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蝶。。。”太子呆做在那里。
凤蝶和摩托车和太子的吉普车碰撞,纠缠在一起,然后又在火花中翻滚,残骸飞散飘向空中,分崩离析。
“太子!!!!”同样的,地上的琪琪也看到这一切,痛哭地嘶喊着,然后癫狂的冲回之前底儿朝天的吉普车,趴在车底伸手到车里够带来的凤蝶狙击枪。她伸的太快,吉普车的钢铁残骸在她的手臂上划出了长长的口子,但是愤怒的怒火让她全然不知。
“Left_wing’s_power_is_back_to_normal。
左翼动力回复正常。”
魔鬼鱼内部副驾驶向红发阿利娅汇报。
“Right_wing_also_works_well。
(右翼也工作正常。“
“Good;”红发阿利娅发施令,
“Close_the_deck;then_Jump!”
(收起甲板,实施跳跃!)”
魔鬼鱼终于得以大幅摆动翅膀冲着复兴会装甲车队冲过去,尾部甲板开始回收,舱门也逐渐关闭。“不要!”灵子还在哭喊着,洪月笙强忍着悲痛,使劲拽住灵子,灵子转头对哥哥又抓又咬,“不,能扔,不能扔下她!”
洪月笙另一只手揽过灵子的胸前,把灵子抱回到怀里她背向凤蝶失事的方向。
仲久看到跪在逐渐闭合的甲板上的两个人,灵子从一开始的苦恼变成了大声的哭泣,而洪月笙紧紧抱着妹妹低声呜咽起来。
青蛇一边照顾白虎,一边也回头看着洪月笙,不知如何安慰:“二当家。。。”
仲久虽然并不认识凤蝶,但是大致也猜到了洪月笙和她的关系,他一改平时油嘴滑舌的特色,只是传动轮椅靠近轻轻的拍了拍洪月笙的肩膀。
“Brother。
(兄弟。”
他没再多说什么,冲坦克女孩做了个手势,坦克女孩走上前转动轮椅把仲久往气密舱里推回去。留下灵子把头靠在哥哥身上,依偎在一起。
琪琪终于从车残骸中抓出狙击枪,她转身把枪架到车上,打开瞄准镜,对准已经开始“跳跃”的魔鬼鱼尾部,此时甲板已经基本收回,舱门就差一米的距离就将完全关闭。琪琪迷上一只眼睛,把另一只眼贴近瞄准镜,吸了一口气,把十字准星对准舱门里跪倒在地板上的洪月笙的脸。。。
砰!
仲久,青蛇,坦克少女都听到身后的枪声回过头看去。
洪月笙送给凤蝶的梅花飘散到空中,迎着飞舞在空气中的菱形雪花,破碎了。
“呃。。。”洪月笙倒吸着冰冷的空气,但是却只有窒息的绝望和从喉部传出的嘶哑的声音。
他看着胸前怀抱着的灵子,雪花缓慢的落到妹妹的脸上,嘴唇上,鼻尖上。。。
他抬起挽着妹妹后背的手,手上渗着鲜血。
洪月笙轻轻从胸口推开妹妹身体,一发高速狙击枪子弹造成的洞口从灵子后背贯穿而过,然后也击穿了洪月笙的胸膛。鲜血从妹妹的胸口啵啵啵的流出来,混到他自己的血液中,分不出彼此。
“哥哥。。。”妹妹看着自己,最后叫了自己一声,嘴里吐出白白的雾气。她的声音就像天空的雪片一样,越飘越远。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开始失去光彩,变成灰色。
洪月笙感觉到自己体内发出一声奇特的爆裂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冻得破碎了。这的确是个可怕的寒冷冬日。
地面上的琪琪也把眼睛从狙击枪瞄准镜前移开,她从不是射击高手,过去每次射击训练都是以气急败坏告终。一如既往的,她刚刚手颤了,偏离了原定的目标。杀死一个畸形的小女孩并不是她的期望。她呆立在那里,脸上布满泪痕,不只是因为失去太子,还是因为第一次体会到亲手杀死一个无辜的生命的罪恶。
红发阿利娅也通过显示器看到了发生的一切,她叹了口气,向手下做了个手势。
