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藏住一片树叶,在什么地方最合适?自然是森林。要藏住一个人呢,当然是人群。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曹纯的六千多士兵都往中间的曹军跑了过去。
……
比起北面的许褚士兵,南面的曹纯士兵慢了一拍。北面的许褚士兵在听到冲锋的命令之后,仅仅是向正在打斗的许褚、夏侯惇那儿望了一眼。见打斗圈人太多,没自己什么事,就看向他处。四下一望。很快就望见了夏侯惇在中间的士兵,找到了冲锋的目标,立刻便冲了过去。
曹纯的士兵就不一样了。他们先是看见了三千马军。听到冲锋的命令之后,他们的目标就是三千马军。在冲锋失败之后,又犹豫了一下,这才跑向中间的曹军。经过如此之多的转折,他们怎能不慢?
北面六千多许褚士兵冲向中间曹军的时候是拔出了兵刃的。而中间曹军的夏侯惇士兵也是看见了前面在北面的混战的。双方各有准备,见面即打,一时之间,战斗呈胶着状态。暂时还没有哪一方占据优势。
中间的曹军并不仅仅是夏侯惇的士兵,里面也有千名左右的许褚士兵。当中间曹军因为箭雨而倒下了四千人之后。里面幸存的许褚得到了活动的空间。他们开始担心被身边的夏侯惇士兵杀死。而旁边的夏侯惇士兵确实也有杀他们的意思。正在这时,冲锋的命令下达了。身处人群之中的他们,一时之间尚不知道该往何处冲。直到北面许褚士兵与夏侯惇士兵全面交战,他们才知道应该在背后夹击夏侯惇的士兵。
身处中间位置的曹纯士兵是最让人讨厌的。这三千人,都是辎重兵。他们坐在马车上面。在其他拥挤的曹军士兵眼里,他们非常逍遥自在。想要坐上他们的马车,他们又以军令压人,断然拒绝。所以,“有机会,就捅他一刀”,这样的念头在许多曹军士兵的脑海里面闪过,就像是接收了某个****厂商的群发短信。
辎重兵地位超然,而作战能力不行。其实平时也经常与普通士兵产生一些摩擦。辎重兵最拿手的伎俩就是咋唬,第二拿手的就是叫人。本来只有几个辎重兵被有意或无意的斩杀,结果所有的辎重兵都叫了起来。
南面跑过来的六千多曹纯的士兵听到辎重兵的叫声,拔刀奔了过来。奔近了却不知道敌人在哪儿,就开始游目四顾。几个杀了辎重兵的普通士兵心虚了,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干脆“拼一个够本,拼两个就赚了”。
……
内战,是兵力消耗最快的方式。内战的军队,对外是没有多少力量的。田兰的两千弓箭兵应该撤退了,但是领队的千夫长见到曹军冲过来的人不多,便问另一名千夫长:“退不退?”另一名千夫长说:“当然不能退。撤退,是为了吸引敌人来追。看这架式,就面前这几百个人会追。”前面那名千夫长就说:“那,我这一队就回到坑内。呆会儿你们退。五十步,把他们吃掉。”
意见达成一致之后,前面那名千夫长下令。一千名弓箭手重新跳进了原来埋伏的坑内。人人收起了弓箭,拔出了钢刀。另外一千人继续射了两箭,待曹军冲到二十来步,才收起弓,拔刀在手。甫一交战,回身便走。奔出五十步,再返身砍杀。坑中的一千人也跳了出来,两下夹攻,费了一点时间。歼灭了这一千曹军。自身死了两百多,伤了三百多。
……
还能继续射箭的士兵只有一千五百人了。这些人准备重返原地,继续射箭。这时,于禁到了。于禁命令他们放下弓箭,到旁边去休息。
如果继续射箭,这两千弓箭兵的箭矢也已经不多了。田兰没有想到能够长时间地射箭,因此每个人就只有十支箭矢。箭矢,田兰倒是比较多的,但弓不多。从东阿得了三千张,范县得了三千张,张辽送了一千张,就只有七千张弓。
于禁在济南训练的,包括甲队在内,能够射箭的人有一万三千人。七千张弓,自然不够分配。因而于禁叫前面的弓箭手放下弓箭。然后由另外的人收起。
