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冰寒暗生忧虑,问道:“会不会有什么圈套?说不定他们引咱们去捉人,实则。。。。实则布下天罗地网,想要将咱们捉住?”
九婴摇头道:“我清楚这些鞑子心思,他们从段大侠口中问不出机密来,皇帝又下令不能杀他。段大侠成了烫手山芋,引江湖豪杰垂涎,他们深怕遭来大批围攻,危及自身性命,因而想偷偷将这包袱甩给旁人。”
莫忧也道:“咱们四人埋伏在山道两旁,黑夜之中,他们瞧不清咱们。而咱们先仔细观察,若敌人戒备森严,难以下手,咱们便另想办法,绝不会自投罗网。”
雪冰寒近日练功练得太过专注,又沉浸于热恋之中,颇有些昏昏沉沉,听众人极有把握,也没多想,说道:“既然如此,那明日戌牌前后,我进入云垂阵内,静候四位佳音。”余人也齐声道:“助诸位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
次日深夜,绝想山上黑乎乎的,夜深风高,目不见物,又静悄悄的,但听轻微幽咽之声,不知是什么动物。九婴、段玉水、莫忧、李若兰分站在山道左右,潜伏在草丛之中,等了许久,忽然见许多火把,组成火龙,靡靡绵绵,蜿蜒曲折,朝他们走来。
火光之中,只见宽阔山道之上,众元兵兵刃上寒光闪烁,脚步轻微,又快又小心,似是怕人发觉,他们约莫有两百多人。又有数人骑着战马,绕成一圈,围着一辆囚车。囚车之中,是一位老者,满面灰尘血污,一头乱发,但段玉水瞧得真切,此人正是他的叔叔段隐豹。时隔多年,他终于再碰上这阔别多年的唯一亲人,连自己都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愤怒。
莫忧传音问道:“这人就是段大侠么?”
段玉水也精通传音秘术,答道:“不错,绝错不了!”
这一群元兵并非精锐,不过是狱卒组成,人数虽多,但颇为松散,瞧来也畏首畏尾。九婴从黑暗中无声无息飘落,从众人头顶飞过,恰巧落在囚车之上,行动之时,众军竟毫无知觉。另三人一见,无不暗自喝彩道:“好功夫!”
九婴双掌推出,乃是一招“吞舟巨浪”,他一动手,身旁数人登时知觉,回身喝道:“什么人?”话音刚落,掌力已至身前,连忙出掌抵挡,砰砰几声,五人身子摇晃,身下马儿支持不住,顷刻间竟跪倒在地。九婴这一掌只使了八成力,没料到这五人功力深厚,居然将这一掌化解,虽然颓势尽显,但功夫大是不凡。
就这么耽搁片刻,众人都瞧见了他。九婴长啸一声,又是一招“滴水兴波”,轻出掌力,随即骤增,极为精妙,但身旁两人合力出手,一人挥拳,一人伸掌,招式间简洁明了,却又挡下了一招。
九婴好胜心齐,喝道:“再接我一招!”掌缩半寸,由腋下探出,正是鸿源江河掌最为刚猛的一招“鸿蒙初创”,那两人瞧出厉害,闪身避开,崩崩两声,身前两个元军挨了掌力,狂喷鲜血而死。
九婴一击逼开强敌,一回头,见身后剑芒闪耀,炫光刺目,无数蝴蝶从天而降,将囚车一面罩住,有三人身形快速,忽前忽后,想要冲破蝶阵,他们所练轻功直来直去,毫无巧,可着实不慢。就在这时,莫忧与段玉水同时来到囚车旁,周围躺倒一圈元兵,高声哀嚎,受伤不轻。九婴大喜,抽出那柄红剑,用力斩落,剑上附有浑厚内力,立时劈开锁链。
那边段玉水、莫忧也使出掌力、剑气,将囚车打得七零八落,段隐豹神情惊愕,问道:“你们是。。。。”声音极为软弱,想来他多年受尽折磨,一身功力,不复存在。
段玉水将他抱出,哽咽道:“叔叔,我是玉水,我。。。。我来救你啦。”
段隐豹大惊,失声问道:“你是玉水?这。。。。这怎么。。。。”
