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难渡:公子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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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难渡:公子当心- 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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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是云公子亲自下令要他们去盯着苏谨心,现在他们回来了,云喜便忙领着他们去见云公子,边走边问道,“云一,云二,事情办得如何了?”

那两名篙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云喜心下有了几分了解,道,“你们二人是侯爷身边最顶尖的暗卫,若连你们都失败了,恐怕此事就棘手了。”

云公子身边第一暗卫是司徒青青,但除此之外,还有一批顶尖的暗卫,共十八人,由云一排到云十八,对云公子忠心耿耿,还各怀本事。据说,这些暗卫都是云老太爷给云公子挑选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但若被云老太爷知道,云公子拿这些暗卫用来监视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大材小用,只怕要气得吐血吧。

“侯爷。”云喜推了房门,恭敬地走了过去,附在云公子耳边道,“他们回来了。”

此时,云公子手握画笔,正在宣纸上作画。

他凝神灌注,盯着画上的修竹茂林,一笔笔勾勒,似乎是没有听到云喜的禀报。

云喜不敢再多说,垂首候在了一旁。

连侯爷身边的大红人云总管都这么战战兢兢,云一、云二两人吓得跪在了门口,这一跪,便是一个时辰。

云公子的画,在江南是一画难求,有万金之誉。

然而,这一副已成型的翠竹远山,倏地,被云公子笔下浓墨一点,毁了全部。

云公子做事事事苛求,更何况是作画,毁了就是毁了,即使画得太好,他也不会留下来。

“可探到什么了?”云公子将狼毫搁于笔架,淡淡的问道,丝毫听不出半分的喜怒。

揣度主子的喜怒,是做下人的本分,可他们的主子,却从未有喜怒,那岂不是更可怕,云一、云二瑟瑟发抖着,俯首认罪道,“小的没用。”

“本侯倒是又小看她了。”这个女子素来狡猾,她能发现他放在她身边的暗探不足为奇,只是将他们这般放了回来,却是大出他意料。

郑雪莹端着铜盆进来,云公子卷了白衣袖口,将染墨的手放入铜盆中,一一洗净,并擦干。

“你们就难道一点都没有发现苏二小姐有何异常?”郑雪莹故意引导道,云师兄恢复了侯爷身份,迟早是要回京师府邸的,虽说淳安侯正妻之位她跟苏谨心都没有份,但那贵妾之位,总可以争一争,想到日后的富贵荣华,郑雪莹心下暗暗窃喜。

云一与云二对望一眼,云一便道,“苏二小姐最近似乎在服药,面色也较半个月前大有好转。”云喜细细地将苏二小姐平日在船上的所有事,一一告诉了云公子,云公子听得满意,脸上的寒气也少了几分。

原来,侯爷喜欢听这些,可这些都是琐碎的小事啊,云一、云二心中不解,毕竟对于一个暗卫来说,刺探秘密才是值得向主子邀功的,可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连说都说不出口,但这个苏二小姐平日为人太谨慎,他们根本打探不到什么,实在是没办法,他们才挑了这个平日他们最不屑说的小事禀报,只是这侯爷的反应也太让他们意外了。

“不知侯爷可否认识一个叫张贵的?”云一向云公子回禀了这大半个月关于苏二小姐的琐事,便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张贵,又继续道,“这个张贵刚开始与我们也是一起同住同吃,后来却被展让、展鹏兄弟两请去了他们住的地方,再后来……”

云一看了看云公子的脸色,暗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侯爷,但身为一个暗探,直觉又告诉他这个张贵很不简单。

张贵,一个苏家的下人,云公子当然没放在心上,“他怎么了。”

“昨日个晚膳过后,小的亲眼看到苏二小姐把张贵唤过去问话,小的本来也没有在意,可那张贵自进了苏二小姐房内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云一说完,便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砰……

端在郑雪莹手上的铜盆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铜盆内的水也洒到了云公子白色的长袍上,云公子清俊的脸庞一下子变得阴霾,云一的话,是个傻子都听出来了苏二小姐红杏出墙,与一个下人在房内做出苟且之事。

