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隐隐泛酸,原来我对杨乔还有感情。
一只大手突然捂住了我的嘴巴,冰凉如斯,一定是江慕尧。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怎么总这样,就算不怕也要被他吓丢半条命。他跟着蹲在我旁边,一只手还很不老实地搂着我的腰。我别扭地想往旁边挪,被他阻了。
“好,继续盯着。”王晓晴说完这句话就飘进了墓地。
大姨机械地点完头后,又僵硬地往马路上走。这次她跟我之前那晚一样没车可坐了,江慕尧拉着我远远跟在后面,说要看看她去哪里。
“她已经死了,尸体是昨晚下半夜被公墓的管理人员发现的。”
“什么?!”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好端端地出现在我面前,能笑能说话能走路?开什么玩笑!不过我潜意识里已经相信了江慕尧的话,因为大姨实在太过诡异,想到定格在她脸上的笑容我就头皮发麻。
根据江慕尧的话,大姨被发现时已经身首异处,脑袋被整个拧了下来,十分凄惨。这也是刘警官他们一大早就去医院做笔录的原因。不过后来应该是因为他们都见到大姨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了,所以没带我回去做笔录。
我把杨乔身上的蛇纹身告诉给江慕尧,他听完这话就不作声了,隔了半天才问我一个奇怪的问题:“你怎么看到的纹身?”
“他把衣服脱了我不就看到了,那两条蛇好像在交配,有什么说法吗?我感觉那蛇纹得很奇怪。”
“那不是纹身,是淫蛇蛊。你看到的是什么颜色?”
“淫蛇蛊?黑色的。”蛇好淫,难怪杨乔突然在我面前那么色急。
“中了此蛊之人欲望很强,随着交合次数的增加,你所说的纹身会越来越淡。黑色……说明他被下蛊的时间不久。昨晚我们离开后,唐栾说王晓晴把他拉走了。”
我懂他的意思,这淫蛇蛊可能是王晓晴下的。
杨乔跟王晓晴之间应该有过什么约定,这也是当初杨乔娶了我却不碰我的原因,但是昨晚的所见所闻让杨乔对王晓晴彻底失了望。王晓晴许是为了留住杨乔才会对他下蛊,对于淫蛇蛊究竟能不能让杨乔专情于她这一点,我持保留意见。
大姨没有直接回家,一有车他就拦了的士。我叹了一口气,以为就此要断掉跟踪了,江慕尧却突然搂紧了我的腰:“把眼睛闭上。”
我只听到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脸上被寒风刮得好像要被割开皮了似的,幸好他强行把我的脸给按在了他胸口。不过等他停下来的时候我还是冻得直哆嗦,他身上可不比寒风暖和多少。
大姨径直去了红梅公园,这个公园不要门票。现在是夜里十一点,公园里几乎没什么人走动了。她专挑偏僻的地方去,最后窜进了女厕。
我看了一眼江慕尧,悄悄推开一条门缝,看到大姨正站在镜子前解围巾。
我脑子里有根弦绷得很紧,大气也不敢出地紧紧盯着。既然大姨的头已经断了,她是怎么把脑袋安然无恙地放在脖子上顶了一天的?
深红色的围巾里层全是干涸的血迹,大姨把羽绒服脱下来后,我才看到她脖子上密密麻麻地缝满了线!缝合处还粘着很多干涸的血渍!
