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蝇尸海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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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蝇尸海剑-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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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遥紧皱眉头,恨恨说道:“这奸相贾似道又蠢又奸,祸国殃民,非但包庇败军之将,隐瞒军情,还倒打一耙,诬陷咱们李大人,唉。。。。咱们离去这一年多来,扬州城不知成了如何模样?”

    原来这几年来,襄阳樊城军情愈发紧急,朝廷令李庭芝入援襄阳,谁知大将范文虎与贾似道勾结,不听李庭芝号令,行军缓慢,延误战机,甚至每天寻欢作乐,最终竟不战而逃,李庭芝上书弹劾此人,反遭朝廷贬黜,李庭芝一怒之下,索性罢官回家。常海、轻衫与陆遥心灰意冷,与李庭芝一同前往京口,待李庭芝安顿下来,他们便带着迫雨前往逍遥宫总坛,寻找周行天踪迹,同时拜见诸位使者长老。

    他们并未遇上周行天,却在逍遥宫住了一年,有一日,忽然收到铁盐的信鸽,书信中称李庭芝又得到朝廷重任,即将返回扬州,四人大喜过望,便日夜兼程,急匆匆赶来与李庭芝汇合。

    四人感慨一番,继续催马前行,不久之后,他们来到一处清冽湖水旁,见天色渐暗,停下马来,打算在湖边休息一晚,明天一早,继续赶路。

    便在这时,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策马奔腾之声,声音嘈杂,粗粗算来,大约有数十匹马儿在飞奔,陆遥警觉起来,展开轻功,跃上一棵大树,只见山道之上,一排骑士手持火把,如火蛇一般扭动赶路,他瞧了一会儿,忽然认出其中一位骑手,他跳下树来,喜道:“你们猜是谁来了?”

    常海道:“李庭芝大人?”轻衫道:“莫不是巍山师兄?”

    陆遥笑着朝迫雨望了一眼,说道:“小雨猜猜?”

    迫雨见他神情,登时雀跃喊道:“是。。。。苍鹰来了?”

    陆遥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两兄弟好久不见,这几个月来,你只怕梦中也都是苍鹰的影子吧。”

    迫雨嘿嘿一下,搔搔脑袋,道:“一年多不见啦,他这家伙,也不知脾气沉稳些了么?”

    轻衫抿嘴一笑,道:“迫雨要真有什么梦中人,那也决计不是苍鹰。我看倒是李大人的大小姐,在迫雨梦中往来频繁,流连忘返吧。”

    迫雨登时满脸通红,喊道:“师姐不要胡说,我为何会想念云和姐姐?”

    常海听得马蹄声以至左近,蓦地仰天长啸,声若龙吟,似乎直达九天之上,这九年来,常海行军作战之余,潜心习武,仿佛一下子开了窍,功力突飞猛进,远远胜过其余同门。在逍遥宫时,连阳悟言教主与章斧山右使都对他的功夫赞不绝口,青睐有加。如若他今日再来与那天脉老人欧阳重比武,只怕在数百招内,绝不会轻易落败。

    这啸声如雷声般远远传了出去,除非苍鹰他们全数聋了,不然万万不会听漏。果不其然,只见远方火光霎时折转,朝他们驻扎之处涌了过来,顷刻间便来到近处。

    冲在最前方的,是一位面容清秀,气度悍勇的少年,他大约十四岁年纪,一袭黑色轻甲,见到四人,登时大吼道:“你们可回来了,可想死我啦!”

    迫雨满脸微笑,正想招呼,却只见苍鹰马不停蹄,竟笔直朝他冲了过来,迫雨大难临头,惨叫一声,扭头就跑,苍鹰站在马上,来了一招饿虎扑食,瞬间抱住迫雨腹部,扑通一声,两人一齐摔入湖水。

    轻衫大笑道:“两年不见,半点没有长进,还是这么喜欢玩闹!迫雨这衣衫可漂亮的紧,要是被你毁了,就算迫雨饶你,云和妹子也得找你算账。”

    湖水炸裂,传来哗啦一声巨响,只听苍鹰连声惨呼,被一股巨力推出水面,转着圈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痛的龇牙咧嘴,手掌不停摸着屁股,嘴里骂道:“臭小雨,我和你开开玩笑,你居然和我拼命!”

    迫雨湿漉漉的从水中钻出来,怒道:“打闹归打闹,你脱我衣服做什么?”

