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越自己却不这么想。孙坚得传国玉玺的事情,王越是从田润那儿知道的。袁绍信使的密集,王越没有看。但必然是先有传国玉玺的事情,才会有信使,因而王越相信确有其事。杀人不难,夺传国玉玺才困难。王越想的,便是怎样才能夺到传国玉玺。
王越看了一阵,估计营中偏西的一座大帐可能是孙坚的帐篷。于是便下了小丘。化作一道黑影奔向孙坚大营。穿插闪避,不多时,便到了那座营帐的后面。
王越从地上摸了两块石头,一块往帐顶一扔,咚的一声便落在了帐篷的前面。听帐中有人叫亲兵出帐查看。便等了一会儿,分辨亲兵的脚步声。再把另一块石头扔了过去,砸在了亲兵的脑袋之上。亲兵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就听帐中之人,纷纷起来,抢出帐篷查看情况。王越拔剑出鞘,划破帐篷,自后而进。这时帐中已空无一人。
王越还剑入鞘,立即开始翻箱倒柜,找寻传国玉玺。由于动作快,动静就大了些。有一个将领听见了,又重新回到帐中。见状,喝问:“你是何人,在干什么?”王越不理,继续翻找。那将领拔出佩剑,向王越刺出。王越向旁边一让,右手在将领持剑的右手上一拍,打落佩剑,再一抬手,握住了将领的咽喉。左后仍然不停地翻找。
帐外众人听到动静,冲了进来,纷纷拔出兵刃,指向王越;却又因为王越的右手拖着那名将领而投鼠忌器。
……
王越搜完了,仍然没有发现传国玉玺。这时才回转身来,面对众人。右手一使劲,将那名将领提起来站好。由于右手用力较大,阻断了血脉流通,在昏暗的灯光之下,那名将领的脸部已经变成猪肝一样的颜色。
王越道:“你们是否要他的性命?要的话,拿传国玉玺来换。”说完,王越抓着那名将领往帐门走去。众人纷纷让开。王越出了帐门,却见外面已经有一队士兵张弓待射指向自己。这一队士兵约三十多人。距离王越约十步。排成一个半圆形。王越一看,便拔出了宝剑,架在那名将领的脖子之上。
王越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往西面撞。西面的士兵不敢硬挡,缓步后退。但总体来讲,围过来的士兵还是越来越多。
“好汉留步!”终于有人说话了。王越回头一看,这人广额阔面,虎体熊腰。这人道:“某孙坚是也。但请好汉放了义公。无论好汉要什么,我孙坚都答应你。”
王越道:“我要传国玉玺。”孙坚道:“好,我也答应你……”旁边一将忙道:“主公不可……”孙坚打断道:“传国玉玺固然重要,但比得过兄弟情份么?休要多言,还不快快取来。”然后回过头来,“不知这位好汉准备如何交换人质?”王越道:“到营边。传国玉尔放于营外十丈之地。”“好,都依好汉。”
过了一会儿,旁边有人抱了个方盒子过来递给孙坚。孙坚问:“好汉,是否需要验看一下。”王越不认得传国玉玺,便道:“不用看了。”孙坚把盒子交给一名亲兵,说:“你上马,放于营外十丈。然后回来。”
于是,这名亲兵走在最前头,到了营边。王越突然撒手,松开人质,自亲兵的马上横飞了过去,一探手,便抢过了盒子。然后施展陆地飞腾之术,消逝在茫茫黑夜之中。
……
这一次,诸侯撤离走的是汜水关。这是扔制钱得到的结果。
先头部队,韩馥、孔融走到原来公孙瓒驻扎过的营地。这个地方,后来被田润用来作为焚场了,因而火焚痕迹特别明显。
