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顷祭田长房使人打理,除了每年祭祀的银钱外,剩下的收益则按七份,长房两份。
剩下分给李家其他五房。
那看坟茔地的是李家老人,八十多,是早年在李家老太爷身边侍候过的。
因老太爷恩典,放了出身。
是良民,所以没有被官府拘拿。”
郑虎道。
曹颇心中大致算了一下。
十顷祭田,每年收益几百两银子,留下祭祀用的,再分给六家后,就更少了,压根不顶事。
不过此事,也让他想起自家的祭田,登记了五十顷地。
因为这些祭田都是他自己掏腰包购置的,所以这几年的收益也都归到这边账上。
他也坦然,没有想其他的。
他置办这些祭田,想着的是以防万一,想着是身后子弟们安稳,没想到自己生前的事。
现在看看,倒是可以按照李家的例,将这些祭田收益按五房分,算是给弟弟们添些收益。
不管他们以后是封阁拜相,还是因故断了仕途,多个几百两银子的收益,也算是后顾无忧”号院这边,在李氏与初瑜的劝慰下,高太君终于收了眼泪,对李氏说道:“淑卿,既是你大哥的罪没有牵连家属,她们明天进京,是不是就不用再进衙门?”“那是自然,颐哥儿既使人过去,定会安排妥当。
府里院子也都收拾好了,您就放心吧。”
李氏道。
高太君听了,摇摇头,道:“不可,哪里有拖家带口登门做客的?颐哥儿是官身。
多少人看着,行事也要顾忌些。
若是房子还没买好,就先赁一个院子安置。”
李氏听了,道:“母亲,颗儿哥先前就买好了院子,登记在我名下。
若是不好留她们在家里,就先去那边院子住,万没有赁居的道理。
知道母亲心疼颐哥儿,只是他毕竟是李家的外甥,再也撇不干说,我是李家的女儿,让娘家人住舆佤子。
又有什么?。
高太君却是不依,道:“你虽是在李家长大,毕竟是嫁入曹家。
成了曹家人。
能照拂就照拂。
却也不可能混到一块。
那不是长久相处之道。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不要说两姓之家。
李家、孙家已经如此,往后还要靠着颐哥儿照应。
颗哥儿要是因李家被拖累,别说这宅里上上下下的没着落,就是李家那边还能求谁庇护?”即便为了儿子的颜面,李氏也不可能放任李家人去住客栈,便斟酌着对高太君道:“母亲,要寻合适的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的,侄孙们还尤其是诚哥儿身子向来孱弱,又经过这番变故,正当好生调理。
先让她们去我名下的院子住着,等过几日买了新宅子再搬。
就算旁人再挑眼,也不能越过道理人情去。”
高太君最不放心的,也是李诚。
听李氏这般说,她叹了口气。
道:“那就先这么着。
买屋之事。
少不得央颐哥儿留心些。
这个时候,房契不好写他们的名,就先买在我这老太婆名下李氏见老太太松口,笑着应了。
心中已经决定,将那处宅子到衙门过户,以安老太太的心。
说完这些,高太君又对李氏听了自己搬去与李家人同住之事。
李氏却是摇头,不同意这个。
初瑜在旁。
少不得顺着婆母的话,跟着劝上几句。
李家家眷虽没被牵连问罪,但是仓促北上,正经安顿下来,还得些时候。
近期定是杂乱。
高太君到底上了年纪,若是有个不妥当,可怎生是好。
高太君却是执意,对李氏道:“我知道你好心,除了宅子,定也安排了妥当的下人。
只是李家现下的近况,实不宜再过呼奴使婢的日子。
你大哥的罪,是亏空钱粮,变卖了下人家产,还剩下大窟窿。
没有牵连到家眷身上,已经是万幸。
我们就晓得收敛,要不然落在旁人眼中,就要给你大哥添罪过。
就是让颗哥儿买的新院子,也不必大,够住就行。
你大哥遇赦回来前,李家就要这样过日子,才能免祸。
我要过去看着,省得她们不晓得轻重。
见亲戚肯帮忙,就又轻狂起来宅子那边的事情,李氏是亲自丈排的。
没想到却是疏忽了这些,不禁有些懊恼。
高太君要收拾东西,便打安李氏与初瑜下去。
回到兰院,李氏道:“老太君的话,你也听着了,看来先前预备的那处宅子不能用,那是三进的,大了些。”
初瑜道:“还好额驸还使人买了两处两进的院子,先从间挑个屋子多的使也好。”
李氏点头道:“只能如此了。”
因李家的案子已经结案,李氏心中也松快许多,对初瑜道:“老太君的那些金子首饰,以她的脾气,断不可收回的。
首饰先搁在我这,我明儿那些银子给老太君”金子就看房价多少,剩下的再给老太君送去既是李家要久居京城,也不急在这个惹眼的时候如何。
还是先顺着老太君的意,等到风平浪静时,看着帮衬。
总不会让她们吃苦就是。