魔鬼鱼翻身而起,旋转着跳跃到空中,伴以漂亮的空翻,越过由复兴会装甲车铸成的钢铁围墙,在的阳光中洒落下银色的水帘。
随着心的破裂,洪月笙失去了的执着和力量,他瞪大眼睛,一刻也不眨,向后边倒过去,仲久不顾身上重伤的疼痛,从轮椅上站起来冲过去扶他,很快也摔倒了。妹妹的身体随着魔鬼鱼旋转的离心力飞向后边空中,在尾部舱门闭合的一瞬间落出机舱。
洪月笙眼前的舱门上下闭合,终于只剩下一条明亮的线,然后转变成一片黑暗。
他的耳前再次响起那首”讲大河”的歌:
“现在你说你孤寂,
你整夜哭泣,
好吧!你可以为我泪流成河。
你可知,我曾为你泪流成河。”
“现在,你说你抱歉,
觉得一直如此虚幻;
觉得当初不该那般。
好吧!你可以为我泪流成河。
你可知,我曾为你泪流成河。”
“你曾让我,几乎让我发狂失去理智,
而你却依然甩手而去。
记得吗?我却记得,在不归港旁,你说过的话。
你却跟我说“爱”太庸俗,
你有更多理想。
而现在,你却说你爱我,
来嘛!为我泪流成河。
你可知,我曾为你泪流成河。。。”
第十八章:记住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方形戏台上,红色背景幕布为底儿,前方的戏子在胡琴的伴奏下正咿咿呀呀唱着戏。
先是一位贴身侍卫打扮的戏子上台,他身体瘦如黑蛇,长发披肩,本来呈上下竖直一条线的
瞳孔由于大敌当前而像万花筒一样翻卷开:“启奏大王,敌军四面来攻,特来报知!”
他禀报之人,身穿黄铠,白色底儿的脸上画着亚宁京剧中独特的”无双脸”,为古代历史中的英雄楚霸王专用—相传楚霸王是个美男子,但因他杀人无数、性情暴虐,故而画成花脸;
又因他是个血性男儿,注重情义,是个悲剧人物,因而双眼处画两大块向下倾斜的黑色眼影,象征着今后的不幸命运。
“吩咐众将四面迎敌!”
近侍颔首不敢抬头:“启禀大王,八千子弟兵俱已散尽!”
楚霸王一听,怒目圆睁:“岂有此理!总将士,随孤杀出重围!”
近侍双手抱前,“遵旨!”
洪月笙跟着凤蝶一起趴在祠堂礼堂木梁屋顶上,偷偷的看戏,灵子也跟来了,她本来趴在洪月笙背上,这时候非要挤到洪月笙和凤蝶两人中间来,也装模作样的看起戏来。
在首都海市蜃楼,每逢祠堂大修落成,必会邀班唱戏以示祝贺。但是凤蝶和洪月笙最近手头都拮据,所以凤蝶便带着他一起走边道沿着祠堂外的小巷攀爬上屋顶,钻进祠堂内礼堂顶部。
两人下边的礼堂内坐满了旧城军区的人,这次是旧亚宁军队大院的包场,特别请了小有名气的戏班,不是普通平民想进就可以进得来的。
“凤蝶姐,这戏讲得什么啊?”洪月笙小声问凤蝶,戏中人物拿腔拿调的,他听不大懂。
凤蝶回过头,由于礼堂里闷热,她今天把刚长长了一点的头发盘绕起来,用一根红漆筷子别住,就像编好在一个篓子上面的灯芯草。
她一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含着柔和的光亮:
“这戏讲得啊,是古代楚霸王在征战时遭到埋伏,四面楚歌,以为众叛亲离,在营中与妃子诀别的故事。戏这东西,有意思,你多看几出,慢慢的就懂了”
洪月笙点点头。灵子也发出“咕”的一声,用劲的点头。
洪月笙轻轻的咯吱了灵子一下,戏言:“你跟着起什么哄。”
灵子咯咯咯的笑起来。确实看戏对她的年纪来说还早一点,不过她也不大在意,能被夜里带着溜出来玩就已经很开心了,何况自己最爱的两个人还都在身边。
台上,一个头戴如意冠,脸着明亮彩妆的妃子角色,身穿鱼鳞甲,肩披黄色绣花斗篷,脚踏着彩鞋,小碎步踏踏踏登上台来
“凤蝶姐,这个角儿好像你!”洪月笙说。
“哟,小伙子挺会说话啊。”凤蝶嫣然一笑,右颊露出上浅浅一个酒涡,“得了吧,如果我是妃子,你还是霸王呢!”