于禁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于禁在第三道埋伏那儿。等了半天,曹军都不过来。眼见得天色已经不早了,于禁就自行取消了埋伏,过来了。
于禁过来的时候,一路都在观察情况。于禁没有看见曹操。不过,于禁猜得到,这个混乱的时候,曹操一定被他的骑兵戌卫藏了起来。平时,骑兵戌卫听曹操的。危急时刻,曹操就得听骑兵戌卫的了。
于禁让士兵们慢慢后退,远离曹军。这是为了消除曹军的外患,鼓励曹军继续内战。于禁的见识,自然不是两名千夫长可以比拟的。
那边马队的千夫长见识也是不高的。不过他们原本就是要撤离的。见识高与不高,就没有关系了。
……
月华如水,暗香浮动。因为夜晚的来临,曹军的内战终于平息。许褚、夏侯惇二人均伤,只是后者伤势较重。曹操、曹纯也没有出来训话,更没有安排士兵安营扎寨。曹军士兵们自动地散开了,占地面积扩大了数倍。但是他们都没有扎帐篷。就这样和衣躺下休息。
也许苍天还没有受到感动,这是一个晴天,而没有天雨。六月的尾巴的夜晚本来应当是燥热的,但却因为心冷,让士兵们的身体温暖不起来。一只不知名的大鸟从夜空飞过,发出女人一般的凄凉鸣叫。转瞬飞鸟已逝,但却余音缭绕,如同幽灵一样徘徊在夜空之中。
内战之后,曹军剩下一万两千多人。夜晚来临,上半夜趁黑逃走了三千多人。
下半夜,于禁带人出来了。于禁是第三道埋伏,有四千人,弓两千张。取了第二道埋伏的两千张弓,四千人,都装备了弓箭。于禁早就看好了位置,将四千士兵埋伏在了十几个不同的地方。虽然弓箭范围不能笼罩全部九千曹军士兵,但七成以上的曹军,在其射程范围之内。
第二卷 第148章 微效狙击
第148章 微效狙击
田兰共有人马接近一万七千人。田兰的辎重兵比例极低。那个尾数就是辎重兵。剩下一万六千人分为五道埋伏。本来田兰是想效仿古人,搞成十道埋伏的,但实在想不出来,也就罢了。五道埋伏的前三道埋伏,用兵九千。还有七千人,分为两千和五千。
五千人由文丑带领,埋伏在清河崖。两千,指甲丙两队,这是田兰心里的老牌劲旅。他们跟着田兰,赶往谢集一带。当三千马队从往西南方向撤退之后,其中一千人与山谷里的辎重兵会合,另外两千人北上谢集,找到田兰。然后把战马给田兰。田兰得到战马之后,再往东北走,最后在青山一带阻击曹军。
田兰想象的战况是,马队自东北胡集方向树林冲往西南,曹军出现惊慌。然后曹军镇定下来,组织起密集阵形。马队则在曹军的西南方向游走,吸引曹军的注意力。这时,第二道埋伏发动,两行弓箭手从背后射击曹军。既然是背后偷袭。当可折损四五千人。曹军被偷袭之后,整兵东进,弓箭后就往后退却。到虎头崖时,曹军冲到前面的人不可能很多,于禁埋伏的两千步兵发动,与第二批的两千弓箭手夹击追到最前面的曹军。在这种突然受袭的情况下,估计曹军当场会折损两千人左右。但这时曹军的可见敌军仅为四千人,曹军自身还有两万三千多,因而曹军会继续追击。
于禁的两千弓箭手是不发动的。他们就埋伏在曹营至清河崖的沿途山丘,以冷箭的方式射击曹军。田兰相信,他们绝对能够杀敌三千以上。当曹营追到清河崖的时候,应该只有两万人了。
文丑带领的五千人当中,有三千张弓。其中两千弓手埋伏在东面碑塔。等曹军冲过碑塔,中军到达的时候才开始发箭,可杀敌四千左右。曹军杀向碑塔时,另一边的一千弓手背后放箭,又可杀敌两千。待曹军再返身杀向一千弓手的时候,埋伏在一千弓手旁边的文丑再率另外两千人杀出,又可斩敌两千。文丑部分发动埋伏的时候,前面奔逃的于禁等四千人可以待机返回战斗,也可以不返回。这时,夜幕应该降临。文丑的五千人将不难撤出战场。
