
普莱姆当初替他摆平了上面人的纠缠,让他得以到香港过了两年的安稳日子,这回直接一次给他好处,应该是想让他还清欠债,从此阔别混乱,开启未来了。
感觉虽然积极正面,可辰锋不觉得轻松,子俊带来的这新护照的代价无法估量,但他没有选择,最好的预测就是普莱姆可能不会再叫他去出生入死了,否则不会早早给他发了通行证,现在要跑路可比以前方便多了。
不过,现在心中隐隐有个身影会突然迸出来,然后停留那么一会儿又悄然退下。
这种感觉辰锋怎么好意思装傻呢,思念,其实是种本能的条件反射,完全不由大脑控制。
是对美女没有感觉了吗?也不是,看见漂亮的异性依然会回头欣赏,但是相较之下,却觉得此刻没有哪个对象会比洪政申更叫他情潮澎湃,可能是真的习惯了和他一起,时间没有很长,但因为过程过于惊心动魄,也很难不刻骨铭心。
毕竟,男人之间的感情在外人看来,是很不牢靠的维系吧。
但他目前不在乎结果,他只需要现在得到那种心领神会的认可。是时候更进一步了,让那个人真的接纳自己,彻彻底底。
辰锋从口袋里掏出那只除下来很久没戴的情侣戒,那时为了在史密夫面前玩得逼真而刻意搞的肉麻,现在看来,其实也不是那么做作。想起政申的那一只,被他随手丢进抽屉里,不知道还在不在。
因为知道他不会在意,所以反而有隐约的失落,就好像提前知晓没什么东西是能够束缚住洪政申的。
无论他给自己多少回应,那都不包括妥协和重塑,而自己也真的只是喜欢原味的政申,那个沉着大气,但对待感情却异常含蓄,像个新手似的男人,常常令他也陷入荡漾激颤的迷局,找不着出口。
而另一边,正在上海办公的政申,在傍晚接到蒋冰琴的长途来电,心不由地一阵动摇,像是觉得有什么秘密被对方察觉,毕竟辰锋是冰琴引见的,现在自己和他的状况,是否要知会一声冰琴呢?
但因为眼下氛围不对,场合不对,也不能贸然开口解释他与辰锋之间的种种,其实连他自己也很难概括这些复杂的状况。
更何况过去冰琴在面对他感情时的反应上,都不是他能预期的,即使现在只是普通朋友,但他们的关系毕竟亲密过,有些私事还是不想讲得太明,平白搅乱对方的情绪。于是政申暗自一叹,但暂时按捺下来。
政申!我终于要飞回香港了。
巴黎分部进展得顺利吗?
事务所已经上轨道,没有太多人手,一切都靠肉搏,总算也搞定了。只是离巢太久,也真的开始想念香港的车水马龙了。
这是所有港人的通病。
政申温柔从容的轻笑声,在冰琴耳际引起强烈的酥麻。她的女性情怀又被大力掀起,她歪着头问:政申,你都好吗?
我?老样子。
怎么我觉得你不一样了。
是吗?
冰琴在这时装作不经意地提起那件事来:噢对了,这些日子麻烦你了。
政申稍有些会意,只得婉转地问:麻烦我什么?
第八章
冰琴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显得寻常,因为辰锋之前刻意嘱咐她说要拖延一阵子才会从政申公寓搬出来,但离他们约定的两周已经到了,她怕他和政申之前还有些误会未解决,但可能政申看在她的面子上,即使困扰也不好意思跟她明讲。
即便没有接到过政申的投诉,也不能凭着自己对辰锋的纵容,而让政申为难,所以冰琴还是试探性地说了:
辰锋啊,听安娜说他在你那儿住上瘾了,一直没搬回公司的套间。本以为史密夫的事一完他就会离开。他这个人其实喜欢独居,也不知道你那儿有什么那么吸引他,可能他从来没有室友,觉得有个人在隔壁也是件愉快的事吧,特别是像你这样的人。
冰琴半开玩笑半调侃地说完,倒像是自己的理由真的有说服自己了一样。
政申没想到冰琴会突然跟他大篇幅地聊起辰锋来,心里辗转了几回,居然发现自己很难向外人描述他跟辰锋的关系,也可能因为冰琴分析得太过自然,他反而不便推翻她的立意,重树论点。
所以他只能轻描淡写地说:和辰锋相处得……还可以,他想搬自然会搬的,我不是常在家,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你不介意就好,辰锋可从来没有那么撒娇过噢。看来他还真的满喜欢跟你相处。冰琴暂时放下心来,回香港时请你吃饭。
是我请你才对。
行,都一样。
挂掉冰琴的电话,政申的心没来由地有些压抑,虽然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但是这类暗无天日的隐密恋情,还是会让他觉得倍感压力。
