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住了田兰。
双方客套了几句。田兰不怎么会说话,大部分就让于禁代说。而陶谦呢,则是个老学究类型的人,也有一点男尊女卑的观念。由于禁代说,就再好不过了。因而气氛非常融洽。
陶谦将田兰迎进了州府衙门的一个议事厅。说了几句闲话。田兰道,此来徐州非因他事,乃为了买一点药材。因为军中连日作战,药材消耗过巨,急需补充。陶谦一听,便道,自愿提供各色药材。并且陶谦还问,是否需要郎中。
田兰一听,大喜。郎中,正是田兰所需要的。田兰的人马基本上都是急速扩军而来的。辎重兵里人才严重不足。
田兰这一高兴,就****了本色。基本上就由自己说话了。而这时,已经在室内。陶谦的男尊女卑观念是在人前的。没有外人的情况下,陶谦就是一名温厚的长者。也就相当于田兰的长辈,因而也不以为意。
此时,田兰也就二十来岁,而陶谦则要满六十了。故陶谦的阅历不是田兰所能比拟的。田兰说的话,是真是假,陶谦一听就明白。很多时候,田兰只说了上半句,陶谦就能猜到田兰的下半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阅历的差异,不服不行。
……
田兰本来是路过徐州,这是田兰的计划。这个计划,田兰没有问过郭图。战略上的事情,田兰较少问。就战术上的事情问得多一些。
田兰自己想的,自然又是计划的反面。田兰想的是进徐州,不过并不是占徐州。这是因为田兰并不能长久地呆在徐州。面对田润如此之近的青州兖州,就算田兰拿下徐州,也必然是守不住的。
进徐州之后呢,当然是要给军队作一些补充。不过,田兰的东西本来就比较齐全,需要补充的辎重不多。最主要的,还是伤兵的治疗问题。
在完成了伤兵治疗之后,田兰就想到青州。田兰相信,自己与关羽虽然闹翻了,短时间内,田润肯定还不会下令追杀自己。因而自己到青州是安全的。青州本来就是田兰自己打下来的地盘。田兰到青州就相当于回娘家一样,可以很随意的。
到青州是要干什么呢?田兰是想要几个治理方面的人才。田润有这样的人才,而且还在不断地培养出这样的人才。但田兰却是没有的。田兰没有,就只得从既有的人才里面打主意。青州这边,刚刚开始的时候,自然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是很难抽得出人来的。强行抽人,就会引起怀疑。而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了,那么青州的政局一定已经安稳了。这时候抽一两个人,应该不会引起什么怀疑的。
田兰想抽的人是郑浑。一般人们对郑浑的了解,就是他取得了怎样的政绩。田兰看中的,是郑浑不仅能够治理,而且还能制作东西。田兰看问题并不深刻,很多时候只能看到事物的表面。是因为神臂弓,提高了田兰对于能够制作东西的匠人的注意。
……
田兰想这么做,然后就作出了一个相反的决定。那个相反的决定,让田兰顺利进了徐州城。否则,以田兰大而化之的性格,军队在城外一站,徐州城一定会关闭城门。没有人说陶谦会打仗,但会打仗的曹操进攻徐州二十多天却没有打下来。可知陶谦也不容忽视。退一万步讲,就算天助田兰,莫名其妙就能打下徐州,但总之还是不如眼前这样轻重走进徐州的好。反正田兰本来就不想占徐州。
田兰心中很苦,一直都很苦。长时间处于一种担惊受怕的状态。田兰父母早亡,就一个姐姐还是不管自己的姐姐。田润,最后将田兰认为妹妹,成为了田兰的姐姐。但其实在田兰的心里,却一直都是把田润当作母亲的。小小姑娘,需要母爱啊。
父爱呢?难道小姑娘就不需要父爱了?父受与母爱一样,都是具有自己的特色的,是不能被对方所代替的。如今,陶谦几句话一样,那样的慈祥,那样的威严。陶谦也没有说什么,田兰这边就晕了。一种见到久别了父亲的感觉喷涌而出,叽叽喳喳,说了个不停。说着说着,田兰就睡着了。
