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绝望,后脖子上再度有东西开始吹冷风。我身上突然开始发痒,感觉后脖子上的皮肉里好像有东西在蠕动。
我一咬牙,掏出一张符就往后随手贴。
有一声类似抽气的声音从我耳边吹过,等我回头,又是什么都没有。
我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肉身佛,可能他压根不能被称作佛,虽然是在打坐,也是光头,穿的也是喇嘛衣服没错,可他脸上的神情实在太过诡异。里面那尊肉身也许并不是高僧,真正的肉身佛应该能让目睹其尊荣的人心生虔诚和敬重。
不管我走到哪儿,这肉身佛都会很诡异地跟太阳花似的面朝向我。
我顺着他的眼神抬头看去。难道三楼的地砖下藏着张狡磊他们要找的东西?那他下睨的眼神又代表什么?楼下也有东西?
都走到这一步了,我也豁出去了,掏出匕首划破了左手无名指。等有血渗出来了,我赶紧往后背上抹去。印记果然有发热的迹象。
我握紧鞭子朝肉身佛走近,他身上好端端地掉了一块泥,这一点很可疑。
可能是因为虽然有鬼物朝我吹冷气,但目前为止还没有鬼物伤害我。所以胆子突然大了起来。我怯怯地走到肉身佛面前,弯腰就着蜡烛那点羸弱的光线观察心口那块骨头。
不看还好,一看立马头皮发麻!
有黑色的长条状的东西,绕着那根白骨迅速滑过!
我立马想起石洞里的干尸。她皮肉里就有这种黑线状的寄生虫!而且是怕阳火的阴物。
我心惊,后背上确实有东西在皮肉里钻,难道刚才的吹冷气是因为有黑线寄生虫爬进去了?
猛地打了个寒噤,我这才发现另一个墙角里蹲着一团黑影。我干巴巴地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喊了一声:“你好?”
我知道那不可能是人,慢慢挪过去看的时候,后脖子上一直有东西在继续吹冷气。
走到离黑影三米远的地方,我才看到那是一团骸骨!
粗略数数。起码有留个骷髅头,全都变成了干尸,干瘪的皮肤下有密密麻麻的东西在蠕动!怎么说呢,明明已经干瘪,但他们的皮肤都有种莫名的浮肿感。
不过只要盯住其中一处地方看两秒,就能发现那块浮肿一直在起伏,显然是黑线虫在川流不息。
难怪张狡磊他们自己不过来,肯定是那些进来寻宝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死在了里面。而且他们找不出缘由,所以压根没人敢上来。
我恨恨地咬紧牙,真想骂人。送死的事情让我做,他们也真是看得起我!
看来南宗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宗派,那唐门也是。
后背上一阵揪疼,也不知道有多少黑线寄生虫进了我身体,它们这是要把我吸干的节奏啊!
我赶紧又挤出一点血往后背上擦,灼烧感越来越强。四周有黑线冲在地上蠕动着朝我爬过来,我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真看不得这种软体爱蠕动的虫子。
我腿都发软了,逼着自己站在原地不动弹,不逼到一定程度我念不出任何咒语。
后背的印记突然之间被烙铁烫了一般,疼得我直抽气,好像有黑线虫爬到印记里面去了。我全身抽搐了下,嘴里终于喃出一句奇怪的咒语。
身上立马像是被火烧了,身边的黑线虫立马痛苦地开始扭曲身子,有火星子在飘动。
等我后背上的瘙痒彻底没了,我赶紧往楼梯口跑。
再回头看,肉身佛又朝我转过脸来了。估计他是被这些黑线虫控制着转动的,地上还有很多黑线虫,密密麻麻的看得我心惊胆战。
我只犹豫了一秒,就要死不活地往三楼跑去。一楼那高大的黑影不知道是啥,还是去三楼吧。寻到宝了说不定可以脱离苦海。
估计大胡子那帮人就包抄在寺庙周围,我现在跑出去也逃不掉,肯定还会被他们扔进来。不过关键是现在我也逃不掉,一楼的大黑影太吓人。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三楼了。破破烂烂地居然没有顶!地上堆了厚厚的一层沙石,我丈量着距离,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肉身佛往上看的这块地方,赶紧开挖。沙子下面好像有动物,我双手插进去的时候居然有东西窸窸窣窣地往两边爬去。
刚才我没仔细看,急忙把手抽出来才发现沙石上有很多小孔,像是什么动物挖的。我用脚踢开一块石子,立马有个黑乎乎的鞋子翘起尾部的毒刺往旁边匆忙爬去。
不是鬼物就好,我把裤腿塞进袜子里,用匕首和石头开挖。
我清理了很大一块,下面铺的地砖很结实,撬起来费了我所有的力气。特么的,大胡子那些人故意不留食物给我,就算我跑了肯定也跑不出多远。可我现在饿得快没力气帮他们找宝贝了,真不是人!我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现在居然帮你们在这卖命!
地砖下除了一块红褐色的砖头,什么也没有!
那块砖头上有图案,只有一部分,像是拼图,需要找到其他几块才能拼成完整的图。看到这东西,别提我有多失望了,感情镇魔图里面藏的宝贝就是这么几块破砖?
