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尧叹着气。不断地帮我擦眼泪,最后他干脆一边用舌头舔,另一边用指腹轻轻擦。
生了病的人总是比平常脆弱,以前读书住校的时候。每每生病都特别想我妈。
被江慕尧这么一宠溺,我立马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窝,还忍不住撅起嘴巴找他的嘴巴去亲。
我们好像很久没这么亲昵了,要不是神志不清。估计他肯定忍不住要把我吃干抹净。我脑子本来就混沌着,被他这样一团冰火一熏,就更找不着北了。
他把我压在他的胸口,我明显听到他喘得有点厉害。
过了很久他才轻轻拍着我的背。柔声道:“我一睁眼你又不在了,伊伊,你怎么总是这么心急?我真怕你一出我视线就出事。伊伊,我有个事情要跟你商量。”
他身上很冰,我这会儿已经情形了些:“你说。对了,周叔不是一直在找戴筱曼吗?我见到她了,长得很漂亮,不过心好像挺毒的。”
“戴筱曼……”他沉吟半晌,又转回他之前的话题,“过两天可能……伊伊,我希望你能记住,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我对你的心始终不变。”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开始吞吞吐吐。闷闷地点了头,心里浮起一丝不安来。
“伊伊,我说的你真记住了?”
“记住了。江慕尧,我想告诉你。以后不管再看到什么以前的事情,我都尽量不再跟你生闷气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不会再被那些往事绊住我们的幸福了,你别生我气。”
他闷笑两声,拍拍我的背没再说话。
第二天醒来他并不在我身边,默默额头,低烧已经退了。
我以为昨晚的事情是个梦,可看到左脸颊上被抹了药膏。我就知道他真的来过。想起他反复表述真心,我心头突然跳得厉害,总感觉他是要去做什么傻事。
画溟口中的羌塘,原来是指藏北的无人区,听说那里环境恶劣,并不适合人类生存。
我问他为什么要到那里去,他却神秘兮兮地跟我卖关子:“知不知道雅丹地貌?有人在羌塘一处山包群里发现了宝贝,南宗那个老爷子肯定是带着周怀瑾去看那宝贝了。”
“什么宝贝?”我的心思不在宝贝上。只要知道周怀瑾没事,我就要回去继续想法子解决剩下的红眼龙图。
“听过西藏镇魔图没?很久以前,据说西藏这里的地形是罗刹魔女仰卧的形状,为了镇压罗刹魔女。让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当时的藏王松赞干布便依据风水修建了十二座镇魔寺。”
我听他扯得都没边了,赶紧问他这个传说跟我们的目的地有什么关系。
什么罗刹魔女什么镇魔寺,我一点也不好奇。张狡磊带着周怀瑾来这里做什么?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这事肯定跟南宗内部出现的问题有关系,可为什么非要牵累到周怀瑾?
画溟看我神色不对,抬手在我眼前虚晃两下:“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脸上的伤还痛?不会吧,怎么着也该比前两天好多了。我跟你说,无人区里有不少处地方都是雅丹地貌,那里有很多山包群,时间久了,一风化,山包里就有东西露了出来,你猜猜是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随口道:“难不成是镇魔图?”
他眉头一抖,眼睛瞪得老大:“嘿,你还挺聪明。据说已经找到两副镇魔图的唐卡,不过那玩意我是不信的,多半是后人依据传说做出来的。这山包群里出现的可不一般,绝对有戏。”
“张狡磊找这个做什么?为什么要带着周怀瑾过来?”
画溟耸耸肩,显得有些无语:“我前面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镇魔图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一幅藏宝图。”
第一百三十三章 血手印()
“藏的什么宝?跟南宗有关系吗?”