自岔路,至汜水关的沿路树木均已烧毁。但此时正是一月末的初春天气,又已经过了十几天,一些耐得住寒风的幼苗便破土而出,为道路两旁的青山穿上了一层翠绿的新衣。而焚场则不同。焚场是浇了很多油的,是烧了很多天的。焚场这一块的土地都被烧焦了,地里深埋的种子也被烧熟了。焚场,就像一个明显的路标矗立在那儿,表示此处曾有埋伏。
从这儿,就应该搜索前进了。韩馥、孔融派遣士兵,搜索周围山峰和一切可疑的地方。虽然说士兵们不知道道路,但士兵人多,逐渐地,也能上到一些高度。一些山洞和掩体就被发现了,里面还有原来埋伏士兵留下的粪便等物。
下面的焚场当然也不应放过。于是,一些还没有烧透的肢体便被翻了出来。骷髅头滚得遍地都是。
搜索之后,可以确认是没有埋伏的,是安全的。但经过搜索,士气大受影响。十里山脚,堆放的都是小山般高的枯骨。士兵们已经知道,这些枯骨,就是其他诸侯的士兵。极有可能,明日,自己就会化为其中的一员。
……
与预期相同。路上自然耽搁了一日,因为搜索前进速度放慢,又耽搁了一日。如果从曹操返回虎牢关那日算起,在第二十八日,韩馥、孔融到达汜水关下。
韩馥看了看高耸的关墙,为之气闷。自己向下属问话,也只得喊叫了。“吾乃冀州韩馥,关上之人,叫田泽坤回话。”高顺自关墙上探出头来,答道:“田县令不在汜水关。某乃毛城县尉高顺高伏义。刺史有话请讲当面。”
韩馥道:“此番讨伐董卓,虎头蛇尾,无功而返。如今正是返乡的时候。高县尉赶快通知虎牢关的田县令,集合人马,随本刺史返乡。”高顺答道:“好,某将这便遣人通知田县令。”
韩馥又道:“高县尉且把关闸打开,让本刺史过去。”高顺回答:“刺史之言,有违县令指示,高某恕难从命。”
韩馥道:“放肆!是刺史官大还是县令官大,是听刺史的话还是听县令的话?”高顺道:“刺史的官位当然远高于县令。不过,我这个县尉的一饮一啄都出自县令。因此,我首先听县令的话。如果县令让我听刺史的话,我再听不迟。”
韩馥道:“难道高县尉非要与本刺史兵戎相见吗?”高顺道:“刺史此言差矣。田县令在诸侯联盟之中,领后军之职,肩负执行军法的职责。末将职责在身,义不容辞。岂是我主动向刺史发难?”
韩馥还待再说,被孔融阻止了。孔融从怀里掏了一封信出来,道:“泽坤身为后军,执行军法,理所应当。然,事情有了变化。日前盟主已经免除了泽坤的后军职务。当日的信件,或许泽坤并未收到。我这里,就有盟主的手书。书上表明,泽坤的后军职务已经免除了。韩刺史已经提升泽坤担任巨鹿郡太守。这便克日赴任去吧。”说完,叫过一名士兵,把信绑在箭上,喊了声接信,便射了上去。
高顺认得孔融。接信之后道了声多谢便消失在关墙的后面。韩馥、孔融以为高关要开关闸了,心中暗喜。可一等没有动静,二等还是没有动静。韩馥便再次吼道:“高县尉、高县尉!”
片刻之后,高顺又出来问道什么事。韩馥问:“高县尉咋不开关啊?”高顺道:“刺史见谅。未见董贼人头,末将不能开关。刺史要走,可以翻山越岭,或许能另外找到去路也未可知。”
“大胆,”韩馥有些气愤了,“小小县尉,竟敢消遣老夫!”高顺道:“我敬重你是冀州刺史,所以才没叫士兵用弓箭射你。就这个距离,哼哼!”
“文节息怒!”孔融道,“高县尉请了。如今田县令已然不担任后军之职,汝因何死守汜水关不放人呢?”高顺道:“无论田县令有没有担任后军之职,只要田县令没有下达开关的命令,末将就不能开关。”
孔融道:“难道要盟主袁绍前来,高县尉才能开关吗?”高顺道:“只有田县令叫我开关我才开关。其他不管谁人来,都是一样。就不开关!”
