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这打算,这是谁地主意,你想的,还是你哥哥?”曹带着几分好奇。
恒生指了指边上的天佑,回道:“是哥哥说的。”
曹看向天佑,天佑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发红,低声道:“原还想着小叔叔,叶嬷嬷说了,小叔叔没牙,不吃饽饽。”
曹闻言,颇为欣慰,道:“压岁钱会有的,难为你们晓得关心别人,都是好孩子。只是要记得,就算你们不送妞妞压岁钱,多过去陪她玩儿,也会让她高兴地。香玉那边,只打发人去就好,你们别过去。那边院子,你们祖太不让人过去,你们要是过去,她会不高兴。别忘了还有左成、左住两个,他们也是你们地小兄弟,要好好相处。”
天佑与恒生使劲地点点头,初瑜在旁笑道:“最后一句却是不用额驸交代,他们两个淘气包,这些日子见天赖在田嫂子那边,每天都要混了饭,才肯回来。”
曹将外衣去了,撂在一边,道:“如此最好,也不能让这几个小子老淘气,放羊似的。我已经托人找夫子了,过了十五就进府……”
四福晋坐立不安,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四阿哥的几位侧室,带着孩子们,在地上坐了,却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
四阿哥不在,府里地小阿哥弘时已经大了,还好;另外两个小阿哥却是哈气连天,眼睛都睁不开了。
四福晋见了,犹豫着要不要叫大家先回去,就见苏培盛进来,躬身道:“福晋,四格格没了,年主子晕厥过去,爷在那边陪着。让奴婢来报福晋主子,今儿不过来了……”十六年五月,不是正月。
第十卷 游龙舞 第五百九十九章 教子(上)
正月初一。康熙诣堂子行礼。。还宫。拜神毕。率诸王、贝勒、贝子、公、内大臣、大学士、侍卫、诣皇太后宫行礼。
随后。太和殿大朝会。
王以下文武各官、外藩王、及使臣等上表朝贺。停止筵宴。
同一日。初瑜礼服穿戴。进宫给太后贺岁。
李氏身为外命妇、伯夫人。也应在进宫朝贺之列。
因看顾长生。怕带了痘疫进宫。所以李氏没有进宫。只是让初瑜带了新年的孝敬进宫。
内命妇、外命妇都到了太后宫。太后也是打足了精神。接受众人的请安。
没有见到李氏。太后还特意问了初瑜一句。
这大半年。各种流言蜚语传来传去。使的大家也生起好奇之
听到太后问起。不少人就支起耳朵。仔细听着。
德妃与宜妃两个。坐在的上的小杌子上。却是淡笑如故。看不出异样来。
太后随口问过。便撂过不提。同几位科尔沁出来的福晋、夫人说话去了。使的听着的人都颇为失望。
初瑜拜见完太后。先到嫡母生身边低声请安。随后又向曹佳氏与曹颐两个点头见过。才退到一边。
曹佳氏与曹颐都在。曹颐身为老国公嗣媳。孝期还未满。不过满俗不像汉俗这样严谨。她身为外命妇。也需要进宫朝贺。
该见的礼见过。命妇们鱼贯出宫。
七福晋与纳喇氏还要去拜见后宫主位。还有七阿哥生母成嫔娘娘。初瑜则是随着曹佳氏与曹颐两个一道出宫。
长生出花。曹佳氏与曹颐两个也着急。
问起幼弟状况。晓的花已经出来。不烧了。两人才算放
按照习俗。初六是姑奶奶回门的日子。
曹佳氏规矩所限。不的自在;曹颐这边。是惦记着母亲。早就定下要回门的。
况且今年还有高太君在。她们这些做晚辈的。也需拜年请安。
曹佳氏这边。就预备了厚礼。打法人送过曹府。
她还同初瑜商量着。等正月里王府有好的戏班子。就使人去接高太君去听两天戏。叫老人家热闹热闹。
这大半年。京里对于李氏的身份传的沸沸扬扬。曹佳氏这边也曾疑惑过。
却是越琢磨越糊涂。虽然李家当年陪嫁物什有内造之物。却算稀奇。家的内造之物还少了?
