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乐取过一根鞭子,在德皇后身上狠狠抽下,她惨叫一声,肌肤上留下血痕,那仇乐哈哈大笑,手脚发颤,竟似激动万分,他连抽了数十鞭,赵盛在一旁备受煎熬,想要痛骂,但又怕此人更有恶行,只能苦苦忍耐。
仇乐转过身来,面向赵盛,神情呆滞空洞,不似活人,但赵盛气得快要发疯,也不觉怪异,狠狠瞪视仇乐。
仇乐说道:“你你糟蹋了我的女儿,这笔账咱们该如何清算?”
赵盛咬牙道:“我只有一条命在,你杀了我,放了德儿,此事与她无关!”
仇乐摇了摇头,解开德皇后身上铁锁,取一毯子将她身子罩住,抱在怀中,说道:“我要变本加厉,讨回此债。”
赵盛惊恐万状,厉声道:“放开她!放开她!”死命挣扎,叫的喉咙嘶哑。那仇乐将德皇后抱了出去,似乎隔壁仍有洞窟,德皇后惊呼一声,立时便没了声息。
赵盛身子发颤,如生恶疾,只听有人闷声道:“大哥,那小子欺人太甚,咱们轮流享用他老婆如何?”似是仇畅之声。
又听一人道:“不错,不错,馨儿侄女受此侮辱,此仇不能不报。”确是仇欢在说话。
之后又有许多人发声,赵盛也难以分辨,但听他们语气,定是石豪派的前辈好手,原来他们石豪派仇字辈竟全数聚集在此,不知为何,先前却毫无声息。
仇乐嘿嘿一笑,响起悉悉索索之声,赵盛身子巨震,听出这是宽衣解带之声,他泪流满面,张大嘴巴,只是“啊啊”空喊,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那假扮苍鹰的高手嘻嘻一笑,说道:“你小子听得挺舒服的,是不是?天下哪有这等好事?”手掌一拍,一股软绵绵的掌力袭向赵盛,赵盛一阵耳鸣,登时昏死过去,之后发生之事,他半点也不知晓。(。)
十九 丧悲殇()
苍鹰等人不知赵盛遇险,随张隋唐从军飞奔,又行了二十里山林道路,来到南崖寨前,蓦然前方人声嘈杂,脚步慌乱,哀嚎连天,张隋唐派出探子,不久回报:“师伯,是南崖寨的亲友们向这边来了。”
张隋唐惊呼:“他们为何出来?这惨声又是怎么回事?快快上前支援,这一回谁敢坠后,不管是我徒弟还是师弟,我都定斩不饶!”
众人无奈,鼓足勇气,奋力上前,来到林间一条小道,见成百上千的人潮往这儿涌来,双方相见,各露喜色,张隋唐认出一人,喊道:“臻师弟,为何如此狼狈?”
那臻师弟远远喊道:“帮主,南崖寨山峰倒塌,压垮了一大半的村寨,又有石牛冲出来杀人,咱们抵挡不住,这村寨是住不下去了。”
张隋唐心中一痛,暗想:“这两天流年不利,连失据点,莫非真的撞妖了么?”高呼道:“咱们去拦住石牛,你到后方休整!”
双方运内力隔空喊话,终于碰头,臻师弟身穿军装,但脸上满是泥土,看样子吃尽苦头,张隋唐道:“那些石牛呢?”
有村民哭喊道:“隋唐帮主,有不少人落在后头,被石牛咬死,咱们因而逃脱了。”人人悲鸣,支持不住,顷刻间有许多人脱力昏厥过去。
张隋唐当即命人救伤患,挖战壕,设木障,布陷阱,撒渔网,摆好阵势,安顿已毕,这才放心下来,粗粗一点,见南崖寨来了八百余人,其中军民各半,剩余未至之人。只怕都陷在山寨,被石牛杀了。
张览怒道:“寨中有多少妖物?”
那臻师弟本名张臻,乃是张隋唐手下得力将领,他说道:“石牛不过十余头罢了,但先是山崖塌陷,咱们各有损伤,也少儿遮掩躲藏之地,而那些石牛各个儿大的吓人,狂奔乱咬之下,如何能够抵挡?”
