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风,随后以神农天香经功夫击中他们要穴,解了他们的金虎之形。
他战胜强敌,心头畅快,忍不住哈哈大笑,但突然一阵疲劳,坐倒在地,香儿爬不起身,忙问道:“师父,你怎样了?可是受伤了么?”
苍鹰大声喘息几口,说道:“我用力过猛,闪了腰,却不碍事。”他先前使出两道曙光剑芒,虽不过是诱敌之计,但那功夫却是货真价实,否则无法拖延敌人掌力,他即便躲闪,也必会受伤。而那一轮急攻,更是费尽心血的妙招,若非如此,也无法一举制住这五大绝顶好手。
他摇摇晃晃站起,走到香儿身边,拔下她唇上金针,说道:“怎地如此不当心?险些又被人。。。咳咳。。。。。除去衣物。”
香儿羞道:“什么叫‘又’,一共也。。。。也没几次罢了。你不安好心,总记得这些做什么?”
苍鹰哈哈大笑,说道:“老子提醒你长点记性,反倒成了不安好心之辈?”
莱宁瞪着美目,瞧了瞧眼前汉子,只觉难以置信:“那圣虎五子各个儿武功了得,尤其是那百骨罗,几不逊于我大伯完好之时,可他们联手出战,却被此人轻描淡写的打发了,想不到中原竟有这等高手,当真神乎其技。”
那圣虎五子颤巍巍的爬了起来,望向苍鹰,眼中都露出惧意,狄江说道:“师伯,他们这几人卑劣无德,行事奸恶,可不能轻饶了他们。”
苍鹰对博尔丁说道:“博尔丁老兄,我要杀了这五人,你可有何异议?”
博尔丁迟疑道:“老朽风烛残年,本也无力阻止大侠动手,但他们乃是我波斯明教光复之才,还请苍鹰大侠网开一面,饶他们性命。”
莱宁大声道:“伯伯,他们这般待我,你仍要替他们说话?你先前受了这么重的伤,功力全失,他们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若这百骨罗得势,咱们各个儿都会遭殃,只怕下场更是凄惨。”
狄江也道:“是啊,教主,你落到这般境地,乃是为了明教,可他们非但不念好处,反而嚣张跋扈,事到如今,你何必再替他们说好话?”
博尔丁身子摇摇晃晃,惨然道:“我自然知道,但一己之私,与明教前景,孰轻孰重,老夫早已想的明白。”
苍鹰摇头道:“缚虎容易纵虎难,我惊险取胜,可不能轻饶了他们。纵不将他们杀了,也要废去他们一身功力。”迈步走向那五人,长剑在手,便要出剑惩戒,那五人委顿在地,一时软绵无力,说不出半句话来。
就在这时,博尔丁蓦地一晃,来到苍鹰身边,身法矫捷异常,一掌横拂,一掌直击,苍鹰先前见这博尔丁脚步虚浮,呼吸沉重,确实武功全失,又听了莱宁狄江所言,语气诚挚,是以毫不怀疑,想不到这博尔丁突袭而至,招式刚猛至极,而他鏖战取胜,虽未受伤,但内力却几乎耗尽,慌忙之中,挡住两招,两人内力相拼,苍鹰胸口剧痛,眼前金光乱冒,连退数步,来到悬崖边上,怒道:“你是装模作样的?你这老贼。。。”
博尔丁冷冷说道:“我本想装病隐忍,待这五人不备,一举将他们重创,但阁下替我代劳,博尔丁感激不尽。但这五人对我尚有用处,可不能就此让他们死了。”
莱宁与狄江惊呼道:“教主,那你先前被那神武老道打伤之事。。。。”
博尔丁哈哈笑道:“那老道区区武功,怎能与我相提并论?我装作受伤,便是为了瞒过这蠢笨无知的五头老虎。他们联手起来,我未必抵挡得住,只能寻觅良机,图谋暗杀。”
苍鹰“啊”地一声,更加恼怒,说道:“那你跟我说一声不就完了?老子是前来救亲戚的,不是来管你们家闲事的。何必打老子一掌,让老子吃这等苦头?”
