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尔坦做了个“嘘”的手势,两三下扯掉胡须,在眼睛上拨弄两下,双眼顿时变得稍小一些,香儿见他本来面貌,心怒放,喜道:“师父?你怎么。。。”
苍鹰不答,凌空出指,又封住百骨罗、克拉奇多处要穴,随即将五人扔到一旁草丛中,这才挠了挠香儿头发,笑道:“这俩小子本事不小,但应变不够机灵,为师浑水摸鱼、偷香窃玉的功夫,可谓天下第一,无人能及,就算他们功夫再高一倍,一样着了师父的道儿。”
狄江摸不着头脑,只想:“他先前明明从横梁上落跑,而这维尔坦早在大殿之中,怎会有两个苍鹰跳出来救我?”
就算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苍鹰所使妙法,正是贪狼**影的“众鬼开门”神功。
。。。。
他昨晚与雪冰寒陪同李听雨来到安仁,待李听雨安顿下来,雪冰寒迟迟不见香儿回来,心生不安,苍鹰便自告奋勇出去找寻,黎明时找到安仁分舵的大宅,见众人被杀伤惨痛,死了四十多人,又闻到空气中残留香儿体香,他暗道不妙,不及盘问,便一路追踪,赶到这座山庄。宅中虽满是高手,但他却设法潜入,躲在柴房之中,渐渐摸清楚状况。
他前世曾在波斯住过,会说些波斯话,见这些波斯教众有不少发须浓密,心头窃喜,找一最大嗓门之人,将他敲晕,剥去衣物,剃光胡子,黏在自己脸上,又使法子阔张眼睛,拉长睫毛,扮作这维尔坦的模样。虽两人仍不全然相似,但明教教众人人戴帽,遮住额头,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混在数百人群之中,竟也没被认出来。
他走入大殿之后,偷偷除下胡须,使贪狼**影功夫,在横梁阴影处投出假身,他这门功夫近年来使得炉火纯青,五丈之内,不露形迹,而且操纵自如,几与真人无异,而人人都注视明思奇与百骨罗比武,尽皆疏忽,未能发觉。尔后他以无形剑气弄晕铁穆耳,又令假身现形,仓皇逃跑,令众人心生戒备,匆忙布置,也就此散去。
他跟随百骨罗与克拉奇,以魔音气壁的功夫更改嗓门儿,学这维尔坦的常态,装傻充愣,大吵大嚷,虽不尽相像,却反而消去百骨罗疑心,趁他训斥属下,得意分神之际,先动手点倒三人,又接连偷袭百骨罗、克拉奇两大高手,他以有心算无心,又拟算多遍,轻易便将两人击倒。他出手之际,使魔音气壁的消音之法,隐去偷袭之声,远处守军自然无从知觉。
。。。。
苍鹰见狄江发愣,说道:“兵贵神速,咱们先脚底抹油。”将狄江背起,解开香儿穴道,使蛆蝇尸海剑心法,探知周围情形,寻一条巧妙途径,趁众守军重新布置之时,偷偷跑出山庄,一连狂奔了十多里地,这才缓下步子。
香儿脱离险境,心中一宽,喜悦丛生,又与苍鹰调侃惯了,忽然羞涩说道:“师父,我。。。又被你救了一次。徒儿无从报答,唯有。。。唯有。。。如以往一般,亲亲你的嘴,算是稍稍补偿。”
狄江心中一震,慌忙朝她望去,苍鹰也吓了一跳,忙道:“你当时是穿开裆裤的小姑娘,眼下情形不同,以往那一套可万万行不通了。”又探探狄江脉搏,皱起眉头,默然不语。(。)
三十九 旗帜飘扬()
香儿见苍鹰静静思索,心中着急,问道:“师父,狄江师兄他还有救么?那些波斯胡人可恶的紧,硬说他这辈子这辈子都好不了啦。”
苍鹰说道:“他大半脉络一齐折损,情形不妙,但当年冰寒境况比他还糟糕得多。他身子强健,性命无忧,冰寒却时时刻刻都会丧命。”
香儿喜道:“雪姐姐至今活得好好的,她是如何治病的?咱们只要依法施为,定能治好狄江师兄的伤。”
苍鹰索然说道:“当年你雪姐姐遇上一个凶神,那凶神杀了成百上千之人,以他们的血肉炼制丹药,强喂冰寒服食,这才治好了她”
香儿“啊”地尖叫起来,想象当时情景,不寒而栗,颤声道:“那咱们要治好狄江师兄”
苍鹰说道:“只怕也唯有如此。”
狄江压根儿不信,道:“世上哪有什么凶神恶鬼的?人的血肉又怎能治病?就算当真有效,我宁愿死了,也万不愿做这等残忍之事。”
苍鹰笑道:“师侄好有骨气,无妨,那波斯教主说起中原有座九世长老墓,墓中说不定有那贤圣水,咱们只需将这老儿擒住,逼问那墓穴下落,偷来贤圣水,喂师侄喝了,或许能有转机。”
香儿喜道:“不错,不错,咱们定要寻访灵丹妙药,想尽办法,也要将狄江师兄治好。”
狄江深受苦楚,见香儿与苍鹰对他如此关切,异常感激,若非他强自忍耐,险些就要落泪。香儿将狄江背负起来,三人转下山坡,沿一条小溪走了几步,苍鹰陡然站住。喝道:“前头何方高人?为何要拦咱们去路?”