    苍鹰见他发火,也露出凶狠表情,喊道:“我看你这小子一年不见,变得娘里娘气的,肯定被轻衫师姐带坏了,穿的跟纨绔子弟似的,我看在眼里,心中来气。”

    轻衫啐道:“你们两人吵架,可别把师姐给牵扯进来。”

    苍鹰不敢顶撞轻衫,鼻子呼呼发声,死死瞪视着迫雨,忽然间,两人同时大笑起来,缓缓上前,抱在一块儿,苍鹰哭喊道:“小雨,你现下功夫比以往更厉害啦。有你们在,李大人也回来了,扬州城又会回到老样子啦。”

    迫雨死命拍打苍鹰肩膀,说道:“你还说我呢,你自己又哭又闹,岂不是娘里娘气的?”虽然说着气话,他自己眼眶也红了。

    苍鹰与迫雨哭笑了一会儿,连忙拜见师兄师姐,又替他们引荐其余同伴。来人共有二十人,领头的那是一位校尉,名叫苗成,也是李庭芝的老部下了。他们知道近期扬州城外近来不太平,多有匪徒流窜,李庭芝从京口来此,路途遥远,生怕出什么乱子,特地来此接应。

    苗成喜道:“常海大人,陆遥大人,轻衫大人,迫雨公子,别来无恙,我奉巍山将军之令,前来接引李大人,能在这儿遇上诸位,真是天大的好事儿。”

    常海点头道:“现在成了巍山将军啦,巍山他。。。过的怎么样?”

    苗成推了苍鹰一把,说道:“小鹰,你来说。”

    苍鹰哈哈大笑,说道:“先前的置使虽然没啥本事,但也没胡乱折腾,重用李大人的军官,师兄师父他一路升官,现在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统领啦。”

    陆遥问道:“你怎么叫他师兄师父?”

    苗成摸着大胡子,笑道:“小鹰别出心裁,说巍山将军是他的师兄,又是教他功夫的师父,所以便称呼他为‘师兄师父’啦。”

    轻衫莞尔笑道:“你这顽皮孩子,和以往一样,总是搞些莫名其妙的事来。”

    苍鹰话没说完,正憋得厉害,此刻见众人不再打岔,又大声道:“还有,还有,师兄师父他成婚了,现在师嫂已经怀上娃娃啦。”

    常海“哦”了一声,笑道:“想不到咱们众兄弟中,倒是巍山他最有出息,短短一年中,倒已经成家立业了。”言语中虽然喜悦,但苍鹰隐隐察觉到一丝莫名伤怀,不过这忧伤之情转瞬即逝,他也并未在意。

    轻衫默然片刻,挤出笑容,问道:“是谁家的。。。。姑娘这般有福气,能嫁给咱们的巍山大将军?”

    苍鹰志得意满,说道:“要说这事儿,还全是我的功劳。一年之前,江红老将军六十大寿,请他的老部下喝酒,席间他的女儿躲在里屋,偷偷摸摸朝咱们张望。我苍鹰何等眼神,登时便瞧出她对我的师兄师父虎视眈眈,意图不轨。。。。”

    苗成哼了一声,说道:“要是你师嫂知道你这般说她,你回去可得被抽筋扒皮不可。”

    苍鹰急道:“苗大人,苗爷爷,苗祖宗,都说这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若是通风报信,可太不顾咱们战友情谊了。”

    苗成被他逗的大笑,回头对众将说道:“都听清楚了?若是谁在江大小姐面前告苍鹰的状,谁就是卖友求荣,不讲义气之辈!”

    众人齐声笑道:“苗大哥说的是,咱们绝不多嘴。”

    苍鹰放下心来,擦擦冷汗,又道:“。。。。。于是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使出一招田鼠钻地的神功,顷刻间来到师嫂面前,扯扯她的衣袖,对她说道:‘江姐姐,你就是我巍山师兄日日夜夜,魂牵梦绕,思念入骨的江大小姐吗?’”

