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来看着我,没意识的我的一只手已经悄然的按在了胸口上。“不过,我认为,天使是一种空洞的灵魂,没有形状,没有色彩,他们飘浮着,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是天使,但是不一定所有的人都有或是达到飞翔的感觉。”,“安东说我和你象是一对天使”我看着他,“是安东说的”施泰德又一次的微笑了,这一次我敢相信他是真的微笑了。“有这样的一比方,宇宙中有天使,所以宇宙创造冥蝶,所以也有这样的一种说法,冥蝶就是宇宙的天使。安东,如果这是他讲的,那么他也是这其中的一个天使。”施泰德又微笑了,就象是知道了一件很有趣的事一样,似乎他对于自己的这个答案相当的满意。“我还是不懂”低下头手中的杯子中红茶倒映出自己的面孔,突然发现自己的脸上居然没有一丝的表情,漠然的双眼与杯子中的影像对视着,微微的杯子中的一丝水纹搅乱了这平和而宁静的景象,一个个水晕散开来唯有灯光轻映如金星散落水面,酒红色的水纹上绽开了金色的星点冲破水面的影像,慢慢的将所有的一切混合在了一起,淡淡的那股柠檬的清香散发出来。‘什么安东?’,‘柠檬’。他的声音传来,象是黑暗中钻透黑色的沉寂遥远的传来,是从最黑暗的地方。
“意思就是,美丽的天使飞翔起来,引导着孤独的灵魂们飘泊,也许走向的是深不可测的不归的路,也许引导的是希望汪洋的彼岸。孤独迷惘亡灵们的引路人,地狱中的最黑暗使者,同样他们也可能象征着希望、美好、未来,与对一切的憧憬”施泰德放下手中的杯子,十指交叉着坐在那里,微低的头大大的眼睛抬起来直视着我,尽管自己的目光一直是无意识的在避开他,不过他的洞察力完全可以敏锐的观查到一丝一毫的微妙变化。“我还是不明白”,笑了,我笑了,恐怕连自己都有些的怀疑自己这句话真实的含义了。窗帘上划过的一光芒短暂而快速的闪了过去,那是一架‘漫步者’正在夜航着陆时的指示灯的光亮,这一丝熟悉的光茫总会让人有种莫名的激动,很久以前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有一天施泰德说出来机师。情结后,当再遇到这样的情景时不自觉的就是联想起,是的,那是血液中天性上存在着的热血情结。飞翔,飞翔,机师是属于飞翔的。“左翼与右翼的区别在哪?”“压角度的时候,向右翼比较容易掌握”,“最重要的是什么”,“柔和性,硬性会造成不必要的操作上的失误”。“可是一般都习惯向左翼”,“顺向与逆向之间,其实逆向的推力平稳程度应该是最稳定的,侧滑时把撑易控性绝对要高于从左翼。”想不到施泰德的突然问话转成了另一个话题,难道他并不想解释天使?还是他在隐喻什么。施泰德不置可否一成不变的微笑着,“天使,其实你已经明白了,迪玛,光茫,天堂与地狱的光茫,你和安东应该是很合适的一对天使”。“你感觉最困难的是什么?”施泰德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那里,“安东超低空飞行时的状态,还有您的稳定性,如果说安东是一个亡命的飞行者在开始的时候我会相信这个观点,不过在现在看来他绝对是一流的机师,他的成功来自于他的自信,不仅仅是对于自己的自信,更多的我倒觉得是他来自于对飞行器的某种自信。虽然有时并不赞同他,因为很多在事实上都违反操作规定。您的稳定性恐怕在‘卡特星’所有的机师中是最优秀的,曾经您对我讲过,‘机师在飞行时要将自己完全的融入飞行器中’,在这一点上您的发挥几乎达到一个极限,无法让人来超越。在这两点上我远远的没有达到你们的程度,而作为机师来讲如果老是停止在一个位置上而不再前进,那么他终将无法再有所作为。在这一点让也许很让人失望”我说。“你对安东的评价很高”,“是的,单纯从机师的角度来讲,他非常的优秀”,完全的自己处在了一个被动的状态中,对面的施泰德在话语中已听不出任何的感**彩。“安东是一个纯粹的天使,也是冥蝶,宇宙中的一种特殊存在的生物,他具有冥蝶的属性还有特征。”