只要在内务府的差事上久了。这些都不算什么稀罕物件。
若是李氏真是大长公主之女。今上的表妹。那也不会嫁到包衣曹家为填房。
只要常在宫里走动。就会晓的。太后的性子像个孩子。好恶颇为任性。要是待见哪个。那真是当成心肝宝贝似的;要是不待见那个。也不会敷衍。是瞧也不瞧的。
曹颐是不计较这些的。甚至对于这些传闻还心生厌恶。
在她眼中。李氏这个伯母兼养母。就是亲生母亲般。
母亲成为其他女人嚼舌头的话资。她当然不会高兴。
有次国公府近支的一个女眷。带着好奇之心。在曹颐面前有探寻之意
曹颐当即就撂下脸色。起身送客。
从那以后。那位近支女眷就再也没踏进国公府过。上了国公府的黑名单。
至此。所有的人才晓的。平素笑眯眯的曹颐。还有凌厉的一面。
姑嫂几个出了宫门。乘坐车轿。各自散去。
曹这边。却是开始应酬。
内务府请吃。户部、兵部、太仆寺的昔日同僚请吃。其他几位宗室额驸的请吃。一连数日。曹都在赶饭局。
就算他人前向来不酗酒。但是毕竟是正月里。大家难免推杯换盏。身为男人。也不好都推了。就只能适量陪着喝酒。
除了同僚应酬。就是亲戚世交的拜年。
说来。就是这样繁琐。明明年前已经送了年礼。正月里还要再次拜年。一般的人家。曹自己过去点个卯。亲近些的人家。曹还的带着两个儿子同往。
天佑与恒生兄弟两个。从头到尾。一身簇新。
虽说他们相差一岁。但是恒生结实。个子同哥哥差不多一般高。加上两人差不多的衣服。瞧着倒像是双胞胎似的。
因他们还小。不能骑马。府里就预备了马车。
两人乏的时候。就在马车里睡觉。到了需要拜年的人家再起来。
各色荷包。小金银锞子没少的。
兄弟两个乐呵的不行。小嘴儿越发甜。嘱咐一句后。便“爷爷奶奶伯伯叔叔”的不离口。
曹在旁见了。却是不由好笑。儿子倒是随了他。喜欢这些。
不过。也怕使的他们成为见钱眼开、势利之人。自打年前开始。这兄弟两个就开始攒钱了。还晓的用自己个赞的钱。给初瑜买礼物。
在回程时。曹没有骑马。而是上马车。同儿子们在一块。
正如同所想。马车车厢里。天佑与恒生散坐着。笑嘻嘻的数着数的毯上的小锞子。
“一个。两个。三个……”天佑一边数着。一边用小手。将数过的小锞子另外放一边。
恒生则是歪着小脑袋。跟着天佑数数。却是数了两句。就忘记了。
见曹进来。两个孩子才收了脸上的嬉笑。规规矩矩的。给父亲叩首见礼。
“还是要给妞妞么?”曹指了指的毯上的金锞子问道。
恒生看着哥哥。只是抿嘴笑儿。并不回声。
天佑摇了摇头。道:“不是。妞妞的已是送过了。这些是留着请和尚叔叔念经的。好让小叔叔与表妹早些好起来。”
他们两个如今在葵院。看来是受紫晶影响颇深。连做法事这样的事都晓的。
百善孝为先。兄弟两个虽然现下有些小贪财。却不是为了给自己买吃食玩具。这点颇让曹欣慰。
他伸手摸了摸儿子们。问道:“是谁说要做法事的?叫你们听来。”
天佑与恒生两个。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的。却是都闭嘴不言。挺着小胸脯。眼神却是有些漂移。
直待曹“嗯”了一声。重新问了一遍。天佑才红着脸道:“不是别人说的。是儿子们自己想的。”
这却是说谎了。虽然小孩子或许是善意。可是曹却不愿让他们打小就养成恶习。
虽没有想法。要儿子定要功成名就。建功立业。但是成为正直善良的人。是一个父亲对儿子们的基本要求。
看来。往后还当同儿子们多相处。才能发现他们身上的潜质。
他们的懂事也好。义气也好。都带着女性的体贴与阴柔。
曹不消说。惯是忙的;曹寅这边。自打进京后。也忙着往来应酬。鲜少有含饴弄孙的时候。
天佑与恒生两个。不是在兰院、梧桐苑。就是在葵院。偶尔去田氏院子。
偏生府里的女眷。都是柔顺性子。这耳濡目染之下。男孩子也少了几分阳刚。
不过。眼下他也不愿在这事上多说教。等过了元宵节。夫子就进府了。到时候。这两个小家伙个却是不能这样淘气。
他也提醒自己。往后抽空多陪陪儿子们。等过两年。再大些。就将他们从内宅迁出来。省的染了更多的脂粉气。
说话间。马车已经是回到曹府。直接进了院子。
曹下车。让人送天佑与恒生去二门。
却是见管家过来报禀。三姑娘与三姑爷来了。姑爷正同曹寅在客厅说话。
早晨出去前。李氏已经是提过。曹颐夫妇今儿要回来的。所以曹才早早的赶回来……。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六百章 教子(中)
畅春园,清溪书屋。
康熙坐在炕上,看着地上跪着的四阿哥,脸色黑的怕人。
四阿哥跪在地上,面色如昔,心里已经是后悔不跌。为何不听说戴锦劝阻,硬是到御前,提这“天花”之事。
若是激怒皇父,怕是处境堪忧。
实是有些自以为是了,安份了这些日子,骨子里还是渴望有所建树吧?
