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秋颜看到那张照片也大窘，赶紧合上。照片上的她还是刚出生不久的样子，全身都光溜溜的，皮肤雪白，眉眼间依稀可见今天的模样。看到这么香艳的照片，我嘿嘿坏笑不断，藤秋颜则又一次流露出难得的小女儿姿态，不停轻轻捶打我的肩膀。
“比穿丝袜好看。”我这么笑着评价，抓到的窘态当然不肯轻易放过。
藤秋颜脸红红的，低声哼道：“坏人……色心不改。”
“就没变好过啊。”我想起之前曾经装作要摸她大腿的样子，不由得再次笑出声来。
此时的藤秋颜穿着医院提供的病号服，全无平时制服的诱惑和日常打扮的性感。这身宽松肥大的衣服却仍难掩她的美好身材，胸前一对隆起和笔直双腿依然是挡都挡不住的。
看到我上下打量自己，藤秋颜还是害羞了，这和当初被我以流氓嘴脸对待不太一样，藤秋颜此时此刻的害羞已是相当明显。
我觉得这么让美女害羞下去不是个办法，干脆开始扯别的话题：“不好意思这么晚才来看你，今天事情比较多。”
“比如？”藤秋颜坐在医院里，又没什么朋友，对我的行踪当然所知不多。
我把今天的大部分经历都讲了一遍，刘家那些所谓秘密部队于藤秋颜来说当然不算秘密，六大家族既处于竞争状态，又和平共处，这些核心秘密自然也就一同分享。藤秋颜听了我的叙述，不禁进入她最厌恶的状态，皱眉思索起来。
“有何高见？”我其实也很希望向这位首都第一恶少求教，“首都真是险恶啊，让我总感觉怕怕的。”
藤秋颜对我故作可爱的恶心笑骂了一声，正色道：“按照你所说的，今天你们遇见的那个敌人是神族？”
我当然不会说那神族多半是冲我来的，只能点头道：“一定是，如果是人类有这种本事，你觉得他还会愿意当一个乞丐吗？”
“也难说啊，什么奇怪的人都有。”
我嘿嘿一笑，装作无视藤秋颜的抬杠，低声说道：“不哟个替我担心，倒是你要注意休息。”
“休息就等于放弃更多生命了。”藤秋颜无所谓地笑笑，“谢谢你还想着来看我。”
“什么话。”我佯怒道，“我还以为咱们关系已经不用说这些了。”
藤秋颜平静地笑笑，手指轻轻敲打床畔，依然表现得史无前例的淡然。我非常喜欢她这个样子，以往在她身上高高在上的那股气势没了后，此时的藤秋颜显得更加美丽可爱，哪怕她的脸色还在病态地苍白着。
“后悔来首都嘛？放弃在耶云已经很好的生活。”藤秋颜忽然问道，“其实你可以在那边很幸福的。”
“幸福？”我摇头，“没有烦恼的幸福永远不存在，否则人生也就失去了意义。”
“平静的生活不好吗？”藤秋颜脸上浮现出一丝向往，“不用考虑那些勾心斗角，没有生死的威胁。就在那里看着时光流逝，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难道不行吗？”
我沉默了片刻，轻轻摇头：“也许不行吧……你成长的环境注定了你关注的方向，正因为你没有真正平淡过，你才羡慕平淡。或者说，一开始你就知道自己的命运无法选择，才更希望可以选择。”
我的话道理很粗糙却足够实在，藤秋颜听了之后怅然地低下头，似乎在咀嚼其中的意思。
我拍拍床沿，看着藤秋颜美丽白皙的手指很有些心动：“知道你讨厌说教，对不起。”
“不，我喜欢听你说。”藤秋颜仰起头，目光闪闪地看着我，“虽然我一度很讨厌你……至少现在，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相信的人。”
我不由得笑了，我和藤秋颜的年龄差距其实不算小，只是平时互相之间的冲突模糊了这个事实。大上我不少的美女在冷酷之余很少暴露自己的另一面，以至于人们都忽略了她的真实年龄。偏偏不知为什么，在一次又一次与藤秋颜的冲突争执中，我反倒觉得她要强个性中仍有单纯的一面。只是这单纯在如今的社会环境里，已经不那么纯净了。
藤秋颜的话勾起了我们两人的回忆，从最开始我第一次获得“死亡重生”的才能之后，林林种种的回忆片段都交织在我们对视的目光里，沉默中涌动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温馨。正如某位文学家所说，回忆是财富，在任何时候都是如此。
