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蝇尸海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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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蝇尸海剑- 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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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魅跪在面前,恳求道:“小女子所创法子颇为凶险,每次自医,总要受万蛇噬骨之苦。若恩公另有妙法,还请不吝赐教,小女子若蒙恩惠。愿做牛做马,报答恩公。”

    苍鹰皱眉道:“我那法门亦非万全,运功之后,刹那间功力全失。如此方能自救。”

    鬼魅喜道:“若一时功力消散,那自然能解燃眉之急,我们发病之时,生死悬于一线,若能稍稍缓解。便是天大之喜了。”她小心抬头,看见苍鹰面容,认得此人是江龙帮的鹦鹉剑鹏远,昨天才刚见过面,吃了一惊,暗想:“九婴门主说江龙帮不容小觑,果然说的不错。”

    苍鹰心想:“老子骗你在先,你害老子在后,咱俩算是扯平。我无意间害你受苦,眼下传你心法。也算互不亏欠。”当下说道:“你且记下这口诀,要不要用,全凭你自己决断。”当下说出静心裂序心法,鬼魅用心记忆,说了三遍,方才背诵无误。

    这心法用以消解任何走火入魔症状,可谓极为灵验,但动辄令人数个时辰的苦修作废,运用之时,需得好好权衡利弊才是。鬼魅何等机智?登时便抓住其中诀窍。一加运用,登时苦楚全消,如登仙境一般。她大喜之下,又向苍鹰磕了几个头。苍鹰也不躲避,面无表情的受她跪拜。

    鬼魅站起身,身子一晃,往苍鹰怀里靠来,苍鹰伸掌扶住,鬼魅朝苍鹰微微一笑。颇有动人之美,苍鹰知道她有意挑。逗,暗骂一声,心想:“这狐媚子搞什么鬼?但她容貌倒也不差,瞧着赏心悦目,她此刻功力全失,我也不用怕她。”

    鬼魅说道:“想不到鹦鹉剑鹏远竟也是藏剑冢的高手,昔日咱们学艺之时,师父曾向咱们说起过藏剑冢,据说其中门人稀少,但各个儿武功出类拔萃,犹胜过咱们鬼剑门四鬼。我一直便想恳请师父,令我拜入藏剑冢门下,但却被谷淇奥师兄抢先一步。”

    苍鹰说道:“姑娘所闻有误,言过其实了。”又想:“这藏剑冢与鬼剑门到底是什么关系?”

    鬼魅说道:“我听闻藏剑冢门人总携带着门中宝剑,各个儿都是当世神兵,不知鹏远兄得了什么神兵?能否让小女子瞧瞧?”

    苍鹰心头一阵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这一招“玄秦板脸功”,学得有模有样。他说道:“金羽剑。”抽出金剑来,登时金光万缕,如梦似幻。

    鬼魅惊呼一声,双目放光,赞叹道:“藏剑冢门人,果然名不虚传,真是绝世好剑。”

    苍鹰想多问些藏剑冢之事,思索片刻,问道:“谷淇奥如何入门的?我在门中,似乎不曾相见。其中缘由,你当详细道来。”

    鬼魅见了金羽剑,心下毫不怀疑,笑道:“鹏远兄心无旁骛,自然不知这些小事。我听昔日鬼谷门主说过,斩天豪祖师爷创立鬼剑门之后,由于一场大仇杀,与剑仙派成了死敌,其时剑仙派尚未改名,势力庞大,胜过鬼剑门。祖师爷武功虽高,但并无谋略,被剑仙派以调虎离山之计杀上山来。在危机关头,藏剑冢门人突然现身相救,激战数日,终于将剑仙派杀得大败而归。

    祖师爷赶回之后,将总坛迁往隐秘之处,又与藏剑冢门人彻夜详谈。知道这剑仙派之上,又有一个神剑宗,比之剑仙派更为神秘,实力也强上不少。藏剑冢与神剑宗互相仇视,不想让神剑宗得逞,故而出手相救。从此以后,我鬼剑门便与藏剑冢结盟,每过十年,藏剑冢便会派高手前来,在鬼剑门中挑选可造之材,带回剑冢,传以神剑神功。