当夜,文丑三千弓手还可以再次射击曹军,让曹军不得休息。次日清晨,曹军人数只有一万左右,又经过连番厮杀,未能休整。战斗力急剧下降。估计应该不强于当初的平原军队。当曹军再往北上时,田兰的甲丙两队将青山一带给予曹军最后一击。
如今,实际战况与田兰的预想存在巨大的出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破重重迷雾投射在让人心悸的战场上的时候,曹军人数比田兰预计的还要少,只有六千人左右。曹军同样经过连番厮杀,未能休整,战斗力急剧下降。曹军更因为内战,不再是一个整体,几乎每一名士兵都需要提防身边的其他士兵。
曹军的现状与田兰的预计相比,其出入,对田兰是有利的。但是,在这个时代,没有即时的通讯联络。田兰的计划里,是有最后一击的。而今曹军的位置与计划中的位置不同,田兰的最后一击,极有可能落空。
……
田兰按照计划,先往北走,到谢集一带休息。
三千马队冲锋的时候与计划有些出入,撤退的时候又重回计划的轨道,往西南方向奔出之后,一千人往辎重兵那边去了。另外两千人北上谢集,很快就找到了田兰。田兰得到战马之后,再率甲丙两队立即往往青山,当夜在青山宿营。交了战马的两千人则从谢集南下,与辎重兵会合。
受袭之后的曹军又将往哪个方向走?南面是九里山,东西两面也有少量山峦,只有北面最好,北面最终是一马平川。曹军的行动与田兰的计划相同,都是向北走。
但曹军的原始位置与计划产生了出入。田兰按照计划,正在青山拦截曹军。而实际上,曹军只会经过谢集。
马队知道曹军的北军发生内战的一点变化,但这点变化,什么问题都证明不了。所以,没有给田兰以有用的信息。其实就算给了,田兰也未必推算得出。郭图是文弱书生,这时候跟辎重兵在一起。
于禁就不同了。于禁知道的情况远胜于马队。而且,只要不是很复杂,于禁就能推算出曹军下一步的行动。曹军原地宿营,于禁是知道的。下半夜,于禁的四千士兵施放冷箭,一方面杀敌,另方面让活着的曹军得不好休息。那么,于禁自己的四千士兵也同样没有得到好好的休息。于禁推算出,曹军次日必定北上,走谢集,不走青山了。如果以自己的四千士兵追击曹军的话,疲兵打疲兵,缺乏胜算。因此,午夜。于禁出动的时候,就让第二道埋伏的一千五百弓手赶到清河崖,通知文丑,连夜转移到谢集一带截杀曹军。
青山的田兰太远,通知不到。马队那边也远,而且战斗力一般。因此,于禁通知的是文丑,然后让文丑再派人通知青山的田兰。这样做,虽然不是万无一失,却已经是做到最好了。
大约寅时,文丑得到于禁的通知。当即带了自己的七千人和报信的一千五百人全军出动。打火把赶夜路奔赴谢集。走到一半,见报信的一千五百人跟不上步伐。文丑大怒,责骂了一下。再走两里,那一千五百人又慢下来了。
如果只有一两人慢,文丑就杀了。这么多人慢,就不能杀了。文丑就想把这一千五百人留下,却一时想不到理由。于是就问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慢。弓手们见文丑脸色不善,慢七嘴八舌地说了很多理由。文丑听了听,有用的理由就三条。一是经过激战,累了。二是还有三百伤员,想回去救护。三是想给田帅报信。
其实文丑只需要一条有用的理由。既然有三条理由,那么。文丑就留下了这些弓手。不过,他们的话也提醒了文丑,忘了给田兰报信了。文丑当即派了亲兵,到青山给田兰报信。
……
太史慈在哪里?在田兰的计划里,太史慈担任的是一种狙击手的角色。太史慈的箭法,也的确适合这种角色。但是,神臂弓毕竟不是狙击步枪,神臂弓的射程还不够远。
五次拉弓之后,神臂弓三百四十步能贯穿铁甲。那么,三百五十步呢?三百五十步当然就不能贯穿铁甲了。然而,普通的弓箭不是都不能贯穿铁甲么?不能贯穿铁甲的普通弓箭照样在杀人。那么为什么不说神臂弓最终的杀人距离是多少步?
