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蝇尸海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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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蝇尸海剑-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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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长沙周边民众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飞奔间,归燕然见到那河边峻崖上站着一位女子,身旁停有一马。她身穿簇罗绮裙,衣衫单薄,俏生生,娇弱弱的站着,河风猛恶,吹得她身子晃动,秀发缠绕,摇摇欲坠。归燕然离她尚有三十丈远,脚步轻盈,也不怕她发觉,但见她举止怪异,倒也留上了神。

    突然听那女子轻轻哭喊道:“魔神,恕我轻生之罪!”朝前一步,已然跃在空中,就要往河中跳下。

    归燕然大急之下,发动玄夜伏魔功,浑身红光闪耀,登时如星飞电逝,往那女子冲去,转眼已来到她身前十丈,他凌空一抓,令那女子身形稍缓。但相距太远,事起仓促,仅仅延缓,并未止住她下坠之势。归燕然往后击出一掌,借着劈空掌力,折转方位,朝那女子俯冲而去。

    顷刻之间,两人已从山崖上落下二十丈,眼见便要落入江水,归燕然往前一挪,抱住那女子,使出真武通天掌,掌力转动江水,两人仿佛落在上一般,被横着弹了出去。劲力挪转,那水面轰隆一声,激起一阵水浪。而归燕然又接连化解力道,巧妙腾挪,两人轻轻落在一旁山石之上。

    水气侵体蚀骨,那女子冷的浑身发抖,不巧此时一个大浪打来,撞在岩石上,将两人弄得浑身湿透,情形愈发恶劣,归燕然暗叫倒霉,将她单手搂住,纵身向上,手指黏在湿滑山壁上,轻轻点了几点,这才回到山上。他此番出手救人,虽不过瞬间之事,但已使尽毕生所学,虽只一跃一转,一点一切,都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罕见神功,若是换做周瀚海、莫忧、九婴、于凡等人,决计救不了女子性命。(。。)

五十九 泣血奔流湘江水() 
寒风一吹,酷寒难耐,归燕然有易筋经内力护体,倒也并无大碍,但那女子瑟瑟发抖,冷的嘴唇发紫。,归燕然说道:“姑娘,你如此年轻,时日长远,何必要死要活呢?”心中却想:“当年我在桥上救了苏芝环姑娘,引发诸般事端,希望此事不会酿成大祸。”

    那女子哭喊道:“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一了百了,岂不最好?我死了之后,你再去娶那莫忧姑娘,去找你西域的相好吧。”

    归燕然闻言一愣,问道:“姑娘也认得莫忧?”朝她仔细瞧了几眼,见她甚是美貌,楚楚可怜,忽然认出她来,记得她是那位周瀚海大侠的妻子,似乎叫做韩霏。看来她将自己认作周瀚海,故而口出怨言。

    韩霏惊魂初定,也听出归燕然声音与周瀚海不同,她脸上一红,想到自己已嫁做人妇,此刻却被另一位青年男子抱在怀中,如何能不羞怯?但想起周瀚海种种荒唐举动,心中有生出怨气,一咬牙,说道:“我。。。。我冷。”与归燕然抱得更紧了些,只感到他体内热气蒸腾,暖而不灼,更加迷乱了些。

    归燕然与她紧拥在一块儿,暗暗心惊,说道:“周夫人?你是周夫人么?这岸边太冷,我送你回紫山翠居吧。我并非周大侠,我。。。。”慌忙摘下面具,露出真容。

    韩霏抿了抿嘴唇,回想方才惊魂一幕,种种细节,渐渐浮上心头。她恨丈夫寡情薄幸,也怨自己情悲命苦,跃下山崖之时,本是心意坚定,但求生之念,乃人性情之最。她濒临死地,忽然生出极大的惊骇,那短短坠落的一瞬之间,她吓得心胆俱裂,登时不想死了,哪怕忍辱负重的活着,也胜过一死了之。

    她本以为已经太迟,可突然天降奇兵,将她救了上来。

    她也习练过逍遥宫粗浅功夫,更精通诸般古籍书札。见过周瀚海施展玄夜伏魔功,当时周瀚海身泛红芒,身形迅速,当真如天神般威风,那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景象。而刚刚那刹那间,她眼见汹涌江水朝自己撞来,那突然抱住自己的身影,身上也闪着红光,且比周瀚海更耀眼炫目。她当时误以为周瀚海来救。所以才说出气话来,可看清那人容貌,却并非丈夫。

    而两人身处数十丈高空之中,那人如腾空飞掠。陡转方向,由坠落变为横冲,激起冲天水,这等功夫手法。当真匪夷所思,绝非人力所能,莫非。。。莫非当真是玄夜魔神派来的使者。救她脱出苦难么?