    淇奥哥哥贵为门主之子,自然从小便倍受器重,而且习武本事高明,不比我稍差,鬼谷门主想要讨好藏剑冢,便将他送了过去。据说那独孤剑魔,便是藏剑冢前任掌门,我在平嵩山上见过他一面,心下激动,至今难忘。我还听说江湖上的灵剑山庄、万剑幽谷、铸剑火铺、真剑道观,也都与藏剑冢有所关联。”

    苍鹰点头道:“不错,我想起来了,果然如此。”

    鬼魅叹道:“可惜。。。。可惜咱们鬼剑门被雪莲派迫害之时,你们藏剑冢并未相救,只怕是没料到雪莲派竟能找上门来吧。”她说着说着,身子靠的更紧了,似乎浑身没半点骨头。苍鹰说道:“你既然累了,我扶你坐下。”

    鬼魅微微垂首,苍鹰将她扶到一棵树上,刚想起身,鬼魅连忙拉住他道:“我。。。我冷,好哥哥,你别离开我。”语气柔肠百转,当真迷人异常。

    苍鹰冷冷说道:“你眼下内力微弱,鬼剑门的迷心术,对我可不怎么管用。”

    鬼魅见被苍鹰看穿,脸上一红,但露出无辜神情,摇头道:“什么迷心术?恩公哥哥说的话,让人好生难懂。”

    苍鹰说道:“一个时辰之后,你内力便会复原。但九鼎剑法反噬之厄,绝非我这粗浅心法所能根除。此劫还当以其余法门化解,你可潜心思索,不走捷径,祝你早日想出一条万全法子来。”

    鬼魅忽然道:“鹏远兄,你能不能带我去藏剑冢?”

    苍鹰吃了一惊,摇头道:“此事万万不可,依照门中规矩,我不可自作主张。”

    鬼魅先前所以蛊惑苍鹰,便是为了诱他对自己死心塌地,俯首听命,带自己前往藏剑冢所在。她这两年身在雪莲派,虽然颇受器重,但以她的野心,自然不甘屈居人下。况且她乃投降之人,心中留有疙瘩,总觉得旁人对她颇为提防。她想要找到藏剑冢,一者是为了借助独孤剑魔之手,除去自己身上隐患,再者可习得一身盖世武艺。到时她大可再找寻隐星阁旧部,谋求东山再起。

    此刻她见苍鹰拒却,大失所望,小嘴一撅,竟呜呜哭出声来。苍鹰初时以为她弄虚作假,也不理睬,只是冷眼旁观,谁知过了片刻,她哭的嗓音嘶哑,泪如雨下,竟连鼻涕都流了下来。苍鹰只觉好笑,又觉可怜,安慰道:“你先暂且忍耐几年,待你身上病症好转,我便带你去见师父。”

    鬼魅嗔道:“你空口许诺,如何取信于人?我练了九鼎剑法,病灶根深蒂固,如何能够好转?再说了,即便我想出一条法子来,你不来找我,我又该如何是好?”

    苍鹰忍不住便想骂道:“老子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但毕竟是自己理亏,害她匪浅,沉吟片刻,说道:“我鹏远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常驻江龙帮九江堂,你若能凭一己之力,想出医治之法,我便带你去找独孤。。。师父,若有违誓言,便死于你利剑之下。”心中却想:“老子带你去找,那是可以,但找不找得到,却得再行商榷。咱们但尽人事,各凭天命吧。”

    鬼魅虽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苍鹰守在她身边,足足一个时辰之后,鬼魅功力尽复,站起身来,问道:“鹏远兄,你要去哪儿?”

    苍鹰说道:“我要与燕然兄弟、若兰妹子、韩霏妹子他们碰头。”

    鬼魅点头道:“我还身有要事,咱们就此别过。鹏远兄的恩情,小妹不敢或忘。但鹏远兄今日之诺,还望鹏远兄定要遵守。”

    苍鹰苦笑道:“闹了半天,倒似是我欠你似的。”

    鬼魅微微一笑,说道:“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大人大量,心胸宽广,不会与我这小女子斤斤计较,不是么?”