“一个冰清玉洁的小姐,居然让一个家丁随便进出自己的房间,这……这未免也太有伤风化了吧。”郑雪莹故意张大了嘴,惊讶道,“你没看错吧。”

“有展让、展鹏兄弟两守着,小的没法靠近,但隔得远远的,小的看到那张贵当着苏二小姐似乎……似乎在宽衣解带……”那时云一看到的,正是顾六公子打算要跳入木桶沐浴,但这副情景,无论落入了谁的眼中,都会让人想入非非,不过云一想不明白的是,这个张贵长得这么丑,苏二小姐怎么会看上他,就算是张贵想要色诱苏二小姐,苏二小姐也不可能会这么饥不择食,毕竟论相貌,论气度,论才华,更论身份,他家侯爷有哪点比不上一个小小的苏家家丁。

“滚!”云公子一声怒吼,随后,就觉得头痛欲裂。

“是,是。”云一、云二哪敢再待着,急忙逃之夭夭。

“侯爷,您何必为了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折磨自己,莹儿看了都伤心。”郑雪莹上前,白皙的玉手熟练地按住云公子头上的几个穴,轻轻地按了起来,心道,苏谨心,这是你自己不珍惜的,日后可别怨我抢了你的天大富贵,呵呵……

☆、第 440 章

第四百四十章 他来得真快(4098字)

虽说乘舟北上,也算一帆风顺,但苏谨心乘坐的大船,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在江上行了近两个月。

到了槐月,苏谨心一等人终于到达临安城最大的渡口。

一下船,苏谨心就脚一软,若非顾六公子迅速地扶住她,她早跌倒了。

只是这渡口上,来人来往,看到一个小小的家丁伸手毫不顾忌地去扶小姐,多少是引人注目的,但好在苏谨心自走出船上的房间,便戴了面纱。

在江上的这近两个月,可以说是苏谨心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

每到夜里,贪睡又懒散的顾六公子,总会厚着脸皮赖在她的床上,拥她入眠。然而,这一张床榻上孤男寡女的,却又免不得与他做出逾越之事。

佛说,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缘是劫。

但苏谨心自己心里很清楚,这是劫,不是缘。她与顾小六相恋,是永远都见不得人的,堂兄妹之间的乱伦,日后必然会受到千夫所指、众人唾骂,可心中越痛苦,在欢爱时与他却越缠绵,越愈难舍难分。

奈何,他的炽热情深,教她无法抗拒,也就只能随他一起沉沦。

苏谨心本是再世为人,便也看开了许多。

情爱与礼法,私情与道义,她前世哪一样不是恪守本分,但上苍又给了她什么。

苏谨心敛眸,缓步走在渡口的人群中,身后是顾六公子,苏天华,展让、展鹏兄弟两,巧兰和林氏等人。

直到他们走远了,那气势磅礴、威风凛凛的官船也靠了岸。

但苏谨心没有看到。

淳安侯为人一向冷淡,他来临安,便下令让随行的侍卫留在了官船上,自己只带了几人下船。郑雪莹身子娇弱,便乘了轿子,梁孟臣骑马,一身白衣的梁侯爷,仿佛有些疲惫,也坐了软轿。

梁侯爷再轻装简行,但随行的人也不少,这一路过来,便是引得所有临安城的百姓侧目观望。

好俊美的男子!

瞧他一身的气度,莫不是天上来的谪仙。

……

当梁侯爷偶尔掀开轿帘,那清俊淡漠的脸庞不经意被路上的百姓看到,人群中就开始沸腾了,未出阁的一些小门小户的女子,便再也移不开视线,直直地盯着云澈,他会不会就是那个传言中的云公子,果真俊美不凡,宛如天人。

坐在轿子内的郑雪莹,听到轿子外有人惊呼云公子的相貌,也故意掀开了轿子一角,笑得灿烂,笑得温柔,并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现在了临安城百姓的眼前。

哇!少夫人也好美,跟天仙一样。

少夫人与公子果真般配,天造地设啊!

羡慕,实在太让人羡慕了!