    念及此处,她喃喃说道:“魔神,玄夜魔神,您听见我的诉苦了么?”

    归燕然心道:“原来你也是逍遥宫的人?不知与爹爹相不相识?”见她浑身湿漉漉的,怕她冻出毛病,抵住她背心灵台穴,真气涌动,助她御寒,韩霏只觉自己呆在一个大暖炉旁,浑身舒畅慵懒,喜不自胜。归燕然练有易筋经,又带有三分纯阳内力,用以御寒,加倍神效。

    韩霏摸了摸归燕然手臂,见他身上平平常常,并无微光,生怕自己先前看错了,问道:“这位恩公,你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但先前下坠之时,我见你浑身闪光,可是。。。。可是练有什么古怪功夫么?”

    这话恰问道归燕然痛处,他本就不想炫耀武艺,而苍鹰与张君宝又不时朝他灌输种种避世道理,他因而对显露功底极为忌惮,此刻韩霏以此相问,如何能套出话来?

    归燕然答道:“周夫人,你看错了吧。这人身上好端端的,怎能发光?”

    韩霏大失所望,说道:“可你将我从江面救下,仿佛长了翅膀一般,这份神功,我万万不会看错。”

    归燕然道:“那是一个大浪卷来,把你我抛起,所以我俩才能安然无恙。人武功再高,从数十丈坠落,如非天地相助,怎能保得平安?”

    韩霏明知事实绝非如此,听此人语气遮遮掩掩,显然有所保留,反而疑心大起,她挣扎两下,想要起身,突然浑身一软,更跌入归燕然怀里,归燕然忙道:“当心!”俯身相扶,谁知韩霏突然仰起脑袋,吻上归燕然嘴唇,用力一咬,归燕然顿时嘴中流出鲜血来。

    归燕然惨叫一声,以为这女人失心疯了,将她推开半寸,说道:“周夫人,你咬我做什么?”

    韩霏退后几步,将嘴中鲜血抹在手上,用金钗刺破自己手指,挤出鲜血,与归燕然鲜血融合,两者混淆,立时绽放出金色光辉,如同熊熊燃烧的蜡烛一般。

    归燕然奇道:“周夫人,这。。。。。。”还不及质问,见韩霏双目中光芒奇异,爱。欲、崇拜、狂热、感动、困惑、惊异,交相闪烁,隐隐如同一团贪婪凶猛的大火,要将归燕然吞噬。归燕然有些胆寒,忍不住便想逃走,谁知韩霏突然跪倒在地,朝他用力磕头。归燕然立时平托手掌,一股柔和内劲传过,韩霏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韩霏又哭的梨带雨,但此时心境与先前截然不同。彼时万念俱灰,如坠地狱,此刻却心怒放,如登天堂。她一边哭,一边哈哈大笑,说道:“你就是玄夜魔神,见我虔诚,特来制止我犯下大错,委身于那卑鄙无耻、冒名顶替的伪神么?”

    归燕然听得一头雾水,问道:“什么卑鄙无耻的伪神?”随即醒悟过来,问道:“你说的是周瀚海周大侠么?他什么时候又成了伪神了?”

    韩霏嘴唇颤抖,不停搓着手脚,归燕然怕她冻坏身子,不得已,又拉住她的小手,传功传热,却怕她张嘴咬人,神态有些惶急,韩霏轻笑一声,喜滋滋的钻在归燕然身上,温柔顺服,哪里有半点凶残模样?

    归燕然深为惊悚,暗想:“被周瀚海大侠瞧见,我俩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正想将韩霏推离,韩霏娇躯震颤,低声道:“魔神若不要我,我就从这山崖上再跳下去,反正我身心皆属于魔神,魔神嫌弃于我,我活着也没半点念想。”

    归燕然顿时服服帖帖,不敢稍动,任由韩霏与自己手脚相缠,如蛇般绕在自己身上,她躯体冰冷,却渐渐变暖,也愈发娇弱,仿佛没了骨头一般,这柔软美妙的滋味儿,当真令人魂迷心醉,连归燕然都稍觉温馨留恋。

    韩霏说道:“魔神。。。。。”

    归燕然道:“我可不是什么魔神!你为什么叫我魔神?”这时想起昔日在江边遇上万里遥,他见到自己鲜血闪光,也是这般敬畏至极的模样,又问:“可是那滩我体内的金色鲜血么?这是什么道理?”