屋顶下楚霸王已拉着那女子唱起来:“妃子,快快随孤同行!”
但见那妃子摇摇头,“大王啊,此番出战,倘能闯出重围退往江东,再图复兴楚国,拯救黎民。”她话锋一转:“妾妃若是同行,岂不牵累大王杀敌?也罢!愿以君王腰间宝剑,自刎于君前。”
楚霸王急问:“怎么!”
妃子黯然神伤回到:“免你牵挂。”
楚霸王一听大骇,急忙上前劝阻:“妃子,你,你,你,不可寻此短见啊!”
”大王啊!”妃子推开霸王,哀声唱起来:“汉太子已带兵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
台下观众席里,第四排中间不错的位置上坐着太子,一如既往的一身笔挺的旧亚宁预备士官服,胸前挂着象征皇权的旧亚宁帝**徽。他旁边是涂着玫瑰色口红,和青色眼影的琪琪,一般军队大院的家教大多较严,所以通常来说小女孩化妆什么的是肯定不允许的,但是家教偏严之余,实际上父母对孩子的却是不太放在心上,这也是为什么琪琪可以转这个空子的原因。
听到台上的唱词,琪琪赶紧高兴的搂住太子的胳膊大声说:“太子,台上唱的有你呢!”
太子埋怨的瞪了琪琪一眼:
“嘘!安静看戏!别不懂瞎嚷嚷。说了不让你来吧!还非来,来了又不老实。”
“得了吧,你开始才没想带我来,还是不是又被那个什么凤蝶姐放鸽子了,才捎上我的。”
“你再说?再说就哪凉快哪呆着去!”
前边几个大人回过头看了他们几眼。
琪琪于是听话的不吭声了,但是嘟着嘴待在座位上生闷气。太子也不再管她,而是把注意力转到礼堂入口处,狗熊刚和一个穿着女里女气,扎着头巾,时常甩着手中手帕的妩媚男性人影谈完话,然后人影用兰花指在狗熊身上轻轻划过,便从入口处消失了。狗熊沿着走廊走下来,从太子和琪琪后边的一排座位蹭进去,由于他个子大,穿过时那排观众都得站起来给他让道,亦挡住了不少后边的看客。
“嘿!傻大个,你干什么?!”
“喂,挡住我们看戏了,晚到的到后排待着去!”后排观众抱怨道。
狗熊回过头异常凶恶的瞪向埋怨的男人,男人便不再啃声了。
狗熊终于蹭到太子后边,把头贴近太子耳边耳语:
“春之岚会馆那边都搞定了,需要的夜叉药剂。。”一说到夜叉,他就放低了声音,“明天都可以搞定。”
“嗯。不错。”太子轻声回答。
狗熊汇报:“另外新美达布索亚大使抵达的消息已经确认了:明天他的几位贴身卫队成员会率先到咱们旧城区踩点,行程表咱已经搞到手了。按太子您的想法,做诱饵的小子也安排过了,据说是这附近跑的最快的,叫“洪”。。。什么来着。他会把人引诱到十三街来,咱们的人都埋伏在那里,一定抓个活的。”
太子满意的点点头,摆摆手狗熊推下,看戏。
琪琪这时已经气过了劲,又跟没事人儿似得挽住太子的一只胳膊,太子耐于人多不好发作,加上刚得知了一个舒心的消息,便任由琪琪挽着了。
没想到狗熊不识趣的又点了点琪琪的肩膀。
“熊哥你干嘛啊!太子不是说让你忙去嘛!”琪琪回头埋怨的看着狗熊。
“这是你的射击老师让我带给你的你多用点心。”狗熊说着塞了张纸给琪琪,才转身离开。
琪琪拿过纸一看,是白天在复兴会射击训练的成绩单,仅仅得了一半的分数。
她丝毫意,偷偷把成绩单揉成了团,扔到座位底下,然后挽住太子的胳膊,美滋滋的得寸进尺把头靠在太子肩膀上看戏。
台上楚霸王已经三番五次的劝阻妃子:“哇呀呀!妃子,不可寻此短见啊!”