她缓缓抬手使劲揉了揉嘴巴,然后把弯起的嘴角往下拉了拉,渗人的笑容终于消失了,转而变成哭相。她迟钝地将手指弯成鹰爪样,身体前倾去挠镜子,嘴里还发出奇怪的咯咯声,就像喉咙里呛了水,貌似很痛苦。
她刚才敲墙头的右手关节已经血肉模糊,隐约可见里面的白骨。
镜子被她挠出很刺耳的声音,我脑子里那根弦几乎绷到了极限,心脏都紧张地跳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我手机突然响了。之前跟踪的时候为了防止手机铃声坏事,我就给调成了震动,没想到此时此刻居然震得这么引人注意。
而且我的腿脚突然麻了,现在压根动不了。
大姨挂着哭相迅速朝我扑来,嘴里一字一顿地嘶吼着:“都怪你都怪你……”
一股风倏地绕过我朝大姨吹去,江慕尧又不见了,不过幽魅的罡风把大姨吹得节节往后退,最后撞在洗手台上动弹不得。
“大姨,我刚才逛公园看到你,本来是想打招呼的,你脖子怎么了?”江慕尧隐了身形无非不想被大姨看到,现在时机不对,大姨是敌非友,我不能露马脚。
哭相僵在大姨脸上,但她喉咙里却发出一阵怪笑。
我听到江慕尧的声音悄然在我耳边响起:“腿还麻吗?快走。”
我租的宾馆离这里不远,我一口气猛跑了两条街,回到我房间门口累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喘了好一会儿才试着叫了两声江慕尧,没人应我。我在考虑要不要换旅馆住,毕竟不人不鬼的大姨知道我住在这里,一想到这一点就没办法好好睡觉。
一开灯就有个黑影从我眼前窜过,吓了我连连抽气。
定睛一看,窗子居然开着,风呼呼地刮进来,把窗帘吹得啪啪响。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两步,走到过道尽头伸脖子往里看时,正好跟一双天蓝的眼睛对个正着!
是一只黑猫!我住的这间在四楼,它是怎么进来的?那猫喵呜一声就扑到了我怀里,脑袋一个劲地在我胸口蹭。
下一秒,黑猫后颈上的毛皮竟然诡异地往上凸起,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拎住悬到了半空。它不甘心地舞动爪子,龇牙咧嘴地朝空气嘶吼起来。
“江慕尧?出来吧。”
黑猫旁边赫然响起一阵妖娆的笑声,乍一听雌雄莫辨,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情,很妩媚。
我不敢大意,悄悄退到门边握住了门把手,暗下决心等周怀瑾再回来要让他教我一些辟邪的招式。
第十二章 霸道冥婚()
等了半天不见笑声的主人出现,江慕尧却板着脸出现在我身边:“唐栾。”
黑猫一个自由落体掉到了地上,低吼一声后又扑进了我怀里。
江慕尧眉头一蹙,抓住黑猫就往地上丢:“以后出行带上这只猫。”
看到黑猫明亮的眼睛,我脱口道:“它是洋洋?”
江慕尧的眉眼之间染上一抹笑意,眼里闪着晶亮的光芒:“对。猫性阴,方便附身。洋洋性情乖戾,这样才不会伤你。”
“他是我前世的儿子吗?”
江慕尧愣怔了下,摇头说不是,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想来小鬼心智不全,错将我认成了妈妈。
我想起大姨就浑身发虚汗,江慕尧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几天相处下来我对他的害怕已经减少了很多。但他毕竟是厉鬼,我在他面前并不敢放肆。
“周怀瑾身手不凡,把这个交给他,他知道该怎么做。”他把王晓晴穿的那件白纱交给我后,灭掉点灯,不经过我同意就捧住我的脸亲了又亲。一股幽凉的气流从我四肢百骸中涌到我的喉咙口,被他吸了个干净。
不过让我费解的是,他临走前把我的包拎走了……
睡前接到了周叔的电话,他气息不稳,声音压得极低。话筒里声音很嘈杂,那头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但是除了周叔的声音,别的我一个字都听不清。
“伊伊……伊伊……”他每隔五秒就叫一遍我的名字,然后咳下嗽。
“周叔?周叔?”那边迟迟没有回应,我听到第三遍的时候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尤其是他每次叫完我名字就咳嗽,声调以及背景的嘈杂永远都在循环。
这种情况持续了两分钟,我赶紧心惊胆战地挂断了。回拨过去后,情况依旧如此。
家里出事了,看来我必须赶紧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回家。
现在是零点十分,我试着打我妈电话,没通;周怀瑾的电话关机。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笼上心头,我恨不得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家。
凌晨一点左右,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敲锣打鼓声。我本来就睡得不安稳,几乎是锣鼓声刚响我就醒了。
我怎么也摸不到窗开关,头顶上空“噗”地一声亮起两长排冥灯,幽幽的蓝光把整个房间映照得如临地狱。
“啊!”床尾居然悄无声息地站着两个人!仔细一看,眉眼弯弯嘴角的弧度上扬,分明是画的纸人!一男一女金童玉女,他们手里正捧着大红喜服。
洋洋喵呜一声在纸人身边跳来跳去显得很兴奋,一个小红本诡异地朝我床头飘过来,洋洋一跃而起叼住了红本扑进我怀里。居然是离婚证!
