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黑暗,如地狱一般的极端黑色。连它的脸都被头盔所覆盖,在头盔的细小夹缝深处。只能看见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的双眸所散发出的渗人光亮。
每一步的走动都会带起盔甲碰撞的清响,让人不禁想到中世纪的重骑兵。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从者。
也是由不知名的时代降临的伟大英雄之一,当然,它现在这副样子明显与英雄之类的高雅词汇沾不上边。反而更贴近‘恶魔’以及‘怨灵’类似的存在。
它就是本届的berserker,七名从者之中的狂战士。
“间桐雁夜,听说你为了樱而准备与我为敌吗?”远坂时臣冷声道,“所以,我就自己来了。”
间桐雁夜浑身微微颤抖。
他不是在害怕,而是在兴奋。
“既然来了,就不要再走了。”
他笑得异常开心。
就仿佛。他要把一切之前所积累起来的负面情绪,全部发泄在时臣身上一般。
龙之介的房子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造成这一结果的元凶却依然不管不顾,展开紧张激烈的搏杀。或许这才是英雄的战场吧,仅仅兵戈交加所产生的余波就犹如台风般,席卷着周遭事物。撕碎、吹飞。黑色骑士发出诅咒般的咆哮,沉重而又不失迅捷的步伐令大地碎裂、空气悲鸣,漆黑的剑光陡然甩向金色的王者。
仅仅不到十几秒的交锋,那恐怖的声势便已展露无遗。
这是谁也无法插手的战斗。
享受着战斗的愉悦,为复仇的爽快而怒吼。
——这是我的猎物。
金色王者狞笑着,身后虚空泛起怪异的涟漪,数不尽的荣耀结晶——宝具缓缓冒头,在他的命令下化为数十道流光之箭。
“死吧狂犬,快用你临死前的悲鸣取悦本王吧。”
“——”黑骑士颤抖着身躯。猛地怒喝一声,那是无意识的咆哮。伴随着它的咆哮,周身缠绕着的漆黑气流——魔力犹如火山爆发一样。手舞着漆黑的双手大剑斩向那数十道流光。
虽然数量远远不及流光,但是在那一身恐怖无比的气势之下,竟是一点也不弱下风,甚至还在金色王者之上。它就这样无畏的踏出粉碎大地的一脚,持剑冲向那数十道流光之雨,似乎想一口气将它们统统击飞。
这明显不可能。一把剑如何同时击飞那么多的宝具?
但是黑骑士做到了。
手腕翻转之间,划出无数道黑色的轨迹。勾勒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影,偏偏每一击都正巧砍中飞袭而来的宝具,有的直接击飞,有的略微打偏飞行轨迹。不管流光之雨的飞行速度何其之快,然而黑骑士的剑却更快、更完美,每一次斩击都是战斗的艺术。
毫不拖泥带水,流水行云的动作、恰到好处的力道。
似乎连步伐的移动都经过最精密的计算,找不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完美而又狂暴的姿态,这便是berserker,狂乱的英雄。
彻底把武艺融入灵魂、本能,并且将其升华。可以说这‘无理智’状态,不仅没有削弱它的实力,反而可以让它毫无保留的放开手去打。
没有多余的思考,全身心投入到战斗中的英雄有多么可怕。
黑骑士正以实际行动告诉敌人。
“本王说过了,像你这样低贱的杂种连仰视本王的资格都没有,站在本王面前更是不可饶恕的罪孽,所以——用你的鲜血来忏悔吧!王之财宝!”archer狞笑着,鲜红的眼眸却充斥着燃尽一切的怒火。
右手轻轻抬起,身后虚空的涟漪波纹陡然扩大数倍,进一步解放宝具所带来的效果即是剑雨数量的增加,只不过并不是单纯的增加数量,其射出的宝具等级也会随之提升。
如果说刚刚射出来的只是一些c级b级的廉价品,那么现在的剑雨完全是用a级,换言之最顶级的宝具所组成。
英灵之间的战斗归于英灵,而御主之所以的战斗归于御主。
间桐雁夜也和远坂时臣一起主动远离了英灵的战场,防止自己受到无谓的波及。
这两个宿敌之间的战斗,也即将展开!
战火席卷大地,曾是神话时代的场景重现了。
言峰绮礼不徐不急地,迈着果断轻巧的步伐缓缓走出无人的巷子。
他适度放松全身的肌肉。不向任何部位施加多余的力量。另一方面,神经就像比冰封的湖面更加静谧清晰的镜子一样,倒映出周围一带的全景。比听觉更敏锐。比视觉更明晰,没有任何死角。自己化身为对任何些微的动静都会立即察觉的探针,在黑暗中闲庭信步。
虽说如此,以这种完美的状态竟是无法迎接战斗,让他有股微妙的违和感。
他在等,等着时臣和雁夜战斗的结局。
不得不承认,或许李阿门的话固然正确。但是绮礼仍旧还是受到了一些archer言语的诱惑。
无论是时臣的纠结,还是雁夜的仇恨。再加上这两人碰撞的命运,实在是一出真实上演下的好戏。
这居然真的能够让他这样几乎感觉不到愉悦的人,能够兴起前来观看的心思。
言峰绮礼毫不怀疑自己的好奇心大于恶意,他意识到自己幸好得到了李阿门指点。否则如果一味的享受别人的痛苦,那么落入深渊即是必然。
他也在寻找着,寻找着圣杯究竟为何执着于自己,对自己报有那么大期望的理由。
绮礼又一次思索起了自己的愿望。
本来,愿望这个词一直离他很遥远,他甚至一度认为自己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可是那个他至今还没有弄明白到底是不是英灵的神秘人说了。
没有愿望就去寻找,这一行为本身就可称为愿望。
那么,圣杯能给予他前进的方向吗?