段玉水想起自己年幼之时,此人对自己爱若亲子,一腔怨恨,荡然无存。鼻子发酸,也不多话,将段隐豹背起。九婴挥掌挡开潮涌而来的敌人,喊道:“走吧!”四人一齐跃起,如四只大鸟腾空而去,动作灵动至极。领头一位千夫长怒道:“快传号令,点燃烽火,让将军速速支援。”他一点兵,发觉电光火石之间,军中已死了二十多人,这四人武功之高,下手之狠,着实令人颤栗。
过了片刻,山上来了援军,与这群败军汇合,一同冲下山,闯入林中,猎犬吠叫,凶悍冲锋,众元军各个儿手持火把,保持阵形,从林中快步穿过。
众军奔行片刻,发觉不太对头,虽然听见猎犬叫声,但却不见猎犬踪迹。他们呼喊猎犬回来,又放了出去,谁知一转眼,纷纷觉得眼前树木密集,有如围墙一般。他们在此驻军多时,熟知林中情形,但这树墙却从未见过。无奈之下,只得绕路。
又走了一盏茶功夫,惊觉人数锐减,不知旁人去了何方。那千夫长大声呼喊,得到回应,竟已跑到了远处。他们循声找去,忽然头上落叶纷纷,满目凌乱,只得停步等待。
乱叶落尽,再去看时,眼前怪石嶙峋,灌木丛生,全不是原先景象。那千夫长这才紧张起来,大喊:“这地方有些古怪!咱们可得小心了!”一回头,心中惊惧至极,只见两旁树木紧凑,竟似趁自己不注意间偷偷靠了过来,而那数百人的军队,如今仅剩下数十人跟在后头,而他们也满眼迷茫,对自己竟视而不见。
他心慌意乱,大喊:“我在这儿!你们昏头了么?”士兵们出声道:“大人,咱们听见你啦,这就来找你!”一转头,竟朝反方向走去。千夫长大急,挥马鞭朝他们打去,谁知他们一转身,竟消失在一棵大树之后。
那千夫长头晕脑胀,转了一圈,惊觉自己只剩下孤身一人,他刹那间丧胆落魄,呆立在原地,竟不知何去何从。
原来雪冰寒所布,乃是云垂**阵,顾名思义,这阵法先迷人眼,后迷人魂,若在这阵中待得久了,脑中思维紊乱,幻觉陡生,不见咫尺之人,不闻寸许之声,如入噩梦之中,若不懂凝神驱邪之道,一辈子都走不出这阵法。(。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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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六 清醒容颜老()
cpa3004;江龙帮诸人顺利得手,救下段隐豹,回头再看千里之外的归燕然与玄秦。
归燕然被玄秦提住,但觉此人奔行迅速,不亚于飞箭,往四周张望,尽是难以分辨的树木,也不知身在何处。
玄秦忽然道:“你先睡去。”在归燕然后脑勺一按,归燕然脑袋一蒙,登时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醒来之时,身处在一处小小树林之中,雪絮纷飞,银装素裹,罩在草树木、小屋佛像之上。
天微微亮,眼前木屋之中,隐隐听见敲击木鱼之声,又闻到幽幽焚香,归燕然调动内息,发觉伤势并未好转,玄秦将他放在地上,说道:“到了。”
屋内有人问到:“两位施主,突然造访,不知找老衲何事?”声音清清楚楚传入两人耳中,如近在咫尺一般。
归燕然想要开口,玄秦却道:“我二人乃少林俗家弟子清玄、清烟,特来拜见天清师叔。”
归燕然心想:“原来天清就在这木屋里头。看来玄秦兄已经安排妥当,我也不必多言了。”想到居然是玄秦开*涉,而非自己费心措辞,不禁有些好笑。
天清愣了片刻,问道:“你们怎会找到这儿来?”
玄秦道:“有其余师弟曾在周围村子见到过师叔,咱们这才找来。”
天清沉吟道:“听声音,只有你们两人来么?”