我气呼呼地把东西装进包里,迎面突然吹来一阵强风。我眼里进了沙子,被风吹得节节往后退,腿撞到一堵墙,不高,腰部就没了支撑。我还来不及抓东西救命,整个人就这样翻了下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比江慕尧好哄()
一口惊呼噎在嗓子眼还没来得及呼出口,一只冰冷的手就托住了我的腰,再一眨眼我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了三楼。
滚烫的泪水在我眼里打转,我颤声轻轻叫道:“江慕尧?”
过了很久,才有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幽幽响起:“别摆这种寡妇脸子,他没来!”
是唐栾,失落跟涨潮一样迅速占据我的心胸,不过我还是仰头把泪水逼了回去。自从被江慕尧宠溺过后。他一出现我就不自然地表现出莫名的脆弱和依赖。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同时又觉得这样很幸福。
“他呢?他之前为什么要故意说那些话气我?”
唐栾砸吧了下嘴,奇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在气你?嘁,真看得起自己。要给我早把你踹了,自己个的事情还没解决,就知道惦记着别的男人。女人,我跟你说,江慕尧不喜欢你了,他现在正跟别的女人翻云覆雨呢。”
我压根不相信他的话,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冷笑,顺便翻了个白眼:“我对小周哥只是尽朋友之谊,没你想得那么龌蹉。还有。你别总说瞎话气我,江慕尧才不会随随便便碰别的女人,你别在背后这么说他。”
唐栾蓦地现出身形,皱着脸。不屑地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后盯着我的胸口嗤笑两声,又指着我的左脸摇摇头:“我就骂江慕尧,你能怎么着?就你现在这丑样子。能抓得住哪个男人?切,臭女人,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戳到了我的痛处,一个女人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脸,我的口罩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腾掉了,下意识地就抬手去捂左脸颊。
喉咙口像是塞了什么东西,愤怒委屈和难受涌到那里就戛然而止,以至于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睛又开始酸涩,可我不允许自己哭。
我死死咬着下嘴唇,情绪激动到双手开始轻微打颤。
唐栾别扭地看看我,旋即躲开视线看别处,嘴里却继续没好气地哼哼:“他就是在跟别的女人逍遥快活呢,你瞪我做什么?当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他嘴里说着狠话,可语气明显没刚才那么凶狠了。
我吸吸鼻子:“哪个别的女人?方衾?你觉得方衾现在还敢在江慕尧面前出现吗?你别跟他合起伙来骗我了,他肯定是有苦衷的,我不相信他会突然之间对我那么绝情。”
月光甚好,璀星明亮,接着它们的光亮,我看到唐栾的眉头微微耸动,眼里显然浮起一丝诧异。隐约还夹杂一点赞赏之意。
他盯着我啧啧两声,而后痞里痞气地转开眼神在旁边踱步,扬着脑袋微微摇晃的姿态跟有钱的二流子一样。
江慕尧肯定叮嘱过他什么话,他没再继续之前的话题。转过身来朝我撇撇嘴:“你刚才找到什么了?你身上装了窃听器你知道不?”
我猜到了,但并不知道窃听器装在了哪儿。我往四周指了指,想问他大胡子那些人是不是就在附近。
他用看白痴的眼神朝我翻了下白眼,哑然失笑:“你还真搞笑,我都说了这么久的话了,你才想起来要防着点?要偷听早就被他们偷听去了,你放心,他们现在听到的只是杂音。根本听不清楚我们在说什么。”
我很不爽他的轻蔑,忍不住回讽他两句:“换你一个人被扔到闹鬼的寺庙里待一夜看看,状态还不一定有我好呢。唐栾你对女人就不能温柔一点吗,这种态度小心打一辈子光棍。”
他当即气得脸红脖子粗,脖子一伸老长朝我瞪过来,跟一乞食的老鹅似的。
多大的人了,按理他生前死后的时间加加起来都百来年了,怎么还是这名孩子气,也真是任性惯了,江慕尧一个大男人肯定不怎么管他。
唐栾长得其实很好看,不过因为是娃娃脸,所以不管什么表情放在他脸上都显得稚嫩,怎么看都像是别扭的小青年。
他的出现让我心里的阴霾转瞬消失无踪,不管他说什么话气我,我都知道江慕尧还是初心不变,不然他也不会让唐栾暗中看着我了。
唐栾也是真能闹别扭。气得就跟红了眼的公牛一样,恨不得立马拿犄角顶我。
我抿嘴直笑,掏出包里那块转头递给他看:“好了,我嘴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你看看,这就是我刚才找出来的东西,这寺庙里可能还要一块,可我现在……你知不知道一楼里的东西是什么啊?”