苍鹰暗想:“铸剑火铺逃命本事。果然深得乃祖真传,一遇困境,立时撤离,竟丝毫不做反抗。”心中冷嘲热讽,脸上却甚是同情。
张览说道:“叔叔,咱们杀将进去,杀尽这等害人的畜生。”
张隋唐点头称是,正要传令,张臻说道:“帮主。报仇之事,倒也不忙在一时,有一则更为紧急的消息。我接到秉风寨飞鸽传书,说石豪派趁咱们不备。趁夜偷袭,形势万分危急。”
那秉风寨正是张隋唐镇守之地,直面石豪派,历来与敌人争锋相对。互不退让,张隋唐原先得了山龛寨求救书信,情急之下。率大军救援,因而秉风寨中反而空虚无备。他料不到石豪派竟撕破脸面,大举进攻,大骇之下,忙问道:“那书信已收到多久了?”
张臻道:“我刚刚收到此信,便遇上这场惨事。至今少说也有大半个时辰了。”
张隋唐脑中登时一团乱麻,张览却道:“如此说来,那少男少女一路至此,只怕是石豪派使得调虎离山之计了?”
张隋唐愤恨骂道:“不错!他们先毁了山龛寨,引我来救,再诱咱们救南崖寨,趁咱们分心之时,再毁秉风寨,这群狗贼,好生奸诈。”
苍鹰说道:“隋唐老兄,如今再骂也是无用,而这南崖寨显已非久居之处,不如赶回离洞寨,重整旗鼓,再做打算。”
张隋唐渐渐想的明白,如今这山林中的大敌绝非什么石牛,而是处心积虑,阴险毒辣的石豪派,他若调兵马回救秉风寨,敌人占据地利,以逸待劳,他虽兵强马壮,但却必败无疑。可若回离洞寨,汇聚兵马,养精蓄锐,以石豪派区区兵力,那便不足为患。如今之计,唯有抢先回去,稳住阵脚。
他想通此节,反倒镇定下来,留下五百人马,护送南崖寨幸存之人,缓缓返回,自己率剩余千人,走林间捷径,直抵离洞寨。离洞寨所在隐秘,石豪派未必知晓,他定能早一步抵达,就此扭转败局。
苍鹰又道:“章老哥,此地石牛不足为患,我留下来伺机搭救小秋羊,你早些赶回皇上身边,以防不测。”
章斧山深信苍鹰本事,也不知赵盛遭遇,深怕他被困在离洞寨中,拍拍他肩膀,说道:“兄弟小心,老哥哥我这就去了。”
张览道:“章前辈,你不知离洞寨的道路,不如由我引你前往。”说罢飞身跃起,霎时已在远处。
章斧山暗赞道:“好利落的轻身功夫。”有心较劲,迈开大步,弹指间已与张览并肩而行,这两人都是武林中罕见高手,全力奔行之时,矫健若飞,众兵将看得目瞪口呆,许久之后,方才齐声喝彩,啧啧称奇。
张臻不知章斧山来历,也不曾想张览身手竟到如此地步,惊呼道:“有此二人替咱们开路,石豪派纵使再如何狠毒,咱们也有胜无败。”
张隋唐微笑不语,心中却想:“当年咱们铸剑火铺的那位大恩人曾对我说过,咱们这帮派注定会有一场劫难,虽会死伤惨烈,但却能因此得遇明主,与石豪派了断恩怨,若今天真能得偿所愿,我便率大伙儿投效那赵公子,再无半分迟疑。”念及于此,一声号令,率军朝离洞寨进发。
苍鹰见众人相继离去,只剩下他独自一人,反而甚是轻松,扭头赶向南崖寨,沿途地上皆是尸首,但被石牛啃食的甚是凄惨。偶有石牛朝苍鹰冲来,但数量零星,苍鹰又摸熟了套路,以红色剑芒如砍瓜切菜般杀了,自也并无阻碍。
他本想从寨门走入,但稍稍思索,绕开一段路,翻上两丈高的木墙,居高临下,朝寨中张望,见一座村寨,两旁皆是高山危崖,先前山上定有巨石落下,将村寨压垮了一大半,寨中已无石牛迹象。
苍鹰凝神片刻,运功探查,但寨中先前一通大乱,空中真气纠纷,也找不到小秋羊与那小少爷的踪迹,他暗骂不顺,跃入村中,一路朝村中最深处走去,途径一堆乱石,忽听里头有人大喊大叫,声音惶恐,似在哭泣。
苍鹰急忙侧耳去听,知那是一女子在哭喊,但那声音隔得极远,若非苍鹰运功到了极处,感知入微,换作归燕然都未必能听闻。他鼓足劲儿喊道:“里头是谁?”