既是婆母做主,初瑜自是应了。
下去安排人手,连夜毒新选定的二进院子收拾打扫。
还好买的时候,带着家具,只要清理干净,就能直接住人”通州,驿站。
此次李家进京的家眷。
总共有十三口,有李煦妻王氏,妾赵氏、吕氏;还有李翼之妻孙氏,妾胡氏,李鼎长子李诺,长媳全氏;次子李语,次媳晏氏,三子李诚,三媳何氏,以及李翼五子李讲、五子李证。
李煦生性风流,府中秦养的婢妾十数人。
只是多是旁人所赠,或者买来的美婢,正经有纳妾文书的,只有赵氏、吕氏再个最早的妾室。
所以家产抄没时,除了赵氏、吕氏这两个年老之妾外,那些婢妾也都罚没,留在江南官卖,等着取身价银补李家亏空。
李翼之妾胡氏,是他庶长子李诺生母,上了李家族谱的,所以也没有被官卖。
虽说没有带刑具,但是这一路上,却是由江南总督衙门的属官带人押送,也是叫人心慌。
如今住上干净屋子,看着八碗八碟的席面,使人有劫后余生之感。
李诺带着李语、李诚两个,等不及用饭,就寻张义打听父祖的消息。
听说有曹家照拂,父祖安好后。
他们才算稍稍安心。
虽说心中各有思量,但是也只有静待天明,进京后再说”二更完毕,大家别忘了前面的那章。
嘎嘎。
第十卷 游龙舞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枯树新芽
日曹嗣的安排,李家女眷免了讲衙门的难堪。
只在刑部个一转,便由郑虎引着到新宅安置。
白发苍苍的高太君站在大门外,看着众人的马车从胡同口渐渐行来。
骑马而行的李语已是认出她来,忙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疾行奔到高太君面前跪下:“老祖高太君扶起李语,往他身后看了着,皱眉道:“怎么就你一个,你大哥与三弟呢?”李语回道:“刑部衙门那边还有些手续需要办,大哥跟着总督衙门的属官去那边了。
三弟长途跋涉,身体疲弱,与四弟、五弟两个乘车。
这会儿功夫,马车里的众人已经都下了马车,进近前给高太君请安。
高太君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忍了眼泪,带大家进了院子。
这虽是两进的院子,但是院子比较宽敞,前后进的房屋也不少,加起来二十多间房。
到来屋里,以王氏为首,众人又依次给高太君磕头。
家族变故横生,几个月下来,她们已经不复他想。
如今却是高太君出面庇护,她们原本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踏实下来。
李语、李诚等人还好,不过是红了眼圈,女眷这边,已经忍不住哭出声来高太君的视线从众人脸上滑过,原本苏州李宅上下两百多口。
京城近七十多口,不能跟显赫大族相比,也是官宦之家。
这取进门的媳妇,也不是贫门小户家的女儿,都是官绅家的小姐,没吃过什么苦。
没想到。
却受李家破败之累,连嫁妆都被充公。
高太君叹了口气,对李语、李诚道:“扶你们祖母起来。”
说着,又对全氏几个小如姓吩咐道:“也扶你们奶奶起来。”
众人应声,李语兄弟扶了王氏,全氏几个扶了孙氏,高太君指了座位,让她们两个坐了。
其他人是妾与重孙辈,皆站着听高太君教导。
虽说高太君今早出曹府时,想要独自出来,但是李氏哪里能让老人家如此,磨了半响,让她带了青梅、青桃两个出来。
现下,这两婢就候在门口,备高太君随时吩咐。
高太君待王氏与孙氏坐了,便唤青梅上前,吩咐了一句。
青梅应着,去东屋抱出个匣子出来,搁在高太君旁边。
高太君看了看王氏,见她头发花白了一半,已显老态,对她厌弃之心也淡了几分,道:“侄孙媳,你也是上了年纪的人,现下你们老爷不在,你也歇歇。
往后这家里,就让孙媳妇操心吧。”
王氏闻言,大吃一惊,抬头望着高太君,说不出话来。
高太君在李家生活了大半辈子,从不插手李家家事半句,不过她并不是糊涂人。
自是晓得王氏与孙氏之间的纷争。
早先在苏州时,她能视而不见,毕竟这婆媳之间最是难处,更不要说王氏还不是李翼生母。
现下,正是李家艰难的时候。
好生过日子都不容易,哪里还能允行她们内斗。
所以,高太君才如此做主。
见王氏诧异,高太君看了眼站在李诚下首的双生子,道:“五郎、六郎还身边还需要人教导,你这做祖母的,往后就多费费心。”
王氏见话有深意,神色一僵,道:“媳妇尊老太太吩咐。”
高太君点点头,让李语上前,将匣子送到孙氏座位旁的小几上,道:“这是五百两银子,你先收着,以作家用。”
孙氏起身,看了看神色不定的王氏,犹豫了一下,道:“老祖,早先是由太太管家,孙媳妇怕管不好。”
