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蝇尸海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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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蝇尸海剑- 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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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同伴闻言,登时起哄起来。朝海飞凌、杜西风身上扫视,目光甚是奸恶。杜华宗勃然大怒,伸手一抓,捏住那壮汉肩膀,内力到处,咔嚓一声,那壮汉肩骨折断。那壮汉闷哼一声,痛的直翻白眼。杜华宗将他壮大的身子一托一抛,那壮汉哇哇乱叫,摔下楼去。楼下掌柜不料竟打了起来,吓得尖声大叫,抱头乱窜。

    众汉子霎时大怒,各出单刀长剑,朝杜华宗一拥而上,杜飘莲高呼道:“以多打少?好不要脸!”也抢了上去,两拳两腿,踢倒两人。杜华宗哈哈笑道:“这等三脚猫功夫,也敢对杜某出言不逊,当真活得不耐烦了。”一边动嘴,一边动手,袖袍拂出,铛铛数声,将敌人兵刃弹开,直震的众大汉手酸臂麻,再也拿捏不住,兵刃纷纷落地。杜华宗大显神威,在众汉子身旁穿过,出手如电,顷刻间已打翻四人。

    苍鹰与若施在旁观战,见那些汉子武功不强,远非杜氏父子敌手,皆感胜之不武,但瞧了一会儿,却发觉众汉子出招之际,用力颇为巧妙,方位也暗藏玄机,显然是一门精奇功夫,只不过这些汉子所学粗浅,全无章法,是以抵挡不住。

    若施小声道:“师弟,若我没看错,这莫非是仙剑派的门人?”

    苍鹰传音说道:“要么是仙剑派,要么是神剑宗,两者所差不远。这些汉子不过是开路先锋,正主尚未到来。”

    两人心知有异,当即各自以布蒙面,不露真容。又过了片刻,杜华宗父子已将众汉子收拾服帖,全数抛下楼去,那群汉子不敢逗留,大喊大叫,悉数夺门而出。杜华宗高声笑道:“掌柜的,破碎物件,全数算在杜某头上。”抛下一锭黄金,那掌柜的本哭丧着脸,心疼至极,但见这金子沉重,又欢喜不尽,笑道:“多谢大爷赏赐。”

    杜华宗出了口恶气,喜气洋洋,又道:“凌姑娘,今晚你与西风孩儿一间屋子,咱们几个挤一挤,将就一宿。掌柜的,整治酒菜,手脚快些,咱们可饿得狠啦。”

    那掌柜的连声答应下来,众人将行李锁在屋内,坐了片刻,到了楼下,分两桌吃饭。旁桌有一中年汉子站起身,走到杜华宗跟前,拱手唱喏道:“杜先生,在下乃马山派再不留,先前见杜先生出手惩治那些狂徒莽夫,武功高强,实乃生平未见,心中好生敬佩。杜先生如此身手,可是人称‘花花太爷’的桃桂山庄杜华宗杜老爷么?”

    杜华宗听了这几句话,心下暖洋洋的,暗想:“我虽不欲扬名,但毕竟有真才实学,这叫英雄好汉,不言自明,是龙是虎,一见便知。”微微一笑,高深莫测,说道:“再兄弟莫要张扬,杜某行事,素来不求闻名。”

    再不留又恭维几句,朝他那一桌人招了招手,一群人全数走了过来,相继拱手行礼,再不留问道:“杜先生,你可也是为救那王孙公子而来?”

    杜华宗跟苍鹰等人同行许久,自也知道此事,他绝不想吐露那“镇妖神功”隐情,点头说道:“不错,咱们也有这心思。”

    再不留叹道:“杜老爷武功绝顶,威震武林,咱们马山派是万万比不上的。自也不敢来争那‘黄金十万两,官封万户侯’的赏赐。。。。”

    桃桂山庄众人齐声惊呼,杜华宗脸上变色,说道:“黄金十万两?官封万户侯?鞑。。。。朝廷竟许下如此重赏?”