……

不绝于耳的赞美声,还有路上驻足旁边的百姓看到她绝美容颜时的惊艳,郑雪莹的虚荣心更是得到满足,是啊,她怎么能被苏谨心那个满身铜臭味的商贾之女打败,她可是芳名远播的江南第一美人,就连那些出身世家的小姐都嫉妒她的才貌,在她面前自惭形秽,苏谨心一个失势的世家小姐,又有何惧。

侯爷到底是孝顺得,云老太爷在侯爷落难的时候施与援手,又把侯爷当亲生的孙儿般疼爱,侯爷哪能不听云老太爷的话。郑雪莹想到此,愈加笑得欢了,爹当年是云老太爷一手提拔当了临安书院的山长,只要搬出爹,云老太爷看在爹的份上,多少也会关照她些。再说,她不求当个正妻,只是想当侯爷的贵妾,这等要求并不过分,云老太爷应该会帮她一把的。

云府坐落在临安城的西街,等云公子一行人朝云府的方向而去时,在场的百姓也就知道了那坐在轿子内的贵公子是何人。

后面人潮涌动,喧闹非常。

苏谨心下意识地停了脚步,转身望去,便看到了那朝她而来的那顶轿子,而轿子的后边,梁孟臣策马游街,面色温雅。

仿佛是于人群中看到了苏谨心,梁孟臣消沉的眸子忽然亮了起来,那样的身形,不正是那个狡猾莫测的黑心女子吗。

是她。

一定是她!

他知道她回临安,必然会经过这个地方。

“云喜,你看那里是什么?”梁孟臣故意拽着云喜东拉西扯,“还有那里,那里!”

来得真快!苏谨心与顾六公子对望一眼,皆心下大惊。

“我们走。”同是临安城的西边,但在另一个僻静的角落里,苏谨心却带着顾六公子等人来到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院子里。

临安城本就不大,从东街到西街,也只是一个时辰多些。

苏家的宅子已被官府查封,而苏谨心又是个在逃的苏家之女,虽然她的容貌已恢复了,但她身边的人,如林氏、巧兰,若遇到熟悉的人,还是会被认出来的。为了安全起见,苏谨心便带着林氏等人来到了这里,一来这是在云澈的眼皮子底下,最危险的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估计云澈做梦都料不到她苏谨心胆大包天,敢跑到这里落脚,二来云家在临安城权大势大,她住在哪里都是逃不过云家遍布的眼线,还不如住这里,走一步算一步。

这个院子只有五间房,院中有一口井,井水旁搭了一个葡萄架,现在这葡萄架上的枝叶都已经很茂盛,过不了多久便可以开出嫩绿色的花了。

苏家遭难,这事本与苏天华无关,但他仍执意地留下来说要和苏谨心一起共度难关,苏谨心劝了他几次,见他主意已定,也就让他留了下来。

“你何时买了此处院子?”顾六公子看了眼四周,繁华隐匿处,竟有这么一个幽静之地,确实难得,最难得的还是她,仿佛未卜先知,在苏家还没有出事之前,就先备下了一个足以让自己暂时安身的地方。这等未雨绸缪,谨慎小心,也只有她了。

苏谨心边走边神秘道,“若我说是有人送我的,你信吗?”

“怕是抢来的吧。”她的性子他最了解,能不花银子的时候绝不会掏一两银子,这个院子虽小,但地处临安城最繁华的街市,并不是有银子就能买到的。

“天华堂兄,你要出去啊。”苏谨心看到苏天华搬完了行李,又满头大汗地跑了出去,忙担心地问道。

苏天华憨笑道,“我一向不怎么在临安城露面,这里的人也没几个认识我,就算认识了,我这个被逐出苏家的人¨wén rén shū wū¨,他们也不会拿我怎样。呵呵……在船上近两个月,甚是想念临安城的菜肴与美味,二小姐,您等着,我去给您买条又大又鲜的草鱼,给您做您最爱吃的西湖醋鱼,还有活蹦乱跳的大虾,您也爱吃吧。噢,我记起来了,您最爱的,应该是黄螺。哈哈,二小姐,我先走了。”

“天华堂兄。”苏谨心阻拦不及,只得道,“凡事小心!”