妃子忽然指向账门处,一脸惊恐的叫道:“汉太子!他,他,他,他杀进来了!”
楚霸王不知有假,立时转身看去,“待孤看来。。。”
待他刚一回头,妃子便抽出他腰间宝剑,楚霸王意识到受骗,忽一低头,惊见腰间抽空的剑鞘。。。
“啊,这。。。”
话未出口,已见妃子持剑自刎于前,代表鲜血的红色娟带从颈前涌出。楚霸王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抱住妃子,却发现为时已晚,不禁悔恨的顿足不已,抬头对着观众,呲牙咧嘴哀嚎到:
“哇呀呀呀呀呀!”
屋顶上的凤蝶看得入神,洪月笙听过凤蝶讲解后,也多少明白了后边的剧情:楚霸王和妃子的遭遇让他内心也唏嘘不已:“楚霸王这么一世英雄,为啥就没能耐带走心爱的人呢。。。”他心里嘀咕着,突然感觉灵子用爪子挠自己。
“怎么了?小妹。”他看向灵子。
“哥哥,想,想尿尿。。”原来是来了尿急,灵子一只小爪子裤子,脸红彤彤的低声说。
洪月笙把手指贴到嘴唇上:“再等一下行不行?”
灵子摇摇头,“憋,憋不住了。。。”
洪月笙无奈,抱起灵子想带她爬出去,可是显然来不及了,灵子实在忍耐不住,就在裤子里就尿出来,尿渗过裤子,从镂空木梁屋顶上滴下来。
尿滴滑过舞台上灯光映照下的空气粒子,落向正下方观众席上。
“哎呀,有滴水!”
琪琪低声叫起来,太子不厌其烦的看着琪琪,“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他低声训斥。
但转而又有水滴到他脸上,他用手抹去水迹,放在鼻子边闻了闻。
一股尿馊味!
他立刻抬头,看到屋顶上阴影里有人影,但是太黑看不清容貌。
台上的单皮鼓声咚咚咚响起,楚霸王正抱着妃子仰天长啸:
“气煞我也!!!”
“谁在屋顶上!这么大胆!!”太子感到奇耻大辱,不顾正在看戏,他站起身来指着屋顶大嚷起来!
—俗话说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今天竟变成在太子头上撒尿了!
屋顶上的洪月笙知道捅了篓子,一把抱起灵子,拉起凤蝶的手想跑,却一把拉了个空,他眼前的凤蝶的脸不知怎的变得扭曲变形,她的声音好像从水底传出来一样:
“跑啊!一直跑,不要停!”
洪月笙发现自己正撒了丫子般奔跑在小巷子里,灵子也他怀里,他想停下来,但身体却不受控制,他回过头想找凤蝶和灵子,却见到仲久正在后边追着自己,还破口大骂着:
“Catchhim!He’sathief!抓住他!他是个贼)!”
他的头再转回前方的光景,已经冲进一户人家,发现里边一对全身赤_裸的**正纠缠在一起,坐在上边的年轻短发女性背对着洪月笙,后背上的彩色凤凰纹身在肩胛骨不断舒展和闭合下,展翅飞翔。是凤蝶没错,而身下的男人,竟是另一个自己!
凤蝶转过脸,面色红润地向跑过去的他说:“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身下的另一个自己也对他说:“我知道你一直希望躺在这里的就是你自己。”
“我,我没有。。。”洪月笙羞的面红耳赤,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当再次张开手指时,他看到灵子,她正拿起了一个糖果含到嘴里,闭上硕大的眼睛咯咯地笑起来,三瓣嘴一张一合,好像花朵开放和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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