    再不留察言观色,见杜华宗竟似不知此事,暗觉后悔:“早知他如此糊涂,我又何必告诉他?”但此刻也追悔莫及,只得硬着头皮道:“咱们马山派愿追随杜老爷,一同追缉那‘镜蟾’的大恶人。只望杜老爷届时能分些好处给咱们。”

    杜华宗虽号称对赵盛效忠,但实则一直拿不定主意,对赵盛所托总是推脱敷衍,不久前又险些为赵盛所害,更是愤恨恼怒,当即心想:“若真能当上这万户侯,从此满门富贵,却也不错,区区钱财,又何足道哉?这马山派在江湖上也略有薄名,若与咱们一路,倒也并非无益。”遂笑道:“好,再兄弟,杜某便交了你这个朋友。今后同甘苦,共患难,非要擒住那匪人不可。”

    客栈中尚有其余好汉侠客,途中追击那镜蟾,本是兴高采烈,势在必得,后听闻此人武功了得,已伤了无数追兵,心生胆怯,自知难以抵敌。此刻见再不留找着杜华宗做靠山,无不心动,便陆续前来投靠。

    杜华宗、杜飘莲等人喜出望外,全数答应下来。不多时,杜华宗手下便增了五十好汉,各个儿是行走江湖多年的成名人物。杜华宗只觉幸运万分,一时心满意足,朗声笑道:“那大伙儿索性便歃血为盟,团结行事!”众人齐声喊道:“杜老爷说的不错!”

    苍鹰暗自叹息,心想:“人手虽多,但在那镜蟾面前也是不堪一击。这会儿叫的再响,到时又有何用?不如我与若施师姐先行一步,带赤蝇去找那镜蟾,以免这群宝贝徒然送命。”

    群雄兴高采烈,大声恭维杜华宗名声功夫,杜华宗志得意满,大碗喝酒,自吹自擂,他虽自称淡泊名利,实则对名利爱若性命,此刻得此良机,正要好好借题发挥,大肆宣扬。忽然间,有一人直飞过来,砰砰几声,将杜华宗周身群雄一齐撞开,又将杜华宗桌上碗筷砸个粉碎。那掌柜的见状大骇,心中不住叫苦:“怎地又打起来了?”

    杜华宗吃了一惊,见那人是自己手下弟子,此刻双目圆睁,满口鲜血,已然气绝。他心中惊怒,高声喝道:“是何方贼人,胆敢杀我徒儿?”

    客栈门外当先走入三人,一人身穿道袍,年纪极老,留有短须,灰白头发,五官甚是蛮狠。另两人高大至极,足有十尺高矮,罩着大衣,遮住头脸,眼神麻木。那凶恶道人身后又钻出一人,正是先前被杜华宗扭断肩膀的汉子,他指着杜华宗道:“大剑使,便是此人,便是他打伤了咱们。”

    杜华宗心想:“原来是找我晦气来了。”哼了一声,森然道:“老道,你这些手下奴才好不懂规矩,竟然对我杜华宗无礼。我替你稍稍教训一番,让他们学些道理,本已手下留情,如今你杀我弟子,那可难以善罢了。”(。)

四十二 庙堂白雪为僧() 
苍鹰眼望老道,心想:“单凭他刚刚显露一手功夫,内力极为了得,不愧为神剑宗的大剑使。”若唯有此人,倒也不足为惧,但这老道身旁站着两个高塔般的汉子,却令苍鹰暗自戒备。

    他想起多年之前,他曾与李若兰遇上过一位怪人,那人与这两人体型相若,赤身露体、体内暗藏宝剑,一旦出手,如龙腾虎跃,实在难挡,苍鹰当时行险取胜,受伤不轻。而后听侯戾、步袭断言,那人定是神剑宗的高手。

    此时他见这两个汉子显有异状,不禁颇为担忧。传音对赤蝇、若施说道:“敌人确是神剑宗的高手,切莫显露藏剑冢的宝剑。”赤蝇全不知神剑宗又是什么门派,但若施心头一凛,想起她夫君乃是神剑宗叛徒,万万不敢怠慢。

    那老道哈哈大笑,笑声中内力震荡,堂上群雄心慌意乱,头脑发胀,纷纷面色如土。只听那老道对杜华宗说道:“你又是什么东西?胆敢在我神剑宗大剑使博粹面前大放厥词、口出狂言?”

    这神剑宗之名素来隐秘万分,若非神剑宗附庸门派,或是武林中年高位尊的高人,通常难以知晓。客栈中群雄相顾茫然,问道:“神剑宗?那又是何方神圣?”

