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阴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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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阴雄-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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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选派能臣,并从各地调集大军,围剿叛军,还山东一个安宁!这山东乱兵不同以往的兵变啊,招抚之策断不可再行!”

    崇祯彻底被宋贤激怒了,气的手足颤抖,张国臣的想到正合崇祯的意思,不光能够省出大量的钱粮和军队来应对未来可能到来的建奴入寇,还能快速平息此时,顶多就是朝廷服软,面子上不好看一点罢了,但是比起建奴再次成功入寇让他丢的面子,他还是愿意选择前者。

    而且这些乱兵要是能为朝廷所用更好,不为朝廷所用,那就调去西北跟流贼作战去,反正死了也不心疼!

    没想到,这个宋贤又开始搅局,什么实际建议都没有,却攻击刚刚提出好办的张国臣,看看人家张国臣,不光提出了切实可行的建议,还自告奋勇,前往山东办理此事,丝毫不担心陷入乱军之中,再看看你宋贤,屁用没有,就知道咬人。

    想到这里,崇祯对宋贤怒目而视大声道:“朕闻为王者,视海内一家,封域之内皆为朕之赤子,登州兵马亦是朕的子民,你缘何非要赶紧杀绝。张爱卿一心为国,为朝廷出谋划策,解决难事,你提不出半点有用的建议,却攻讦于他,莫非以朋党之见?”

    宋贤跪在地上,听崇祯以朋党相责,一张菊花般布满皱纹的老脸顿时涨的通红,自从明中叶以来,朝堂之上朋党相互碾轧,士大夫不论是非,只论亲疏,已经成为了朝中大害,从皇帝口中说出朋党这两个字来,一般的大臣恐怕已经吓得要昏死过去了。

    但宋贤的性格极其倔强,这是许多御史的通病,听了崇祯的责备只是怒而不畏,他挺起胸脯高声答道:“陛下,臣前日疏中云‘招抚之计,乱军流窜,流毒山东,民怨沸腾’,实在是为我大明社稷着想,为天下百姓着想,并非是为了那门户之见,相互攻讦。

    臣二十年躬耕垅亩,中年方得出仕,今日已经五十有余。幸蒙陛下圣恩宽大,赦臣不死,得至今日之位,得瞻天颜。臣即竭犬马之劳,未必能报陛下圣恩于万一,若遇事缄默,知而不言,则何以报陛下,何以尽臣职?

    前山东巡抚余大成乃是庸臣,他一力主张招抚,结果陛下也看到了,一抚而六城陷,再抚而登州失,三抚而黄县破,四抚则莱州围。

    天下间岂有这等招抚之法?这不过是迁延时日,一旦乱军无所顾忌,发动全力攻破莱州,西进再无阻碍,尽散钱粮招兵买马,而后十数万叛军攻城略地,此等载货祸较‘闻香教’更甚,整个山东乃至中原,恐不复为朝廷所有了!”

    上面的崇祯面无表情的倾听这宋贤的禀报,心中甚至不快,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招抚了,而且主观上认为招抚能成,这宋贤这么不识趣,攻讦招抚之策。

    崇祯坐在宝座上,见宋贤跪在地上满头白发,抗声直言,心中的怒气却是越积越大,不由得厉声喝道:“好,若是按你说的不用招抚,那怎么办?用兵吗?哪来的饷银?哪来的粮食?你说张国臣的法子不好,那你说用什么法子?”

    文武大臣见崇祯发怒,个个惊恐失色,都替跪在地上的宋贤捏了把冷汗,但宋贤素来以“文死谏,武死战”自诩,现在想着正是自己为人臣死谏的时候,心中没有生死顾虑。

    宋贤倔强的看着金台上的崇祯,大声回答道:“陛下,大抵朝廷额定之兵,原有额定之饷。今兵多虚冒,饷多中饱。但求加以清理,认真实练,自可实兵实饷,何必担心无兵讨贼?