他也还算大气,没跟我继续使小性子,我的道歉显然让他很受用。这家伙,真是比江慕尧还好哄。
他凑过来从各个角度将我手里的砖块研究了一遍,不过因为单块砖上的图案太少,他也看不出上面有什么秘密。
他说一楼的大黑影是一只直立行走的熊,至于为什么它走路能发出那么沉闷的响声,唐栾就懒得解释了:“如果还有一块这样的东西。肯定是藏在二楼。”
所有来这里的人起初都是从一楼进去的,所以一楼被翻找过的次数最多。但看这第三层,刚才的暴风过后,吹走不少沙石。露出一截截白骨,显然也有人企图从三楼下去过,不过不知道是被蝎子扎了还是别的原因,居然都葬身在此。
二楼的黑线虫,能吸人精血,也能吸鬼物的阴气,所以刚才我在二楼的时候唐栾只蹲在楼梯口安静地盯着看,一步都没踏足过。我想让他再陪我下去看看。他当即隐了身形不再理我。
我又忍受了一遍被黑线虫钻进血肉里吸食精血的痛苦,径直推开了肉身佛。
跟我所料一样,另一块刻着花纹的砖头果然被他压在下面。不过等我看到被推倒的肉身佛下面爬出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黑线虫时,鸡皮疙瘩当即爆满全身。
我在第三层吹了一夜的冷风,又冷又饿压根睡不着。
第二天太阳刚升起来,我就听到下面有人在说话,显然是大胡子他们的声音。我仔细一听,过来找我的两个人居然在打赌赌我死没死,没死的话有没有找着宝贝。
我气得嘴巴都歪了,用匕首和石头挑出一个蝎子,等他们走近,照头就朝他们扔了下去。
只可惜。因为有风,蝎子并没有掉到他们身上。
俩男人仰头看我,见我安然无恙,眼睛都亮了。嘿嘿一笑指着我就赞叹:“还真是小看你了,快下来吧。”
我一头黑线,你们当自己是什么,叫我下去我就下去?
你们也就敢进去一楼,把我扔里面压根不想想我会不会被那只熊给咬死吃掉。
“你们带我去见小周哥吧。”其实我压根没有任何要挟的砝码,我现在只能用不出去这条理由做要挟,他们想要我找到的东西肯定会委曲求全什么都答应,可一旦我出去了落入他们手中。还是要任由他们宰割。
可我身上没食物,唐栾也摆明了不会救我,所以我进退两难。
他不救我的原因,可能跟江慕尧刻意跟我说绝情话的原因有关联。我不能破坏他们的计划,只能咬咬牙自己想办法。
他们俩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人拿着对讲机往远处走去,不知道在说什么。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我渴得嘴唇都干裂了时,一辆越野车飞也似的从远处疾驰而来,所过之处带起浓浓的灰沙。
一个瘦弱的人从后座上下来,他扯扯下摆有点发皱的衣角,走到寺庙下仰头看过来:“丫头,龙筋鞭好用吗?使得顺不顺手?”
第一百四十章 生死不明()
来人正是张狡磊,一如既往的精神,只是此次此刻他的眼里好像多了一种莫名的光彩。
原来我的鞭子是他帮忙做的,龙筋鞭?名字倒是很威武。
但看大胡子他们对张狡磊的恭敬,显然圣手鬼探便是他们的主心骨。我远远看着那张饱经沧桑的脸,心里发怯,却还是颤着声问他周怀瑾在哪里,我想见周怀瑾。
他并没有立即回答我的话。而是微微细起眸子打量寺庙的外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等得心焦,明明知道他是在使用心理战术,可心里的怯意却还是不自觉地越来越浓。之前聒噪地打着赌的俩人也不吭声,除了呼呼的风声,我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
黄沙被风带起,被风吹打在我脸上,很疼。我做了个深呼吸。尽量不露出自己的没底:“大爷,你们把我关在这里无非是想让我帮忙找宝贝的,我已经找到了两块,上面刻着图案。”
两块砖显然拼不出完整的图案,估计还有好几处地方需要我去取东西,也许周怀瑾正在另一个地方做着跟我一样的事情,被他们关在某个阴森恐怖的地方独自冒险寻找这种所谓的宝贝。可他们既然抓了我,便证明我对他们有用处。
张狡磊听了我的话后。缓缓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大爷您也知道我命运不济,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小周哥也一样。他不是任由你们差遣的性子。您想要我们帮忙合作,就不能这样奴役我们,当初在圣坛,老祖宗把本事传给我们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您公然违背老祖宗的意愿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就不怕……”
我完全是在胡诌,老祖宗三个字也是从大胡子他们一伙人嘴里听来的。可我一提这茬,他们的脸色果然各有古怪。
我并不想挑拨离间,我只想各走各路互不相扰。
二楼的那堆骷髅中,有一具显然是近来才死的,这就说明就连圣手鬼探都搞不定二楼的黑线寄生虫。
我猜周怀瑾应该也能唤出阳煞火,这可能是南宗的一项秘术,不知道怎得失传了。而黑线寄生虫的克星显然就是阳煞火,估计目前也只有我跟周怀瑾能从满是黑线寄生虫的地方全身而退。
想清楚了自己对他们的价值,我心里的底气自然也足了不少。
张狡磊幽冷的视线射上来,他显然是被我那番话说气着了。我不知道他们南宗发生过什么事,但见圣坛里的规格,他们显然有很分明的阶级制度,所以只要提起他们的老祖宗,他们就不会太过放肆。
不过我刚才那番话。直接挑战了张狡磊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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