    苍鹰哼了一声,朝她挥了挥手,鬼魅做了个鬼脸,一转身,轻巧迈步远去。(。)

二十六 怎堪闻一支倩女离魂() 
话说那天关山月离了众人,独自骑马上路,奔行许久,来到一座山上,走入一间小屋之中。屋内中有数人等候,见他到来,纷纷站起相迎。

    其中一人急道:“关大哥,燕然与安曼之事都安排妥当了么?他们可是两人单独同行?”此人容貌英挺,但神情极为怪异,似高兴,又痛惜,隐有疯癫之意。

    他正是安曼与归燕然之父,昔日逍遥宫的暗夜左使周行天。

    在他身旁,万里遥、殷琦、可儿又缓缓坐下,可儿精神萎靡,有些昏沉沉的,殷琦对她照顾有加,目光极为怜惜。

    关山月喃喃道:“自然如此,老夫出手,自然马到功成,岂如诸葛老儿,六出祁山,皆功败垂成。。。。。”

    周行天喜道:“这就好,这就好。”转头对万里遥道:“万兄弟,其余之事,也都准备万全了么?”

    万里遥道:“大哥放心,绝无差错,只是令公子武功太高,内力太深,只怕那‘亲脉迷恋粉’奈何不了他。”

    周行天道:“此药粉全系心念而动,他中毒之时,正值大喜大忧,大悲大怒、气血急运之时,心意激愤,这药粉便趁虚而入,除非他功力再高上十倍,否则万万抵挡不住。要让安曼就范,那可就简单多了。”

    关山月闻言,突然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众人瞪视着他,无不惊奇,周行天问道:“关大哥,你为何号泣?”

    关山月惨声道:“诱血亲交。欢,有违天伦正道,正是天地间最大罪孽,老夫接二连三,做出这等错事来,真是没脸见人了。”

    周行天面有愧色,叹道:“你是指阳离、阳尘么?唉,唉,我传他们诸般武学。练就九婴之体、九婴之瞳,也没料到他俩居然。。。。罢了,罢了,人欲乃天性。天性难违,覆水难收,咱们为了成就大事,也顾不上俗法陈规。”

    关山月道:“周老弟,安曼丫头对我老头子平时恭敬有加。我如今害她,心中有愧,她将来受孕之后,你可得好好安置她,莫要让她受半点委屈。”

    周行天诚恳说道:“她是我亲闺女,我迫她做出这等事来,真恨不得朝她磕头谢罪,正要将她供奉的如同公主王女一般,万万不会轻忽,关大哥大可放心。”

    关山月抹去眼泪。嘴里唱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造化弄人,竟至于斯,可怜,可怜,可叹,可叹。”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朝外走去。

    周行天笑道:“这可不是造化弄人,而是大哥巧舌如簧,立下大功。将来咱们大事一成,关大哥功不可没。”

    。。。。。

    洛阳城号称天下之中,贯通东西商路,最是繁华之地。城中西域商贾、中原小贩、各桩买卖。五八门,纷纷不绝。归燕然与安曼都不曾来此,自然是逛的兴致勃勃。也是二人亲情天性,相处自然而然便极为融洽,虽然生平极少碰面,但却仿佛结交了一辈子一般。言语间全无顾忌。

    安曼见一头大骆驼迎面走来,喜道:“咱们草原之外,荒漠之上,多见这些骆驼。我小时候最盼望之事,便是远方商人骑着骆驼来咱们村子呢。”

    归燕然从未见过这等异兽,绕着骆驼东瞧西瞧,那商贩朝他瞪了一眼,归燕然登时落荒而逃,安曼哈哈大笑,归燕然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古怪,古怪。”

    又沿街闲逛,来到一处大院,院中正有人搭台演戏,门口有一人极为殷勤,凑上来说道:“二位金童玉女,出来游玩,若不瞧瞧着‘巧玉楼班子’的杂曲戏剧,那可真是白出来了。”

    安曼见这人目含笑意,似以为自己与归燕然是一对恋人,脸上发烧,心中好笑,也不否认,反而搂住归燕然胳膊,问道:“里头演的什么?要多少钱?”