    大明现在不是无钱无饷,而是少有清白奉公、认真做事的人,若是得其人,则利归公家;若是不得其人,则利归私室,纵然搜尽百姓脂膏,亦无裨益。

    微臣恳请陛下,择一能干之人,就近在直隶,河南募集钱粮,调集大军,一举荡平叛军!

    今日微臣不避斧钺之诛,冒死直言,还望陛下三思!”

    崇祯听到这里,本已经按捺不住胸中的怒气,但他想到宋贤是御史,从宣宗时代开始,这些御史都以被皇帝打板子为荣,博得一个犯言直谏,不畏强权的好名声。

    如果自己对其加以责罚,只恐后世在史书会对宋贤赞扬不已,反倒是自己留下昏君的恶名,这样的事情一般的皇帝都不愿意干,这也是为什么明朝后期,那些大臣们一个个都跟打鸡血一样,争抢着忤逆皇帝,抢着被打板子,皇帝一般情况下还得捏着鼻子忍下了,不处罚他们!

    只得强自忍下胸中的怒火,对张献可道“你这些不过是些书生之见,朕岂不知道这些积弊,但眼下辽东兵事甚急,岂能容得山东再生事端?

    张爱卿能不废一兵一矢,一钱一粮而抚平流贼,便是与朕与大明有大功的臣子,岂容得你百般攻讦?

    如今正是多难之秋,大臣们正应和衷共济,才不负朝廷,还有朕的厚望。你这般攻击张爱卿,岂不是门户之见太深,失大臣体统!”

第220章 廷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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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宋贤倔强的反驳道:“臣只知为了大明江山社稷着想,不知什么私心!更不知道什么门户之见!倒是陛下口口声声门户朋党,却不知在陛下心中臣是何党,那张国臣又是何党?辽东党?”

    “你——”崇祯被宋贤这一席话顶住,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胸中的怒气顿时爆发出来,他站起身来,厉声喝道“不必再说了,下去!”

    “陛下,臣句句话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不存一点私心。臣今日不畏死,只恐陛下信了那张国臣奸臣之言,坏了祖宗三百年江山呀!”

    “下去候着!”崇祯额头上的青筋已经暴凸出来,他强自保持住脑子里的一丝冷静,没有发出对宋贤施以廷杖的命令。

    “陛下,张国臣之行祸国殃民,臣今日不言,臣负陛下,负天下万民。陛下今日杀臣,陛下负臣!”

    宋贤的最后一句话终于,摧毁了崇祯的最后一丝隐忍,彻底激怒了崇祯,崇祯也不再忍耐,大声喝道“给朕拿下,如此狂悖之徒,口出狂言,大逆不道!

    拖下去廷杖五十,着实打!”

    顿时几个卫士将宋贤从地上拎了起来,托了出去,崇祯还在愤怒之中,拍着御案咆哮道“着实打!给朕着实打!”

    满朝的官员都震惊失色,颤栗不已,无论平日里与宋贤是否交好的人,亦或是有仇怨的人,都有些担心他今日会死于廷杖之下,毕竟他已经五十多岁了。

    宋贤被踉跄的拖出午门,摘掉朝冠,扒掉朝服推倒在地。

    这个倔强的御史此时对即将到来的廷杖并不畏惧,而且他也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可惜的是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谏,并没有挽回崇祯皇帝的心意,皇帝依旧坚持要招抚乱军,在他看来,招抚注定不会起什么作用,眼看现在一场大祸已经不可避免了,他的心如坠冰库般冰冷。

    宋贤挣扎着抬起头,想要再看一看午门内的天子,但城墙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午门外早已做好了行刑的准备,不过当值的锦衣卫千户吴孟明还在等待,没有发出行刑的号令,他用探询的目光看了看一旁的曹化淳,但他没法从曹化淳脸上看出什么神色,最后只得低声道“曹公公,该开始了吧?”