第一次,绮礼内心涌起了类似渴望的感情。
说是期待也无妨。
或许。应该让圣杯更快降临?
正是认清了这点,言峰绮礼才会放任那人把assassin轻松击杀,将代价转化为成功的基础。这不是毫无意义的牺牲。
绮礼的确感受到了不一样的自己。
眼前一亮的新鲜感、好奇感。
宛如得到新生了一样,就算那个人也不一定能理解吧。
绮礼嘴角弯起,仍旧还在原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个战斗的结果究竟会是如何。
一方打败另一方的结局,其实他并不期待,最好的结果实际上是不分胜负吧。
那样的场面一定会很有趣!!!
绮礼期待着那样的场面。决定如果发生意外的话,就是他动手参与的时候了。
至于卫宫切嗣。那却是最后的大餐,暂时就放那家伙一回吧。
反正,在圣杯降临之前,时间可还足够呢。
索拉本以为哪怕失去了宝具,但是只要是r的话,一定能够得到最后的胜利。
这是一个女人盲目的信任!!!
但是——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隐藏在暗中观战的索拉,还是仍旧发现了r因为武器问题而不得不落入下风的事实。
“都怪肯尼斯无谋的指挥,否则r怎么会失去宝具?”索拉有些咬牙切齿地想道,“这样下去的话,难道r真的会输吗?不会吧r是不会输的。”
她正犹豫着,准备真的事不可为之下,就准备使用令咒把r召唤回来。
“啊——!”
好像没有关好的水龙头一样,鲜血从纤细优美的手腕的断面汩汩涌出,索拉有些难以置信地呆呆注视着这一切。
右手没有了。
仅仅一击,右手就被轻易地切断了。一直精心护理并引以为豪的手指和指甲,另外还有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手背上的令咒,这些都从索拉的右手腕消失了。
被夺走了。
比起由疼痛和失血所引发的恶寒,丧失了最重要的东西的感觉的绝望感让索拉的思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索拉有些精神错乱地发出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在地上挣扎着摸索,试图寻找消失的右手。
不行。没有那个东西绝对不行。没有那个东西就无法召唤迪卢木多,就无法寻求迪卢木多的帮助。
本来时机就快成熟了,等到迪卢木多对她观感更好一些之时,就用尽所有的令咒命令迪卢木多“请爱护我”,这样就可以束缚住他并占为己有。所以没有右手的令咒实在是件很困扰的事。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找回那个令咒。如果不这样的话
可是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无论怎样寻找,只有四处飞溅的血沫——此外还有一双穿着靴子的脚一动也不动地伫立在眼前。
由于严重失血,视线渐渐模糊起来,索拉仍然保持摔倒在地的姿势抬头看了一眼。那儿站着一个陌生的黑发女人。脸上不要说哀怜之色了,连任何的表情也没有。女人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奄奄一息的索拉。
“手我的手”
用幸存的左手抓住那个女人的靴子不放——索拉昏了过去。
久宇舞弥用救生刀(survivalknife)用力斩掉了女魔术师的右手,然后没有任何留恋地把这只手扔掉了。刻在那手背上的令咒如果用某种方法的话大概可以回收。可是舞弥不知道这个方法,所以这只手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迅速把右手手腕的断面包扎好,为的是防止继续失血。舞弥把昏迷的猎物扛在肩上,用空着的一只手打手机给切嗣。
“——怎么样了,舞弥?”