高太君摇头道:“你媳妇都娶了三个了,还说这个话。
现下不比早先,你需要照看的就这十来口人。
你婆婆上了年岁,你就,尽尽孝心吧。”
孙氏见说的这个地步,便不再推脱,屈膝应下。
高太君点点头,又叫青梅取了几个银封,道:“女人家,总要有些银子傍身方好。
李家遭此浩劫,你们的私房与嫁妆也都付之东流。
我这还有些银子,今日分给你们,数目不多,你们是想要赞下,还是想要添置些想要的东西,都自己个儿拿主意。”
说着,叫青梅依次分了,王氏二百两。
孙氏一百两,全氏等三人六十两,赵氏、吕氏、胡氏每人二十两。
分完银子,她对李语、李诚道:“我这还留了两千两银子,一千留着给你们祖父花用,一千留着看是否能赎你们父亲的刑罚。”
李语、李诚听了,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既是欢喜,又是羞愧”曹府,兰院,上房。
看着地上跪着的李诺,李氏亲自扶他起来,道:“十多年没见,真是有些不敢认。
都是自家人,作甚行此大礼?”原来,李诺从刑”。
出来,想着高夫君还在曹府,又想着受了曹家的大知情来给亲长们请安。
“多年没见姑祖母,孙儿不敢失礼。
此番祖父与父亲在京,还多亏姑祖母与表舅照拂,孙儿正当叩谢。”
李诺道:“老祖何在,请姑祖母先允了孙儿去请安,而后再陪姑祖母说话。”
他今年二十四,留着短须,看着老实稳重,像极了年轻时的李翼。
李氏看着他,想到李翼被其父拖累,断送了仕途,这几个孙儿不知能不能撑起李家门户。
“老太君放心不下你们,清早就离了这边,去新宅了。”
李氏听他这样问,回道。
李诺听了,便陪着李氏说了会儿话,不过是讲述这几个月李家问罪的详情。
李氏听了,喘嘘不已。
对于李煦,竟是说不出是怨还是怜。
若是堂兄能听进劝诫,跟丈夫一样收敛光芒。
早日筹划,何至落到这个地步。
说完家常,李诺犹豫一下,终是问道:“姑祖父,表舅可说过,祖父何时发遣?”李氏道:“提过一速,因你祖父前一阵子身子不好,现下正在调养,好像是在月底。
你放心,总会让你去一面。”
李煦既已经定罪,就没什么可避家属的,又安排在内务府慎刑司,想要见一面却也不难。
李诺听了,道:“姑祖母,祖父年迈,孙儿想要与祖父同往。
侍候祖父膝下。
不知衙门那边会不会允,倘若不允,孙儿想求表舅”李煦年迈,李氏心中也不放心,但是李诺是长孙,李煦、李翼都不在,这李家上下还需要有照看。
“怎么不是语哥儿去?你是你父长子。
这一家子都是老弱妇孺,还得你照看。”
李氏问道。
“二弟心思活络,比孙儿处事更周全,还是他留在京城更妥当些。”
李诺道。
李氏见他执意,道:“既是如此,我就叫你表舅问问看。”
李诺再次起身谢过,因不放心家人,他告了个罪,离了曹府,由人领着去李家新宅。
李家新宅这边,高太君将银子的事交代完毕,就诸事不理,任由孙,氏安排。
孙氏便安排了住处,王氏的屋子,是高太君指的,就在后院正房西间,高太君住了东间。
其他人的住处,则有孙氏安排。
两间耳房,住着三个妾室。
后院东厢三间屋子,给李诚夫妇。
西厢三间给李讲、李证兄弟。
前院堂屋三间,孙氏住了东边,西屋留做客厅。
东厢给李诺夫妇,西厢是李语夫妇,倒座三间,做了厨房与库房。
李诺回来时,众人已经从高太君前散去,回去收拾各自的屋子。
李诺见新家不大,却井井有条,心中对高太君甚是感激。
他先到高太君处请了安,而后说了想要侍奉祖父去盛京之事。
高太君也想着此事,毕竟现下李家没有下人,李煦年岁又大了,还不知能不能熬得过,总要有子孙在跟前才好。
晓得这个大重孙打小稳重,她还想着留他在京当家掌事,便想要劝他留下,安排李语前往。
李诺苦笑道:“老祖,李家已经败落,成了百姓之家,哪里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孙儿料理?三弟身子不好,又一心要应考,是动不得的。
二弟虽寡言,却是个有主意的。
今日虽借老祖的光,让孙儿们有地方安身,却也不能就这样干闲着。
二弟有聚财之能,李家以后,还得靠他多费心。
孙儿不过是偷懒,给自己选了个轻省的活儿。”
虽说李家现下萧条,但是见几个重孙辈都是懂事的,高太君也颇觉欣慰。
“我这里还有三千两银子,原想着等你父亲回来,再给他,让他买地或置产。
既然你说二郎有这个能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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