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哭笑不得,大姐姐似的安慰:“其实你不知道,你能过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贾琮只能放下不舍,穿好服饰正要走,尤氏忽然拉住他,重新靠在他怀里,贾琮拥抱一阵:“我能不能不走?”
其实摆在两人之间的疙瘩非常明显,那不仅仅是舆论上的、社会上的固有谴责,还有她内心的不安,只是两人谁也没有提起,那曾经的嫂子和小叔子之间的一层关系。
尤氏轻叹一口气,抓起床沿桌案的剪子,铰下一撮头发,用随身带的手帕抱起来:“这个留给你,也好有个念想,我自长大明事以来,不曾得志过,最显赫的日子,是做大奶奶的时光,但最开心的,是今天。”
贾琮珍而重之地把这东西放进靴掖里边,扣紧尤氏手指道:“你千万不能轻生,我这一生的罪过,也数得上双手血腥,但可没害死过女人,更不想让你因为我的连累而死。给我点时间,我会安排好,我要是保护不好你,也没脸做官和活着了。”
“嗯,快走吧,小心点。”尤氏理理她衣领子,她内心也是十分的不舍。
“吱呀!”
突然有人打开了前面窗子,一个羊角灯笼探进来,灯笼光下是一身桃红棉袄的尤三姐:“大姐,我睡不着,想找你说说话。”
“这死丫头”尤氏一急,拉贾琮重新进了被子,急忙套上一件中衣、一条长裤,拿起梳子,梳着仍带汗液的一头乌发:“你先别走,等三妹走了,你再走。”
说完,正好是尤三姐掀开门帘子进来,尤氏才点灯,瞧瞧贾琮把靴子丢尽床底,滚进床里边盖好被子,才放下心来,尤氏揉揉眼睛,伸伸懒腰,一副春睡早起的慵懒模样,略微犯困:“我看戌时都快完了,三妹进来说什么?”
“我睡不着,还是大姐姐嫌我?”尤三姐吹灭手中灯笼,放在桌案,她也是从前窗爬进来的,不待大姐开门,一双眼眸怀疑地看了一眼床上,便大咧咧地过来坐在床沿:“姐姐起身就起身,做什么还梳头?”
“习惯了。”尤氏回应。
听着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你一句我一句,唠唠叨叨,没完没了,被子里的贾琮,听得直犯困,无声地打了个哈欠,又不能转身睡觉,只得暗暗咒骂尤三姐,这个女人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过来,不会瞧出了什么猫腻吧?
贾琮看得出来,尤二姐、尤三姐以前就很混乱了,倘若掀开被子出来,尤三姐倒不会怎么嘲笑,但是尤氏一定会很羞愤很难堪,偷情被妹妹撞破,贾琮怕尤氏心里受不了。
这么睡着又无聊,掀开被子一角,贾琮看到两个女人是背朝后坐着的,他就伸手捏了一把人家的屁股,也不知道是谁的。
“大姐,你什么时候爱和小妹调笑了?”尤三姐摸摸屁股,捏得真重啊。
“调笑?正经和你说话,哪里有调笑。”尤氏不解。
贾琮知道摸错了,这回才往上移一点,看准了是穿中衣的尤氏,左手捏住便不放开。
尤氏察觉到了,也明白三妹说得调笑是什么,一定是这个色胚摸了三妹,而且这个时候贾琮还在摸她,尤氏真是又气又急,又火冒三丈,但却奈何不得,装作无事,谁想贾琮下手重了一点,尤氏闷哼了一声。
“大姐你怎么了?”
“噢,我没大碍,可能是今晚受了点风寒,就咳嗽起来,明天请郎中开个方子就成。”
表面温和笑谈,尤氏内心却咬牙切齿,待会一定要让这个小男人好看!
