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很多年后,不,是多少年后,他都要让艾撒,以至所有参加过他加冕礼的人们记得他黑色加金色饰的礼服。那是个庄严的时刻,史上最伟大的一位艾撒王将在正式加冕成为陛下。
压制许久沉沉的心情好象就此消失了很多压抑,他又一次的在自己的花园中背着手,很沉思的目光,看着远处遥远中的‘帝政山’。苍茫的天色中,很令人有种怀旧的心情,此情此景他不得不又想起了那个女人,西汀?菲女王殿下。突然的,他哑然的笑了,至于是为什么,什么样的心态使得他想发笑,一时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
她会参加他的加冕礼嘛,那个看似高贵且高傲的女人,自以为是的女人。啊,当然不会,她是不会出现在那样的场合的,那里已经没有她的王后的位置了,难道要她象个没有地位的侍女一样,站在他的身旁吗,在众目注视之中?想至此,对于西汀?菲,格贡?艾撒是不会心怀愧意的,永远,不会,这就是规则,在权势的利益场上本就没有愧意这种东西的存在。他复杂细致的布局,一步步的在逼迫将西汀?菲殿下带进来,再一步步封口塞死退路,最后再除去这没用后的垃圾。这些,只会让他感叹于自己的才华,除此之外,一切他都只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象烟雾一样的东西笼罩着重重阴霭中的‘帝政山’,渐渐浓重,峰峦朦胧模糊渐成阴影,天地形成的天然屏障将西汀隔离在那面,任风也法来看透艾撒这边的风景。
格贡?艾撒的心情不错,无法形容的兴奋,他最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他将拥有西汀的原燃料资源井,如此艾撒就将不再受第三国的牵制,以后在第三国的面前将完全有独立说话的气势与资格。至于西汀那面嘛,那个女王殿下不是还在艾撒这里吗。他又一次的露出微笑来,他可是一位有情有意的君主,主人哪有轻易就让客人离去的那,他会好好的留下西汀?菲来,好好的关照她,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艾撒半步。他是君主,但不一定所有的君主都一定要成为君子,君子又是什么,相对论吗。
不久前,他又差人,送一束新鲜怒放的百合给他的西汀?菲女王殿下,她对他,曾经,现在,以后,都还是,很有价值的
**是一种很难以满足平衡的东西,虽然它是无形状的,却是强烈且强大的,得到的越多时反而会更让人感觉膨胀,接着就又是新的蠢蠢欲动的欲念。他,是不会让西汀?菲回归西汀的,因为这是从开始就计划好的,也是计划中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也是这场交易中的最核心部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也要给对方,对方最想要的东西,对此于大家彼此彼此,这才是公平交易。他不会让对方失望的,嗯,就是做陛下,也是要讲信誉的。
计划之中,被他架空后失去权势后的西汀?菲殿下将就此被他‘挽留’在他的艾撒城,不用担心,她的西汀自会有人出面去代理掌管。这是很好的事情,象西汀?菲这样年青无能且张扬的女人,还要需要什么那。她因自己私人的意愿失去了两国最重要的联姻的机会,她因自己的任性轻易失去了西汀的原燃料资源井,她因自己的用人上的失职与目光短浅造成西汀内蔚的叛乱,最终连她自己都因为自己的无能沦为艾撒掌上的人质,还有什么可说那。格贡?艾撒可是一位仁慈且博爱的仁厚王者,他会让西汀的西汀?菲殿下好好的生活在他的艾撒,他将会在幕后支持新的掌管西汀的那个人,继续两国间的‘密切友好’的合作关系。男那楹茫磺芯投己芎谩?