静静的,玻璃与冷寒的墙挡住了雨后‘卡特星’天籁的声音,偶尔的划过的光点在窗帘上即闪即失。寂静可以厄杀掉生命,黑暗也可以在寂静中漫延,潜无声息的滋生。雨是一种很奇特又曼妙的东西。
“有的时候感觉自己很没用”微微低下头手中的杯子已经滑掉到指尖,低低的声音更象是自语。“感觉自己是那样的没用,如果不是安东,也许根本不可能达到现在的程度,自己总是一次次的失误。很多的时候都感觉到他在默默的关照着自己,还有您老师,可是怎么样的努力都是达不到你们的程度,结果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失望。如果没有安东或是您会是怎样的?一个机师连这些都做不到,有什么样的资格称为机师。很多时候几乎是边缘的时候,安东总是及时的纠正,虽然他从来不会让我感觉欠他的人情,可是我知道,对于他的不仅仅是人情。如果离开安东会是怎样的,总是让别人来关照着自己,同时拖累着你们,而自己还是无法达到和成长起来。那一次,在宇宙中意外的滑入‘深蓝之眸’的时候,其实自己已经放弃了,想就这样了,放弃掉一切,想就那样的滑进那深蓝的深渊之中,哪怕归入永恒的深蓝色,这对于一名并不称职的机师来讲应该也算是很好的归宿吧。就当自己都已经放弃的时候,安东还有你都来了,你们明知道‘深蓝之眸’的危险,可还是都来了,我知道此时所不能放弃的已不在是自己,而是你们对于我的希望,还有,就是,你们。想一想,自己,真的是,很没用吧。可能,我感觉也许自己的状态并不适合做机师,也不具备一名优秀机师的资质,而这样的连对自己都不自信机师在战争中注定是要失败的。那么,我感觉真的很没用”,温热的泪水蒙在眼睛上,随后很快的弥漫到眼睑上铺张开来,由温热渐渐的变成凉凉的一层。“这个问题”施泰德象是在思考着淡淡的说,没有抬起头我不知道他的表情是怎样的,“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安东非常的看重你,同样我也非常的看重你。”,“什么”我说,滑下的泪水在面颊上滑出两条晶莹的痕迹,让人感觉到存在。“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对于安东来讲,他并没有把你看成是‘卡特星’的机师,也没有把你看成是一个女孩子,更没有以‘漫步者’机师的身份来看待你,与你相处;他给了你一个最高的评价,他是将你当成了与他对等的人来看待的,在安东的眼中很难有对等的东西与人还有事物,也就是说所有的事物并不在与他同等的位置上。他会因为要做什么而做什么,而不考虑到所汲及的事情,因为这些都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影响,他也不关心这些,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感觉或是根本不需要去感觉什么而已。这一点上吗,恐怕只能只有这个安东能做到。可你对他来说是一个对等的人,他无法将你也列在不存在中。而你对于我,迪玛,一定是因为有什么是你让我注重你的,这并不是一种关照,而是你可以或者说是足以让人注重的。中尉。你和安东是可以互补的搭挡,同样你也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助手。迪玛。还有的就是,迪玛,你所不相信的并不是自己,其实你并不相信的东西只是战争。就是,本身是做为战争武器的机师,却并不想参战,矛与盾之间,暂时你只是在困惑,最终全归于了对自己的失望而已”施泰德的声音平稳而淡然。