玄秦道:“这是自然,其余师兄弟皆身有要务,无暇来此。咱们此行,是要请师叔重出江湖,主持局面。”
木屋门缓缓打开,只见一位中年僧人盘膝而坐,容貌不凡,当真有几分菩萨模样。屋内有草席、香炉、佛像,烟雾缭绕,僧人隐在烟后。形貌虚幻,宝相生光,令人肃然起敬。
玄秦走上前去,双手合十。说道:“弟子拜见师叔。”归燕然也合十道:“拜见师叔。”
天清道:“你们要重振少林武学么?其余人现在在哪儿?有多少人了?”
玄秦道:“他们暂住在云南金佛寺内,大约有十人,全是同辈僧人,平时难得外出。”
天清瞧瞧归燕然,又瞧瞧玄秦。问道:“这位师侄受伤了么?”
玄秦道:“行路途中,他练功逆乱,经脉受损,是以气息不足。以他的年纪,强练易筋经,委实贪心了些。”
天清喜道:“这位清烟师侄练有易筋经?火候如何了?”
玄秦道:“弟子功力浅薄,不知清烟师弟功力如何。还望师叔指点。”
天清抬起头,凝视两人,似在判断两人是否说谎,见归燕然神情忠厚。玄秦并不慌张,点头道:“如此甚好。”
只见天清陡然跃起,快如闪电,先一指将玄秦点倒,又拍中归燕然穴道,归燕然想要抵抗,但重伤未愈,身手迟缓,竟被天清一击得手。他大惊失色,心想:“玄秦兄怎地如此不济?这天清虽然厉害。但也不至于会被他一招击败。咱们。。。。恁地大意了,无浮禅师说起过此人恶行,可。。。。可咱们怎地半点没有提防?”
天清捏住归燕然手腕,运功一探。喜道:“果然是易筋经!哈哈,哈哈!太好了!你与我所练功夫毫无分别,真是佛祖保佑!”
玄秦惨声道:“师叔,你为何要点咱们穴道?你。。。你这是阿傩多闻指么?”
天清心情甚佳,说道:“不错,你眼力倒也不差。居然瞧出佛爷我的功夫。”
玄秦怒道:“枉我们千里迢迢,前来找你,对你恭敬有加,你为何要点倒咱们?莫非是咱们打扰了师叔拜佛诵经么?既然如此,咱们给赔不是,你解开咱们穴道,咱们这就离去,再也。。。。”
天清笑道:“你也不用向我赔罪啦,实话告诉你们,这十几年来,我天清拜佛之余,唯一大事,便是云游四方,找寻咱们少林的和尚。你猜我找到他们之后,会怎么做?”
玄秦颤声道:“莫非。。。。莫非是杀了他们?”
天清笑得十分欢畅,清秀的脸却有些狰狞,他说道:“杀了他们?可没那么简单。我由易筋经心法为根本,创出一门神妙武学,将他们体内功力全数吸入我经脉里头,存入丹田,汇入气海。”
归燕然忍不住“啊”地一声,怒道:“你。。。。你夺取他们内力?这。。。。这。。。。你为何这么做?”
天清摇头晃脑,得意非凡,说道:“告诉你倒也无妨,我夺取旁人功力,还不是为了咱们少林寺?咱们这些和尚的武功太过低微,比那些道观、帮会、山庄、西域的高手差的太远。我要振兴佛学,替无宿师叔报仇,便得练成极强的内力,否则绝无胜算。”
归燕然听他说得没头没脑,顷刻间也难以想通,只觉此人神智有异,竟似是个疯子。
天清又道:“我练成这门功夫,先试着吸取别门别派的内力,但那些人内力不正,吸入体内,我还得费心镇压化解,不如自行时间苦修。后来我碰上两位少林寺逃出来的和尚,吸干他们功力,当真是溪流如江,毫无不谐。我从此以后,便只找咱们少林同门下手,时至今日,一共已经吸光了三十三位同门的内力啦。”
归燕然知道那三十三个少林和尚定然已死,不然也绝不会没有半点消息,心中惊恐,又对这天清的狠毒卑鄙恨的咬牙切齿。
玄秦牙齿格格作响,大声道:“师叔,你功夫这般高了,天下之大,再也无人胜得过你,你放过咱们,咱们绝不对外人说起过此事。”
归燕然见玄秦一改往日镇定自若的神态,想不到此人竟如此怕死。倘若他不假冒少林弟子,这天清也不会对他下手了,正是此人自作聪明,令两人如今陷入绝境。
天清笑道:“你暂且不急,让我先来会会这位修炼易筋经的师侄。你易筋经练得不错,如为我所用,只怕能助我增长十年以上功力,嘿嘿,再过不久,我就能去找那些道士、番僧复仇啦。”
归燕然急道:“那些道士,番僧又是谁?你为何要害怕他们?”
