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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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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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别的事,他原就是撒手叫紫晶全权代理的,自己不过偶尔出个决策罢了。现在上了班,他是更加没时间也没心思管家里地事了。

    *

    户部没有曹颙想像的那般“风起云涌”,表面上看来很平静,而后便是走马灯似的人员更替。

    十月初四,尚书穆和伦来坐堂;初七;左副都御史兼管顺天府府尹事施世纶被任命为户部右侍郎;十二。户部左侍郎赫申以病乞休,康熙允了;二十。转户部右侍郎塔进泰、为左侍郎。

    升甘肃巡抚鄂奇、为户部右侍郎。

    户部地堂官共六位,除了满汉尚书外,就是满汉左右侍郎。虽然按照制度,是满官为尊,但是实际上干活理事地都是汉官。如今,除了刚上任的满尚书穆和伦、右侍郎施世纶和右侍郎鄂奇是初来乍到外,汉尚书张鹏与左侍郎塔进泰是去年到户部的。只有左侍郎张世爵,算是这里地老人。

    福建司的郎中李其昌四十来岁,原本是员外郎,也是九月升上来的。虽然曹颙年岁小,又不是科班出身,但是李其昌却不敢怠慢,对他很是客气。大家都是京官,谁是什么底细,两三日之内就打探得清楚。曹颙随便一个身份提溜出来,都不是这样小官能够惹得起的。

    福建司除了主管福建的财政外,还兼稽直隶民赋,天津海税,东西陵、热河、密云驻防俸饷,司乳牛牧马政令,文武乡会试支供,五城赈粟等,算是户部十四个司中地忙衙门。

    除了一个郎中一个员外郎外,福建司还有七八个主事,十几个笔贴式。因到年末,要清算今年的账目,所以诸人可没有曹颙那般清闲,都比较繁忙。

    曹颙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因下边人各司其职,轮不到他插手,上边地郎中李其昌又有些是事必亲躬的意思,他就只好继续这般清闲。实际上,该看的他也看了,该记得也都记下,“少说多学”是他给自己定下的章程。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句话显然是没错的。虽然曹颙觉得自己已经够低调的,但是仍是有人看他不顺眼。

    为首的自然是那几位主事,司里空缺出来个员外郎,大家都挤着脑袋往前奔,努力办差事的办差事,想法子托关系的托关系,都想着要升一级,没想到突然来了个十六、七的半大孩子。

    就算是那些笔贴式,对曹颙表面上虽恭敬,心里也没有几个服气的。他们有的是权贵子弟,有的是博学的举子,到部里也算是熬出身来,哪个不是勤快的?偏偏曹颙,不过是仗着关系,上来就高出大家一头来。

    虽然大家心里都瞧不起曹颙,但是谁又敢当面嘲讽呢?且不说职位高低,就算是曹颙身后那层层叠叠的权贵势力也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不知不觉中,除了两位没什么根基,想要巴结王府势力的主事外,其他人对曹颙都是“客气”得很。完全是“惹不起还躲不起”的架势,有意无意地将曹颙孤立了。

    曹颙不是没有社会经验的愣头青,自然知道自己是触犯了部分人的利益。然而他却没有主动交好的意图,只是更加认真地学习与了解福建的财政状况,还有兼管的那些个差事。用嘴巴是不能够让人信服的,权势可以让人对你卑躬屈膝,却不能够得到真心的认可。

    对于经济账目,曹颙毕竟是外行,自然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他因年纪小,很少摆上官的架子,对那些主事、笔贴式讨教时也就不会让人觉得别扭。一来二去的,竟有不少人被他这些谦虚而刻苦的学习态度打动。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愿意为曹颙解惑。

    曹颙话不多,但是为人却极大方,赶上司里晚上加班时,常叫府里送来吃食。为了避免有炫富的嫌疑,他还特地吩咐只送寻常酒菜。众人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三番两次后也就坦然受了。论起来,大家都算是曹颙的半个老师,就是吃他点喝他点又如何?

