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考卷- 第167部分

　　　　高影看得出，这就是绝对命令下询问的缺点，回答太机械化了。于是他在旁边补充问道：“他和你分开的时间点，是在夏令营以后吗？”

　　　　“是的。”

　　　　果然！高影想道。

　　　　然而朱荪伶却又补充问了一句：“你说的以后，是多久以后？”

　　　　这里就体现出朱荪伶比高影更看重细节的思维特点，她知道绝对命令的询问得来的回答很机械化，夏令营一天以后是以后，一年以后也是以后，十年以后也是以后，这种回答毫无意义。所以她要问清楚，夏令营和朱旭航做出劈腿女友闺蜜这种事情，是在多久以后？

　　　　“这个我记不清了……应该没有隔多久。”张蓉的回答让朱荪伶还是不满意。这个绝对命令可以消除记忆，但却无法清晰读取记忆。当事人不记得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的。

　　　　不过，既然“没有隔多久”……高影和朱荪伶都认为，这和夏令营事件，应该会有所关联。

　　　　那么，一个最核心的关键问题来了。

　　　　这也是高影和朱荪伶二人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关于那次夏令营，我想问你……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不要直接机械化说出来，前因后果具体说明一下。”

　　　　朱荪伶不可能让她事无巨细将当年的夏令营一字不落都说一遍。所以，她需要具体问问，当年发生了什么异常。

　　　　张蓉立即回答道：“有的……当年的夏令营晚上，我们在海边扎了帐篷，大概是在十点的时候，很多人都休息了，就在这时候，林度庐提出……去海边捡贝壳玩。”

　　　　“林度庐？”朱荪伶又一次听到了这个名字：“应该就是和信高中的那个和朱旭航是好友的林度庐吧？”

　　　　朱荪伶实在太细心，又确认了一遍。于是张蓉点了点头。

　　　　“那么，朱旭航也一起去了？”

　　　　“当时因为我和朱旭航的缘故，我们两个不同学校的班级关系也不错，所以两个班级加起来大概十几个人都一起去了，但是就朱旭航，霍珈蓝都表示不愿意去。他们说他们想在帐篷里面看书，冲刺考试。”

　　　　“那么，都有谁去了？”高影倒是很意外，朱旭航和霍珈蓝这两个关键人物居然没去，“这个问题很重要，你仔细回忆一下。”

　　　　“我，夏琳，林度庐，张天全，高伟森，南小玉，赵之蓝……我就记得这几个了。”

　　　　夏琳！张天全！

　　　　高影还并不知道南小玉就是夏琳家诊所的护士。

　　　　“那天晚上捡贝壳……发生了什么异常？”高影和朱荪伶几乎异口同声问出了这句话，朱荪伶还补充了一句“说具体一点，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此时，二人甚至害怕会不会和陆老鬼那次那样，别墅忽然停电，然后张蓉就消失不见。所以，朱荪伶甚至上前一步，抓住了张蓉的手臂，尽管这么做其实意义不大。

　　　　“那时候，我和夏琳在一起捡贝壳。那时候我们因为兴致很高，甚至海水涨潮也不退开，后来渐渐和其他人拉开了距离。接着就在那天晚上，我们听到了一声尖叫。”

　　　　“尖叫？”

　　　　“是，声音叫得很凄厉。我们分不出尖叫的人的声音。我们本来是打算一起过去看看的，但是，夏琳非常害怕，说不敢去看。自从她母亲去世后，她的性格就经常会有些敏感，因为她母亲去世前夕因为癌细胞扩散导致日日夜夜都无比痛楚，止痛药也没有用处，尤其是去世前的几天尤其如此。所以那之后，她只要听到人尖叫，甚至只是大声说话都会特别害怕。所以她说她不敢去看，于是我说，我先去查看。”

　　　　“那之后你们就分开了？”朱荪伶想着，事后得再去问问夏琳这件事情。昨天在诊所，应该更进一步询问夏琳“异常事件”这类情报的，那样说不定昨天就把夏令营的事情给问出来了。