身份证等证件一直都在我包里,原来江慕尧打的是这个主意。可是深更半夜民政局又不上班,他是怎么做到的?
“莫误吉时,请换喜服。”两个纸人齐声开了口,吓得我手一抖差点把离婚证弄掉了。
“我要见江慕尧,让他来见我。”我哭的心都有了,江慕尧你到底想做什么?大半夜来这么一出是想吓死我吗?
女纸人突然沙沙地歪了下脑袋,咯咯发笑:“莫误吉时,请换喜服。”
她说完这句话就跟男纸人分别从两边捧着喜服朝床头逼近,敲锣打鼓声又响了起来,我这才看到窗帘下密密麻麻立着两排小纸人,有的拿着纸钵,有的挂着纸鼓,还有举着纸唢呐的,正在机械地敲敲打打。
我最近被杨乔和王晓晴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压根没想到江慕尧会这么快就张罗冥婚!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之前江慕尧一直在背后帮我,我潜意识里已经对他生了依赖,可我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
此时的恐惧比发现杨乔和王晓晴那啥都来得厉害,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席卷而来。我慌得赶紧往后靠背缩,抓起电话就打给周叔……这下他手机彻底关机!
我不想真的嫁给一只鬼,压住心底的恐惧赶紧爬向床尾要跑出去,可两个纸人幽灵似的一左一右抱住了我的腿。他们明明轻如纸片,可我腿上却跟灌满了铅一样沉得提不动。
男纸人朝女纸人点了下头,而后他依旧抱着我的腿,女纸人则灵活地在我身上爬上爬下,迅速帮我换了喜服!收腰褂子配大红长裙,是老式的中国婚服。
衣服上的刺绣十分精美,不过我压根没心思细看。洋洋全程都兴奋地在旁边蹿上跳下,压根没有阻止纸人的意识。
从纸人碰到我的那一秒开始我就突然失了声,压根无法跟他说什么,使的眼神也被他完全忽视。
遮上红盖头之后我的世界就只剩下一片黑暗,敲锣打鼓声比刚才更热闹了,纸人行动的沙沙声充斥其中。
一只纸人爬上了我的后背,另一只则牵引着我往前走,就在我被压得弯腰跨上了一个纸轿子,颠簸着往未知而去。
我一直在调整呼吸,每次刚镇定下来,纸轿子就颠簸好几下。抬轿子的纸人一直嘿哟嘿哟地嚷着,洋洋的猫叫声也时不时混合其中。
纸轿子到了郊外才终于停下来,一阵妩媚的笑声过后,有只杯子凌空出现在我眼前:“先喝一口压压惊。”
是酒,我紧紧抿着嘴不肯喝。可一只无形的手伸进盖头,准确无误地捏住我嘴巴将酒灌了下去:“他守你近百年,现在终于下决心娶你了。小丫头,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嗯?”