    曹化淳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打算在等等,看看有没有朝臣原因替宋贤说两句好话,也好免去这番廷杖。

    这并不是因为他同情宋贤,而是为了崇祯皇帝着想,宋贤毕竟是御史,有着犯言直谏的权利,只不过他一再坚持己见,出炉了崇祯,才会被廷杖。

    然而,就是因为宋贤打的御史身份,属于清流,如果真的廷杖了他,肯定会对崇祯的名声有影响,崇祯对曹化淳不是一般的信任,他自然也会事事都为皇帝考虑。

    如果朝堂之上,能有朝臣为宋贤求情,说不定皇帝就会免了这次廷杖,这是最好的结果,所以他准备多等一会,如果还是没有消息传来,他作为天子家奴,自然是要忠实的执行皇帝的旨意的。

    等了好一会,仍旧是没有传来免除廷杖的命令,曹化淳只得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吴孟明可以开始了。

    虽然崇祯上台以来,锦衣卫的职权被大大缩减了,但是他们仍旧是皇帝的手脚,既然崇祯已经说了着实打,他们也就没必要省力气,哪怕被打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随着锦衣卫千户吴孟明的一声令下,宋贤就被脸朝下按在地上,他的手脚都被绳索绑的结实,四个锦衣旗校从四面拉紧,使得他的身体无法动弹。

    吴孟明见手下做好了行刑的准备,大声喝道:“打!”

    喊声刚刚落地,一个身着红衣的大汉走出行列,举起一根红漆大棍,朝着宋贤的大腿打去。

    吴孟明对力度不满意,又喊了一声“着实打!”。那大汉便加重手法,打了五下,换上下一个人,保证每一棍都能使尽全力,此后每打五下便换了一个人。

    宋贤的脸挨在地上,鼻子和嘴唇早已碰破了,斑白的胡须上到处都是鲜血。在受刑时他一会儿喊着“苍天”,一会儿喊着“二祖列宗”,但没有求饶。

    随着受刑的进行,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被打到二十棍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能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在遥远的地方有什么微弱的吆喝声,同时仿佛觉得身体随着每次打击震动一下。

    还不到三十次的时候,宋贤就已经完全昏死过去了,行刑的锦衣卫用冷水将宋贤喷醒,锦衣卫千户吴孟明可没有他体恤之心,皇帝既然说了廷杖五十,他作为天子鹰犬,当然会老老实实的执行皇帝的命令,一下都不能少。

    于是,刚刚清醒过来的宋贤,继续承受着这些力士们用尽全力的抽打。

    一旁的草花村连上过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内心还有有些担心,要是真把宋贤打死了可就坏事了,不过还是只能祈祷宋贤身子骨没那么弱,能够扛过剩下的廷杖吧。

    午门外的廷杖仍在继续,朝堂之上关于是剿还是抚的争论,也还在进行着。

    崇祯下令将宋贤拖出去廷杖,一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怒气,他是真的被宋贤气得不轻,,二是为了震慑一下其他的朝臣,让他们不敢继续反对,以便尽快把山东这件事情定下来。

    然而,崇祯的第一个目的达到了,宋贤被拖出去后,他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但是后面的目的还是没有达到,廷杖宋贤并没有让争论停止下来,少了一个广西道御史宋贤,又多出来一个江西道御史麻天翰和吏科给事中贺英。

    两人接果了宋贤的大旗,继续对招抚之策进行驳斥,当然,有宋贤这个前车之鉴,他们的言辞也缓和了不少,不在那么激烈,但还是从各个方面,对招抚之策进行驳斥。

    当然,张国臣也不是没有助手,湖广道监察御史程乐和礼部员外郎范星等人对他进行了有效的声援,两方就‘剿抚’问题进行了持久的论战,一个个口若悬河,唾沫横飞,宛若集市一般热闹。

第221章 军屯和盐引() 
崇祯皇帝看到下面的朝臣们在打口水仗,头都大了,但是并没有什么好办法,他们一个个引经据典,都有强大的理论依据支撑自己的观点。

    崇祯也无可奈何,总不可能把反对招抚的全部拖出去廷杖吧,他爷爷的爷爷嘉靖皇帝倒是敢这么干,而且还把朝臣治理的服服帖帖的,但崇祯可没这个魄力。

    如果崇祯有嘉靖那股子狠劲,敢跟朝臣死磕到底,不在乎名声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说不定大明朝还不会亡的这么快。