　　　　“本来我也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下，但是传来尖叫的方向正是之前其他人捡贝壳的地方，我很担心其他几人，所以就说我先去看看。但诡异的是，我很快跑到高伟森，南小玉那边的时候，他们却异口同声对我说，没有人发出尖叫，他们也没有听到什么尖叫……”

　　　　朱荪伶忽然问道：“那……被你独自一个人留在海边的夏琳……她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第三十一章　维尔文的阴谋（）　
维尔文·戈米尼克看着眼前的人。

　　　　“这下……应该可以给那个恶魔造成不少的麻烦了。”

　　　　然后他看着自己的眼前的考卷，心头开始有了一丝畅快感。

　　　　维尔文·戈米尼克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极度偏执。他认准的事情，就几乎不会改变。这一点，和他作为犹太人的身份很是有些不吻合，犹太民族的一大特质就是不被规矩束缚，任何事情都敢去想，敢挑战一切他们看起来不合理的东西。而对维尔文而言，他有一套严格的行动标准和善恶准则，无论对别人，对自己，都是一样。

　　　　“这样做真的能实现吗？”伊莎贝拉露出了很是不安的神情，“我们……真的可以杀死那个恶魔吗？”

　　　　伊莎贝拉的性格和维尔文是有一定差别的。对她来说，她没有所谓的“主见”，只是接受他人对自己灌输的想法，并不会去思考，这也和她从小被戈米尼克家寄养有一定关联。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依靠维尔文，在她的人生里，爱情永远是第一位的，没有任何事情能和其相比。也正因为如此，实际面对问题的时候，没有维尔文在身旁，她很难独立做出决定。

　　　　“我们‘必须’杀死那个恶魔。”维尔文说到这，他的眼神掠过冷酷的杀意：“我们为传播神之意旨，暂时寄身于魔鬼之所在地，然而朱荪伶她却是积极地为了求得永生，不惜自甘堕落卖身恶魔。她是否可以得到神的原谅我不知道，我只是负责将她送到神的身边去。”

　　　　“维尔文，还有高影，无论如何，一定要杀了他。”

　　　　说到“高影”，伊莎贝拉脸上掠过一抹极度憎恶的神色，“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死！他是一个极度威胁的魔鬼使者，那魔女莉莉丝留在另一个平行世界的血脉！他如果一直活下去，会成长得非常可怕。我在他身上，看到的是前所未有的‘黑暗’。”

　　　　维尔文也点点头，他对于高影的杀意，丝毫不亚于对董蝎。

　　　　“如果不是高影，斯科彼恩早就该死在赛卡伦监狱！”

　　　　维尔文被朱荪伶下了命令，没有她的命令，不能直接和间接伤害包括她本人在内的任何一个考生。朱荪伶对所有细节都考虑得相当细致，补上了任何维尔文有可能利用的漏洞。所以，维尔文要杀高影，表面来看是不可能的。

　　　　“当然，要杀朱荪伶，更加困难。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用这种比较迂回的，不确定是否一定会构成考生死亡的手段，是有效的。”

　　　　绝对命令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只能控制行为，而不能控制思想。可以消除的只有下命令时期的记忆，更无法篡改过去的记忆。

　　　　“接下来……”维尔文继续思索着，说：“下一步就是，我们绝不能再和其他考生接触，尤其是朱荪伶。”

　　　　“但那样会不利于我们进行情报搜集……”

　　　　“没关系……”维尔文却是自信满满：“先等那邪灵替我们杀掉那些魔鬼使者，机会会来的……在他们死绝以前，我们不会是邪灵的优先杀戮对象。只要朱荪伶一死，她对我们下达的一切命令就会立即无效化。”

　　　　维尔文对此很有自信，多年来猎杀考生的经验，让他对魔鬼考试还是有一定程度了解的。

　　　　对他而言，猎杀考生，是第一位的，尤其高影和朱荪伶二人，更是一定得死。他唯一的希望，只有假鬼魂之手，来一招驱虎吞狼。将来只要再度回归他们所在的世界，就可以通过“洞穴”彻底改变魔鬼使者的身份了。