天清脸上闪过一丝黯然,摇头道:“多说无益,你也不必明白。”一探手,抵住归燕然膻中穴,归燕然只觉体内真气纷纷洒洒,直朝天清掌心涌去。他真气之中有一股凶残邪气,但确是易筋经心法无疑。归燕然咬紧牙关,竭力相抗,但天清功力太过深厚,而归燕然真气涣散,此时万万无法相抗。
忽然听玄秦传音说道:“运玄夜伏魔功。”
归燕然无暇细想,搜寻经脉,将残存的玄夜伏魔功内劲汇聚起来,缠住自己易筋经内力,死命回夺。天清这门邪功,优先吸收人体内少林内力,随后再对其余内力下手,是以玄夜伏魔功的内劲暂时无虞。
天清大声道:“你功力居然不弱,不肯轻易就范?好,好,好,越是艰难,越是有效!”加紧运功,吸取之力如惊涛骇浪一般。
玄秦又道:“运功走手太阳与足太阳经脉,再走太阴太阳,将他易筋经内力吞了!”
归燕然脑子一片空白,不由自主的搬运内力,刹那之间,体内玄夜伏魔功之力如洪水暴涨,先将自身易筋经融合,力道增强,又蔓延而上,仿佛万千条水蛭般黏在天清内力之上,反而侵入天清经脉,凶残回拉。天清惨叫一声,急忙聚气抵御,但他虽然守得严密,坚如磐石,但玄夜伏魔功似无坚不摧,如尖针般刺破天清真气护罩,钻入其中,疯狂吮吸。
天清厉声道:“这。。。这不是易筋经?这是什么功夫?”他全然出于下风,左支右拙,真气飞速流入归燕然体内。他精力迅速流逝,很快便软倒在地,痛苦的叫嚷起来。
归燕然又是惊喜,又是害怕,传音问道:“玄秦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玄秦传音说道:“易筋经乃是佛门神功,由达摩所创,用以化解融合天下内力,却也不差。然则玄夜伏魔功乃旁门异数,以心锻体,蚕食自身万般内息。你已练到极高境界,无论敌人使什么功夫,多半能顷刻间学来。这天清妄图盗取你的功力,反而被玄夜伏魔功扰乱,自行习得法门,反噬过去,他猝不及防,故而深受其害。”
归燕然“啊”地一声,问道:“你早就知道了?你是故意让我受伤,引他上当的?你好生聪明,却为何要如此帮我?”此时天清内力,十之*已入归燕然体内,又被玄夜伏魔功同化,归燕然此刻真气亦正亦邪,非佛非魔,浩瀚无垠。他得了这般好处,非但不觉喜悦,只感到悚然而惊。
玄秦照例不答,缓缓站了起来,原来他根本没被天清制住,只不过装模作样,惹他上钩罢了。他走到天清身边,探探他脉搏,将他推开,留他性命。天清奄奄一息,再也无法反抗。
归燕然一跃而起,这么轻轻一动,嗖地一声,险些撞到木屋,好在他反应奇快,立时从半空中坠下。发觉连自身伤势都好了大半。他挠挠头,问道:“玄秦兄,这一切都在你意料之中么?”
玄秦道:“是。”又没了下文。
归燕然望着天清,见他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岁,手足发颤,再也难以为害。这天清原本武学深湛,不逊于归燕然,此刻归燕然体内真气近乎增长了一倍,却又令他十分迷茫,不明所以。(。)
一百零七 伏魔道()
cpa3004;易筋经为少林自古以来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妙夺造化,巧通阴阳,内力运转之时如九霄天水,威怒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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