香儿一惊,急忙望去,见一健壮汉子斜靠在山壁上,双目又怒又凶,神色剽悍,正是那波斯明教的阿修罗。她心惊胆战,暗想:“此人武功极高,师父能能胜得过他么?”
苍鹰见这阿修罗好整以暇,似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问道:“兄台是前来捉人的?怎地没半点捉人的样子?”
香儿道:“师父。这人厉害得紧,千万小心。”
阿修罗紧绷的身躯忽然松懈,指着狄江道:“这少年既然为我所救,我也不打算为难于他。他一身经脉为白海蛇毒所损,那毒药与补药互冲,若胡乱服药,只怕一命呜呼,当世之中,唯有贤圣水能救他性命。”
苍鹰“咦”了一声。问道:“那贤圣水在九世长老墓中么?不知九世长老墓又在何处?”
阿修罗道:“咱们也正在找寻,我言尽于此,你们自个儿保重。”
苍鹰见这阿修罗侠义豪迈,不禁敬佩。拱手道:“老兄如此胸怀,当真乃光明磊落的大英雄。在下名叫苍鹰,阁下可是叫阿修罗?将来若有机缘,便由在下做东。请阁下一醉方休。”
阿修罗笑道:“你肯轻信我这敌人之言,也算是一条好汉。”拍拍苍鹰肩膀,依旧是那副凶恶模样。但香儿瞧在眼中,却他觉和蔼可亲。阿修罗又道:“我替你们引开追兵,你们速速离去。”话音刚落,已在远处,轻功之高,当足以与归燕然比肩。
香儿叹道:“想不到波斯胡人之中,也有这等好人。”
苍鹰喃喃说道:“阿修罗?阿修罗?波斯明教中何时多了这么一位好手?阿修罗乃佛学中魔神之名,古怪,当真古怪。”
香儿笑道:“管他叫什么名字呢?他替咱们指明一条道路,咱们可要谢天谢地谢修罗呢。”
三人生怕追兵赶来,匆忙离去,又走了半天,方才回到县城一间‘从风客栈’。只听客栈中人声喧哗,甚是热闹,苍鹰走入客栈,只见一道人影冲了过来,那人本想张臂抱他,但看清他肩上之人,又惊声喊道:“大哥,江儿他怎么了?”
苍鹰怒道:“你小子在客栈中逍遥快活,老子却东奔西跑,上蹿下跳,替你救徒弟、徒儿媳妇儿。”
香儿急道:“谁是他徒儿媳妇儿了,师父你这张嘴当真欠揍。”又朝来人行礼道:“师叔,你来了。”
那人稍稍一愣,神色忧虑,正是逍遥宫的教主归燕然。他与李若兰来到客栈,与李听雨碰面,自有一番欢喜,却不见了苍鹰、香儿、狄江,问雪冰寒去向,雪冰寒也答不上来,众人在此等了半天,终于盼他归来,本来归燕然欣喜若狂,谁知却见爱徒脸色憔悴,病得极重,顷刻间慌了手脚,问道:“江儿他怎样了?”