谁能想到今天呢？只不过是短短一小段时光，大家的人生都已改变。
“今天探病的人也很多吧？”我想了半天，终于说了句特没用的废话。
“很多。”藤秋颜露出个无奈的苦笑，“筱雨实在是太可爱，都快被那些大妈给捏暴走了。”
我想起那个认真的小姑娘一脸怒意的样子，顿时忍不住笑了。事实上我比筱雨也大不了多少，但总觉得自己早已没她那么单纯。太多杂质在我的心中留下了痕迹，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我们一起笑了一会，藤秋颜先止住笑容，搭在自己腿边的手指轻轻挪动，碰到我的指尖。
“还是要说的，谢谢你。”
我都觉得自己已经算是个老流氓了，还是没忍住心中一荡，低声道：“我和你，不用说这些。”
“不知道怎么表达。”藤秋颜在坦然面对自己的病情后，人也变得异常坦诚了，“我从小就不会向别人表示好意，所以讨厌我的人很多。”
我嘿嘿一笑，看着美女黯然的面容安慰道：“其实是喜欢你的更多，他们不敢说出口而已。”
藤秋颜扑哧一声笑出来，大概是想到了自己之前的恶形恶状模样。那个时候简直不能用浑身是刺儿的鲜花来形容她，闪着寒光的利刃还差不多。当初我只知道，这个资质上只差了一步就踏入放浪师境界的女子有着无与伦比的强悍气息，现在我才真正知道，那些偏激的举动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意义。
是绝望，或是不甘？所有的一切在知道了她背负的命运后，都迎刃而解。我想如果自己活在一种生命随时终止的状态下，表现大概不会比她好。
我又想起那四个把迅速衰老和死亡当成呼吸般习惯的贵族，对于他们能够那样乐观地挥霍人生不免有些佩服。我想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哪怕我身体里可能还隐藏着一个千锤百炼的古老灵魂，我本质上仍是个稚嫩的小屁孩罢了。
想到藤秋颜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有朋友，不见亲人，孤独地过了很多年。那种仿佛同病相怜的感觉在心头萦绕，我不由自主地抓住她的手，入手即觉十指火热，我立刻抬头看了这只手的主人一眼。
藤秋颜没有像个小姑娘似的叫出声，只是手指轻轻一抖，向我证明了自己内心的不安。我看见她苍白的脸上红晕格外显眼，目光也低垂到了自己手臂上，不敢直视我。
实事求是地讲，藤秋颜是我见过的美女中最出色那一类，身材相貌无可挑剔。纵然平时冷言冷语，气质容貌种种也能吸引很多目光。我第一次看到藤秋颜的时候并没在意她的容貌，恐怕是因为之前刚被艾雪震撼过。后来仔细想想，藤秋颜这样的绝色美女一个人独享寂寞许多年，她的心志也算得上异常坚韧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我其实是很欣赏这个姑娘的，除了她与生俱来高人一等的目光，她的品质和个人气质都堪称绝伦。
心中翻过种种想法，我的手不自觉地就抓起藤秋颜的手。
第242章 别走
很让人意外地，藤秋颜没有哪怕是微弱的反抗，任凭我抓着她的手。
夜色平静，连巡夜的护士都没在走廊里走动，病房里的气氛静谧而温暖。我目光温柔地看着藤秋颜，心中意动，却拼命压抑了自己的杂念，摊开柔嫩白皙的掌心。
藤秋颜脸上路过意思讶色，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我以自己的指尖，轻轻点在她的掌心中央。
如涓涓细流的神力在我指尖漫出，渗入藤秋颜的掌心。微微的热量，让人舒服的能量流动，让藤秋颜的双眸亮起来。
从我身体里传递出的力量，在藤秋颜虚弱的体内缓缓流动。
这一刻我终于看到了，所有人都从未见过的，藤秋颜发自内心的笑容。
灿烂又开朗的笑容让这个房间都亮了起来。