“嗯,姐姐还是不要太忙了,依我看,最好找个负责人,带人去西小市那边,你不知道,此时有一些大户人家的买办,都来我们尤家的店铺作坊买肥皂了,都说比皂角好用,看这个架势,不久达官贵人买蜡烛、肥皂,就认山海书店和我们尤家店铺两家了。”
尤三姐赞不绝口:“真不知道贾琮那脑子是怎么做的,简直是个百宝箱。”
“说得不错。”被子里的贾琮,为自己骄傲。
尤氏咬咬嘴唇,为贾琮觉着自豪,因为贾琮的生产方法不透露,所以这种肥皂蜡烛的新产品,是两家垄断经营的,有贾琮照顾,她们的进价也便宜一些,由于尤氏以前做大奶奶,管事习惯了,必要亲力亲为,他知道请个负责人,必然又有克扣,且她们尤家只是民户,女人抛头露面也不影响,但两个妹妹也缠足,店铺经营,还是要请掌柜的。
尤氏道:“你觉着把店铺开到南方去怎么样?江南人可比京城人富裕多了。”
“哪儿也好,反正贾家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姐姐捡的一条活命,实属万幸,我们还没去过江南呢。”
“等我清点好账目了再说。”尤氏感觉贾琮的手越来越放肆了,摧道:“三妹快回去歇下。”
尤三姐也不朝后看,吸了吸屋内的空气:“我想和大姐一起睡。”
“那样我会睡不着的。”尤氏竭力推辞,尤三姐只好打灯笼了走了,走时去了正门,一开门便可见整个京师,都处于灯节的光照之下,一片盛世景象。
向里闩好门,尤氏怒眉横挑,扯下被子,抄起木棍欲打,贾琮急忙起身按住,把尤氏扑在床上:“你真舍得打我?好狠心。”
说着便剥开白色中衣,尤氏刚才匆忙穿衣,内里一件不套,贾琮轻易夺了她的胸,发挥起啃、咬、揉、捏的功夫。
尤氏哪里还有力气打人,又爱又恨地嗔道:“小冤家,我前世究竟欠了你什么,你这样阴魂不散。”
“嗯”
一声娇啼,尤氏再被巨物填满,这种情况下,叫他离开,也是不能了。
门外,尤三姐轻手轻脚地听了一阵,悄悄离开:“我果然猜得不错,大姐和贾琮偷情,怎么瞒得了我,那气味就闻得出来,既然如此,贾琮啊贾琮,只要你常过来,就逃不出本姑娘的手掌心哼哼。”
围墙外,孙福、龙傲天面面相觑,两人冷得木木地,无语凝噎。
第238章 你个大骗子()
这一夜孙福、龙傲天受了半夜冷风,孙福毕竟不傻,为人机灵,看这光景,琮爷是“此间乐,不思蜀”了,便与龙傲天约定,一人守几个时辰,另一人去巷头的街道值房睡觉,轮流当差。
龙傲天无所谓地点头应允,孙福两手捂在怀里,弯着腰,瑟瑟发抖地去街道值房唠嗑,不敢多喝酒,害怕酒后吐真言,若是真的那样,他这辈子可就完了,那值班的市井之徒看得出来他们是豪奴,倒不敢为难,孙福只说是主子来探亲,亲戚家把他们赶出来了,便亟不可待地缩进棉被。
次日一早,才是五更天,晨曦尚未出现,贾琮醒过来,赶紧穿好衣服,回头看看躺在里边的尤氏,唇角还洋溢着甜蜜幸福,贾琮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不错的,他轻手轻脚地为她拉上了被子,想了想,又把腰间的一块玉佩放在枕头上,才偷偷摸摸出去。
也不知道二尤是否察觉,贾琮快速出甬道的时候,并未看见那两个尤物,石榴悄悄跟来开门,面色恹恹的,当门合起来一半,贾琮回头道:“你不用担心,没几天我会做出安排。”
此事拖长了不好,该有个交代,万一露出蛛丝马迹,被人弹劾,岂不是误事,和二尤无论怎样,贾琮都不会有危险,只要你情我愿,她们只是民户,根本威胁不到他,尤氏却是有曾经堂嫂的名头。
虽然说纸包不住火、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是事发之后,紧急处理,还是能把危险降到最低的,毕竟在原著里面,东府下人那么多风言风语,贾珍却依然逍遥自在,没事一样,更何况他在外边,处理得好,也不用太过担心。
边走边拍拍背部,贾琮尚有些回味,内心眷恋,此时胡同还没有行人,还能听到鸡叫的声音,行到那棵老椿树下面,木梯子早搬走了,龙傲天双手抱胸,闭着眼睛,早睡着了,帽子下的一对大浓眉,贾琮拍拍他肩膀:“起来,起来,孙福呢?”