最后那声调调往上提,充满了威胁,我全身的骨头都为之一紧。
守我近百年?我皱紧眉头,心里突然开始惴惴不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杯酒的作用,整个食道都辣乎乎的发热,心里有一团无明业火惹得我极为焦躁。我的身体开始有点飘忽,下轿子的时候脚下跟踩着云团似的绵软。
周围比墓地还要安静,我被纸人牵引着进了洞房,只听到金童玉女齐齐唤了一声:“主人。”然后他们便退了出去。
我顿手足无措地在原地,一会揪住衣服下摆,一会儿不安地绞着手指。我闻到满屋子都是熏天的酒气,跟着微醺起来。
一双大手缓缓掀开红盖头,江慕尧依旧穿着那身中山装,只是将口罩换成了大红色。
冰凉的五指在我脸上婆娑,他眼神迷离,显然喝了不少酒。
也不知道唐栾给我喝的那杯酒里是不是掺了东西,我一杯江慕尧碰到身上就跟过了一遍电流似的。
他亲过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蒙的,等身上的衣服被剥净我才忍不住一遍遍颤抖。
雪花般温柔又冰凉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我很快就如被捞上岸的鱼儿,口干舌燥地张大嘴巴渴望着水分的滋养。
他轻轻噬咬着我的耳垂,黯哑的声音随之响起:“伊伊,别怕。”
我猛地一颤,脑子里窜过一道闪电!这个声音……难道之前“杨乔”掉链子的那次压根不是杨乔?当时因为那个声音太沙哑,我压根没分辨出来,脑子里只想着杨乔,根本没怀疑那个人不是他!
我吓得倒抽凉气,可还是忍不住轻喘了两声,喉咙里抑制不住地发出一连串可耻的吟哦。
我用指甲死死掐住掌心,等脑子清醒些后赶紧开始反抗,可就在这时,一股剧痛急剧传上心头,他就这样毁了我的清白!
杨乔的冷笑一遍遍在我脑子里回荡,我从没想过刚拿到离婚证的我会这么快在别人身下绽放。
眼泪难以抑制地从眼角滑下,我痛地闷哼了一声。
第十三章 火辣周苗()
江慕尧从不到凌晨一点开始要我,一直到早上五点多都没结束,以至于我的小丛林里一直雨水连连。
全身上下没有哪里不酸痛,胯部更是痛得几乎没了知觉,背上则冻得几乎麻木。
这四个多小时里,我哭过喊过,但是江慕尧就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眼里除了无限的欲望就是莫名的痴迷。我脑子里一直回想的是当初在车上碰到他之后做的春梦,梦里的情形跟我这一晚相差无几。
我心中一凛:难道那个梦类似预言?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不经意动了下,这才发觉身体里有异物,大家懂的。
虽然我莫名其妙和他结了冥婚,还不情愿地失了身,但我此前在这方面着实没有经验。一想到我跟杨乔做了将近两个月的夫妻都没碰过他的小兄弟,如今却跟江慕尧……我脸上就禁不住开始发烧。
慌里慌张地爬起来时,后面突然伸出一直长手将我重新捞了回去,然后那双不安分的爪子又开始在我身上游移。
他一脸情深地望着我,一个翻身又把我压在了下面:“伊伊~”
我立马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吓得脸色煞白,用几乎哀求的语气拒绝:“不要。”
原来我嗓子都哑了,昨晚是初夜,我最多的感受就是痛,后面开始觉得享受时已经疲惫不堪快感折半。
他现在如果再来,我一定会恨他一辈子!就算我的一辈子只剩下一年,我也不希望被他这样凌虐。
老妈从小就说我是犟脾气,一旦做了决定就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我现在对江慕尧的感觉除了讨厌就是恨,因为我有一种身心被凌辱的耻辱感。如果唐栾说的是真话,那江慕尧的百年守护就是想要让我在他身下承欢吗?
许是我眼里不知不觉带上了恨意,江慕尧顿时愣住了。
他俯身下来的时候,所有的冥灯都很默契地齐齐熄灭。黑暗中我气得浑身发抖,可轻柔的吻却一路往下,最后停在了那里……
“江慕尧,我恨你……”明明被他弄得很舒服,可我还是忍不住吼出了这句话。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震惊成那样,他的身子跟风雨中摇晃的小舟似的剧烈颤抖着,沉默了大概有两分钟才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伊伊你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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