苍鹰将狄江交给归燕然,归燕然运功一探,更是怜惜,喊道:“是什么人将你伤成这样?”
他二人这么一嚷,李听雨等人也纷纷赶来,香儿便将两人在江畔捉住克拉奇,带回江龙帮分舵,却又被波斯众人杀上门来,狄江与自己双双中毒之事说了。李听雨越听越惊,怒道:“这波斯明教在我中原武林兴风作浪,这些年害了不少忠良侠义之士,我大哥本就想找他们算账,如今更不能饶了他们。”
苍鹰说道:“如今狄江侄儿好歹保住性命,咱们让他好好歇息,吃些清淡饭食,养好身子,却不能服食大补之物。”
归燕然心中有气,说道:“那些波斯胡人来此撒野,又与鞑子勾结,如今伤我徒儿,大哥,他们现在何处?”
苍鹰笑道:“你要去找他们么?我瞧他们教中高手不少,你孤身一人,未必能讨得了好,不如你我一同前往,与他们较量一番如何?”
归燕然喜道:“如此甚好”
就在这时,只见一绝美少妇从楼上走下,怀中抱着一个孩儿,她身旁又有一位秀美道姑,神情甚是活泼,苍鹰忙道:“弟妹,你连娃娃都带来了?”
李若兰见到苍鹰,微微一笑,喊道:“苍鹰哥哥,许久不见,怎地刚刚相遇,便撺掇我相公与人打架?”
归燕然忙道:“兰儿,他们将江儿伤成这副模样,我怎能就此罢休?”想起爱徒一身武艺,却沦落到如今境地,当真心如刀割,义愤填膺。
李若兰先前在楼上听到众人说话,自也挂念狄江伤情,但想起那波斯明教所在之处,当真是高手云集,如同刀山火海一般,虽对丈夫武功敬佩万分,但总担心他寡不敌众,当即说道:“若香儿所言不假,他们那儿有雪莲派的好手、几位功夫出神入化的波斯胡人,还有鹿角僧、苏临仙这等鹰犬,你贸然前往,可曾可曾顾及到我与怀里的孩儿?”
狄江也道:“师父,徒儿徒儿学艺不精,被敌人击败,这才有这般下场。如今害我之人已然伏诛,师父也不必为我犯险。”
香儿听狄江这么一说,心中愧疚,说道:“是我害了狄江师兄,若非他为了救我,也不会”喉咙哽咽,一时说不出话来。
雪冰寒道:“大伙儿七嘴八舌,说起来毫无头绪,苍鹰哥哥,你先将所见所闻,详详细细的说给大伙儿听了,可不许隐瞒不报,连自己做的丑事都得如实招来。”
苍鹰笑道:“老子怎会做什么丑事?倒是这份深入虎穴的事迹,可要让你们好好听听。”遂将亲身经历如数说出,他记心甚好,又吹嘘胡侃惯了,将其间的种种情形、言辞,描绘的活灵活现,令人身临其境。
归燕然听苍鹰以巧妙手段救出香儿、狄江,不由得高声喝彩,笑道:“若换做是我,只能硬闯进去,硬冲出来,闹得天下大乱,狼狈不堪,决不能向二哥这般轻描淡写的。”
李若兰啐道:“那是自然,你这呆头呆脑的笨蛋,怎能与苍鹰哥哥相比?”
苍鹰摇头道:“我那是本事不济,只能暗刀暗枪的来,况且一路打杀进去,虽然威风,未免让敌人有了提防。这般轻手轻脚的,虽然麻烦,但也省事。”
李听雨听他说波斯胡人已派出刺客,前往长沙之事,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叫道:“他们要去行刺李麟洪大哥?这可大大的不妙!不知大哥如今是否安好?”
雪冰寒道:“堂主,我先前在楼上已飞鸽传书过去,好让他们有所警觉。莫忧公子、段玉水公子皆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那些波斯的杀手即便当真厉害,也未必是他俩的对手,更别提帮主身边另有高人了。”
李听雨思索片刻,说道:“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今这波斯明教大张旗鼓,意欲为害中原武林,已成一大祸害,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此乃生死存亡之际。雪道长,劳烦你再传信出去,让鬼剑门、獠牙帮、追风派的兄弟赶来此处接应,咱们齐聚之后,一同前往长沙,与大哥共同进退。”
雪冰寒点头笑道:“堂主,你一贯讲究以理服人,以和为贵,怎地今日突然威风起来啦?”
