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公子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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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公子无双-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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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苟使民居廖落,安能犬吠之相呼。倘非万室云连,岂必村庞之四应也哉……收尾的束股呼应全题,好,写得好!”贾政拍案叫绝,道:“大哥,琮儿此篇《狗吠》,已得八股三昧,确实不必在族学荒废了,族叔祖教的也是有限。”

    “为兄也正是此意。”贾赦道:“弟可有良选?”

    “我在工部都水司当值,工部营缮司有一人,为官清廉刚正,三甲同进士出身,我修一封书信,大哥可携琮儿去拜见他。”贾政卖关子道。

    “噢?是谁?”

    “工部营缮郎,秦业,秦郎中还是东府珍哥儿的亲家,其女正是东府秦氏。”贾政下笔写信,笔力刚劲,一丝不苟。

    贾赦笑道:“绕来绕去,竟然是亲戚,那便让琮儿走一趟东府,再去秦府。”

    营缮郎,就是“营缮司郎中”,工部分为营缮司、都水司、屯田司、虞衡司,除了上面的尚书、侍郎,郎中就是一个司的一把手,正五品。

    贾政入部学习的时候是主事,六品官,如今升为员外郎,从五品,员外郎就是郎中的助理官,即佐贰官,秦业比贾政要大一级。

    不过,秦业和贾政的政治前途很明显,秦业已经六七十岁了,升迁基本无望,贾政正是做官年龄,又是勋贵之后,又是女儿贾元春入宫,差别太大。

    贾政正色道:“琮儿是弟之侄儿,是贾氏后起之秀,他若取得科举功名,弟与贾氏与有荣焉,望大哥好生督促,不可懈怠,不然日后泯然众人,岂不徒增遗憾。”

    这个小弟说话从来是这般不苟言笑、一板一眼,贾赦也习惯了:“我理会得。”

    贾政觑着兄长背影步出书房,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年,大儿子贾珠也是八股人才,过了县试、府试、院试,获得生员功名,俗称秀才,娶了前任国子监祭酒李守中的女儿李纨,门当户对,没想到……一病死了,唉……若是贾琮换成宝玉……

    罢了,老太太宠宝玉,他都不能管教太多……那个孽障啊,贾政心绪复杂,又想到顺天府永定河发了洪水,良乡、固安、永清三个县受到波及,顺天府尹呈上题本,皇上已经命令工部营缮司、都水司拿出稳固堤坝的条陈……周围清客的夸赞声,隐隐约约。

    “由是国风十五,而卢令志美,独夸东海之强。”

    “甚而食客三千,而狗盗争雄,尝脱西秦之险。”

    “好句啊!好句啊!贾世兄此文有生员之相。”詹光、单聘人、胡斯来等几位清客相公,摇头晃脑地品读贾琮的《狗吠》。

    一天时间,贾琮写出了一篇合格的八股文,得到学里太爷、二老爷的夸奖、推崇,才华横溢、梦靥灵光的名声,如飓风一般,再次传遍荣国府。

    ……

    院里的桑树开始发芽了,匪鉴堂斜对面,夕阳的橙黄光线,如斜风细雨涤荡桑、竹的绿芽嫩叶,都说雨后春笋,院里坪中的竹笋也开始破土而出,竹笋外壳布满浓密的毛,竟像披着蓑衣一样。

    “嗒!”一颗黑子落下棋盘,石墩、石桌在树下,右旁天井,轱辘、粗绳、木桶已破旧,贾琮拿起一颗白子,皱眉沉思。

    这座院子以前没人住的,要是好的,也轮不到他。

    对面的是贾兰,一盘围棋四角大乱,“势”已全无,只在中盘厮杀,他每下一子,都要思索好久,贾兰偷瞧贾琮神色,认认真真道:“琮叔,母亲叫侄儿跟你学习,母亲说父亲当年科考,也是如琮叔这般,废寝忘食。”

    “好了,不下了……你见过你父亲吗?若非天赋异禀的人,可难考上秀才,悬梁刺股、冬雪夏萤,也有无数人在科场铩羽而归,你看过《明史》么?那时有人考了十场会试才高中,三年一场春闱会试,那可就是三十年啊……”

    贾琮摸摸贾兰的头:“你也不必都学我,各人有各人的路,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活学活用才好。”