孔融道:“高县尉实在不愿开关的话,我们也只能攻关了。”高顺道:“但请来攻。”
孔融当即打马后返,回到自己的本部。见过陶谦之后,将两部攻城器械往前运送。前面的韩馥也调整了队形。然后在阵前组装。
三位诸侯,共做了七个井栏,一百多架云梯。三人商议了一下,决定七个井栏一次性投入战斗。云梯先上五十架,随坏随补。士兵方面,三部弓箭手都调到前面来。登梯士兵,由韩馥部担任。
第二卷 第96章 三部联军
遮挡原来上关石阶的新修建筑部分,建成后已经历经二十七天,强度已经充分发挥出来了,不用再担心人为的破坏了。上关石阶也有二十四天了,可以勉强走人了。
田润带走了三千河内降兵。还剩七千河内降兵。两关上关石阶的脚手架均未拆除。各有两千河内降兵负责爬脚手架往关墙上面运送东西。另外两千河内降兵在两百运输兵的带领下,自虎牢关往汜水关运送东西。还有一千河内降兵则协助八百矿窑兵整理物资。留下的一千骑兵主要负责看守这些降兵。无论是田润、高顺还是陈康,都还没有想过是否把降兵抽到关墙上面的作战的问题。
高顺站在汜水关城墙之上,焦急地等待着韩馥、孔融、陶谦三部联军开始进攻。山谷沿线伏兵的撤走,让两关防守的难度陡然增大。从道理上说,伏兵应该是出其不意的。相同的埋伏只能用一次,再用就不灵了。而从高顺的角度上看,就不是这样的了。
高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他觉得自己就是为了打战而生的。前番两次与公孙瓒军争锋,都没有杀得痛快。而今,埋伏都已经撤走,敌军又找上了汜水关,很快就能够痛痛快快地打一仗了。至于战斗的结果,那是毋容置疑的。“我们一定会赢,胜利必将属于我们!”初春,没有多少温度的阳光,照在高顺的脸上。仿佛一股自天而降的杀气,笼罩了汜水关。
……
进攻终于开始了。韩馥的士兵首当其冲,走在最前列。因为田润来自冀州的关系,让韩馥没法推脱。
韩馥不知道派出去的士兵有多少人能够活着回去。因此,韩馥不辞劳苦地在士兵中精挑细选,恨不得把那些不能做事的老弱病残通通派上来。当然,完全派老弱充数是不行的,那将很容易被孔融和陶谦发现。所以,韩馥的作法,是让那些老弱夹杂在普通士兵中间。
这次韩馥、孔融、陶谦出动的都是步兵,只有几十员武将有资格骑马。步兵如果遇上骑兵,胜时不能追,败时逃不了,是相当难受的。好在现在是攻打关墙,步兵正好合适。
七架井栏被推到距离关墙一百五十步的位置。五十架云梯在井栏的前面树立了起来。韩馥的步兵不停地穿插跑位。孔融和陶谦的弓箭兵与韩馥的弓箭兵汇合,在武将的指挥之下重新进行最后的编队。汜水关下,三部联军相当的忙碌。但所有军阵都保持得相当严整。尽管里面夹杂着一些老弱残兵,但精良的武具,也给他们增添了沉稳如山的气势。
……
刚才还是艳阳高照,温暖的阳光照得汜水关上的守关将士们昏昏欲睡。没想到就关下列阵这一小会工夫,天气就渐渐阴沉了下来。也许是太阳也不想见到即将发生的惨烈的一幕吧。高顺的脸色,也跟着这天气一样,沉了下来。
没有风。风,对于飞翔于空中的羽箭来说,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没有风,苍天公允,不偏不倚。靠的就只有人力和地势。
……
汜水关下。除了部队调动时整齐的脚步声外,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空气几乎已经凝滞。这份凝滞,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一通突如其来的战鼓声,关前阵地上,几万名三部联军齐声呐喊,呐喊之后立即就发动了进攻。有如惊涛拍岸,声势骇人!