博尔丁道:“苍鹰,你与归燕然在龙虎山上坏我大事,杀我教中忠臣元老,我岂能容你活着?”他知苍鹰眼下受伤极重,良机难得,飞身前来,掌力如山崩地裂,罩向苍鹰脑袋。
苍鹰运劲振剑,生出波动,嗡地一声,博尔丁气息大乱,胸口难受,不禁退了一步,而苍鹰用力过猛,眼前一黑,猛然间,悬崖下升上一条毛茸茸的长蛇,卷住苍鹰,将他拽了下去,香儿与狄江同时大惊,扑了过去,却见悬崖下漆黑一片,哪里瞧得清苍鹰下落?(。)
七十六 深渊慕古人()
香儿、狄江在悬崖边上大喊大叫,但并无半点回应,狄江问道:“师伯他。。。。他去哪儿了?”
香儿虽忧心不安,但她素知苍鹰之能,自来落崖溺河,总能平安而还,这般一想,芳心稍定,说道:“他怕是遇上了鬼怪,暂且被捉,但我师父定有脱身之法。”
正说话间,蓦地背后风声轻响,她立时醒悟,听风辨位,回身踢出一脚,但偷袭那人占据先机,见机行事,手掌向上一切,登时斩中香儿脖子,香儿呜咽一声,招式大乱,那人又连出十招,手法巧妙难挡,香儿身子尚不灵便,更瞧不清那人身法,终于失手,被他点了膻中穴,登时僵直不动。
只听博尔丁说道:“你这丫头硬要跟来,武艺又不差,很是麻烦,先得让你老实一些。”
狄江慌忙跪倒,喊道:“求教主手下留情,莫要伤她。”
莱宁也劝道:“大伯,她对我有救命之恩,还请宽恕她无礼之罪。”
博尔丁连胜强敌,又制住心腹大患,不费吹灰之力,志得意满,其实颇为愉悦,面露微笑,说道:“你们扛住这丫头,随我入主墓,那贤圣水与金刚火焰椅便在其中。”
狄江对香儿道:“师妹,对不住了。教主他虽有隐瞒,但却并非坏人。”博尔丁先前待他极为和善,他便感恩戴德,由衷信服,却想不到博尔丁当时乃是故意示弱,令圣虎五子误以为他老来心慈无能,放松警觉,实则对狄江并无多大好感。
博尔丁闻言暗暗冷笑:“眼下大局未定,倒也不忙处置这小子。他拐走我那侄女,果真可恨,但听闻此人昔日武功不在圣虎五子之下,若我了却心愿,练成神功,而此人又恢复功力。将来欲振兴明教,他心肠不差,如能为我所用,倒也是个人才。”
当下命圣虎五子站起。在他们几处穴道上补了几指,令他们决计无法相抗,引他们一路向下,去往长老主墓之中。
。。。。。
苍鹰被那长毛怪蛇卷住,游过悬崖。钻入石壁上一处小洞,身不由己,随之前行,他初时意欲反抗,细看那蛇,暗觉不妙,一回头,却见一红彤彤的******扭扭而行,他心道:“这哪是什么怪蛇?而是一大猴子的尾巴。”深怕那猴子放毒来熏,伤势又重。不敢反抗,只得听任其摆布。
如此来到一洞窟之中,甚是高大,上下几有两丈,那大猴子将苍鹰放下,苍鹰见其也是一丈高矮,手长脚长,一条尾巴更是几达三丈,毛发灰白,显已苍老。胸脯丰腴、面容却是女子。长得美丽如仙,冲苍鹰拜了几下,泪光闪闪,似是哀求敬拜。苍鹰问道:“你会不会说人话?”