    “我不大记得父亲了,嗯,我听琮叔的。”贾兰正经地点头。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同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贾琮看了看贾兰的样子,这不就是早熟么?对比来说,贾兰也很幸运,李纨的月例银子,非常高,一年有四五百两,富婆啊。而且贾兰母亲李纨是会躲祸的人,没她什么坏事。不过,在古代死了丈夫,就是“失业”,贾母都说李纨“寡妇失业”嘛,相夫教子是妻子的事业,置身于这种庞大的家族,没有父亲这棵顶梁柱,贾兰的内向、“牛心古怪”也难免。

    男尊女卑,男权社会,男人的时代么?不,是上位者、豪强富绅的时代,任何时代都有她的美丽之处,但大多数美丽,要么属于有钱人,要么属于有权人。

    晚明陈继儒说:不是闲人闲不得,闲人不是等闲人。在贾琮看来,里面暗含的,就是阶级啊。

    明朝思想家李贽,一边使用体制的便利,一边反感它,是时代的忧思么?贾琮轻笑摇头,无他,想得太远了。

    ……

    贾兰向他询问了一些学习的方法,贾琮倒不吝啬,他认为个人摸索出来的方法,才是最弥足珍贵的,那一世中学也是只知刻苦,抄、背、写,一个英语人名“Bob”也不放过,后来才知事倍功半,理解性记忆、系统性学习才是最适合的,这些方法对于四书五经同样适用,比如于丹讲论语,可以分门别类的记忆,学习之道、朋友之道、为人之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早慧的理由,和穿越bug一样,自然用“梦靥灵光”来解释了,贾兰对他的“福气”羡慕不已。张爱玲说过,出名要趁早,贾琮当然要早早出名,不早出名的话,贾府都要被抄家灭族了,算算考科举的时间,应该需要四年,希望来得及。

    小贾兰走后,贾迎春、贾探春、薛宝钗过来,贾宝玉正对他不爽,没来,林黛玉自身带病,“会吃饭就会吃药”、“孤标傲世”,来不来随性,贾惜春还小,多半与水月庵的智能儿玩闹。贾琮亲自端茶,迎进匪鉴堂,笑道:“三位姐姐贵脚踏贱地,报喜信的么?坏消息我不听。”

    “他这个人可真伶俐。”贾迎春回身对二女一笑,轻咳道:“琮弟,学里太爷、二老爷都夸你呢,说你制艺做得好。”

    八股文又称时文、制艺、制义。

    贾探春道:“大太太得了消息,很高兴,到老太太房里给你求个丫头,你看,没个丫头伺候,可不像话,难不成咱们每次过来,都要你端茶?孙福又只是守门的。还有,大老爷、二老爷叫你过几天去拜师,说是东府小蓉大奶奶的父亲,工部的秦郎中。”

    秦可卿的父亲,秦业?贾琮暗自琢磨,秦业能当上一个司的郎中,时文制艺必定不浅,可这样一来,侄儿媳妇秦可卿变成秦师姐了?哎呀,这关系乱得。

    贾迎春轻轻一拉他衣袖,悄悄道:“大太太也不知给你求了谁来,你肯用功就好,太太、老爷满意,姐姐也满意。”

    “宝姐姐你看,他们说悄悄话来气人。”贾探春佯装生气,修眉一扬。

    宝钗拾一团扇,只是笑,不说话,她才不会管别人的家事。

    “三姐姐也能和环哥说啊。”贾琮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咦,是哪个姐妹来了。”

    “是我叫莺儿送一些书本过来,旧年江南名家的时文,也不知道这时用不用得上。时文,时文,总是因时而变,但观摩观摩也是好的,都是一个套路。”薛宝钗解释,站起来。

    贾琮出来接,莺儿很拘束,都不进来,贾琮一望薛宝钗,玫瑰紫二色坎肩,葱黄绫子棉裙,圆圆的脸,端庄贤淑,宝姐姐很会做人哪,他道:“多谢。”

    门外的声音又传来,这回声音更大,好像是搬东西,薛宝钗轻摇团扇,笑道:“能者多劳,这是人一出名,好事接踵而来。”

    定睛远瞧,是个新来的丫头,三丫髻,大红背心,素裙,眉眼有点像林妹妹,三女同时暗道:“好标致的丫头!”