　　　　“但愿可以杀掉那个恶魔……不然，我们就麻烦了。”

　　　　维尔文很清楚，他们那现在呢之所以还生存着，是因为他们对朱荪伶而言有利用价值。当利用价值完全消失后，朱荪伶就断然不会有留他们性命的可能了。正因如此，他才不得不富贵险中求，拼死一博。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让朱荪伶死！

　　　　……

　　　　“所以说……只有你和夏琳两个人，听见了海边传来的惨叫声吗？”

　　　　高影虽然已经有了相当多的考试经验，但是在眼下的这个局面，却依旧觉得有几分毛骨悚然。

　　　　至于朱荪伶，她依旧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表情。对她来说，这一切似乎都不算什么。

　　　　“继续说。后面发生了什么？”

　　　　张蓉用呆滞的眼神机械化地回答：“那时候我感觉到相当地匪夷所思，毕竟那声惨叫我们距离那么远都可以听见，为什么他们没有人听到？之后，我们就去寻找夏琳。当我们找到夏琳的时候，却是发现……她昏了过去。”

　　　　“昏过去？”

　　　　“是的，她昏过去了。后来我们把她送回夏令营营地后，她才醒来了。但是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记不清昏迷之前发生过些什么了。那之后我很自责，我不该在那时候将她一个人留在原地的。”

　　　　“直到现在……”朱荪伶继续追问：”夏琳也什么都没回忆起来吗？”

　　　　“没有。”

　　　　“那之后没多久，”朱荪伶将“没多久”三字咬字很重，“朱旭航就和林度庐决裂，同时和你分手，并与霍珈蓝结婚了，没错吗？”

　　　　“是……是这样没错。”

　　　　那天晚上，在海边肯定发生了什么。所以，得将那时候的所有人都找来再详细查问一遍。

　　　　首先，必须弄清楚当年究竟有多少人去了海边，以及……当时还发生了什么。

　　　　从张蓉口中询问得来的情况，没有人说过听见尖叫声不说，也没有任何人遭遇过异常。海边当时除了夏令营，也没有其他民居。当时发出尖叫的究竟是谁，到现在依旧是一个谜。还有就是神秘昏迷的夏琳，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昏迷，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可能因为她母亲的死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让她受到严重刺激造成听到惨叫声就直接昏厥的地步。但是她居然有那么严重心理疾病的情况下，考上医学院并成为外科医生？

　　　　然后，高影又看向了霍珈南，问道：“霍珈南，这件事情，你听你妹妹提起过吗？”

　　　　“她对我说过，但是，珈蓝那时候没有一起去，所以不太清楚。当然，她也没听见惨叫声。”

　　　　朱荪伶继续问到问题核心：“朱旭航和你是怎么分手的？事无巨细地都和我说一遍。”

　　　　这个问题相当关键。

　　　　朱旭航那天晚上没有去过海边。然而，他却在那次夏令营后没多久，就和张蓉分手了。

　　　　这肯定有什么因果关联。

　　　　“我也不知道。说是分手，但也只是他单方面的通知而已。毕业后，他放弃了考大学，直接和霍珈蓝结婚。我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是怎么通知你的？说了些什么？”

　　　　“当时就是和我约见了一面，没有说任何理由，就直接宣布分手。他没有和我说任何理由。”

　　　　再要问更多细节，张蓉也说不出来了，毕竟时间隔了太久，张蓉也记不起来了。因为是机械化回答，这种本该很悲伤的回答，说得却特别理性。不过这也是朱荪伶要的，她对当年的三角恋本身没有兴趣，她只要知道这背后的真相。