‘你会,就此停止吗’,心底那个发着笑的声音在问着他自己,那是他的灵魂,在阵阵讪笑中嘲弄拷问着他自己的心。没有谁会比自己更加了解自己的,他面含着一抹冷冷的笑,‘帝政山’的轮廓沉浸在一片沉重之中,他目视着它的微妙改变,‘怎么会那,怎么会就此的停止那’,他的灵魂在低吟咏颂
这只是一个简短或是有些漫长的过渡罢了,如果**可以轻易的如此满足,那么怎么会得到更多,变得更加的强大那。他的**比他的表面更加的执着且实际,其实它们早已穿越过了眼前的‘帝政山’,悄然的飞向了山的那侧,就象是天空中渐深的乌云随着风渗透了过去,渐渐正在侵入西汀的境内。目标,在前方,西汀,他是不会就此停止的,哪怕现在的表面上是如此如此。他和那个人的交易计划中,在那个人得到西汀成为代理西汀王之后,艾撒与西汀将快速联手结成同盟国关系,他们也将成为同一战线上最好的盟友,只有这样的联盟才能从真正意义上的压制住强大的第三国势力。艾撒自己的势力目前还是不够强到可以独立的抗衡第三国,而西汀也是如此,但是,只要他们联手,就会牵制住第三国,对方就不能也不再敢轻举妄动,他与未来西汀的新君在这一点上早已达成了目标上的共识。只是,这些,对格贡?艾撒来讲,只是先期的合作,他需要西汀,这是他自己最根本的目的。让西汀在有一天成为他的西汀,不可自拔的野心,一刻未曾停止,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陛下。
这样的天气,为什么不下雨那,空荡中,他好似有点可惜的想,只有天气是难如人愿不听摆布的东西,雨是种有时会让人触景伤心的东西,有人说过,它象是天空流下的眼泪。完全处于真心的,他想到了此刻客馆中孤独的西汀?菲殿下,他需要强大就只有如此,为了他自己,也就只有如此。第三国,他肉血中的那枚硬刺,直直的钉在他的骨髓深处,时时令他隐隐作痛,只有在他完全统治艾撒与西汀后,他才可以用强势的姿态傲视那个第三国,直至有朝一日将它也完全的吞没。到那时,这才是他的全部,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一切,这才是艾撒史上最伟大的王,格贡?艾撒。
不知哪来的一阵微风,吹动了院子中的树枝,几片干枯后又被雨水淋湿变得潮厚的树叶随风落了下来。落叶本是无声的,悄然坠落,却因潮气加了重量,落地时竟发出轻轻的声音。
象无人中的掌声,轻轻的拍响,只是稀落几声
侍卫,近身,送来一封密函,用的是他比较熟悉的淡绿色的信纸,在侍卫退下后,他并不急于的展开它,而是很玩味的在指尖轻轻的翻弄了一会,象是在掂量着它的分量,是否能够令他感到满意。
同谋,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人的一生中多少的会有那么几次,与不同的人建立起利益相同的关系,虽然目地不同,却能在一时一地达到同一种共识,并为同一目的携手并肩的努力。同谋关系可能会是长久持续的,也可能是短暂易逝的,不过要成为同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瓜分完利益后,有可能会就此的解体,当然,也有可能心照不宣的沉默,也或者会再次成为敌人。就是彼此都不会是光明之处的君子,但是在结成同谋之时,都要在某种程度上信任对方信息并依赖于对方的帮助。
朋友间可以成为同谋,陌生人也可以成为同谋,敌人也可以成为同谋,不分性别,不分阶级,不分年龄,不分身份,同谋随时随地都可以为某一共同目的成为。敏感的讲,敌对关系上的人成为的同谋,有时是最厉害最有实用价值的同谋,超越过一般意义上的所有同谋关系,因为它带来的摧毁力是最强最可怕的。格贡?艾撒懂得和某种意义上的敌人成为同谋,运用他的智慧,不是敌人也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吗,虽然朋友成为的敌人是麻烦的敌人,不过敌人成为的同谋却是所有同谋中最好最好的同谋。他必须暂且来信任他选择的这个同谋,就象是那个同谋也同样的需要信任他这个同谋一样。他敢如此的肯定,是因为在利益面前,人都是为自己的,哪怕是口口声声是为了谁谁。口是心非往往只是一种最直接的本能,出于自我保护最原始的本能,人们不喜欢口是心非的同类们,只是需要口是心非时,人大都会为自己运用得十分到位得当。