旁边的于禁因为田兰突然抢着说话,就没有自己啥事儿了。于是,就心不在焉地打量室内的陈设。忽然间,于禁醒悟到似乎室内已经安静了很久了。于禁向田兰一瞧。见田兰身体扭曲于榻上,摆了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正在呼呼大睡。一股口水,正从嘴边潺潺而下。于禁非常尴尬,忙起身给陶谦赔罪。陶谦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第二卷 第207章 秦岭高山
第207章 秦岭高山
骆谷这儿的确险。险得让杨奉自己都打了两个寒战。山谷的深处,能不能走得通;如果能够走通又将通向哪里,这些杨奉都不知道。杨奉只是在扫荡沈岭的时候,无意中知道的骆谷。这儿,两旁山峰像墙壁那样立着。让谷里行走的人总觉得那山峰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更有一些地方,实际上已经倒下了。这边山峰****的巨石,与那边山峰****的巨石正好在半空相遇,架住了。倘若只有这种两块巨石相遇的场景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五六块架住的情形。那中间的三四块巨石完全没有生根的地方,仅仅凭着两边挤压的力量而暂时性地悬挂在空中。
都不要问这儿有没有埋伏了。比如杨奉自己,则是清清楚楚地知道,这儿肯定是没有埋伏的。但是,进入如此险恶的山谷,杨奉就认为自己同样是把脑袋提在手里的。
扫荡沈岭的时候,杨奉听说了骆谷。据说一般人是不敢进去的。杨奉自诩并不是一般人,就去走了一趟。当然,那一次杨奉并没有走多远。只走了半里就出来了。
对于杨奉这样的武人来讲,骆谷地形虽然险恶,但还不至于被吓到不敢走的地步。走了半里就出来了,是因为岔路。里面的山谷分岔了。杨奉沿着一边走了几百步,就又分岔了。杨奉心知不妙。继续走下去,很可能迷路。于是杨奉就出来了。
于是,这道山谷对于杨奉来说,也是可怕的了。只不过它的可怕,不在于地形,而在于有可能会迷失方向。
如果后面没有追兵,杨奉当然是不会进入骆谷的。但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嘛。被追急了,就想找个躲避的地方。一闪念间,杨奉就想到了骆谷。骆谷这儿藏人,实在太妙了。保管李傕、郭汜的追兵不敢进谷。
……
骆谷是原始的山谷。它的谷底,不是平整的。总体来讲,山谷很窄。不过里面也有稍宽之处。从水平方向看,谷底并没有在同一高度。由于秦岭山脉的原因,总体上中间较高,南北两端较低。但局部就没有什么规律可言了。
具体地说,谷底一会儿是泥地,一会儿是乱石。一会儿会与某道山泉生命,一会儿还需要弯着腰,从洞中穿过。这样的地形,就算没有伏兵,谷中之人的安全也得不到保障。倘若再有了伏兵,则更加不堪设想。
进山谷了,献帝就不行了。说穿了献帝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走不动了,是正常的。十一岁的孩子也不是好重,背负也相对轻松。
献帝的年龄相对来说是准确的。而皇后的年龄就不大准确了。据载,伏完的女儿伏寿。于兴平二年立为近皇后,也就是今年。当时献帝十一岁,伏寿十五岁,两人相差四岁。但又有记载,说伏寿生于180年。这里,取后者,皇后伏寿的年龄也是十一岁。这样一样,被成年男匪背一下,就不伤名节了。
不得不背了。前面一章说士兵背皇后,倒是可以省略掉。这个时候省略不掉了。献帝是男孩子,献帝都走不动了,皇后当然也应该走不动了。如果说这两小孩都活蹦乱跳的,就不合情理了。