“老师”,突然的他笑了,笑声打破了有些伤感的气氛,“我知道你并不是不想参战,而是不愿意加入在‘卡特星’战争中,每一个机师总有一种热血的机师情结,如果用天性上的黑暗这个词来形容,对于我也许更适合,安东也很适合;我们是一样的,都喜欢在激战中将飞行器发挥到极限并体验那种激情、死亡快乐的人,如果不热爱这样的激情与极限时生死一线的快乐很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会做机师,并到现在。机师是为战争而存在的,做机师的在极速飞行时会忘记一切,会因为太投入而忘记一切,可以指责战争,并不能指责机师们,他们的对手全是对等的,在生死一线时候,生存的机会只有一个,那个时候只会考虑到什么样的战术并忘记战争本身的意义。”和他的目光正正对视上了,如黎明前最黑暗的夜一样深的眼睛却闪着如繁星般的光茫,地狱中的也许才会有这样的目光,一股寒意在一瞬间乍开了我双眼前所有的防线,猛然的象快速锋利的闪电击穿过自己胸口,一种无法来形容的冰冷刹那袭遍全身,这些仅仅只是接触到了对面施泰德的目光。可他,对面的他脸上依旧带着那丝很多时候都浮现在那里的微笑。“我明白了,指挥官”又一次的自己低下了头,杯子中的红茶深浓的红色象地狱河流中的色彩,血浆,鲜血迸出后慢慢的有些凝固时就象是这个样子,杯边荡起的微小气泡也很象血浆表面空气形成的气泡,只不过嗅不到血腥。“可是”,“可是,你想说的是可是你不愿意内战?”,“是的”,“我追求的并不是权力,统治‘卡特星’的权力,也并不想拥有‘卡特星’,这与所有的当权派的出发点与目地是不同的;我所要的,是‘凡那’的独立,一个独立的‘凡那’不为,不想,成为所有派别的争斗而卖命的战争傀儡。现在并不是‘凡那’在背离着‘卡特星’,‘斑’也参加到了争夺权力的战斗中,以现在‘凡那’的势力只用处在被双方利用的阶段,如果‘凡那’不依靠‘中心’或是‘斑’那么‘凡那’很难以生存;可是我不想再让‘凡那’再这样的充当盾的作用付出机师们的生命,要让‘凡那’选择自己的命运,尽管这样的后果可能是‘凡那’的覆没,现在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可以给‘凡那’的,给‘凡那’的机师们。‘中心’借助了太多的外部势力在维护着自己在‘卡特星’的地位,这,本身就是背离‘卡特星’,这是一种变向的悄然滋生的沦亡。从‘卡特星’的角度来说,能给真正她自由与独立一方,真正视她的利益为最高利益的,才是‘卡特星’的主宰。而这样的却是微乎其微。所以,还是只做机师更适合热爱飞行的人,独立,在困境中追求的独立。再来一杯红茶好吗”施泰德轻轻摆了摆从桌子上拿起来的空杯子。
他给了自己足够的时间与空间擦去睫毛上已经发冷的泪水,‘他说的没有错’在直觉上已经隐隐的感觉自己已经开始站在施泰德的那一边。热水正注入手中的杯子中有几滴快速的溅了出来落在手背上。‘难道,是的,施泰德说的没有错,‘中心’的内部早已是瓦解的,一个已经从内部四分五裂在外面看却是一个整体的形状。维护它的完整所靠的只是表面。‘中心’已经从内部垮掉了,而蚀食掉它的却正是似乎是在维护着它的人。这一点难道没有发现吗?还是仅仅是装作没有发现?机师是不参政的,但是不等于是什么都无法发觉,这是一种天生职业上的敏感,不是吗,如果不俱备察觉飞行器飞行时的性能状态的直觉’热水倾在手上本能的一抖,看来倒热茶的时候并不是想问题的时间。