他喊声如雷,震的山石偶有跌落,那女子咿咿呀呀的喊了几声,似并没听到他,反而逐渐远去。苍鹰心想:“这女人可是聋了?老子这般叫喊,死人都能吓出尿来。”打量那堆乱石,足足有十丈高矮,苍鹰凝视片刻,大为诧异:这山壁原本完好无损,浑然一体,但之前山崩地裂,壁中塌陷,碎石堆积,却露出山壁后一条通路来。看来这山壁中别有一线天路,但从山外看来,却仅仅是厚实峭壁罢了。
苍鹰又思忖:“那女人定是遇险时吓得到处乱跑,竟跑入这山壁密道之中,随后巨石堵住去路,她只能沿路往前了。这女子未必见过小秋羊,但这密道如此蹊跷,我又岂能不探?”心意已决,跳上石堆,几个起落,已翻越而过,见前方果然一条通路,两旁山壁高耸,甚是阴沉。苍鹰展开轻功,沿此路奔行数里,却再不闻那女子声音。
苍鹰心中起疑,不敢冒进,以心法探知前路,果然发觉有数股真气弥留空中,鼻中一闻,确是小秋羊的气味儿,与她同行之人武功极高,纵跃极远,但脚印颇小,定是那将她掳走的石豪派小少爷。
但仍有一人,功夫更远在那小少爷之上。他擒住两人,自此飞奔而过。
苍鹰顿觉不妙,自言自语道:“隐菩提,赵盛,德皇后?”霎时心急起来,回头一瞧,却见两边山壁砰砰作响,竟似有人以炸药将山崖炸碎,千斤巨石如雨点般落下,将去路严严实实的堵住,苍鹰大骇,飞速狂奔,亡命逃窜,总算跑出山道,朝前一跃,轰隆隆一阵巨鸣,山壁间烟尘滚滚,去路已然断绝。
苍鹰汗流浃背,躺地修养片刻,爬起身来,突然背部一紧,已被人用锐物抵住,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苍鹰身后,轻功之高,直是匪夷所思。
苍鹰高声道:“隐菩提,你果然没死!你把小盛与他老婆捉到这儿来,又有什么企图?”
隐菩提哈哈一笑,甚是潇洒,撤去兵刃,苍鹰回头一瞧,见他手上拿的正是德皇后头上玉钗,此物易碎易断,自不能用来伤人,但他取笑之意却可显见。
隐菩提不答,只是说道:“这山中有一妖物,据传乃上古十二大妖之一,名曰地牛,身负盖世神通,可与神佛抗衡,但很久之前,它遭受劫难,被一自称太乙之人所伤,只能苟延残喘,困于此地。”
苍鹰身躯巨震,心神没来由的一阵激荡,但立时镇定下来,问道:“你对我说这等故事做什么?”
隐菩提笑道:“太乙者,东皇太一,楚之尊神也。这世上原有仙佛魔怪,并非身处天界地渊,而就在凡间,就在你我身边,凡人无知,拜其为尊,故而生出诸般神话,万种传说。哈哈,东皇太一,受楚人敬拜,可那太乙所做之事,非但不该是仙家所为,便是妖魔鬼怪,也着实太过了些。你可知道他对那地牛做了些什么?”
苍鹰问道:“做了什么?”