    迫雨用力鼓掌,说道:“好一招‘无中生有’,苍鹰哥哥你熟读兵法,运筹帷幄,这等智计,只怕不再李庭芝大人之下。”

    苍鹰拱了拱手,面有傲色,说道:“岂敢,岂敢,不过我这几句话一说,登时令嫂夫人春心荡漾,有如洪水泛滥。。。。。”

    众人一听,差点儿没笑得断气,苗成用力捶打胸口,苦苦说道:“苍鹰啊苍鹰,你小小年纪,偏偏不学好,你这些话,不是跟巍山将军学的吧。”

    苍鹰嘿嘿冷笑,说道:“在下无师自通,天纵奇才。。。。。于是我这么牵线搭桥,令两人眉来眼去,没多久就勾搭上了,随后一来二去,恋奸情热的。。。。。”

    轻衫纤手一长,拧住苍鹰的耳朵,冷冷说道:“你越来越不成话啦,说起话来,和那些老兵痞子有何分别?你说说,言语轻薄,辱及长辈,是犯了咱们魔神十训中的那一条?”

    苍鹰心中大震,偷偷瞧着轻衫,只见她神情冰冷,竟似动了真怒,一时间脑子迷糊,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迫雨也微觉奇怪,心想:“轻衫师姐一贯温柔开明,为何听见巍山师兄的喜事,竟好像有些不悦?”

    他不过十四岁年纪,如何能懂得轻衫此刻心事?但见苍鹰狼狈,急忙劝道:“师姐,苍鹰哥哥他确实口不择言,当真不该,但眼下咱们迎接李大人之事要紧,我看咱们还是随着苗成大人一道上路吧。”

十二 轻笑眉扬() 
轻衫手指微颤,放脱苍鹰耳朵。苍鹰轻笑一声,乖乖说道:“两年不见,师姐越来越漂亮,功夫也越来越高啦,这一招‘掣旗手’使得这般巧妙,我就算有十只耳朵,也让师姐一并捉了。”

    轻衫嗯了一声,勉强挤出笑容,说道:“十只耳朵?那岂不是怪物了?你呀,只有一双长耳朵,什么事都喜欢打听。”

    常海见苗成众人行军匆忙,也知道事情紧急,耽搁不得,于是熄灭营火,说道:“苗大人,我们与你们同行。”

    他此刻身上已无官职,身在军中,自然要听苗成号令,苗成见他功夫虽高,但并无傲气,心下甚喜,便领着众人上马奔行。

    苍鹰与迫雨并肩骑行,偷偷问道:“小雨,你这些日子来住在逍遥宫,那些大老爷们没有为难你们吧?”

    迫雨奇道:“大家都是魔神座下弟子,他们怎么会为难我们?倒是阳悟言教主对师父他老人家十分敬重,爱屋及乌,对我们几人也不免看高了些。”

    苍鹰一脸迫切,忙问:“你们有没有切磋比武?”

    迫雨微微一笑,知道苍鹰性子好武,最喜见武人较力搏斗,他见苍鹰抓耳挠腮,只怕心痒难搔,竟成了一幅猴头模样,有意卖个关子,叹道:“比自然是比过了,但是。。。。唉。。。。我也不便多谈。”

    苍鹰大急,跳了起来,在马上转了个圈,大声道:“咱们兄弟二人,有什么不能多谈的?那年你在小楼外偷看旁人亲嘴,也不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了?”

    迫雨急道:“我几时在小楼干过这等勾当?”

    苍鹰挤眉弄眼,说道:“你若不说,我便将你当年在云和妹妹床上尿床的事给。。。。”

    迫雨大惊失色,匆忙捂住苍鹰的嘴,喊道:“行了,行了,我说给你听不就成了?”

    苍鹰缓缓点头,沉声道:“你看你,非要闹到这地步?你看师兄师姐看着咱俩,弄得多没面子?”

    迫雨暗骂道:“你这混球!还不是你害的?”但也奈何不了他,于是说道:“我们到了逍遥宫,阳教主当夜便设宴款待咱们,山上所有同门齐聚一堂,举杯畅饮,热闹的连屋顶都要给掀了。大伙儿喝了一会儿酒,俊六长老便提出要见识见识常海师兄的武功。。。。。”

    苍鹰激动莫名,张开嘴巴,喊道:“那些老骨头,恐怕被常师兄的‘夜明功’吓傻了眼吧!”