我盯着藤秋颜的双眸，用自己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对她说：“如果你身体好了，我一定让你成为比放浪师更强大的存在。”
轻轻的话语，重重的承诺。藤秋颜盯着我的眼睛，脸上的笑容还没来级的散去，眼泪已经流下来。
“别哭……”我轻轻挠着女子的掌心，“开心点，我会让你好起来。”
也许是我的承诺太认真，或是藤秋颜内心中最脆弱的部分终于碎开。在我的不断承诺里，藤秋颜流着泪扑过来，紧紧抱住我。
“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不停地说着谢谢的藤秋颜整个人贴在我身上，让我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我在这个世界上孤苦无依，正如她的处境一向。若说这世上最能相互理解的两个人，我们反倒很容易凑在一处。
这一抱让我觉得心中的暖流仿佛都被激活了，我轻轻环住藤秋颜的腰肢，能明显感觉到胸前有一对软软的东西贴着自己。在医院里的藤秋颜竟没穿内衣，这一抱立刻暴露了自己的汹涌身材，也让我心中原本所剩无几的绮念又开始升腾。
扑在我肩膀上呜咽了一会，藤秋颜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处，自有一番诱惑风情。我轻轻拍打着哭泣中女子的后背，柔声安慰这她。
“不用担心，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藤秋颜的哭泣持续了大约一分钟，最终压抑成呜咽，却没有松开抱着我的双手。我是有多能理解这种长久寂寞压抑下的心情啊……在这种时候，我当然毫不介意继续抱着藤秋颜，任由她把双臂挂在自己身上不放。
夜晚总是让人容易脆弱，我抱着藤秋颜，知道她内心所有的凄苦都希望在这一刻发泄出来。倘若人生如梦，她的梦一定和我一样，都是灰黑色的。
藤秋颜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连呜咽都不再有。意识到自己失态的美女没有松开手，而是轻轻蹭着我的耳畔，低声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那天，就是我让你跟我一起来首度那天……你做出想要非礼我的样子……是故意让我难堪，还是真的对我有兴趣？”
我心中大讶，平时端正帅气的藤秋颜居然能问出这种问题来，这真是太神奇了。我本来想回答说主要是为了让她难堪，可这会儿我还抱着人家的腰，贴着人家的胸，这回答也太没人性了吧？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必须承认，现在的藤秋颜对我来说实在是很有吸引力。如果不是重病缠身，我恐怕还真就会对她动手动脚。
此时此刻，我心中杂念被藤秋颜呼出的热气吹得丛生又林立，却依然坚持面对了真实的自己，诚实回答道：“如果真要说实话的话……我想是后者居多。”
这样的答案显然让藤秋颜觉得比较满意，她呵呵一笑，继续用光滑的小下巴蹭着我，低声问道：“可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啊？”
“我怎么不是？”我正色道，“我跟两个姑娘同居，还跟一个女老师关系不清不楚。这种生活作风，你看着都觉得不舒服吧？”
要命的是……藤秋颜居然舔了一下我的耳畔，一股热流顿时从耳根蔓延至全身，让我觉得体内燥热起来。
“你太小看我了……我是在张家长大的，从小到大不知看了多少一男多女的例子，你这种算什么？”
靠，我还真就没考虑到这一点。其实在普通人看来缺乏道德感的生活状态，对于这些大家族的人来说则完全不是问题——他们的生存标准显然不是道德，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譬如利益。
缓缓松开双手，藤秋颜的双眸如星辰般闪烁在我眼前，咫尺之距带来呼吸的芬芳，也带来纷乱的思绪。