“在新都已经搞定索拉。娜泽莱。索菲亚莉了。刻着令咒的右手被整个切断,但是没有生命危险。”
“干得好。现在立刻撤退。”
“明白。”
用最简洁的话把事情说清楚后,舞弥挂断了电话。快步跑下楼梯。
通过爱丽斯菲尔之手所移植的人造(ulus)肋骨还没有和身体完全融合,仍然会出现排异反应,有时会感到一阵钝痛。可是这对平常的行动没产生任何障碍。因此今天久宇舞弥才可以和负伤前一样灵活自如地尾随r和他的r,并趁因为战斗而无法分身的空隙抓住了捕获索拉的好时机。
切嗣关于r的r是不同的两个人的判断是正确的,可是他仍然把失去了r权利的肯尼斯列为需要抹杀的对象。一旦被选中并成为r的人类,即便是失去了令咒也是需要警戒的,这是切嗣的一贯方针。
他命令舞弥不要杀索拉而是要生擒她。切嗣真正的意图是打算从这个女人的口中问出肯尼斯藏匿的地点。这场审讯对于索拉来说肯定是一个痛苦而残忍的过程,可是即便如此,舞弥对此也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同情与怜悯。
在人与人战斗的情况下,残忍并不是罕见的东西。不要说切嗣了,就是连舞弥也明白并且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简单的道理。
至于,saber和r战斗嘛,即使是舞弥也是抱有绝对的信心的。
当然,如果有机会能够更轻松取胜的话,舞弥相信切嗣一定会去做的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四处点燃的战火(二)!()
夜晚的浓雾笼罩着冰冷的空气,远坂时臣从天而降。
借助重力操作与气流控制的自律下降。对熟练的魔术师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或者应该说,熟练程度是由姿势的优美程度来划分的。
保持着完全垂直的直线轨道,如羽毛一般轻盈地着陆。衣服、发型丝毫不乱——看到时臣这种堪称典范的熟练手法,普通的魔术师一定会发出由衷的惊叹。
不过间桐雁夜已化为一个异类。他心里完全没有对魔术的崇敬和憧憬。
敬畏变成憎恨、羡慕化为愤怒。对于身形被扭曲得无比丑陋的雁夜而言,时臣的优雅华丽,该受到诅咒。
“你这家伙——任何时候都是这样。”
他的言谈、他的举止,那种高贵的气质。自从出现在葵与雁夜面前的那天起,这个男子就是“完美”的。那种优雅与从容,一直使雁夜产生“落差”感。
不过,这也仅限于今晚了。
这个男子最重视的优雅,在相互厮杀的战场上什么都算不上。令远坂家自豪的家训,在这里一定要尽情地践踏、粉碎
雁夜毫不留情地对已经开始战斗的berserker注入全部魔力,因体内的刻印虫发狂而引起的剧痛,如同手脚被锉刀刮过,刺入骨髓,几欲昏厥。
不过,这样的痛苦,与撕咬着雁夜内心的憎恨相比。根本无足轻重。
远坂时臣眯起的双眼中透出的敏锐神色,显示出临战前的从容,对雁夜进行着挑衅。
“放弃了魔道。却对圣杯仍有迷恋,还以这副样子回来你一个人的丑态,足以使整个间桐家族蒙羞。”
雁夜带着嘲笑的口吻回答,从他口中发出的声音,就算他自己听起来也如同虫鸣一般。
“远坂时臣,我只问你一句话为什么要把樱托付给脏砚?”
“什么?”
听到意外的问题,时臣皱起眉头。
“这是现在的你应该关心的问题吗?”
“回答我。时臣!”
时臣叹着气,对激动地雁夜说道。
“——不用问也该清楚。我只是希望爱女能够有幸福的未来而已。”
“什么?”
得到了难以理解的回答。雁夜的大脑中出现暂时性空白。雁夜呆住的时候,时臣语气平淡地说道。
“得到双胞胎的魔术师,都会出现烦恼——秘术只能传给其中一个。这是无论如何总会有一个孩子沦为平庸的两难选择。”
平庸——
这句话在雁夜的空白的脑海里回响着。失去笑容的樱,以及与凛和葵一同嬉戏的样子时臣的话。混进了他那小小的幸福回忆之中。
那很久以前的母女的样子——这个男人,仅用一句“平庸”就割舍了吗?
“特别是我的妻子,作为母体十分优秀。无论是凛还是樱,都是带着同等的稀有天分而降生的。两个女儿必须有魔道名门的庇护。
为了其中一个的未来,而夺走另一个的潜能——作为父亲,谁都不会希望这样的悲剧发生。”
时臣滔滔不绝说出来的理由,雁夜完全无法理解——不,是不愿理解。即便是只理解了这个魔术师理论的一小部分,他也觉得自己会当场呕吐起来。
“为了延续姐妹俩人的才能。惟有将其中一人作为养女送出。因此,间桐之翁的请求无疑是上天的恩赐。作为知道圣杯存在的一族,达到‘根源’的可能性就越高。即便我无法完成。还有凛,凛无法完成的话还有樱,总会有人继承远坂家的宿愿。”
为何他能不动声色地讲述这样一个绝望的事实。
同时以“根源”之路为目标的话,这意味着——
“互相争斗吗?两姐妹之间?!”
面对雁夜的责问,时臣失声笑出来,表情冷淡地点了点头。
“即便导致那样的局面。对我族末裔来说也是幸福。胜利的话光荣是属于自己的,即使失败。光荣也将归到先祖的名下。如此没有顾虑的对决正是梦寐以求的。”
“你这家伙——已经疯了!”
面对咬牙切齿的雁夜,时臣只是冷淡地一瞥,嘲笑般地叫道。
“说给你听也是白费。你这根本不理解魔道的高贵之处,曾经离经叛道的家伙。”
“别胡说八道了!”
超越极限的憎恨与愤怒,激活了雁夜体内的刻印虫。恶寒与剧痛传遍全身。即便如此,对现在的雁夜来说,这是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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