    有些主事与笔贴式家眷不在京城的,隔三岔五也会轮流做东请吃酒。曹颙偶尔也会凑凑热闹,也在府里置办过两次酒。

    就这样,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曹颙不仅将福建司的事务了解得差不多,而是还逐渐化解了同僚的孤立。如今,除了少数两三个对曹颙有偏见的主事外,其他的人见到他都是带着几分真心的亲热。

    曹颙熟悉了福建司的事务后,心里有些迷茫,康熙老爷子将这个扔到这个衙门,应该不是为了混资历。但是这众多事务中,都是有固定的章程,并没有什么能够开源节流让人发挥的余地。起初,他对天津海税这块比较有兴致,虽然这两年因沿海海盗出没,年年都有地方官员上折子请求禁海,但都被康熙给驳了。但是查询过近几年的账目后,他才知道,因天津港是内港,对外国船只与国内海商都有禁令的,这边多是官方与半官方的货物上岸,并没有太大贸易范畴可作为。

    曹颙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并不妄想短期内作出什么令人刮目相看的事来,那样既不现实,也容易惹来非议。还是踏踏实实的学习再学习,不断充实自己,弥补经验与学识上的不足,攒足了根基才好做事。

第一卷 世家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 嫁妹

    部上面的几位堂官在度过最初的“磨合期”后,面子些各司其职、上下一心的模样,但衙门里的气氛却渐渐微妙起来。

    原来那些主事就是有派系分别的,只是这个派系在不断变换的人事任命中被打乱,局面有些混沌。而如今,堂官们陆续到任,人际脉络也就清晰起来,派系分割也隐隐显现出来。

    曹颙冷眼瞧着也知道些原由,不过是因上面堂官的行事立场不同,下边的司官也开始有了站队现象。

    一部分是本就喜欢巴结上司的,想要得到重用与提拔;还有一些,是新晋补缺上来的,户部贪墨案里空出来的中低层官缺,大抵被各处势力给“贩卖”出去了,而那些走一个门路进来的买官人,自然而然的站到一处,成为某些势力的独有亲系。

    也另有一部分,是完全被动的。曹颙就瞧见过有人在被长官叫过去问话,出来后笑容十分僵硬,背人时就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诸位堂官中,也不乏有想拉拢曹颙的,比如满尚书穆和伦。一来曹颙没兴趣投靠任何势力;再来,对这穆和伦的没什么好印象。这穆和伦肥头大耳、满脸横肉,腆着将军肚,怎么看都不像个清官。素日里仗着满尚书的尊贵,对些汉官吆三喝四。曹颙很是看不惯,自然不屑与之为伍。

    至于汉尚书张鹏,他已经审了两次噶礼弹劾江南官员的案子,虽没明显相帮噶礼。却是隐隐为援。因他对曹颙没有特别表示。曹颙自然也是敬而远之。

    后来在曹寅的家书中,亦提点曹颙提防张鹏,尤其是曹家在户部还挂着“亏空”地情况下。

    五月里珍珠地收入确实足够抵债,但是曹寅并没有一次性将亏空还清。珍珠会本身就十分惹眼,若曹家在珍珠会后立刻将高达百万的亏空尽数还清,岂非昭告天下在珍珠上赚了大钱?这桩生意保不住了都是小事,彼时再有政治斗争。曹家想独善其身,难上加难。因此,曹寅曹颙父子两个商议后。准备分几年。悄无声息的慢慢补上亏空。

    这个想法可以瞒得户部瞒得天下,却是瞒不得康熙的。且不说“君臣”二字,也不提通政司的暗线寻访。就是康熙回给曹寅的朱批奏折上,那句“两淮情弊多端,亏空甚多,必要设法补完,任内无事方好。不可疏忽。千万小心,小心。小心,小心!”,这照拂之恩就已是让曹寅感恩涕零,有了银子能还亏空的事他怎会瞒着康熙?