    韩霏说道:“魔神定然知晓,此刻相问,是来考校我韩霏的忠诚啦。魔神的种种教诲语录,我自幼便记得纯熟,每日默念,不敢或忘。魔神降世之时,定然会选取化身,化身之中,必然练有玄夜伏魔功的法门。这门功夫境界越深,那化身神力也越近似魔神。如练到第九层境界之时,鲜血与教徒鲜血碰上,便会发出金光,此乃魔神降临的吉兆、铁证,万万错不了。”

    归燕然想:“好么,原来还有这等陷阱,这下我又该如何抵赖?”霎时烦恼苦闷,手足无措。

    韩霏小手在归燕然身子各处抚摸,轻捏胸膛,微拂下巴,说一句话,便在他身上亲一小口,似乎他是由蜜浇灌的身子,确实是发自心底的喜悦欢畅,归燕然怕她跳崖寻死,不敢稍露勉强,更别提面露厌恶了。

    她说道:“我自幼发誓,要将自己完完整整,清清白白的献给魔神化身,充当他的奴婢、妻妾、信徒、乃至牛马猫犬。我。。。。先前被那伪神蛊惑,他将玄夜伏魔功练到第八层境界,与我鲜血相碰,发出蓝色光芒,我蠢笨至极,嫁他为妻,但我以性命起誓,不曾被他糟践了身子。”

    归燕然何尝在乎她夫妇二人是否行房?头昏脑涨之际,突然惊呼道:“周大侠他将玄夜伏魔功练到第八层了?”苍鹰不曾向他提起过此事,他自然也无从知晓,此刻一听,又惊又喜,暗想:“周瀚海姓周,我爹爹也姓周,莫非这周瀚海也是。。。。。也是我的兄长么?”

    他凝了凝神,见韩霏望着自己,似在静候发落,小心问道:“不知这位周大侠。。。。。。瀚海兄怎般练的?我听说这玄夜伏魔功难如登天,若非有高人指点,万万难以练成。我还听说逍遥宫有一位周行天大侠也姓周,是否。。。。”

    韩霏顷刻间明白过来,说道:“那伪神并非周行天大侠的子嗣,但确是周大侠领到咱们家中的。伪神本也是武林世家子弟,但后来被仇人灭了满门,周大侠见他年纪幼小,便对他施以针灸妙法,随后便带到咱们韩府养大。他祖上恰巧也姓周,他便以为自己是周大侠之子,咱们见他对周大侠极为崇敬,为了让他练成玄夜伏魔功,也不道破真相。我爹爹用周大侠传下来的法子,寻找名医施针,也是运气极好,他一路练至玄夜伏魔功第八层境界。”

    归燕然听她口口声声“伪神,伪神”的乱叫,浑不似先前那般恭敬憧憬的模样,心中不以为然,暗想:“你现下将我视作玄夜化身,将来若有人功力比我更深,我岂不也成了假神骗子?”他本对韩霏极为同情,现下反而有些可怜起周瀚海来。(。。)

六十 空闺冷漠荒秋日() 
归燕然又想起习练玄夜伏魔功时所受种种苦难,其残酷痛楚,常人纵情想象,亦难以企及。这周瀚海虽非他兄长,但既然两人同病相怜,归燕然触景生情,自也对他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韩霏见归燕然神情忽喜忽忧,问道:“魔神,您有何旨意?可否告知奴婢?奴婢绝不敢有违。”

    归燕然叹道:“你还是莫叫我魔神啦,我并非玄夜,将来若真有玄夜现身,你又会‘伪神,伪神’的叫个不停。”

    韩霏大惊失色,似乎归燕然随口一句抱怨,便是灭顶之灾。她拉住归燕然胳膊,纤臂发抖,嚷道:“魔神可是见我对周瀚海不大恭敬,心生不满么?魔神明鉴,那周瀚海虽骗我过门,但对我不忠,当着我的面追求旁的女子,我怎能不生怨恨?如今魔神你救我性命,对我这般深情厚谊,我若再生出亵渎之心,天理不容,死后堕入永夜地狱,被魔影撕咬,万世不得超生。”