画溟摆摆手,撇撇嘴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藏了什么宝,反正南宗老爷子的目标就是镇魔图里的宝,我们循着这一点去找就对了。”
彼时我还不明白,周怀瑾的性命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后来才知道他也不过是个利益争斗的受害者罢了。而刘珺瑶,从头到尾都是这个争斗中的一枚棋子,只不过这枚棋子最后选择的那条路震惊了所有人,毕竟她之前一直都在忍气吞声。
不得不说萧天凡做事很靠谱,越野车上有当地人做向导,是一个叫达瓦的老爷子,话不多。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显得很沧桑。
他随身带着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粉状鼻烟,他时不时地挑一点放在右手食指上。用大拇指将烟粉抹匀,而后将那两根手指放在鼻子下轻轻嗅。我们跟他说话时,他都爱搭不理,最多就是嗯两声当做应和。
越野车一路上经过洪水河。经过雪锥地,还有一次差点儿陷阱沼泽。亏得达瓦一直在旁边指引,不然我们这一车人还真的会被困死在这片无人区。
我们赶到画溟所说的那片山包群时,天已经黑透了。
从山包群外面看。其占地面具相当大,而且里面很多山包长得很相似,随便进去肯定会迷路。里面说是山包,其实有的就跟公园里的假山差不多大,但大一点的却堪比三层楼高的房子。
后备箱里带了很多食物,因为是头一天,所以我们吃得都很肆无忌惮。我们都以为这里最多一天一夜就能完事,谁也没想着要多留点以后吃。
倒是达瓦老爷子,默默地吸着鼻烟,吃得很少,看到我们浪费才目光深邃地拍着画溟的肩膀:“现在这么浪费,到了你们明天会后悔的。”
我看看达瓦,悄没声地把手里剩下那块糍粑给装进了背包。
我们准备连夜进去,今晚天气好,头顶的星辰没有任何乌云遮挡,方便辨别方位,进去后不容易迷路。
这里应该也算是戈壁滩,地上全是碎石沙子,空气很干燥。
司机留在车上,画溟、李宝扎、我则跟着达瓦进去,两方不管谁出事,都会用红色信号弹通知另一方。我们每隔两小时会发绿色信号弹跟司机报平安,看到我们的信号弹后他也会发绿色信号弹以回应他的安全。
我还是第一次跟着画溟他们探险,看他们认真地部署这些。把我的激动劲也给带出来了。
我一直试图把江慕尧叫出来,可他今天一直没出现过,这一点倒是让我很惴惴不安。
我们往里走了不过五十米,再回头就已经看不到越野车了。林立的山包挡住了我们所有的视线。
月关下,有的山包确切地说是石堆,形态怪异,狰狞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惹得惹莫名心慌。有的石堆里还有风化而成的小洞,风从里面灌进去会发出凄惨的声音,有的听起来特别像女人或者小孩在呜咽,相当渗人。
达瓦一直抬头看星星,画溟一直盯着山包看,尤其是往大山包上看。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确切的目标,尽量每走过一个山包都仔细观察一下。其实我压根不知道镇魔图长什么样,不过应该是刻在石头上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身后的阴影中有东西在盯着我们一行人看。
我偷偷回头瞄了几次。并没发现什么有可疑,可我总感觉有东西躲在山包后。我对自己的直觉向来很有信心,所以我不安地扯扯李宝扎往我们身后指了指。
她冷着脸看了我一眼,停下脚步回头直接回头看。过了半晌她突然凑到画溟耳边说了句话。
画溟朝她点点头,但眼神里显然带着担忧。
我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反正下一刻画溟就朝我招手让继续往前走了,可等我再侧头看时。李宝扎已经没了身影。我眉头一紧,看来她故意躲在别处去,想看看跟在我们身后的是谁了。
她一个女孩子,胆子真的很大。换我,我肯定做不到。
前面有个很高的山包,足以挡住我、画溟和达瓦三个人,走到那处山包后。画溟立马将我拉到了能被山包遮住视线的地方,达瓦老爷子也很灵活地紧跟着我们。
画溟朝达瓦老爷子做了个手势,老爷子立马从我们走过来的那一边躲好,他紧紧贴在山石上。微微往外伸出小半个脑袋,盯着我们的来时路。
画溟则带着我绕过山包,转到了侧面。
我心跳得厉害,看来我刚才的直觉没错,后面确实有人跟着。
算算时间,我们进来已经半个多小时了。
我看到了李宝扎,她落后一个山包,也正躲在阴影中。她好像在指我们这个大山包的后面,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就在跟达瓦老爷子相对的另一面,有一团黑影一动不动地蹲在地上,不仔细看只会以为那是石头。
她见我们已经看到了那个人,转过山包从另一边准备跟我们来个围捕。
不知道是谁踩了石头,闷响很快被呼呼的风声盖住,但那个黑影却还是有了察觉。
画溟看黑影要跑,越过我急急朝他跑去,我顿了下,观察着自己该从什么地方填补空缺。我身上有伤,帮到的忙不大,只能凑数吓唬对方。所以我只好挑有阴影的地方走,不想让对方看出我是一个女人。
然而,达瓦老爷子并没有出现,我们三个围拢过去后,那黑影稍作权衡。立马朝我们前行的那个方向跑了,速度之快压根不像人!可从他背影看,确实是人,而且是个大男人。
李宝扎有些生气,匆匆跑去达瓦躲藏的地方想批评他一通,可我们绕过去之后全都傻眼了。达瓦不见了,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见了!
才进来就发生这种事情,显然不是好苗头。
我转到黑影躲藏的地方看了下,石壁上居然有两个血手印!很新鲜,还有血在往下渗。
难道刚才跟踪我们的男人受了伤?
我纳闷地看向画溟,他显然也没料到一进来就会出现这种事,这跟我们的计划完全不一样。
他撇撇嘴。看着李宝扎:“宝宝,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达瓦老爷子是苗姐让萧天凡帮我们找的人,应该可信,他肯定不会是自己跑掉的,没必要。再说了,我们只付了一点定金,他总不会跟钱过不去吧?”
我翻了个白眼,画溟在乎钱。所以对钱格外敏感。可是这并不能说明达瓦也这么爱钱,或许他带我们来有别的目的呢?