太过的直白,偶尔,只不过,人的人性所在不过如此,不见得谁比谁会做得更光明更人性,只见过黑暗的,但更黑暗的还大有人在罢了。
一个人站着,在灰暗的阴沉的天气里,人也象雕像淡淡蒙上一层神秘的浅灰色,象落了一层烟的灰。格贡?艾撒轻轻展开了同谋传递来的密函,折的紧紧密密简约的信纸上一个字都没有,只是顺势从纸页中滑落下来些什么,掉在了地上,轻的,没有发出声音。黑暗之中,他拿着空空的信纸俯下身来,原来是碎断成两片的白色东西掉在不光滑的石头地面上。伸出手,他非常有兴趣的将它们一一拾起,轻轻的放于自己的掌心之中,原来是一片完整漂亮的白色羽毛,被断成了两截。
王室清雅的花园中,光线幽暗,他端详着掌心中的它们,断口处象是被刀斩断的,齐齐的刀痕,用力准确完美。真是艺术品那,挥刀时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的果断,竟对这小小无力的羽毛下如此之狠的手那。羽毛可是鸟儿飞翔的翅膀,没有了羽毛鸟儿就将无法飞翔,斩成两断后的羽毛就不再是鸟的翅膀,只是,成为华丽垃圾废物罢了。
‘好狠心那,对失去自由的小鸟也这样的用心,怎么这样的没有爱心那’他轻微的用叹息的声音自语道。
风吹来,卷走了他摊开在手心中的羽毛的一半,仅把管翎部分残留在他的手心中。它是空心的,几乎没有重量的在那里,那一半羽绒丰厚的早已不知被风吹到哪里去了,只留下它略显沉重的部分。又是一阵的风吹来,在格贡?艾撒还没有注意到是它自己被风吹去的,还是自己无意间的松手,最后残留的那半片羽毛,也随着风吹远,消失了。
他的同谋,给他带来最好的消息,不用一个字,一点笔墨,只用了一片最普通不过的羽毛,告诉他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一步步平稳的走向他们早就设计好的结局。西汀?菲,可爱的,不该生存在这个年代,不该成为女王的殿下啊,要怨念就只能怨念她自己的命运吧。生就,她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她只能一直被命运所选择,还有,很可悲的很,就是还要被她周围的人选择她的命运。就是这断翼后的飞鸟,被凭空就此斩断了自由的羽翼,无法再去自由,结束了,一切,西汀?菲殿下,这是最完美的结局,虽然过程稍稍麻烦了一些,不过不要过问整个过程,只要看到结局就好。羽毛,它们飞到哪里去了,艾撒的风载着它们,一路中飘摇而去,直到最终失去任何的动力,坠落下去,没落在不知名的角落,渐渐的被风化,腐去,消失,永远不见
在他一个人正在沉思之中时,侍卫又送来一封用红色火漆封了口的信筏,格贡?艾撒从侍卫手中拿过它时最先闻到的是淡淡的香气,随后才注意到它是淡粉色的,而且饰有金色的暗色花纹。
女人喜欢用的手笔,他略微眯起自己的眼睛来,猜都不用猜,喜欢用这种君王风格奢华方式寄信筏的人,除了那位西汀的西汀?菲殿下外恐怕再无外人了。他不想嘲笑那个落入水中才从水中勉强爬上来的女人,但是还是在嘴角带上了一份不屑的讪讪浅笑,那是份无法自制的愉悦心情。