实际上,神臂弓射出的箭矢飞到三百五十步甚至四百步的距离的时候,仍然具有杀人的劲力。之所以不说,那是因为超过了三百四十步之后,就不能保证所杀之人是想杀之人了。由于物理学水平的限制,神臂弓的箭矢在射出之后并没有旋转,三百四十步之外,由于材质的不绝对对称,箭矢就会产生飘移。瞄准甲,杀死的却是甲旁边的乙,也就失去了武器的意义。因此,马钧的神臂弓,就只能保证三百四十步的有效杀伤。
就三百四十步距离的有效杀伤,那么太史慈应该埋伏在什么地方?三千马军埋伏的树林距离坡下的平路就有五百步,树林里肯定不合适。第二批弓手埋伏的位置距离曹军边缘一百步,距离到是够了,但弓手一出去,其位置就呈现在曹军的眼中。狙击手的位置,应该是曹军意想不到的位置才对。所以,第二批弓手埋伏和位置也不合适。
什么样的位置是曹军想不到的?其实就是曹军所在的位置,而且还是中间位置。这里,士兵们为太史慈精心挖了个地窑,上面以木板盖住。木板上面,再盖了一尺厚土,最终与地面齐平。有一根穿了节的竹子,让太史慈通气,并倾听外面的声音。
太史慈出动的条件是,曹军散乱。散乱不是混乱,散乱是混乱加人少。在田兰的计划中,也就是曹军追击第二批弓手,前军、中军已过,后军没有过完的时刻。
但是,这样的条件,天黑之前都没有出现。太史慈的上方,一直都是曹军密布。出来必死。
天黑了,人们的活动逐渐减少。这给太史慈凭声音判断外面的情况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太史慈通过竹子望了望,也知道天黑了。但附近到底有多少曹军。太史慈却不知道。因而就只好一直潜伏。
下半夜,于禁的四千人开始放冷箭了。曹军又有了动作。这时,太史慈逐渐清楚了,附近的曹军已经稀疏,自己可以出去了。
……
太史慈先抽了一块既短又窄的木板。这相当于投石问路。外面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了。新鲜空气也涌了进来。没有人发现太史慈这边地面的变化。
继续抽掉木板,很快,就差不多了。太史慈能够出去了。但太史慈还没来得及出去,几支箭就射了过来。其中一支,钉在地窑的壁上。
太史慈当即拔出了短戟,全神戒备。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人过来。看来,这并不是曹军射的箭,而是自己人正在向曹军射箭。那么,自己就不要出去了。出去,被自己人射伤划不来;出去也看不清曹军的穿戴,分辨不出谁是将领。
于是,太史慈就在地窑里等着。天将亮了,曹军突然传出吆喝声。紧接着曹军集合了。这时候出去是不合适的。曹军集合之后,往北方走。而太史慈的位置,却在中间。
位置在北面的曹军直接就走了,自然是看不到太史慈的。位置在南面的曹军,走了过来。一不留神,摔了一名曹兵进地窑。太史慈急刺一戟杀死。还好,后面的曹军一下跳了过去,继续前行,并没有人下来察看。
其后,又摔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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