“这样不好……”我盯着那对比往日温柔了许多的眼眸，低声说道，“这对你不公平。”
藤秋颜依然直直望着我，丝毫不回避我的目光，哪怕她胸口已泄了一丝诱人春色。
“命运对谁都不公平，没关系。”
即使在病态中的藤秋颜仍拥有惊人的美丽，近距离看到她挺翘的鼻梁和细润的红唇，我觉得自己喉咙里似乎真的有点痒，心情并不似刚才那样平静。但我仍是努力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还能拥抱新生活，一定会后悔此时此刻的决定。”
“如果有那么一天，也一定是你为我带来的，不是吗？”藤秋颜依然直视着我，呵气香馥，简直勾魂。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的思维停滞了一下。无数往事在脑海中流转，曾经那个不负责任想要对着任何妹子发情的自己早已不见，我的心中被一种沉重的情绪取代。在这一刻，我想到了很多，却又觉得自己似乎什么都没想。
默默注视了藤秋颜几秒钟，我将自己的脸缓缓后退，拉开两人之间距离，冷静地说道：“你走光了。”
藤秋颜无所谓地扯了一下衣领，让那里的一团雪白露出大半：“那又怎样？”
这一瞬间的气魄，让人觉得那个曾经神采飞扬的首都第一恶少又回来了。
多年来养成的良好习惯使然，我的目光直接落入了那敞开的衣襟里。这一刻我几乎要无声狂啸了，还让不让人活了这女人，她不知道自己的胸前好物有多大杀伤力吗？怎样的定力也比不上这种诱惑好吧？
我努力让自己别窥探衣领里的嫣红，抽了抽鼻子摇头：“别这样……你知道我很尊重你的。”
藤秋颜坦然地面对着我的微弱抵抗，呵呵一笑：“是吗？我倒是不这么认为，我总是能从你的目光里看出自己还是女人，有些吸引力的女人。”
我耸耸肩：“这……面对美丽的事物，没有抵抗力也正常。”
藤秋颜微微贴近我的脸颊，红唇如寂静夜里的焰火：“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已经不够美了？”
女人不讲道理果然在任何时刻的任何人身上都可以应验，我急忙摇头：“当然不是！”
藤秋颜再度攀上我的肩头，柔腻的小下巴蹭在我脖子上，像是点燃了这个世界最后欢腾的火把：“留下来，陪着我好吗？”
这一次我没有犹豫，轻轻主动抱住藤秋颜。
如果说我对藤秋颜没有一点想法那是胡扯，何止是有一点想法，当初我看她不顺眼之余甚至有一种想要推倒之好好羞辱她的冲动。在连续数次的接触后我越发觉得这个绝色美女在容貌形体上的完美，如果她愿意跟我一起有一点什么奇怪的事发生，我一定乐意之至。只可惜那时候她的表现还是健康又自信，看上去好像比我还能多活好多年的样子。
那时候的我也够轻浮，只要有美女对我勾勾小指，我说不定就冲过去了。
现在则不一样，我总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越来越多。哪怕说着天不怕地不怕的话，我怕的东西越来越多。毕竟人活在这世上，羁绊总是无可避免。
我不希望藤秋颜后悔，更不希望她在这种接近绝望的时刻做出这种选择。
轻轻拍抚着藤秋颜，我坐在她身边，只是亲昵地搂着她，没有做进一步的过分举动。藤秋颜却像个小女孩一样在我脸颊上轻轻吻着，连呢喃都变得轻柔又好听。
“我连自己的父亲都没吻过呢，你这个坏蛋。”
“我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的胸型真的很好看。”我笑着摩挲女孩的头发，这一刻的温馨让我觉得自己真有一点当好人哥哥的潜质，“我快忍不住了，不要再引诱我。”
藤秋颜嫣然一笑，她当然知道我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与她越过那条线，更加放肆地挑逗我。我拼命享受着来自美女的各种刺激，宛如身旁趴着一只温柔的猫咪。
在这种时候，谁还记得曾几何时这只猫咪的利爪抓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