那母猴拍拍手,尖声说道:“会说,会说,但山妖野人,言辞粗陋,还望见谅。”
苍鹰哈哈笑道:“你说的可比我像样多了。谦虚什么?多谢老姐救命之恩,若不是你这么一卷,我非得给那博尔丁逼得跳崖不可。”
母猴道:“你为何叫我老姐?我。。。我乃山妖,万万不配与先生结交。”
苍鹰说道:“你救我性命,乃是我的大恩人,我不叫你老姐,那可得叫你老娘啦。”
母猴也笑了起来,毕竟性子活泼,矮身翻了个跟头,拍手道:“先生。。。。”
苍鹰打断她道:“老姐,你叫我苍鹰,要么叫我老弟,称谓不可生疏客套,此乃诚挚待客之道。”
母猴道:“好,苍鹰老弟,我先前在上头见你与那五位金虎之子较量,竟能战而胜之,当真非同一般。想必那装病的老头也万万奈何不了你。我出手相助,实则乃多此一举,并不见得有多大恩情。”
苍鹰啧啧称奇,心道:“这母猴为何如此客气?她言辞这般谦恭,想必是有求于我了?”当即答道:“老姐,不知我苍鹰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吩咐,绝无推诿。”
那母猴登时大喜,伸出手来,将苍鹰抱在怀里,用力颇大,险些将苍鹰闷死,苍鹰惨叫道:“老姐只管说话,不必如此亲热。”
母猴将苍鹰放落,斟酌片刻,突然流下泪来,用手捂住脸面,抽抽泣泣,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只求。。。。只求替我救走一人,让我等。。。我等得获解脱。”
苍鹰奇道:“你让我救走一人?那人是谁?身在何处?”
母猴走开几步,来到洞窟角落,苍鹰脚踩毛发,沙沙作响,见有一人仰躺在兽皮毯上,苍鹰使出五彩剑芒,幽光闪烁,他看清那人样貌,不禁大吃一惊,认出那人正是万兽堂堂主明思奇,他气息微弱,四肢肿胀,已命在顷刻。
苍鹰说道:“他。。。。他怎会来到这里?”
母猴哭喊道:“他被人沉入水中,顺漩涡来到此处,被墓穴山猿所伤,但我认出他来,将他带到这里,可。。。。可他受伤过重,还请。。。。还请苍鹰老弟救救他,救救我的孩子。”
苍鹰大惊失色,长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呆了片刻,问道:“他。。。他是你的孩儿?他可是人,不是猴。”
母猴道:“他的是我的孩儿,万万不会认错,你若不信,我。。。。我可以给他喂奶,他认得我,自也愿喝我的奶水。。。”
苍鹰一阵恶心,慌忙喊道:“莫要冲动,我信,我信。”沉吟片刻,扶起明思奇,点上他四肢穴道,阻断血流,以防伤情恶化,殃及脏腑,又伸手抵住他背心,以贪狼内力注入他经脉,用自身真气补其失血,如此闭目凝神,浑然忘物,过了许久,只觉真气耗竭,身子一晃,睁开眼来,颤声道:“他性命已然无碍,但体内异乱丛生,不知。。。不知是什么缘故。”
母猴双手捧着一碗,碗中盛着汁水,说道:“苍鹰老弟,请以此水解渴补气。”
苍鹰谢了一声,饮水入腹,只觉甜美醇和,回味无穷,登时浑身暖洋洋的,四肢力气渐复,喜道:“当真是灵丹妙药,老猴姐姐,可否再来一碗?”
母猴笑道:“此乃我的奶水,少饮可助长内力,却不可多饮,否则有走火入魔之危。。。。”
却听苍鹰“噗”地一声,吐出口水,又哇哇干呕,但那奶水入腹,登时化开,效力应验,却也呕不出来。那母猴笑道:“哎呦,你这贪心小鬼,这般呕吐,便想多喝么?我今日已不产奶啦。”
苍鹰嚷道:“老猴姐姐,你可是存心整我来着?”见那母猴一脸茫然,也不多言,打起精神,继续替明思奇疗伤,但他体内真气与九狐极为相似,苍鹰虽精通诸般妙法,却也难以除尽,只不过稍稍压下罢了。他极为惊诧,沉吟道:“明思奇老兄体内怎会有这妖异真气?”