“烫到了”,“是的,怎么发现的?”我有些的不好意思手中依然拿着自己那杯凉红茶,不过问出这个问题后更加不好意思起来,这个连笨蛋都会看出来手背上红红的一片。要是安东会怎么样,那个家伙一定会幸灾乐祸的微笑着。安东。“思考过,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抉择吗,迪玛?”施泰德接过杯子时无意间自己的手臂与手指划过他的手臂接触到了他的手,好奇怪居然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居然会注意到这些,怎么,为什么会注意到,如果是安东也许根本不会注意到。“我不能加入到您基地的队伍中,虽然恐怕我已经是站在了您那边,不过我是从‘中心’走出来的‘漫步者’的机师,所以在我还穿着‘卡特星’的制服时不能够站在您那面。如果您能够明白我的心情,你能体量得到,我,注定让您失望,老师。”空气在呼吸与心跳中凝固在了一起,所有飘荡而空灵碎片却突然的回归过来一瞬间填满了所有的位置。我看着他的眼睛,而他的眼睛中什么也没有,没有失望,没有意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更没有一丝的改变。“为什么要失望那,迪玛?难道你忘了吗,我所说的机师所追求的是对飞行的最真实的热爱和对自己命运独立、自由抉择吗,如果我要求你执行基地的命令,那么我和那个‘中心’又有什么区别了那?迪玛,有一点你自己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如果你回‘中心’那么你能与‘基地’交战吗?如果是这样,回‘中心’是无归的死路”,冰冷的红茶滑进胃里,一齐落进去的还有的就是自己的泪水,没有让它们流下来而是让它们混合入了冰冷的柠檬红茶中,随着微酸的苦涩一齐流淌。施泰德说的没有错,恐怕那个时候所要面对的是要比现在更大的困境,以至绝境。“是呀,没办法,我做不到留在这里成为基地人员对‘中心’的同是‘卡特星’机师们动武的地步,‘中心’要是让我参加也我也同样做不对与您的基地对抗地步,怎么说您也是我的老师呀,况且在某种意义上我支持您,您不仅是优秀的基地指挥官同样也是一个非常自我的人,有着自己独立的见解与对局势纵观全局的敏锐。‘卡特星’希望是永久的和平,不过师机们也应该有选择自己生存方向的权利,是的,他们不是战争中的武器,更应该是独立的人。如果仅仅是为了自相残杀争权战斗就泯灭他们希望与生命,还是把命运交给他们自己吧。至于我吗,必须要回‘中心’,我试过,可是还是做不到让自己留下来,虽然我曾努力过。”我笑了,很动情的。
突然很轻松的感觉,原来淡淡的柠檬的香气可以一点一点的蒸腾起来,就象是一种回味一样留香持久。见了底的杯子中不再有自己的倒影,如血的红茶喝起来浓烈醇厚,难道据说阴天下雨的时候泡一杯红茶隔窗听雨是一种很宁静的心情。红茶的浓烈与甘烈是可以将雨水冰冷的气息与天空中阴暗的阴霾抵消掉。那一条条心底细小的破碎后过的空灵与空隙也被这浓烈的辛然填满。“安东,要失去安东的”施泰德也笑了,很温暖的笑了,就象是很久很久的以前那样的笑了。久违的阳光如同昏暗中燃起的烛光刹那间光明与温暖一起燃烧了起来,在跳跃的光茫中使人可以忘记黑暗,忘记阴暗,忘记悲伤,忘记伤感,这正是他所俱有的力量,感染着。“安东,是的,不过并没有失去他,我感觉自己一直在行动上牵制着他,很多时候因为他要照顾自己而无形的被牵制着。而自己因为这些对他产生着一种同样的依赖,这样很难使一个人独立的成长起来。”我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也许现在施泰德已经能查觉到自己对安东那份特殊的感情。“施泰德,安东是一个相当优秀的机师,在我离开基地后,希望你能让他更好的发挥作用,虽然他有时候比较具有自我的个性。”突然放下杯子我很认真的说,“你担心安东,只要他不对基地构成威胁,会一如既往的”,“谢谢你”,“为安东?”,“嗯”。
外面的风吹进来很冷,雨后的空气飘荡着芳草的清香,天的那边还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在黎明前散发着微光,‘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