    曹寅写了密折给康熙,将珍珠会地始末一一写与他知道,其中自然不得不提及儿子曹颙,虽然已是尽量写得简单了,可字里行间还是掩不住的自豪感。这完全是一个父亲望子成龙的骄傲,他也没想到康熙会就此把他地“能干”儿子放到户部里来。

    曹寅接到儿子地信后,反复思量了许久,跟手下幕僚商量了许久,才给儿子回了信,教了他些个与人相处之道,又提点他注意哪些事哪些人。

    对于分党分派现象,其实是历朝历代都有的。曹颙虽然初入仕途,但是之前在江宁父亲养病时也帮他处理些过公务时,对清代官场怎么回事也有些了解,再得父亲信中种种点拨,对眼下户部的局势看得分明。虽不是什么左右逢源,却也是半点麻烦惹不上身地。

    户部衙门里这或明或暗的归队纷扰了一阵子,局势差不多定了,也就没什么乱的。只是康熙再度问起张鹏江南亏空案子时,张鹏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说江宁地方官员自愿俸工逐年扣除以补各项亏空。

    虽然这个提议被康熙否掉,却仍在户部并江南官场上惹起不少涟漪来。张鹏这次没有明显站在谁那边,这一棒子已不知是要砸向谁,还是干脆搅局的。户部这边参与察审地官员都犯了嘀咕,也有些不安分的人蠢蠢欲动起来。

    幸而有施世纶这个做过御史地侍郎在,大部分人即便是对立还不敢太过相互拆台,日常事务还算是有条不紊的进行。

    施世纶在为顺天府尹时,因曹家被袭案子而和曹颙有了些接触,对曹颙的印象甚好。此时共事,虽未对曹颙有什么关照之举,却也没有对旁人那般近乎苛刻要求。

    曹颙知道施世纶素来嫌恶权贵纨绔,自己虽然不是纨绔,但是“权贵”两字却是抹不掉的。本来还有些担心施世纶对他看不上眼故意刁难,后来发现施世纶反而待他颇为宽松,暗暗纳罕,却也放下心来。

    自打进十一月,曹颙遭遇了最繁忙的一段时期。因福建受灾,要截留江浙漕米十五万石运往赈济,部里的工作开始忙碌起来。而一下班,曹颙就尽可能早的往家赶,与曹颐、曹颂一起在葵院晚饭,想在妹妹出嫁前再好好相聚。

    曹颐的婚期在十一月二十二日,所有的嫁妆都已经准备齐当,只待觉罗家迎娶。

    因顾及到觉罗家的脸面,曹颙不愿意太过张扬,除了父母在南面就准备好的嫁妆,让紫晶添的都是既适用又不奢靡的东西。

    除了那些嫁妆,曹颙还让何茂财在昌平那边给买了个二十顷地的小庄子,算是陪嫁的奁田。不算荒山温泉外,他名下还有三处田庄,一处是孙氏太君最早陪嫁到曹家的那个,一处是去年生日十六阿哥送的那个,一处是康熙赏赐的,却都各有说法,不宜转送,所以又特地挑好地买了二十顷。

    因李氏不在京中,曹佳氏身为长姐,自然而然地代替母亲的角色,接了妹妹过府几次,教导一些婚嫁之事。

    *

    十一月十五,圣驾要往谒暂安奉殿、孝陵,二阿哥胤礽、五阿哥胤、七阿哥胤祐、八阿哥胤禩、十五阿哥胤禑、十六阿哥胤禄随驾。

    就在圣驾出行第二日。四阿哥出现在户部院内。

    曹颙并不知道他是来视察工作还是为的别的。因为十四日。康熙贬斥仓场侍郎石文桂软弱无能,又说仓务最要要,便授施世纶为仓场侍郎,而调石文桂补施世纶了员缺,为户部

    。

    这石文桂是太子妃亲叔父,被康熙用上“软弱无能”四字,臣工们都禁不住揣摩起圣心来。曹颙也难免俗。私下里和庄先生论了许久此事。这会儿四阿哥地出现,曹颙很难不往夺嫡问题上想。

    四阿哥却没有任何举动,只按常例巡视一周。及到看见曹颙。淡淡问了句:“对差事熟悉了吗?”