　　　　朱旭航和霍珈蓝在那天晚上，都没有去过海边。但是，经过多番询问，朱荪伶发现了一件事情。

　　　　这二人，在那天晚上都没有所谓的“不在场证明”。那天晚上，多数人都在外面疯玩，朱旭航和霍珈蓝都是一个人待在帐篷里面。所以，朱旭航和霍珈蓝在那天晚上，当真是待在帐篷里面读书吗？

第三十二章　霍家往事（）　
在当年诡异的夏令营事件后，就发生了不少诡异的情况。

　　　　尤其是……张天全的失踪。而张天全，也是当年一起去海边的人之一。

　　　　那天晚上一定发生了某种异常，而那也必定是一切的根源。张天全，应该是凶多吉少了。而他和另外两个天云社的人一起失踪，那么恐怕还要去找天云社的人问个究竟。

　　　　“和我提一下张天全在失踪以前，发生过些什么异常。”高影相信，张天全的失踪应该会有一些线索存在。

　　　　张蓉回忆了一番后，说：“我们和张天全并不算很熟悉，他以前总是和校外一些像是混混一样的人在一起。一定要说异常……那就是在夏令营事件后，他开始传播朱旭航，霍珈蓝二人背着我在一起的信息，最后无论是和信高中，还是蓝湾一中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异常的了？”

　　　　从这一点来看……朱旭航选择劈腿霍珈蓝，时间点是在夏令营以后。这让高影更加疑惑，可惜的是朱旭航和霍珈蓝现在不在这，没有办法询问二人。

　　　　朱荪伶于是看向了霍天恒，蓝彩玉以及霍珈南等人，说道：“你们还记得当年那次夏令营后，霍珈蓝有什么异常？霍天恒，蓝彩玉，霍珈蓝，霍珈林，你们无论是谁，只要知道什么，就立即说出来。”

　　　　这里肯定会有人知道一些事情。

　　　　“是……我记得。”第一个开口的是蓝彩玉，而让朱荪伶有些意外的是，她说话的时候居然带了强烈的感情色彩，而不是机械化的回答：“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但的确在那次夏令营回来后，珈蓝忽然间就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失魂落魄，而且总是做噩梦。那段日子，朱旭航经常到我们家来，带珈蓝出去……我知道他们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但是她怎么也不告诉我。那时候我就怀疑他们有什么事情发生。”

　　　　朱荪伶沉默了。蓝彩玉这明显带着感情色彩的回答，是因为母性的力量，还是因为……她不是活人？时至今日，所有人在绝对命令之下说话，都是犹如机器人一般毫无感情色彩。不过这也难说，毕竟绝对命令并不是精神控制，只是支配行为。只是……如果是属于前者的话……

　　　　母亲，还真是伟大的存在啊。

　　　　然而，现在看来，死神很可能已经将霍珈蓝从蓝彩玉身边永久带走了……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

　　　　想到这，她不禁就对蓝彩玉产生了一丝同情。当然，也仅仅是同情而已，她做不了什么。

　　　　“具体说一说……”朱荪伶想了想，决定还是详细询问蓝彩玉。对一个母亲而言，再也没有比孩子更重要的事情了。对霍珈琳和霍珈南而言，霍珈蓝只是妹妹，对她的关注是不可能和亲生母亲相比的。母亲总是能最细致地观察到和孩子有关的最微小的细节，这一点她很清楚，因为她的母亲，就是如此。

　　　　蓝彩玉接下来的回答，依旧拥有强烈的感情色彩。朱荪伶询问了很多细节，并让她尽可能多提一些和霍珈蓝有关的事情，哪怕是非常微小的异常事件，甚至就算是她的大姨妈拖延还是提早这种事情也可以说。

　　　　本来，“大姨妈”只是她举的一个例子而已。但是听到这句话，蓝彩玉猛然眼皮一跳，随后说：“对……我记得，当年她曾经很紧张地来找我，万分担忧地说，她的大姨妈没有按时来……”、

　　　　高影和朱荪伶听到这句话，都是颇为意外。随便举个例子，还真有这回事？

　　　　朱荪伶倒是不觉得尴尬，继续问：“具体说说。”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