头顶上突然有石头滑落,我抬头一看,上面有人!正低头看我们。
“是我。”达瓦老爷子突然出了声。“你们快上来看。”
我看了画溟一眼,掏出手机给那两个血手印拍了照。他们有忌讳我没有,反正缠着我的鬼物已经很多了,这个血手印是人留的,我不怕他缠我。
他们听话地找路往上爬时,我魔障了似的又盯着血手印看了会儿,隐约感觉石头上的血水中像是突然长出了血管似的,竟然在隐隐跳动。
“伊伊,快点,别磨蹭!”画溟看我没跟上去,赶紧催了一声。
我回过神来,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下那个血手印,放到鼻子下一闻,腥味特别重。
后背上的南宗印记突然热了我一下,我不明白它这是什么意思,随手将血迹擦在身上,赶紧跟着画溟往上爬。
达瓦老爷子正趴在顶上,手里一把匕首在石头上搓啊搓的,极为小心翼翼,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
第一百三十四章 江慕尧你发什么神经()
李宝扎的脸色就跟放在冰箱里冻了一夜的猪肉,看一眼都觉得遍体生寒。
画溟见状,赶紧笑嘻嘻地问老爷子怎么不声不响地爬这上面来了:“刚才您要是在下面帮忙拦着,肯定就能抓住跟踪我们的那个人。”
达瓦看看我们,显得很不解:“我只负责带路,没答应过帮你们抓人。我在下面,这个掉下去,我觉得上面有东西。就上来了。”
他掏出一样东西递了过来,画溟接过来一看差点给扔掉,是一块断裂的骨头,稍微一用力捏就碎掉了。骨头周边沾着不知名的东西,稍微一扒拉就化成粉末飘散在风里。
平白有这样一截骨头掉在手里,谁都不会淡定。
达瓦显然不想卷进我们跟别人的恩怨之中,也许刚才他是故意放黑影走的,眼不见为净。
画溟无话可说,我拿出匕首帮达瓦去刮石头。上面有很奇怪的纹理,还有骨头嵌在石头里。因为上面天天都要经历风吹日晒,所以风化得比较严重,只要找对方向小心锉。上面的石头就会跟薄饼似的起来一大块。
达瓦看看我,只让我小心点。
画溟他们两个想帮忙,被达瓦推开了。
我们锉开大约一平米大的骨头,站起来一看,是一种很大的动物头骨,起码有四个人头摞在一起那么壮观。这动物有角,跟化石一般嵌在石头里,死状极其壮阔。因为它的骸骨是以一种极为古怪的姿态扭曲着的。
“这是牦牛。”达瓦缓缓站起,默哀了几分钟。
我们都不明白这个牦牛怎么会死在骨头里,难道说这里很久以前曾经有过火山,牦牛正好被岩浆浇筑在里面吗?
可为什么会是这种诡异的姿势?这头牦牛俨然是躺在石头里的,就已经被我们扒开的地方看,它的两只前蹄妖娆地抬起,就像一个美女掐着兰花指在抚摸绸缎一般。最让我后背发凉的是,这头牦牛的大脑袋还微微瞥向一边,像是在害羞。
耳边的风水呼呼作响,我突然听到一个幽幽的女声从我耳边飞过。
我一惊,赶紧转头朝声音消逝的右手边看去,只有画溟站在我右手边,除我之外的唯一女性李宝扎在我左前方。
画溟奇怪地伸手在我眼前挥挥,蹙起眉头:“怎么了?是不是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我好像听到有个女人在我耳边说话。”
画溟笑笑,拍我肩膀安慰了下:“应该是风穿过那些小洞发出来的,别紧张。”
我不安地暗叹一声,他的心未免太大了,虽然眼下我们是在地面上,可不代表这里没有鬼物。但看画溟,他在地面上完全不似在石洞里那么紧张。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加强了对周围环境的观察,这样一来,还没多大会儿就紧张得手心冒汗了。
我看他们几个都没动静。就把牦牛的骸骨拍了照。
等下了山包后,我突然想起为什么会觉得血手印上的味道熟悉了。是杨乔身上的气味!当初在石洞里江慕尧将他阉了时,那股味道我至今都记得。
可能是因为他中了淫蛇蛊,也可能是因为他一直跟蛇厮混在一起,他的血里有一种像蛇一样冷冽的气味,而且腥气明显比常人的严重。
我往四周看了看,这里气候干燥,而且现在很冷。风呼呼地刮在脸上就像有刀子在刮。这种气候下蛇肯定在冬眠,想到那个红眼的眼镜王蛇不在,我就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提醒了画溟他们一下。
杨乔没了王晓晴,又没了命根子,他现在就是个亡命之徒,只怕会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
气氛一时间凝重起来,画溟无奈地看看我:“他怎么跟来的?一路上都没察觉。”
我摇摇头,环顾四周,总感觉周边的黑暗中潜伏着危险,所以赶紧催着画溟继续找镇魔图。我本来以为一来就能见到周怀瑾了,没想到压根见不到他人,原先的淡定渐渐变了,一种莫名的担忧笼上心头。
出发前我看了下前面影影幢幢的山包,深吸了一口气。
画溟压根没有计划,我们是走到哪里看哪里,同时还要小心防备着杨乔,虽然冷风吹得呼呼响,可我的后背很快就沁出一层层细汗。
我们又陆续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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