    杜华宗却也听过神剑宗名号,但不知敌人厉害,他这会儿正在兴头上,酒壮人胆,无所畏惧,暴躁易怒,高声喝道:“好!血债血偿,我这就让你这贼道知道厉害!”霎时冲了过去,袖袍翻卷,如风吹浪腾,扫向那老道,那老道也不客气,手法巧妙,剑招迅捷,反刺杜华宗面门。两人内力抵消,蓦起一阵劲风。杜华宗内力不继,退了两步,心下一惊,才知敌手武功极强。

    博粹老道出手如风。刹那间银光纵横,剑锋如雨,从各个方位刺出,杜华宗袖袍上内力再强,却远不及夺魂那“锦绣山河功”真气如铁。这长剑神出鬼没般刺来,他酒醉之余,惊慌失措,胡乱挡了几招,想要拔出判官笔迎敌,但高手相斗,岂能有片刻犹豫?霎时便方寸大乱,被老道冲破门户。

    老道大喝一声,剑上五光十色,生出一道虹光剑刃。斩向杜华宗胸腹。杜华宗哀声惨叫,嗓门中竟有哭音。眼见他要命丧剑下,忽然身前“嗡”地一声,两人被一道气劲隔开。杜华宗一跤摔倒,脑袋撞在地上,当真是灰头土脸,眼冒金星。

    博粹老道吃了一惊,飘开半步,问道:“是何方高人出手阻挠?”他见那气劲凭空而生,无影无形。这门功夫果真神妙异常,远非自己所能,语气便颇为有礼,不复先前傲慢。

    苍鹰走上前来。朗声说道:“博粹道长,你神剑宗虽剑术精妙,妙绝当世,却莫忘了这‘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这位杜庄主虽伤人在先,但道长已杀他爱徒。又比武取胜,这口恶气想必也已出了,何必咄咄逼人,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博粹老道见苍鹰不过三十岁年纪,一身衣着并无出奇之处,奇道:“刚刚是你出手阻我?你又是何人?与这小子是一路人么?”

    苍鹰说道:“确是在下出手。在下身份不值一提,但如今与杜庄主同行,自不能由他被人杀伤。”

    杜华宗心有余悸,胆战心惊,如今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己引以为傲的一身“惊露心法”,绝非驰骋天下而不败的绝学。他脸上无光,被杜飘莲扶起,暗想:“那可非得了白面祖师爷的‘镇妖神功’不可。否则我杜华宗成了欺名盗世之徒,传扬出去,岂能不受众人耻笑?”

    其实俗语云:“强中自有强中手”,但凡习武之人,纵使际遇不凡,天赋秉异,谁又能一世不败?可偏偏这杜华宗平素少行走江湖,与人过招,绝无败绩,又爱极了颜面,此时落败,见堂上群雄瞧来的眼神中,恭敬之意远不如前,不免心浮气躁,万分不舍,脑中执念又强了几分。

    那博粹听苍鹰隐瞒身份,微觉不满,说道:“你藏头露尾,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亦或是怕了咱们神剑宗不成?”

    苍鹰不欲生事,说道:“道长说是怎样,便是怎样。我与大伙儿一般,只求找到那位被绑走的王孙,捞些好处,换取赏钱,可不是与道长你寻衅滋事而来。大伙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博粹见识比杜华宗高明得多,刚才被苍鹰“魔音气壁”一挡,立时真气微乱,站立不定,暗忖若与此人相斗,并无多少胜算。而身边两位高手性子怪异,绝难掌控,不可轻易差遣。

    他思虑周详,有意罢手,遂说道:“好,咱们素不相识,又同为那镜蟾而来,如此你杀我,我杀你,岂非惹人耻笑么?”干笑几声,堂上众人见老道气势缓和,也相继笑出声来。又见杜华宗轻易落败,便又聚集到老道身边,尊他为首领。老道来者不拒,点头道:“你们若愿跟随咱们神剑宗,事成之后,定有极大的好处。”

    杜华宗满怀怒火,只坐在原处喝闷酒。杜飘莲与杜西风连声骂道:“这些见风使舵的小人,果然全无义气。”

    若施小声说道:“神剑宗。。。。神剑宗也必是为我夫君而来,我夫君本也是神剑宗的大剑使,但他为我叛出宗门,依神剑宗门规,当有惨酷无比之刑,师弟,咱们万不能让他们找到镜蟾。”

    苍鹰说道:“单单此地,便有这么多人追杀你那夫君,若当真到了徒太山,只怕捉拿之人多如牛毛,数不胜数。咱们当小心行事,暗中相助,莫要打草惊蛇了。”若施点了点头,但想起往日夫妻恩爱的情景,仍是心神不宁。