    不过说起来也是奇怪,朝堂上参与争论的朝臣,大多是监察院的御史或者六科的官员,亦或是各个部门底层的小官,比如六部主事,郎中,员外郎之类的五品以下官员,倒是不曾看到各部侍郎,尚书或者内阁大学士之类的重量级人物。

    其实这就是大明朝党政的特色,高层人物基本都不自己出头,他们只负责在幕后筹划安排,一般不会亲自下场,六科和十三道御史的‘科道言官’们才是实际执行者。

    这样的好处是,自己可以保持在安全的位置,一旦出现什么问题,自然不会牵扯到他们,而是由那些出头的官员们顶锅。

    可能有些人会觉得那些科道言官们傻,听任他们的摆布,但实际是他们聪明着呢,这其实是一种高风险,但是同样高回报的投资,弄得好了,可能直接就飞黄腾达了。

    也有些人不倾向于任何一方,默默地凭着良心做事,就事论事,不针对人,只针对事,然而,这样的人在官场上注定不会有多大作为,很可能快到他们致仕的年纪,才有机会外放一个知州或者知府。

    反观那些甘愿充当大佬们的马前卒的人,他们听从大佬的指挥,让他咬谁就咬谁,只要能够将敌人咬死,给大佬留下了好印象,以后有什么好的位置空缺出来了,自然会想到他,升官的机会也更大。

    整个争论从天刚亮开始,一直持续到中午,都没能争论出个结果来,若不是他们早饭都没吃,一个个肚子饿的不行,经过这么长时间高度紧张,情绪激动,大嗓门的争论,已经没什么力气再争吵了,说不定他们能够一直争论到天黑。

    最终,下面的人都没力气说话了,这次朝会也结束了。

    回到寝宫后,崇祯感觉自己是身心疲惫,只想好好地睡个觉,不自觉的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小憩一会。

    但是现在问题没有解决,而且钱粮也是个答案问题,正在他躺着休息身体,顺便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外间的小太监通传户部尚书毕自严到了在外间等候,崇祯赶忙回到座位上,下令通传其来觐见。

    不一会儿,户部尚书毕自严便在小太监的引领下进来了,他是个貌不惊人的老人,五十出头,身材矮小干瘦,双肩几乎撑不起宽大的官袍,毕自严刚拜了一拜,性急的崇祯便伸手虚托道“毕爱卿免礼,来人,给毕先生搬张椅子来,坐下说话!”

    毕自严没有推让,坐下后沉声道“陛下今日招老臣,所为何事?莫非是为了今日朝堂上的争论?”

    崇祯摇了摇头,缓缓的说道“与今日的事情也有些关系,但不大,今天上午宋贤确实闹得有些过了,把朕逼得没有法子了,若非如此朕也不会对他行刑的。

    今日找毕爱卿前来,只为了这一封奏报,爱卿先看一看吧!”

    随后,内侍将一份奏报递给了毕自严,毕自严拿着仔细研读起来,分析其中的问题所在。

    像这样的奏报,一般情况看是先呈给内阁,由内阁票拟,也就是写上初步的批复,在呈给崇祯皇帝的,但现在内阁只有首辅周延儒,次辅温体仁,以及徐光启,吴宗达,郑以伟等五个内阁成员,毕自严并不是,所以之前并未见过这份奏报,顶多就是听其他人说起过。

    毕自严看了崇祯一眼,沉声答道:“陛下,老臣对兵事不是很懂,但也看得出来,这建奴又准备开战了,但目前信息不足,所以老臣也无法判断他们准备进攻何处,无法为陛下解答这个问题。

    老臣猜想,陛下这次找老臣前来,应该是准备钱粮,以防建奴再次入寇或者进攻辽西吧?”

    毕自严将自己的推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而且他也知道,崇祯这个时候找他这个户部尚书,商议的肯定就是钱粮了,毕自严现在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能做的已经尽力了。

    “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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