也许,佳乐的建议是对的,自己也是时候豁出去一回了,况且连那个人都……别人不认可或是看不透无所谓,自己的心至少要比寻常时漂得更清澈些。
其实明明知道张辰锋迟早要搬出去的,但经人一提醒,居然发现很有些心酸,原来,习惯真的不是一件好的事,待要戒的时候,发现有些东西已经深入骨髓。
这两天,辰锋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不知道他这几天在忙什么,他的那个朋友看起来也很另类……当发现自己正在揣测各种关于辰锋的状况时,政申也是惊了惊。
秘书在这时候叫了他,他回头应了一声,低头随手将具体的回家时间发了条简讯给辰锋。
两分钟后,辰锋回的简讯只有三个字:想你了。
政申的心在打开这条简讯时跟着颤了颤,一切不安都仿佛随着这句虚幻的安抚语而平定下来。
原来,自己这么容易就满足。
辰锋正在沙田的私人马场,替周太太引见宙风的郑耀扬。对方比他想象的更具气场,没想到的是,郑耀扬就只是闲适地坐在周边喝咖啡,并没有像陈硕那种职业玩家一样一身马术装入场,显然不过是陪衬,以示对陈硕爱好的支持。
不过见他看陈硕的眼神,辰锋还是一下就逮捉到端倪。他们果然是……
那一整套骑士装穿在陈硕身上简直英气逼人,头盔、马靴和护腿都是越洋订制,有专门的马术教练从旁辅导,他的骑姿和技巧在辰锋看来已是业余高手。
辰锋因为久未上马,驾车回程途中已经感觉到有些疲劳。
这些天有好几次都想拨政申的手机,但是考虑到他行程紧凑,万一自己打的不是时候,徒惹他厌烦。
辰锋想起之前偶有一些追求自己的女人,一交往就夺命连环call的,真的让他很头疼。而自己也很少有这么主动出击的时候,既已打破固有模式,就得懂得适时控制下情绪和节奏。毕竟政申不是女人,不需要借助那么多安全感作掩护,自己如果做得太不收敛,也可能会随时触礁。
辰锋现在发现自己对政申越在乎,行动力就越迟滞。看来心理专家在遭遇自身问题时,果然也是不擅长的。
政申回来那天,因为先回了耀日给设计人员提供场记、文稿排版,所以晚上九点才到家,比之前说的晚到了两个半小时。
刚迈入房门、就发现灯光微暖,心中一定,这种微妙的感觉延伸至屋内的每个转角空间,令政申不由地就信赖上了。
政中脱下外套,准备往卧室去的时候,后方窜出一个人影,一把从背后拥住了他。
你迟到了不止一点点时间。辰锋紧贴着他的颈侧,淡淡的不满。
政中甩开倦怠,轻笑:你在等我?
你不知道我在等你吗?
你这几天在做什么?
如果是最常做的那件事就是——想你喽。
政申只觉一股暖流从脚心直窜头顶,但表面还是叹息道:要不要道么肉麻啊。
我以为你不吃这套的。辰锋保持揽住他的姿势,推着他进到卧室,反手一关门,就将他压在门板上。
四肢相贴,两人的反应都比想象的还要直接。
眼神焦灼地缠绕,辰锋圈住政申的脖子,指尖穿行在黑发中,一下又一下的抚触,当呼吸相融时,唇的温度已经升到极限,舌尖轻含共舞,再饥渴地侵入,时缓时急时柔时劲,只要稍稍回应,就能感受到被压抑的情欲爆发时的冲力。
洪政申满足了辰锋的激热幻想,欣赏一具比自己更有男性吸引力的身体,甘愿地臣服于自己,那种满足是什么也比不了的。
辰锋慢慢解开他上衣,手指划过他充满弹性的胸膛和腰部肌肉,清晰地感受那股紧绷,滚烫的欲求毫不含蓄地在下腹叫嚣,不客气地压上。最后趁政申失神时,用了一把蛮力,一下子将他推倒在床上。
政申急喘着出声:喂,我还没洗澡……
你味道那么好闻。辰锋嗅着他的气味,那幽黯的眸透出露骨的需求,最后情难自控地吻吮他的下巴和脖子,表达自己有多想要他。
绵长的吻落在胸前,沿着肌理纹路向下,拖出长长的湿痕,手指插入最脆弱的防线,已经熟练的手法放肆地撩拨着,政申的手拽紧了下床单,有些紧张地低呼:辰锋……辰锋!
我是真的喜欢你——就这样大方接下唯有他才可以带起的狂热快感,无从否认的陶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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