龙傲天猛然惊醒,惯性地摆开架势防御,待看清来人,不好意思道:“哎呀,琮爷孙福俺滴个娘咧,说好了轮流守,这不要脸的戏弄俺。”
这大个子有时候还真傻,贾琮没事地笑了笑,主仆二人行了一段,从值房跑出来的孙福连忙戴好帽子跟上,一个劲地说自己前半夜是看守的,龙傲天一脸鄙夷,贾琮道:“得了,没事就好,赏钱后面一起发,祸从口出,你们可要记清了。”
二人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屋内里间,尤氏拿起玉佩的系带,让玉佩对准晨初的阳光,眼睛贴上去看了看,又坐在妆奁前,对着铜镜梳发。
自打东府巨变,她已经好几年没留意过自己的容貌了,拿一张红纸贴在唇上,便印上了红红的两道,有些遗憾道:“我要是再年轻几年就好了。”
再细细打量,得到雨露滋润了两个晚上,精神明显好了起来,一张脸也容光焕发,娇艳了许多。
贾琮回家,直接到晴雯厢房,一面换衣一面唠家常:“宝钗呢?”
“元宵才过,史大姑娘过来了,说要跟奶奶住,奶奶为着这里不方便,和她到蘅芜苑住了,说是留她几天。”晴雯顺势脱了他靴子。
这个史湘云,几乎是牛皮糖一样的粘着薛宝钗,且这侯门千金,也不大懂人情世故,宝钗也怕贾琮晚上做那种事,不仅她不好意思,还教坏了湘云。
晴雯只是随便摸摸靴掖,突然就摸到一块折叠起来的软软的手帕,里面似乎包了东西,大男人家,特别是琮爷,什么时候带过手帕?晴雯抬眼审视。
贾琮回味过来,抓紧她手,隐藏了内心急促,故作轻松道:“我在里面包了金叶子,你拿给我,我再分给你。”
“我不信,金叶子哪有这样软的?我偏要看。”晴雯不放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她就要试试,看琮爷会不会粗暴地轰开她。
贾琮无奈地放了手,晴雯是独来独往的,也不会讨好宝钗,他倒不怎么担心,晴雯心下一喜,欢欢喜喜地打开来看,见是女人头发,冷笑了一下,陡然面色苍白:“莫非是我那姑舅表嫂的?”
要真这样,她可看不起这个爷了,多姑娘基本是万人玩,贾琮骤然抱住晴雯的小蛮腰,“我再饥不择食,也不会选她,她不怕病,我倒害怕病,你快给我。”
“不给。”晴雯促狭地笑:“这是我终身的把柄,若对姐姐好呢,姐姐网开一面,若对姐姐不好呢,我就告诉奶奶。”
贾琮脊背生汗,想了想,咬住晴雯耳垂,倾诉道:“晴雯姐姐,家里三个人,就你最好了,你想想,就只有你和我,是从小过了六七年的,宝钗那时几乎和我形同陌路,她哪儿比得上你?再说香菱,也有个先来后到,她也在你后面。我们家的晴雯啊,不仅人美,找遍整个贾府,也挑不出比你更美的丫鬟,而且心灵手巧,针线活无人能及,我成天不念你,还能念谁呢?”
同时贾琮的双手上下游走,同房这几年,他当然清楚晴雯的哪个地方最敏感、最脆弱了,晴雯登时感动起来。
这究竟是哪个情人的头发,晴雯并不介意,也不想刨根问底,因为她本来就是妾,琮爷未来怕也会有好多妾,这个她介意也就那样,改变不了什么的。家花没有野花香,又说“文章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妙”,话糙理不糙。她在乎的是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听听这话,感觉是没有破绽。
对呀,除了她,谁能和琮爷长相厮守这么久?除却心理攻势,再加上贾琮预热的身体攻击,晴雯的身子就瘫了下来,像一条水蛇一样缠在贾琮怀里,抬眼便是泪目:“你没骗我?”