    曹颙回道:“已是差不多了。”

    四阿哥只点点头,再没旁地话,便离去了。剩下曹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思量半晌也不知他什么意思。大约是让自己好好干吧,以备将来为他所用?曹颙只得这样想。

    *

    随着婚期的临近,曹颐脸上的笑模样却越来越少,饭量也越来越小。虽然在人前强装笑颜,但是偶尔会流露几分不安。

    曹颂大大咧咧的。怎么会发现这些?曹颙看着她的样子,与去年进京时的那种惶恐有些相似,有点明白她的心思。

    这个时候,讲究地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然觉罗太太与塞什图看着都是善良宽厚地人,但是毕竟不是相处多年地家人。对于即将到来的婚姻生活,曹颐是期待着带着不安与惶恐的吧?他劝解了两次,曹颐只是默默不语,也不知听见去没有。

    这天,晚饭,曹颐又吃地很少。就连曹颂都察觉不对,对曹颐问道:“三姐姐,饭菜不合胃口吗?”

    曹颐笑着摇头:“我不饿!”

    曹颂睁大眼睛望了望曹颐的饭碗,不过才去了个尖:“才吃了两口,跟猫食儿似的,怎么会不饿?”他还想再说,玉蝉过来回话,说是张嬷嬷问二爷吃好了没,若是吃好了,请二爷回去。

    曹颂虽然不耐烦,但毕竟是他母亲的乳母,又三口两口吃了大半碗饭,与哥哥姐姐道别,先回槐院去了。

    看着曹颐已经尖了的下巴,曹颙微微皱眉,回头吩咐在旁侍候地珠儿道:“去给姑娘热一碗奶子!”

    曹颐不安地看了看曹颙,喃喃道:“哥哥,萍儿不饿!”

    不一会儿,珠儿端来一碗牛奶。曹颙亲手递到曹颐面前,看着她喝了,又吩咐她身后的春芽道:“明儿开始,早晚各个姑娘准备碗奶子,不管她吃了饭没有,都别拉下!”

    春芽偷偷看了曹颐一样,俯了俯身子应下。

    “哥哥!”曹颐知道哥哥如今当差很忙,又累他为自己操心,不由得生出几分愧疚。

    曹颙见她低下脑袋,伸手使劲地揉了揉她地头发:“傻子,骨肉天伦,血脉相依,难道你出了门子,就不是曹家人,就不是我的妹妹了吗?”

    “哥哥……”曹颐听了曹颙的话,不由红了眼圈:“哥哥,萍儿害怕!”说话间,眼泪簌簌落下。

    曹颙挥挥手,打发旁边侍候的珠儿与春芽退下,而后拿了帕子,给曹颐擦眼泪:“有哥哥在,你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嫁人而已,若是塞什图敢欺负你,就告诉我来教训他!看他那样子,可不是我的对手,我保管把他打得乖乖的!”

    一席话,说得曹颐破涕而笑,歪着脑袋看着哥哥道:“哥哥如今都是文官了,看着又最是斯文的,怎么还想着打架?”

    曹颙摸了摸下巴:“平日斯文可以,若是我的妹妹受欺负了,那就让斯文见鬼去!”

    曹颐笑道:“哥哥真好!”说到这里,嘴角又忍不住往下弯,红着眼圈道:“哥哥,我想母亲与父亲了!”

    曹寅身子虽好些,但是毕竟年岁大了,又有差事,不宜长途跋涉。李氏又要管家,又要照顾丈夫与高太君,哪里能够脱身?前些日子,特意遣人送信到京城,却是不能够来送女儿出嫁。

    曹颙温言劝道:“若是想着父母双亲,更应该好好爱惜自己才是。他们做长辈的,不就是盼着咱们做儿子的过得好吗?虽然江宁到京里远些,但道路还算通顺。我看觉罗太太是明理之人,对你也是好的。你做了媳妇,就将她当成父母般,好好孝敬!她心疼你,自然体谅你思念父母之情,也不会拦着不让你出来!到那时,你带着妹夫回趟江宁也不是什么大事!”

    听了前面的话,曹颐还不停点头应是;听到后面提到“媳妇”、“妹夫”的,就羞得坐不住,支吾了两声,告退出去了。

    曹颙开解了妹妹,心情大好,就着还未凉透的菜,又吃了半碗饭。

    珠儿、翠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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