杨奉并没有想在骆谷设伏。假设杨奉想设伏,就得转到山上去。这儿的地形,如果险恶,上山的道路,一时半会儿的,是绝对探不清的。因而,杨奉就没有花那些时间,直接就入了山谷。走了约半里,遇见岔道了。杨奉就随便找个岔路往里钻。这个时候。杨奉已经不在乎是不是会迷路了。保命要紧。
……
李傕、郭汜率兵进山,来到谷前。望着谷内森森冷气,二人大是踌躇。兵法有云:遇谷莫入。但献帝被弄走了,不入还不行。怎么办呢?还好,二人兵多。于是,便让士兵寻路上山,铲除杨奉的埋伏。
很顺利,士兵找到了上山的路,并且还找到了山与山之间的路。可惜,查是查请了,天色已晚。无奈,李傕、郭汜只好退出山外,在沈岭附近扎寨宿营。
次日清晨,李傕、郭汜发现自己居然做了无用功。昨日侦察的山谷两边的山,还得再侦察一次。于是,忿忿地,又把人派了出去。近午时,侦察完毕,士兵进入山谷,前进一里,遇岔路。士后就停止了前进,问往哪个方向走。李傕、郭汜闻报,又去问侦察的士兵,然后选了一条山谷,继续前进。
没走多远,又遇岔道,又重复前面的过程,再次继续前进。这样问来问去的,花了不少时间。李傕正感到不耐烦呢。郭汜忽道:“有问题啊。前面的哨兵走到这里来了吗?恐怕没有吧。”李傕道:“这就麻烦了。问他们,他们一定会一口咬死,说是走到这儿来了的。反正也没法求证。”
郭汜道:“我看,献帝不能再要了。再往前走,我们就出不去了。”李傕道:“走了这些时候,怕有三十里了吧。这时候能不能出山都是个问题了。”郭汜道:“现在还不严重。我们这么多的士兵,排出去,也有二十几里。再走就不行了。”李傕道:“那,干脆回长安算了。”
于是,李傕、郭汜二人传令,前军作后军,后军作前军,全体撤出山外。放弃了对杨奉的追击。
……
其实就差那么一点点,李傕、郭汜就能追上杨奉。杨奉先走一日,人又不多,本来应该是走远了,却架不住献帝、皇后、公卿的叫苦,这里停一停,那里歇一歇,一来二去,就延缓了脚程。当日只进谷十余里。
天黑了,自然只能在谷中过夜。那煮饭的炊烟,因为没有风。盘旋在谷中久久不能飘散。睡也没有睡也。最后,居然是听到了李傕、郭汜的大军的动静,才稍稍加快了脚步。杨奉前面是不在乎公卿的性命的,而这个时候却不能不在乎了。只要走失了一名文官,李傕、郭汜就必然会知道杨奉的方向,并且还知道杨奉就在不远的地方。
如此一来,杨奉一行人的速度就没有李傕、郭汜大军的速度快了。就这样担惊受怕地逃出十余里,耳听提李傕、郭汜大军的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判断其距离,最多只有半里。这个时候,杨奉就在想,是不是不要献帝和公卿了。只要摒弃了献帝和公卿。杨奉相信自己的匪兵是能够跑脱的。
也许是杨奉祖坟上冒青烟了,李傕、郭汜突然就不追了。继而人声渐行渐远,最后杳然无声。运气,真他祖母的运气。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我杨奉,天生就是要做大官的。
……
现在,杨奉还不敢出山。天知道李傕、郭汜会在山口守多长时间。派哨兵探查,万一哨兵被对方抓了去,岂不是弄巧成拙?因而,杨奉在确认安全之后,就开始寻觅住的地方。
杨奉及其手下,本来就是占山为王的土匪,住在山中,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瞧眼前这架式,因为得了献帝,动静太大,估计没有三五个月的,是不能出山的。那么,这三五个月内,就得住在山里。
那就不是只住一日的宿营地了。得找个背风向阳的坡地,盖上几间房。想到这里,杨奉心里又骂了声娘。这是因为杨奉一下子又联想到,假如盖房,第一间还不能是自己的。必须将最先的、最大的、最好的,献给献帝。再后面,还要给公卿们盖房。真是的,不过也是自找的。
杨奉带队,就这么乱走。侍中杨琦就问了:“将军,我们这是在上哪儿去?”