    那老道硬迫杜华宗让出上房,苍鹰与老道交涉,让出一间大屋来,众人胡乱睡了一宿,待得天微微亮,苍鹰等人随即上路。岂知他们有早飞之心,旁人也有抢先之意。走了十几里路,武人摩肩接踵,络绎于途,苍鹰匆匆一数,竟有近千之数,皆是些投靠朝廷的帮派、教派。

    如此奔波数十日,众人已至茫茫雪山之中,大雪纷飞,积雪厚软,所在之处已极为荒僻,前后左右,十里之内皆再无村落,苍鹰本以为仗着师徒二人寻踪觅迹之法,定能甩开群雄,独入深山之中,岂料镜蟾大意至极,途中杀熊毙虎,劈松断柏,踪迹显而易见。

    苍鹰心下起疑,暗中问若施:“你那老公可是昏了头了?故意引人追他么?”

    若施也早觉奇怪,摇头道:“他本事再大,也绝非这数千好手之敌。莫非他是神志不清,行事颠倒么?”

    苍鹰小心翼翼,沿路勘探陷阱机关,雪中却并无险情。如此翻山越岭,踏雪迎风,过了数十座山头,前方现出凝冰小湖,湖畔有一极大的寺庙,白雪压顶,看似被冻在风中一般。

    群雄见有了容身之处,欢呼雀跃,争先恐后的冲了过去,博粹怒道:“谁都别动!听我号令!若稍有违逆,老夫剑下从不留情!”群雄在途中皆尝过这老道厉害,不敢造次,只能随他走到庙前,见此庙占地辽阔,几如宫殿一般雄伟,庙宇藏在层层院落之中,高塔巍峨,钟声隐传,令人心生清幽。

    杜华宗只想:“莫非此庙便是‘纳月’?”一瞧匾额,写道:“蝇皇庙”,苍鹰见状,背脊发凉,心中忐忑,却想:“我为何会如此不安?这些时日来,我庸人自扰,胡思乱想,好生懦弱,难道还没闹够么?”

    博粹一推庙门,纹丝不动,里头竟被门闩锁住,他在门上拍了拍,不久之后,一小沙弥打开庙门,见这么许多奇形怪状,凶神恶煞之人站在面前,神情却极为平静,问道:“诸位施主,来此何事?”

    博粹心知有异,微笑道:“小高僧,咱们外出有事,途中遇上风雪,想在此地借宿,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小沙弥脸色苍白至极,仿佛雪做的一般,竟没半点血色,表情也一成不变,低声道:“这许多人,不可入内。若是人少一些,倒也罢了。”

    博粹有意试小沙弥功夫,在小沙弥身上一推,小沙弥摔了一跤,他默默爬起身来,说道:“道长为何推我?”博粹见他毫无武艺,放下心来,说道:“你既然是和尚,必有慈悲之心,难道放任咱们在雪中冻死吗?你这寺院如此广大,便是住上万人也绰绰有余,咱们住上一晚,又能怎样?”也不多问,竟率众人一拥而入。小沙弥摇摇脑袋,似有些头疼,但脸上五官依旧僵硬。

    群雄涌入庙中,又见数个和尚走了出来,有高有矮,有瘦有胖,各个儿面色如雪,目光呆滞,当先一和尚极为高大,弯腰驼背,脖子细长,尖声道:“夷白师弟,这许多人来此为何?”

    那小沙弥道:“突师兄,我不让他们进来,他们偏偏进来。这可好生麻烦。”

    群雄见这几个和尚举止怪异,早生猜疑,但又想:“这庙中不过区区数人,纵然这几个和尚是妖僧,又能奈何得了咱们这一千好汉么?”于是有人大声喝道:“莫要再多嘴,咱们住咱们的,等明早雪一停便走。若再啰嗦,当心秃头不保!”(。)

四十三 无首横尸活命() 
那几个僧人如何敢啰嗦?不再多言,退回佛堂之中。众人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这才各自入房安置,还有人耐不住闲,四处游逛赏景,乐在其中。

    这寺庙造的太过巨大,几乎盘山距岭,但偏偏围墙高立,约莫丈许,仿佛牢狱,而寺中却只有五个僧人,而这五个僧人模样奇特,一人瘦高,如同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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