第13章 鹦鹉学舌() 
你没看错,邢夫人求贾母,贾母安排过来的丫头,便是红楼丫头第一美、针线活第一好、《金陵十二钗又副册》第一名的晴雯。

    那么问题来了,此时晴雯早被贾母给了贾宝玉,贾母又怎么舍得给贾琮呢?对他的态度改观?不可能,贾琮想,唯一可能的是,王夫人发挥了作用!

    王夫人不喜欢宝玉房里有漂亮的丫头,她怕教坏了她的宝玉!

    贾琮推测其中过程,也许是邢夫人提了袭人、晴雯,也想要老太太赏一个丫头给他,如此邢夫人脸上也有光,而袭人是王夫人选中的眼线,晴雯过于漂亮,王夫人可能就提议宝玉丫头太多,让晴雯过去云云……贾宝玉大丫头就有袭人、晴雯、麝月、秋纹、碧痕,小丫头也有茜雪、坠儿等等,分过去一个没什么。

    而且,“撕扇子作千金一笑”、“勇晴雯病补雀金裘”,这些情节都还没发生,贾宝玉这时与晴雯说不上有感情,他现在最依赖的是他的袭人姐姐。

    是福是祸?贾琮颇为哭笑不得,晴雯美则美矣,但脾气不好、人懒、心比天高、身为下贱,她恐怕不乐意过来服侍他这庶子吧?红楼的人物性格很复杂,他贾琮也是一样,冷冰冰的现实生活不是小说,包容并蓄罢了,他想,既来之则安之,老太太吩咐下来的,怎么能退货?

    ……

    时光滚动到了掌灯,油火飘忽不定,贾琮穿睡衣起床,挂上帘幔,趿鞋往外间看:“晴雯,把灯灭了吧。”

    晴雯也只穿中衣,以手支额,手腕上的银镯、长长手指甲上的丹蔻最是刺眼,一个人气闷地坐在桌边,郁郁寡欢地道:“值得什么,费多少油?”

    呵,人懒,心气高,不懂得节俭,被贾宝玉惯坏了,贾琮不接口,径直拿两棵铜火箸掐断灯芯,盖好灯罩,进了里间。

    “哟呵!”晴雯根本没有做丫头的觉悟,她要是有这觉悟,也不会只活七十多回了,秀美的眼睛冷冷地:“你一个丫头也没有,洒扫、端饭、浇花、喂鸟……我一个人怎么做得来?”

    “洒扫、倒水不用你来,我和孙福都可以。”贾琮睡下,不行,这丫头必须改造,贾宝玉受得了,他受不了,不对,贾宝玉后来也和晴雯吵架,可见贾宝玉那好脾气也受不了。晴雯可能不甘心吧?很正常的事情,贾宝玉有很多丫头喜欢,况且,在贾宝玉那里,晴雯可以毫无顾忌地赌钱、抹骨牌、饭菜可以自己叫,多么实惠,平心而论,晴雯又怎么不想得到好待遇?

    刚才没注意看鞋子,贾琮回想,红楼梦提过晴雯穿“睡鞋”的,这种“睡鞋”在明清时期,就是裹小脚的女人穿的,张爱玲的《红楼梦靥》也考证出来晴雯是裹脚的……

    裹小脚的女人……贾琮想到前世看过的网上照片,活在这时代,是女人的悲哀。

    他不是表面的八岁孩童,倒不会因为一个丫头生气什么的,生活不能百般挑剔,晴雯脾气刚烈,至少不会做间谍?咦,说起来,成了他贾琮的丫头,晴雯不可能被王夫人害死了。

    ……

    “青菜豆腐,没有荤的,琏奶奶可对你真好。”晴雯坐在小杌子上吃饭,不与贾琮同桌,主子奴才,尊卑有定,这条线她不是随便越的。

    “是啊,亲嫂子嘛,当然要对小叔子好。”贾琮自得其乐,没有荤腥,看他的样子,却也吃得香喷喷、美滋滋的,怪哉。

    “噗!”晴雯偏头弯腰笑,道:“今儿上学?要不要备衣物?”