    那人说道:“乃是一曲倩女离魂,倩女是名角张茜茜唱的,王公子是石封封扮的,最是俊俏美貌,这位姑娘瞧着,定会欢喜。两位进院之后,若听得好了,给些赏钱,不计多少,只要捧场。”

    安曼笑道:“哥哥,既然不要钱,那咱们就贪个便宜吧。”

    归燕然道:“都依你。”

    安曼见他听话,笑容绽放,挽着他走入院中,那汉子极为殷勤,前前后后说着奉承话,一会儿祝他俩情比金坚,一会儿又说他俩白头到老。归燕然想要分辩,但安曼颇为调皮,心中只觉滑稽,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言反驳。

    来到台前,见四周人有不少,找地方坐下,给了赏钱,喝茶吃糕,静静听曲,倒也津津有味。此剧说一位张倩女与王文举有婚约,王文举外出应试科举,张倩文心念爱人,竟至魂离身躯,前去探望,成就一段姻缘。词曲中缠绵纠葛之意,催人泪下,感人至深。

    安曼来中原日子已不久,平素颇爱瞧这杂剧,此刻触景伤情,一会儿想起拉普,一会儿想起苍鹰,喉头哽咽,伸手抹泪。

    归燕然问道:“妹妹,你哭什么?”

    安曼道:“我多想如这倩女一般,离魂而去,探望那些死去的亲友。他们全都走了,留我孤零零一人在世上,好生。。。。好生无趣。”

    归燕然心下怜惜,忙道:“我是你大哥,这一生一世,都不会让你孤零零的。从此以后,我每年都会来探望你,你若有意,也可来九江镇找我。”

    安曼心中感动,捏住归燕然的手,小声道:“好哥哥,你不是骗我么?”哈萨克人习俗与汉人不同,举止热情大胆,若激动之时,往往拥抱亲吻,握手也不过是小事。

    归燕然道:“除了咱们那混账爹爹之外,咱俩都没有别的亲人啦。我恨不得天天陪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再给你找一位好夫婿,我也好放心一些。”

    安曼笑道:“好哇,你嫌你妹妹嫁不出去,怕我去你家吃闲饭么?”

    归燕然慌忙摇头道:“我怎会这般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乃天经地义之事。”

    安曼道:“你。。。。你要与兰儿成婚啦,还要娶一位小妾,那可不是多了两位亲人么?而我。。。我真正的亲人,只有你一人啦。”

    归燕然忽然想起苍鹰来,心想:“听说安曼妹妹对二哥极为尊敬,当年得到二哥消息,日夜兼程的从平嵩山一路远行赶来,她对大哥依恋之情,由此可见一斑。我要不要将二哥之事说给她听?”

    安曼见他发愣,问道:“哥哥,你在想什么?”

    归燕然犹豫道:“我。。。。我还有一位义兄,为人慷慨侠义,乃天底下最好的好人。我想让你见见他。”

    安曼奇道:“你怎地不早说?也不替我引见引见?”

    归燕然道:“你也见过他啦,当年在恒阳山庄,便是他与于凡护法斗剑,刚刚在草地里,你们还互相打过招呼呢。”

    安曼“啊”地一声,登时想起来了,苦笑道:“原来是这么一个黑脸大汉,他是你义兄?他绰号鹦鹉剑,脾气可冷淡的紧,见到鬼魅姐姐,也不来向她问好,当真没有规矩。”

    归燕然心想:“二哥之所以如此,只怕是有意避开雪莲派众人了。罢罢罢,我暂且不说,等今后问过二哥,再做打算。最好二哥能娶了安曼,便如我娶若兰一般,但如此一来,雪道长又该如何是好?莫非也要娶妾?”脑子里乱点鸳鸯谱,连自己都觉得荒唐。

    突然间,只听墙外步声轻微,悄然掩至,来人数量极多。归燕然与安曼互望一眼,心下提防,安曼想到:“只怕是咱们暴露了行迹,引来了敌人。”

    院外有人一声口哨,哗啦啦声响,一百多人翻过围墙,落入院中,众看客见状连声惊呼,抱头蜷体,无不喊道:“大王饶命!饶命!咱们不过是来看戏的!”台上那戏班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当先走出五位黑衣人来,手持长剑,喝道:“张茜茜姑娘何在?”

    台上那位“张倩女”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小声道:“奴家。。。奴家在这儿!”

    当先黑衣人道:“张姑娘,我家努哈大人有请张茜茜姑娘到府上作客,唱一曲‘手脚凉来胸口暖’,替努哈大人解闷。”

    张茜茜见来人如此之多,吓得容失色,哪里敢说半个不字?但如若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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