“骗你我就天打”贾琮才说一半,晴雯忽然用手堵住了他的嘴,贾琮寻隙偷瞄,刚要发誓的手,毫不犹豫地从晴雯后面伸出来,一把夺了尤氏的头发,得意洋洋地仰天大笑:“哈哈哈”
“你”晴雯才知道上当了,恨恨地一脚踢开靴子,自言自语地小声道:“就知道你是个大骗子!大骗子!”
第239章 妒妇()
贾琮又问香菱去哪儿了,晴雯被他忽悠一次,没好气儿:“园子里说是建了个什么桃花诗社,香菱那个学诗的,三天两头跟奶奶往里边跑。”
也不能太伤了这丫头的心,贾琮和她促膝长谈:“下回等到休沐日,我陪你回家,怎么样?”
“我哪儿还有家啊。”晴雯有一搭没一搭的。
“多浑虫家,不也算你亲戚家么,咱们回去,让你显摆显摆,也让他们来伺候你,瞧瞧,晴雯快成姨奶奶了。”
晴雯还有个好处,就是不记仇,才发生的不快,三言两语就能抛到一边了,这点颇像林黛玉,她点点下巴,他还是关心她的。
“琏二爷那边好像有事传出来,听说艳红姑娘怀了,今天一大早又说吃错了药,掉了,是个哥儿呢。”晴雯絮叨,转动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小妾怀胎又掉了?贾琮略一琢磨,他百分百肯定是王熙凤干的,王熙凤只有女儿,没有子嗣,只要是儿子,无论是嫡出庶出,都是能继承家业的,王熙凤如何能够容忍?
听起来尤二姐身上的桥段,似乎要在艳红身上重现了,到了这一步,贾琏、王熙凤应该面临决裂了吧?
不过这些事和贾琮没有什么关系,王熙凤是死是活,对他都没有影响,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昔日的恩恩怨怨早成过眼云烟,但是曾经的敌对,不是说忘就能忘的,贾琏那一房怎么闹,也是他们的事,不牵扯自己就好。
白天贾芸过来了一转,贾琮请进客厅聊了些家事,贾芸父亲死了多年,有个老母亲,家境比较窘迫,这时候也在大观园做事好久了,情况改善许多,他送了几盆花进来。
贾琮叫林红玉去摆,未几贾琏又面色郁郁地进来,看见贾芸,才要说出口的话就止住了,贾芸作势要走,贾琮道:“芸哥儿先等等,待会还有话跟你说,我和二哥先到书房。”
进了书房,贾琏才抱头痛哭:“琮弟,艳红死了,你知道吗?”
贾琮佯装大惊失色:“什么时候的事?早上我才听丫头们说,是掉了孩子,怎么会”
“都是我没用。”贾琏是真的哭了:“那还是一个男胎,活生生被打了下来昨晚她身体不适,我叫住儿去请郎中,谁想到请来的是一个庸医,那郎中姓胡,一剂虎狼药,就把刚成型的胎儿打了下来,她身子弱,一下就死了呜呜”
贾琮这个做弟弟的,只好安慰哥哥,提醒道:“二哥,你不觉得这事有蹊跷?胡庸医和你无冤无仇,且只是一个外面的郎中,为了什么要打她的胎儿?艳红也没和他有仇吧?又或者仅仅是用错了药?”
“我已经叫人去追,那胡庸医卷铺盖逃跑了你是说凤丫头?也不像,她听说艳红及胎儿没了,还和平儿吃斋念佛地祈求祷告,贤惠成什么样”
贾琮笑笑不语,王熙凤要是真贤惠,也不会这样了,那婆娘是心狠手辣的,就算王熙凤不管家,作为正妻的她还是有权力、有办法管到小妾们的饭菜、月例,贾琏又不关心这些,又时常出门,王熙凤要不声不响地整死艳红,太容易了。
而且住儿、王庆等,这些人都是王熙凤的亲信,不必说是指使了他们,威逼利诱了胡庸医,可怜贾琏这个人,每每被妻子蒙蔽。
“我说要作一场法事,买副好的棺材板,自个儿的钱又用完了,跟凤丫头要,她又不给,说那是她的嫁妆,琮弟”贾琏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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