    “不用了。”贾琮放下筷子:“大老爷说过几天去拜师,不用去族学了。”

    深春的暖日冲破云层,廊下鸟笼的绿色鹦鹉学他的口气叫“晴雯、晴雯”,花儿开了,晴雯把碗筷、碟子、食盒送回厨房,给它倒了一杯水,鹦哥扑楞楞一扇翅膀,愈发起劲:“晴雯,晴雯。”

    “死鸟,再叫让你挺尸去。”

    晴雯骂两句,慵懒地打个哈欠,昨晚初到一个陌生地方,不习惯,刹那露出来杨柳小蛮腰、樱桃樊素口,往廊下一站,院中草木清新,就见琮爷请安回来,绕小院甬道跑了半个时辰,大汗淋漓地,她不情不愿递上手帕。

    擦得全是汗,贾琮没好意思还她:“孙福,打水了,我要沐浴。”

    “……”晴雯也不好跟他要,那是她自己缝的,她大贾琮三岁,今年已经十一了,并非什么都不知。

    孙福从外门进来打水,热水贾琮自己打,冷水孙福去天井里提,到东厢房洗了好些时候,孙福叫晴雯送整洁衣物过去。

    晴雯进门,才越过屏风,忽见一个光溜溜的身板,直立浴桶,这身板该有一般人十岁的时候粗壮了,琮爷两手往下,正在搓一个短短的不明物体,好像蚯蚓……

    “呀!”晴雯丢掉衣物,落荒而逃,那裹出来的小脚走得不是特别快,杏眼圆睁,蛾眉倒蹙,一张俏脸红如苹果,双手叉腰:“孙福,你给我出来!”

    ……

    “晴雯,你占我便宜了。”贾琮很不满,自己的身体竟然被人看光了,好羞涩的说。

    晴雯一言不发地坐在院中,眼神盯着天井,眼角似有泪痕,嘴噙冷笑。

    一张俏脸,很秀气,身材也好。

    “咦,晴雯你看。”贾琮指着桑树下的蚂蚁:“这蚂蚁是有分工的,它们有一个蚁王,就像蜜蜂有一个蜂王,蚁王只管生孩子,她会和好多公的一起生孩子。”

    “胡说!”晴雯不信,但眼睛好奇地看过来,睫毛忽闪忽闪。

    贾琮立马叫孙福向管库房的人借来铁锹,铲开树下那个土堆,果然有一个白色的蚁王,贾琮笑道:“这回你信了吧?蚁王可以烤吃的。”

    “恶心!”晴雯见到另一种蚂蚁会去搬死去同类的尸体,这种蚂蚁是红色的,皱眉道:“他们为什么要同类相残?”

    “这有何可奇的?”贾琮叫孙福拿蚁王去烤吃,说很香,孙福摇头不要,拿去外面扔了,贾琮轻叹道:“蝼蚁尚且偷生,吃同伴的尸体,看起来是不仁不义,暴虐至极,可人就不会吃人么?从春秋战国至今,史载吃人的不少,我大顺有些地方,一有饥荒,也会易子而食。更何况,人有的是手段、方法,来杀人不见血,比起蚂蚁吃蚂蚁还可怕,你说对不对?”

    “嗯。”晴雯听得似懂非懂,被他这么一打岔,原先的不快竟然忘了,再看这位小爷,说的话好难懂,比宝二爷都奇怪。

    “那琮爷读书是为了什么?”晴雯问道。

    “为自己,也为自己在乎的人,也为志向。”贾琮拍拍手回西厢房:“你知道吗?唐朝有一位大诗人叫白居易,他说过,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白乐天所愿,亦我所愿也。”

    听得不大懂,前面是白居易,后面为什么是白乐天呢?晴雯的身份是最低贱的,她不仅是奴才,还是奴才的奴才,最初的最初,她是赖嬷嬷送给贾母的,赖嬷嬷也是奴才,所以……她有一个姑舅表哥,绰号多浑虫,多浑虫的老婆是她姑舅表嫂,叫多姑娘,也就是和贾琏乱搞的那个……他们对晴雯基本不闻不问,她只知道,天牌、地牌、人牌、和牌、斧头、红六、黑九……

    之乎者也的,不明白。

    琮爷说要出去一趟,留下话,院里来客叫她接待,别的没什么事了,晴雯恍惚听说要去见三个什么掌柜,这样一夜半天相处下来,有时候她觉得,明明自己年纪更大,却感觉贾琮比她还大,怪异?

    对贾琮会写八股文、才华非凡这些,以及未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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