    归燕然忙道:“也不必说的这般狠,你只要平平常常待我就成,莫要让旁人瞧出我。。。。我的身份。”

    韩霏喜道:“魔神智计非凡,可是有人所难测的目的,故而不想败露尊名么?好极啦,好极啦,我韩霏定然守口如瓶,不让任何教外之人得知。”

    归燕然踌躇道:“最好。。。。那个。。。。最好谁都莫令知晓。”他最怕麻烦上身,烦扰钻心,想要以玄夜身份震慑韩霏,令她胆战心惊,俯首听命,但生性太过温和,一句号令传下,说得和哀求讨饶一般。

    韩霏瞧出这位魔神谦逊有礼,举止敦厚,心中更喜。畏惧渐去,爱意渐浓,大着胆子在归燕然唇上亲吻,热情激烈。真如新婚夫妇一般。归燕然惨叫道:“姑娘,你再这般。。。这般惹我,我可要跳崖啦。”

    韩霏嘻嘻娇笑,脑袋在归燕然身上轻蹭,语气旖旎婉转。发自肺腑,说道:“魔神,我心意已决,这辈子就追随着魔神你啦。周瀚海那骗徒,我是决计不会让他碰我身子了。我生平最大心愿,便是以清白之躯,承欢于魔神。魔神如不嫌弃奴婢丑陋,不如。。。。不如今夜便与奴婢欢。好缠绵如何?”

    说着她解开衣衫,露出滚圆酥。胸,皎月之下。她身上肌肤洁白明亮,面如海棠羞红,身上香味儿氤氲,浓郁勾魂,归燕然只觉眼前一片模糊,急忙出手,点上韩霏麻穴。韩霏“哎呦”一声,嗔道:“魔神哥哥不喜我大胆主动,想要奴婢乖觉些么?一切如魔神所愿。。。。”她已知归燕然并非强横霸道之徒,便当他如知心爱侣。邻家知己一般,说话之际,已不再顾虑重重。

    归燕然道:“不可如此,在下练得是纯阳童子功。一旦破戒,功力大打折扣。姑娘还是去找。。。。找周瀚海,与他再续前缘,安心度日吧。”

    韩霏怒道:“不成!奴家岂是三心二意之人?既然认了正主,如何再能让那狼心狗肺之人糟。践身子?你让我回去找他,便是葬送奴家一生。奴家宁死不从!”

    归燕然见她要死要活,瞠目结舌,劝了许久,徒劳无功。他这魔神当得实在窝囊,韩霏只要撒撒娇,撅撅嘴,他便半点反驳不得,如此僵持许久,他叹道:“既然如此,那也由得你了。我先送你去找韩琼老爷子,全听他的安排吧。”

    此时月隐光沉,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归燕然张开双目,眼现绿光,横抱韩霏,腾空而起,飞驰而去,韩霏喊道:“破夜神眼!叶舞蝶步!魔神,你安然降临,神通广大至极!对了,魔神,你化身之名,可是叫归燕然?”

    归燕然惨声道:“好啦,好啦,莫要再提!我下次再出手救人,这面具是万万不能摘下了。”

    两人回到酒楼,周瀚海兀自沉睡不醒,韩霏走到韩琼房门,叩着纸窗,三轻三重,复又快慢交错,显是暗号。韩琼哆嗦着打开房门,低声对韩霏道:“你这孩儿!胡乱叩些什么?哪有新化身使者降临?”

    韩霏朝归燕然一指,笑容灿烂,眸现光辉,韩琼退开半步,愕然道:“孩儿,你胡说些什么?我知道瀚海对你凉薄,但他毕竟乃神功加身之人,咱们不可背弃于他。”

    韩霏道:“是真的,爹!”她刺破自己手指,又朝归燕然走来,归燕然急忙摆手道:“免了,免了!”韩霏道:“魔神,你不让我采血,我便割破手腕自尽!”

    归燕然性子纯良,登时没了主意,只得让她轻轻划破指尖,她在归燕然手指上轻轻吮吸,舌头搅动,心疼的无以复加。随即她将两者鲜血相融,金光千缕,照亮方寸之地。

    只听扑通一声,韩琼跪倒在地,泪眼朦胧,低声哭泣,他比韩霏尚自虔诚许多,见了这等异象,只觉一颗心都要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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