李听雨庄严肃穆,罕见的威严起来,说道:“燕然,兰儿,你可知我为何要约你二人来此相见?”
李若兰娇嗔道:“哎呦?难不成并非想见自己孙女、女儿,这才邀咱们来此的吗?”无错不跳字。
李听雨哈哈一笑,说道:“当然,当然,此乃缘故之一,最是要紧。”又肃然低声道:“我得到皇上消息,说他在云南准备齐全,得众蛮族拥护,已有十万兵马,四大汗国中,金帐汗国与伊尔汗国已决定一同出兵相助,而窝阔台汗国亦将策反一位蒙元王爷发动叛乱。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李听雨亦将高举义旗,发兵江南。”(。)
四十 翻江倒海水茫茫()
这一席话令众人热血沸腾,豪气顿生,赵风一拍酒桌,高声笑道:“小打小闹这么多年,终于真刀真枪,与鞑子干架啦。”
李听雨自谦道:“我李听雨武功低微,见识浅薄,若要争雄江湖,德才皆不值一哂,但总算尚有几分仁义之名,呼号一声,定有不少子弟愿意跟从。李麟洪大哥如今受敌人暗算,咱们江龙帮自也不必隐忍,索性合大伙儿之力,杀杀那群波斯胡人的威风,替江湖同道解恨。”
苍鹰说道:“既然堂主有令,待属下先走一步,赶往长沙,兴许能帮的上忙。冰寒,你与我同去么?”
雪冰寒笑道:“我自然与你同行了,你吃干抹净,想要赖账不认,那可万万不成。”
李若兰见雪冰寒性子依旧惫懒,仍然语出惊人,笑骂道:“你岁数也不小了,要么与苍鹰哥哥成亲生娃娃,要么规规矩矩,莫要勾搭,都似你俩这般吊着不成事,这世道会成什么模样?”
雪冰寒吐吐舌头,兀自得意洋洋,浑不知羞。
归燕然与苍鹰碰面不过一刹,立时又要分别,只愁得抓耳挠腮,坐立不安,但想要随苍鹰同去,却又怕李听雨这边遇险,加上爱妻爱子皆在此处,如何能放手不管?
正发愁时,却听玄秦说道:“燕然也可前往。”
归燕然喜出望外,喊道:“玄秦师父,你怎地也在这里?”
玄秦冷漠如故,说道:“刚刚赶来。”稍稍停顿,又道:“我在此坐镇,当无险情。鞑子派出许多高手,前往长沙,乃是重中之重,你到那边,方有大用。”
这些年来,玄秦偶尔也会多说几句。并非如何稀奇之事,然而众人听到,仍是大惊小怪,啧啧称奇。苍鹰心想:“此人如此安排。有何用意?莫非想趁燕然不在,给他带上一顶绿帽子?”心中添油加醋,所想甚是荒谬,朝玄秦连做鬼脸。
归燕然喜道:“兰儿,玄秦师父在此。那是万事无忧,我随二哥去了。”
李若兰笑道:“见着二哥,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你去吧,碰上敌人,活动活动筋骨也好。”她对丈夫功夫信心十足,决不信竟有人能挡得住他。
三人知事情紧急,也不拖拉,牵了三匹骏马,纵辔疾行,直往长沙而去。行至途中。归燕然想起当年与苍鹰并肩行走江湖之事,深感怀念,难掩笑容,不停叙说陈年旧事,苍鹰也是连声叹气,感慨万千,说道:“老子是你爹么?这般开心,你快三十岁的人了,怎地仍如孩子一般?”
归燕然叹道:“当那劳什子的教主,当得累得很。难得很,远不及陪着大哥闯荡快活。”
苍鹰奇道:“莫非你想念当初咱俩逛窑子之事?唉,好汉难现当年勇。想几年之前,咱俩青春年少。阳气充沛,每天在兰玉街坊间七进七出,拈惹草,那是何等逍遥快活。再看如今,你左拥右抱俏佳人,上下其手养娃娃。虽然也不减风采,但毕竟少了新鲜。。。。”
归燕然怒道:“我几时与你逛过窑子了?我那时可清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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