杨奉道:“上前面。”杨琦追问道:“上前面什么地方?”杨奉道:“前面你姥姥家。”杨琦忘记叫杨奉派兵抵挡追兵的事情了,杨奉可还记得。
……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杨琦又想问了。这一次杨琦记起来了,便只是看了一眼杨奉,把话咽了回去。
杨琦在队伍里的位置并没在杨奉的旁边,而是坠后了好几名。因为想要问话,才赶了上去。故而杨奉就知道了。眼见杨琦放慢脚步,又起恢复到坠后几名的位置,杨奉道:“你给我跟上。唔。你叫什么名字,是个什么官?”
杨琦道:“鄙人姓杨名琦,任侍中。”杨奉又问:“侍中是个什么官?”杨琦道:“拾遗补缺,顾问应对。”杨奉道:“说简单点,别咬文嚼字。”杨琦道:“侍中,简言之,就是陪陛下说话的人。”杨奉道:“对嘛,这下就清楚了。陪陛下说话……难怪你话多。对了,你刚才说你姓啥?”杨琦答:“姓杨。与将军同姓。”“哈哈哈哈,”杨奉道,“既然姓杨,权且饶过了你。”杨琦顺口应道:“谢将军。”
杨琦还真是顺口说的。平时,杨琦的职责就是陪皇帝说话。每有赏赐,就要说谢。有责罚,同样要说谢。因而杨琦随口就说了声谢。
杨奉听在耳里,却十分不顺。杨奉这边是土匪。有赏说谢是正常的,惩罚的时候就不能说谢了,而一般是喊饶命。谢赏正常,谢罚,就有点像****的受虐狂了。而部下谢罚,对首领来说,带来的并不是荣耀,同样也是耻辱。因而杨琦这么一谢,就显得杨奉过分骄横了。
因而杨奉就看了杨琦一眼,却望到刘琦如释重负的表情。再一瞧旁人,当然不是瞧的是自己的部下,而是瞧的是公卿,居然也没有什么动静。杨奉就不理解了,怎么有人还会谢罚这么贱。但既然众人都没有发觉,自己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
杨奉一点都不急,就这么慢腾腾地走着。这种慢腾腾的速度,杨奉及其匪兵能够一直走下去,直到日下西山。但是旁人就不行了,献帝要歇气了。那就歇吧。就这样走走停停,当日,没有发现合适的地方。
次日再走,行不久,发现一条泉水。杨奉大喜。居住的地方没水可不行。泉水,是第一要素。杨奉当即溯泉水而上,约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发现了一处合适的缓坡。
在这样的山中,要找平地是不可能的。这一处缓坡,就是这几天看到的最平坦的地方了。杨奉到了缓坡,却发现缓坡的树木不行。一棵棵都长得歪七八扭的,还得到其他地方砍树。不过,那就不是杨奉担心的了。杨奉就把头目叫了过来,让那些头目带着匪兵分头出去砍树。这边,杨奉则指使御林军平整土地。御林军的周克非常配合,让杨奉大为满意。
杨琦又过来了。这让杨奉不明白杨琦又有什么幺鹅子,有点头疼。杨琦问:“将军,这是准备建房吧?”杨奉道:“是。这会儿出山,贼兵肯定在山外候着。”
杨琦道:“将军说的是。琦要说的是,建房一事。将军毋需考虑百官。百官可以像士兵一样,随便怎么样就成。唯有陛下的房屋,得建好点。”
杨奉道:“那是自然。最好的房子,当然是给陛下的。不过,兄弟你也瞧见了,就这么一个山坡,要住八百人,房子大不了。士兵的房子大,但一间房要睡几十个人。陛下的房间只睡几个人,肯定大不了。我也是没办法啊。”
杨琦道:“值此国难当头,一切从俭,陛下亦深知其理。不过,这里面有一点禁忌。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