巧兰嘻嘻笑道,“天华少爷说得对,其实奴婢也对我们临安城的膳食早就垂涎三尺了,以前倒不觉得怎样,可去了一趟处州,奴婢觉得外头再好吃,也不及我们临安城万分之一。”

“既然觉得好吃,那晚上就多吃些。”苏谨心面上笑着,但心下却是一阵感慨,一趟处州之行,再回来时,她已经无家可归,虽说她一早就想逃离苏家,但离了苏家,天地之大,她又无处可去。兜兜转转,她又回来了。

“这苏天华对你的饮食很是了解啊。”顾六公子闷闷道。

苏谨心闻言,笑靥加深,就像百花齐放,姹紫嫣红,惊艳了世人。

身上的寒症已经解了,苏谨心平凡的脸庞也渐渐地在褪去,现在,她的容貌是精致的,白皙透红,犹如刚刚出生的婴孩,吹弹可破,芳华无加。当日,苏谨妍曾不屑地说苏二小姐长得还不如她身边的一个丫鬟,可若让她见了如今的苏二小姐,不知又会作何感想,怕是羞愤难当,无地自容吧。

“你是谁,我又是谁?”自从苏谨心的容貌恢复后,林氏的嘴里就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你是谁,我又是谁?”

有一次,苏天华不小心说漏了嘴,说苏谨心长得很像当年的林氏,遥想十多年前,林氏这个堂堂处州林家唯一的嫡女,纡尊降贵嫁给苏老爷这个苏家的三子,怎么算,都是便宜了苏老爷。在去处州林家之前,苏谨心也一直想不明白林氏为何会对她爹苏老爷这个寡情薄意的男人这么死心塌地,但后来听舅父林老爷说,是苏老爷救了林氏,林氏便爱上了这个救她的男人,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照理说这段天造地设的姻缘,是教人羡慕的,可在她听来,却觉得讽刺地可笑。

苏老爷若不娶林氏,这苏家的家主之位,他怎么可能轻易拿得到。

苏老爷若不娶林氏,又有谁可以帮他将苏家上下打理地井井有条,是靠那个贪得无厌的谢姨娘吗!

当然,若苏老爷不娶林氏,也就没有她苏谨心了。

“你是谁,你是谁!”本就安静地林氏,忽然又发起了疯,抓住苏谨心,红了眼地厉吼道。

苏谨心任由林氏抓着,淡笑道,“娘,我是谨心。”

“谨心,谨心……”林氏喃喃自语,神智又开始不清了,“翊儿,那我的翊儿呢。”

都这样了,林氏的眼里还只有一个翊儿,儿子是最重要的,而她这个女儿却是可有可无,就算死了也换不来林氏的一丝慈爱,苏谨心讥讽地笑道,“娘,您是不是后悔当年生了我。”

“夫人,您快放开二小姐啊。”巧兰忙用力地去将林氏拉开,另一边,顾六公子一手护住了苏谨心,免得她被林氏抓伤。

“后悔,后悔,和哈哈哈……”林氏的疯病又严重了,嘴里开始含糊不清,笑着笑着,她又痛哭了起来,这哭哭笑笑的,吓得巧兰不敢靠近她。

“展让,展鹏。”顾六公子唤来展让、展鹏兄弟两,这两人一看到顾六公子眼色,一人一个胳膊拖着林氏进屋了。

“两位展大哥,当心,那是夫人啊。”巧兰看到展让、展鹏兄弟两像拖犯人似的拖着林氏,惊得目瞪口呆,随后,边跟上前,边阻止道,“不许对夫人无礼,轻些,千万别伤了夫人。”

“陪我去个地方。”林氏身边有巧兰照顾着,苏谨心也不担心,她伸手去扯顾六公子,顾六公子无奈道,“小的这就去备车,二小姐您稍候。”

苏谨心斜了他一眼,清眸盈盈若秋水,顾六公子看着心动,却还不得不抑制想要吻她的冲动,他的这张脸是张贵啊,让一个这么丑的家丁脸去吻他的谨心,那还不如杀了他。

展让、展鹏兄弟两将林氏强行拖到房里,便随地一扔,跑了出来。

“二小姐,公子爷呢。” 苏天华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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