    迫雨笑道:“‘夜明功’虽然厉害,但大家司空见惯,也称不上吓不吓的。不过常师兄使出了‘金云连山掌’,掌力连绵,接连熄灭远处数十盏油灯,登时引起满堂喝彩。”

    苍鹰朝常海望了望,见他神色如常,并无欢喜之色,一举一动,皆有宗师气度,但轻衫眸光流动,眼神迷离,不时偷瞧常海,似乎颇为自豪。至于陆遥师兄,神色严峻的很,嘴唇隐隐颤动,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迫雨又道:“这手神功一露,大伙儿对咱们的敬意又多了几分。章斧山右使也使出神通,手指连弹火星,将熄灭油灯纷纷点亮,也是神功惊人,毫不逊色。。。。”

    常海淡淡的说:“小雨,章右使功夫深湛,非我所及,你这话要是传入教中,若是得罪了章右使,我可没脸见他了。”

    迫雨吐吐舌头,说道:“是!”顿了顿,又道:“随后又有人提出,要考校考校咱们小一辈的功夫,也好给大伙儿助助兴。于是他们商议一番,推举出教中年轻弟子张丘形,而轻衫师姐让我下场与他比试。。。。”

    苍鹰见他支支吾吾,断断续续的模样,立时急了,喊道:“你赢了输了?不要吊我胃口!”

    轻衫飘然而至,落在迫雨马背上,搂住迫雨的腰,将脑袋放在迫雨肩上,欢笑道:“他若是输了,此刻也不会说的这般磕绊啦。”

    迫雨满脸通红,不知是由于轻衫夸赞,还是轻衫此刻亲昵之举。

    苍鹰使出一招“南山撞钟”,轻轻一拳,正中迫雨胸膛,他喜道:“你莫闹玄虚,害我担心了半天,赢了就赢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轻衫道:“你当迫雨是你呀!他这人谦虚懂事,和你这顽皮猴子可不能比。他不仅赢了,而且赢得不亢不卑,既显露了功夫,又给张小弟留了颜面。两人一搭上手,我就看出他功夫远胜张小弟,但他愣是拖到五十招之后,这才将张小弟击败,还装出不分胜负的情形呢。”

    苍鹰说道:“我知道啦,这张小弟大约只有九岁出头,被你欺压,也在意料之中。”

    迫雨怒道:“你当我是你么?整天欺负我!张师兄已经十八岁啦!”

    轻衫说道:“看起来足足有二十岁呢!我还以为阳悟言教主耍赖呢。后来。。。。”

    苍鹰又惊又喜,问道:“还有后来?”

    轻衫点头道:“后来他们不服,又派出三、四位年轻弟子与迫雨切磋,都被迫雨不动声色的打败啦。闹到后来,他们真要派上一位十岁小娃娃上场比试,结果给阳悟言教主给拦了下来。听说那孩子叫做‘阳离’,乃是教主之子,年纪虽然幼小,但天赋惊人,已经练成了‘炎火凝冰功’。”

    苍鹰不屑说道:“功夫再高,也不过是幼童一个,我上去三拳两脚,就能打趴下了。。。”

    迫雨气冲冲的说:“人家是个十岁娃娃,你还真下的去手!”

    苍鹰说道:“那是,拳打羸弱老人,脚踢牙牙幼童,欺压有孕妇女,调戏痨病残疾,皆是我苍鹰的拿手好戏。”

    周围人顿时笑做一团,苗成嘶哑着喊道:‘来人,给我将这十恶不赦的混账拿下了!看他再怎么为祸乡里,调戏病残!”

    大伙儿欢闹一阵,又渐渐平静下来,轻衫额头在迫雨脖子上轻轻一蹭,亲吻一口,又轻飘飘的落回自己的坐骑上。

    迫雨见苍鹰直勾勾的望着自己,脸上一红,问道:“怎么了?”

    苍鹰小声道:“轻衫师姐有些不太对头,她为何这般对你?”

    迫雨神情窘迫,嘟囔道:“这又。。。。有何不妥?你我小时候,她也不是这般对我们的吗?”

    苍鹰打了一个冷颤,浑身冒起鸡皮疙瘩,回想往事,觉得浑身不自在,他说道:“好怪,好怪,迫雨,你现在不是四岁的孩童,须知这男女有别的道理。轻衫师姐尚未婚嫁,你任由她如此,只怕。。。。只怕坏了她的名节。。。”

    迫雨只道苍鹰仍在说笑,但细细打量苍鹰神色,却见他罕见的严肃。

    迫雨心生疑虑,猛然想到:“莫非。。。。苍鹰喜欢轻衫师姐?是了,他比我大了一岁,而轻衫师姐秀雅温柔,此刻虽已二十五岁年纪,瞧来与昔日年少时毫无分别,更有一丝异样风情,成熟韵味儿,苍鹰心中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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