只有王室贵族才使用的火漆封,使得这信筏的份量有些重,也是最重最醒目的一部分。有这个必要吗,仅仅是一页已经没有价值的信纸,在她看来就那么重要吗,还是她更喜欢使用她女王的专用火漆,让一页纸都带上地位上的不同。他本不想继续的蔑视她,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可他还是轻蔑的这样想,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她还沉醉在她那幼稚的女王梦之中。对于他,这是什么,一页信筏而已,这是什么,一个红色的西汀火漆印压罢了。对于他,这些都是什么那,垃圾,无味的垃圾,未来连西汀都将是他格贡?艾撒王陛下的,那么这些花哨的摆设在它们的君主面前,简直就是地道的闺房垃圾。
拈指轻弹。
被弹碎的红色火漆四处飞溅,典雅标准的王室之印转眼已经灰飞烟灭,仅留下淡淡的痕迹在信筏的封口处,象还没有死心似的张着口述说着空洞的无奈。格贡?艾撒并不喜欢这种女气的散发着浓重香气的信纸,他总觉得这香气味道会在他身上残留一段时间,胭脂的香气有损于他自身所独有的王者的气息。‘偶感风寒,无法出现在您的典礼――西菲’简单清秀的两行字迹跃然纸上,只是,仅换来的是格贡?艾撒王的冷冷一笑。不出所料那,死要面子的高傲的西汀女人,她是不会去参加他最隆重最重要的加冕典礼的,因为她无法承受那些幸灾乐祸者们的目光和讪笑。他想起这以前,每一封经他深思熟虑写成后的被送往西汀的信函,那是他费了多少心机与心血的产物。
风不知何时加大了起来,袭卷而过吹得树梢与树叶发出声响,远处的‘帝政山’也在不知何时,完全了藏入了浓浓雾色之中。‘偶感风寒’他开始从心底发出阵阵的冷笑起来,多冷的笑话啊,只是,恐怕这以后,会全寒吧,西汀?菲,她连废后的资格都不会有的。
夜到深处,人也感觉到了几分的倦意,回到书房时,格贡?艾撒的心情还处在格外好的状态中。随手他将西汀?菲写的信筏就近扔进了废纸盒,却把淡绿色的同谋送递来的信纸放进了自己抽屉之中。坐好后,他顺手从桌边拿了一页最普通的白色信纸,在桌面上摆平,用笔在纸面上只写了几个字‘好好休息,祝早安康’,仅匆匆的折了两下也没有装上信封,也不考虑时间是否合适,就叫来了门外等候着的侍从,给客馆中的西汀?菲殿下送了过去。
传来叩门声,随之是禀报。
宫廷御用裁缝将加冕礼之后,格贡?艾撒在出度晚宴时穿的礼服送来,房间大开了门后,几个人一字排开走进来,伸直了手臂用衣服撑子将礼服架得高高。
顿时,安静的房间中热闹起来。
在试衣服的过程当中,少不了说了些华美赞叹的台词,歌颂他们最伟大的圣主贤王英明绝世。要是在以往,格贡?艾撒一定会不屑于此的,甚至会感到反感,他是再明白不过这些人的用心与心机的,不过,因为今天他的心情相当不错,听着那些赞美的浮华话语,虽明知是空穴来风似的奉承,却也是听得字字入耳。
有争斗的地方,就需要有阴谋的存在,适者生存,基本规则。
在重重阴谋中,能沐浴着一线微弱的阳光,以免染的和它们一样幽冥的晦暗。
那叫变态的,有境界
八十九章 —猫的后空翻—杯葛()
乏味木涩的城市涌起风动,吹拂而来是暧暧似曾相识的熟悉味道,气流平和中,加杂着这座城市终日里四处飘荡着的无法散去的烟尘浮燥。风,越过陈旧建筑高低不平的破旧屋脊上呼啸而过,在从侧翼突然袭击了失速后的几只飞鸟,又狂乱的径直扑向曲折僻静的繁街巷道。
浮华风景间,阴霾挡不去的阳光在到来之时,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亲切久违的味道,满是生机蠢蠢涌动的干燥气息,静静的抚爱着晒暖着潮湿的大地。如同,最温暖最柔弱的胸怀,乐于轻轻的揽过忧伤,抚去伤痛,即使是内心最深处被束缚着在恸哭的灵魂。
无论是先迈出哪只脚,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选择走向哪个方向,踏着是否会坚实的地面,中间的路程何等漫长遥远,途中又经历了多么辛劳挫折,甚至,哪怕是需要为此行至世界的彼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