母猴情绪易于震荡,一听此言,又哭哭啼啼起来,苍鹰忙又相劝,她才说道:“我。。。我记不清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啦,似是数百年前,又似是数千年前,这墓地所在之处,本是乾坤灵气聚集之处,那时群妖丛生,这儿是一座猴山,山上有数万猴儿,我当时尚未得灵识,乃是一无知笨猴罢了。有一日,我梦中见到一妖神,它躺在天地之间,奄奄一息,我。。。服侍于它,由此有了身孕。”
苍鹰问道:“你可是在睡梦中与其余公猴。。。。”
那母猴尖叫道:“怎么能够?那年我年岁幼小,更不知如何与公猴亲近。”
苍鹰自知失言,笑道:“只是便宜了那妖神,苦了老猴姐姐啦。”
母猴又道:“我怀胎数月,产下二子,一子乃是金猴,一子乃是金虎,它们二人皮毛如阳,金光焕然,且各自怪力惊人,身有异能。它们身上皮毛能聚天地灵气,软硬自如,生出诸般妙用。”
苍鹰猛然喊道:“金猴?金虎?”欣喜万分,竟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母猴见他如此高兴,微觉奇怪,但仍点头道:“我那金猴孩儿,性子聪慧,但力道武艺却远不及金虎孩儿,而我那金虎孩儿性子暴躁,鲁莽少思,在这山林间称王称霸,除我之外,无物不吃,我那金猴孩儿也受它欺侮,屡次有性命之忧。
过了多年,我那金猴孩儿听说远方有国,国中有仙,传授礼乐诗书、仙法魔道,便离了此处,去寻仙求神。尔后它学艺归来,与金虎孩儿一场大战,将金虎孩儿制服,关押收监,不放它出来。它习得凡世治国之法,便以此统御猴群,欲立一猴国,无奈咱们猴性难改,愚昧蠢笨,不服礼教,它无奈之下,唯有以暴虐手段管束咱们,结果闹得群山乌烟瘴气、众猴愈发凶残狂暴,以至于纷争不断。
又过数十年,有一老僧路过此处,信奉佛祖,自号达摩,他说我那金猴孩儿修成人心,欲引它得道,孩儿不肯归降,与老僧连斗数日,这百丈猴山由此崩塌,成了如今小山小水之地。他技高一筹,斩去我那孩儿首级,随即扬长而去。我那金虎孩儿由此脱困,更加暴虐,将方圆数十里的生灵吃的干干净净,连。。。。连我也惨遭毒手。”
苍鹰“啊”地一声,问道:“你。。。你已经死了?那如今你又是何人?”
母猴道:“我。。。。我也不知,可等我醒来之后,已在这墓穴之中,永世无法离去,而且通了人智,善言人语,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而我那金虎孩儿已被杀死,唯有魂魄回荡在此,****哀嚎哭泣。我亦曾想自寻短见,可每每死去,却又会活转,我。。。我委实无计可施了。”(。)
七十七 得失何患()
苍鹰与归燕然乃是误打误撞,从山下闯入这长老墓中,虽见过墓中山猿,但不曾交手,不知其中异状,闻言大奇,问道:“你非但死而复生,更因此长生不死?那岂不是一桩天大的好事么?”
母猴摇头泣道:“咱们被困在这暗无天日之地,永远无法离去,外头山猿勾心斗角、凶残狠毒,时时自相残杀,拼的血流成河,死伤无数,死后便化作一根根猴毛,不知飘往何处,可过一段时日,却又完好无损的回来。我好不容易找到这藏身之地,此地靠近下方主墓,除我之外,群猴不能到来,我这才逃过折磨,但每日担惊受怕,如入噩梦之中。”
苍鹰问道:“猴毛?你们死后会化作猴毛?”
母猴道:“我认得那猴毛,那是我那金猴孩儿之须发,我那孩儿。。。。我那可怜的孩儿,它被那恶和尚杀死,连毛发都变成这等妖怪。”
苍鹰蓦然哈哈大笑,喊道:“可怜的孩儿?可怜的孩儿?哈哈,哈哈,它自称知书达理、仁慈求善,但却在此布下迷阵,折磨同胞,哪里称得上可怜二字?山海门之人,果然各个儿是疯子,各个儿罪该万死。”
母猴胆子不大,见苍鹰发疯般的大笑,神色狰狞,眼神麻木,情形可怖至极,登时缩到一旁,一时困惑不解,胡思乱想,苍鹰指着明思奇道:“老猴姐姐,你又为何说这明思奇是你孩儿?”
母猴道:“我这些年来一直造梦,梦中有一凡人男子跪在我面前,朝我磕头,喊我‘娘亲’,求我救命,与这位。。这位孩子模样相似,我知道那是老天指点迷津,引我那金虎孩儿回来找我。不错,不错,我那金虎孩儿的鬼魂飘摇游移。也差不多该转世回来啦。我猜。。。若我能救活我那金虎孩儿,我便能从此脱困,逃离这牢狱。”
苍鹰又问道:“你可曾亲眼见到那游魂?亦或又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