七架井栏上面的二十多名神射手开始向汜水关关墙射出火箭。两个千人步兵队,高举着盾牌,冲在最前。另外两个千人步兵队,则与六个千人弓兵队交织在一起,缓步推进。五十架云梯,由五十队敢死队扛着,快速向前!
冲锋刚开始时,他们的整体速度并不快,随着与关墙距离越来越近,三部联军的速度逐步提升,到一百步远时,速度达到极至。唯有如此,他们才能用最短的时间,通过守军箭矢形成的死亡地带!
……
三部联军的井栏向关墙射出的箭羽并没有造成任何杀伤。井栏的目的,就是要压制住关墙上面的守军,让其无法露出关墙。而只要守军不露出关墙,那么守军的箭雨就无法对攻关部队构成致命的威胁。
假如守军与井栏里面的士兵对射。双方都有保护,都不容易受伤。守军这边是石墙,井栏是生牛皮,一般的火箭也没有用。对射的过程必然很长。虽然说,因为守军人多,最后有可能取得对射的胜利,但那么长的时间,关下的云梯攀登士兵肯定已经爬上关墙了。
……
高顺没有让士兵与井栏对射。守关与守城不同。城墙通常高六丈。而汜水关的高度则达到二十丈。二十丈的高度,就算是无人防守,仅仅是攀登云梯也要一刻钟以上。因此,高顺一点都不急。高顺相信,越是后发制人,消灭的敌人就会越多。
……
攀登云梯需要极大的体力,不可能使用老弱残兵。那些人是韩馥的精锐,也是韩馥的心头肉。但韩馥还是不得不把他们派了出去。眼看着这些人当中的大部分就要丧身在守军的箭矢及滚木擂石之下,韩馥心如刀割。但是,不久,韩馥欣喜地发现,守军迟迟没有动静。而此时,一眼望去,云梯上的士兵已经攀上了六丈的高度。
……
高顺终于下达了一道命令,让士兵投掷小油罐。这时的投掷,是不起身的、漫无目的地乱投。但由于田润事先挖掘的沟渠非常密集,这一轮小油罐投下之后,还是很顺利地引燃了油土。油罐不多,一人投一罐,只有千余罐。而沟渠里面的油就多了。一时之间,烈焰腾空而起,到处乱窜。
水能灭火,但如今三部联军并没有多少储水,眼前又是油火,如何还能灭火?片刻之后,关下阵地只见一片赤红,更无半分杂色。遍地煌煌烨烨,便如电掣红绡;漫天灼灼辉辉,却似霞飞降绮。更有缕缕黑烟,尽因处处赤焰。直烧得架架云梯翻成火梯,七井栏变作灯笼。
三部联军顿时大乱,仓惶失措,西撞东奔。高顺眼见七架井栏已倒,一声令下,千余守军士兵站了起来。先不探身出墙,而是以弓箭收割远方溃退联军的性命。
……
韩馥原以为就算攻关失败,也仅仅是前面距离关墙较近的士兵有危险。没料到大火一冲,就到了跟前。慌得连忙上马,向后逃逸。哪知却被人流所阻,一时还动弹不得。关墙上的弓箭向天射出,充分利于关墙的高度,射到了韩馥的近前。韩馥这时这深深地感觉到文武殊途。下定决心,今后再也不上战场了。
……
当日三部联军后退。韩馥军退了二十里,孔融退了三十五里。陶谦部再往后退,已是焚场。于是陶谦就想着再多退一程,到通往虎牢关的道路上扎营。哪知,到了岔路口,却遇着袁术的部队。袁术的部分扎营的时候没有留出通过的道路。陶谦交涉了一下,士兵说袁术已经睡了。陶谦闷闷不铁,只得率部在焚场一带宿营。
……
三部联军攻汜水,直接战损约六千余人。自相践踏损失两千余人。共损失八千余人。这当中,韩馥的损失就达到六千,损失最为惨重。
……
次日,在没有井栏的情况下,三部联军再次联手攻了一次。陶谦因为住宿的是焚场,心惊肉跳,没有睡好。早晨起来,受了风寒。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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