隐菩提道:“他剖开地牛的脑子,扰乱其心,令其成了白痴,又捉来无数凡人女子,令地牛与众女交媾,产下孩儿,经数十年长大,是为谷中石牛。”(。)
二十 天仙缘配()
苍鹰听闻此言,想起那血玉女童,顿时恨极了这太乙,怒道:“他这般行径,怎配得上自封仙人?便是妖魔鬼怪,为恶也远不及他。”
隐菩提道:“我曾听我师父提起此事,他也对此耿耿于怀,说世上神仙若自甘堕落,比之妖魔鬼怪,更是作恶多端,罄竹难书。师父他曾想找这太乙算账,但始终未曾动手。”
苍鹰心中一动,暗想:“我可借此探知那人下落。”问道:“隐前辈功夫出神入化,如此说来,你那师父也是当世高人了?若有机缘,我倒想见他一面。”
隐菩提又眯眼注视苍鹰,似在揣摩苍鹰心思,苍鹰知他才智卓绝,更胜过雪冰寒一筹,稍觉忐忑,深怕被他看破意图,等了半晌,隐菩提叹道:“我早对你说过,我不知我师父下落,即便我想见他,亦不可得。”
苍鹰又问道:“那你为何对我说起这太乙、地牛之事?老兄说话遮遮掩掩,好不爽快,快些告诉我小盛所在。”
隐菩提道:“咱们武功练得再高,遇上那些仙家,不过有如蝼蚁,生死看天,身不由己,随波逐流。我先前与兄弟你性命相拼,总觉得咱们俩有相通之处,便将你当做生平第一知己,此间之事,我要向你说个明白。”
苍鹰听他言下之意,竟隐隐猜到自己与山海门有关,但此刻也不在意,点头道:“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隐菩提道:“数百年来,太乙共从各地捉来三千五百个女子,却只产下五百头石牛,如今被你们杀了许多,恰好剩余四百头。我将赵盛这孩子引至此处,考验于他,令他受苦受难。身心倍受煎熬,若他仍不气馁,不为所动,我便相助他成就大业。”
苍鹰霎时醒悟过来,说道:“你要试试小盛的心志么?若他过关,这四百头石牛,便会听小盛指使?”
隐菩提笑道:“可不仅仅是心志,若你一直追随于他,便能知我口中的试炼到底是何物。赵盛虽是前朝血脉,但不过一介凡人。欲操控群牛,未免力有未逮,但我知道一人,若能臣服于赵盛,却是合适不过的人选。”
苍鹰知他不会挑明,也不费心猜测,又问道:“以你的本事,为何偏偏要对小盛如此执着?莫非他真是天命加佑之人么?”
隐菩提道:“你难道还不明白?我活了这数百年,便想尝尝这操纵世人、俯瞰众生的滋味儿。小盛在我手中。如同我钟意的人偶、傀儡,我助他则成,我弃他则败。我那嘿嘿那师父,还有那恶人太乙。他们身在万丈高空,放眼望去,众人皆渺小如蚁,我虽远远及不上他们。但这般风景,我也总想瞧瞧。”
苍鹰冷笑道:“那你可要当心玩火**,惹上祸事。”
隐菩提叹道:“苍鹰兄弟。我知你是聪明人,与我心思相近,看似热忱,实则不将人命当一回事儿。故而于此向你坦陈,只求你莫要从中作梗,坏我好事。”
苍鹰听他所言,心中暗怒,但知他并未说错,他虽看似待人热情,掏心掏肺,实则总有所保留隐瞒,即便对雪冰寒、归燕然等人,他也总若即若离,难言自身心意。
他不过借他们体会人世感情,他已非凡人,却向往凡人的一生。
他点头道:“那你还要我做什么?你引我来这儿,只是对我说些大道理么?”
隐菩提道:“我要你替我杀了地牛,令它由此解脱。这等古妖,本该与天地同寿,不死不灭,但如今咱们却有法子杀它。”
苍鹰奇道:“你怎会有这般把握?”
隐菩提道:“数年之前,石豪派有一女子,唤作馨儿,练成一门奇功,她与那地牛欢好,生下一子,并非石牛,而是人胎”
苍鹰“啊”地一声,说道:“便是石豪派的小少爷么?他他是地牛之子?这”
隐菩提道:“那小少爷便是新的地牛,昔日那地牛虽仍存活,但成了行尸走肉,已非不死之躯,那小地牛所以携小秋羊来此,便是想借她之力,助他杀了生父。”
苍鹰问道:“他为何要这么做?那小秋羊毫无本事,怎能杀的了这等猛恶妖怪?”
隐菩提道:“此乃古妖天性使然,独存世间,一山不容二虎。而天下一物降一物,小秋羊身上有异样怪味儿,一旦散发出来,可令地牛俯首称臣,不敢造次。那小地牛察觉此事,因而才助她脱险。”
苍鹰瞪着隐菩提,心想:“那小地牛怎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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