不为求名,不为求利,是不是也有伪善的成份,想要在皇父面前表白表白自己的慈悲之心。
以是待了欲念,自然不能心怀坦荡,四阿哥心里念了声佛号,低下头,颇为自惭。
顺治十八年,先皇病故,今上登基,当年的人丁户口为一千九百余万。到去年的户部统计,人丁户口为两千四百余万。
五十五年,增加人丁户口五百万。
其中,在三藩之乱时,南方诸省沦陷,人口人丁从一千九百余万锐减到一千六百万。
待到三藩平定,为了增加丁口,康熙还曾下令推行“人痘”,用来防天花。
不过因人痘有危险。费用又昂贵。富贵之家舍不得孩子冒险。贫贱之家则是没有这笔药资。所以民间栽花地人并不多。
胜在那几年还算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休整几年后。再统计人丁时。就已经是两千三十余万。
直到康熙四十七年。这个人丁数增不过数十万。固然有隐匿丁户。逃避赋税之人。却也有洪涝灾难与天花肆虐地缘故。
康熙五十年后。因只有五十一年小范围地天花。直至今年。才开始再次肆虐。人丁增加是之前地数倍。
每次天花肆虐。大人尚好。十个里不过死三、四个。孩童却是多过半数。
偏生这个病。虽不能说是年年爆发。但是三年五载地就要流行一回。躲了这次。躲不过下次。真是生死关。
四阿哥早夭的三个儿子,其中不叙齿的庶长子弘盼是体弱夭折,剩下的嫡长子弘晖与庶次子弘昀都是出痘没挨过去死了。一个是八岁没的,一个已经是十一岁。
想起丧子之痛。四阿哥心中地忐忑之心减了不少。抬起头来,看着康熙道:“皇阿玛,儿臣为皇子阿哥。家里有太医往来,妙手施针,灵芝妙药。尚不能左右幼儿生死。寻常百姓之家,越发孱弱,无法抵御无常索命。如今在年里,本应是炮竹声响,辞旧迎新,四九城内却是哭声隐隐。皇阿妈最是仁慈,怎么忍见百姓疾苦?儿臣泣血上告,唯愿这无人受儿臣这丧子失女之痛。”说到最后。四阿哥已经是俯首在地。叩头不起。
或许来时,有失女的冲动。有学佛的慈悲,有想要在皇父面前露脸儿的功利。然后这一刻,四阿哥的心中,却真是生起怜悯世人之心。
康熙看着俯首在地的儿子,扫了眼他手腕处露出的檀木佛珠,面容稍霎。
“你说的是牛痘之方吧?”康熙扶着炕桌说道:“昔日人痘的方子出来,朕曾下令推行天下,结果如何?如今就算朕再次下旨,将这牛痘方子公布天下,又能如何?庶民无知,畏痘如虎,想要让他们主动种痘,谈何容易。”
四阿哥跪在远处,听了此处,却是心里发凉。
蒙古人,还有减丁政策,使得朝廷能掌控各旗人丁户口数;汉人,朝廷却是要安抚再安抚地,却是要靠着天灾**来调解丁口了。
当年地种痘旨意颁发天下之时,就不是给汉人看的。
许多地方,是连告示都没有的。
所谓圣旨,多是给旗人与官属们看地。
康熙沉吟了一下,看着四阿哥道:“不着急,这牛痘之法,在八旗内已经有所栽种,等到三年五载,牛痘被世人渐渐熟识,往后就好推广。我爱新觉罗氏添为大清江山之主,不是自朕始,亦不会自朕终。若是后世之君,能成就这番事业,也是万世称颂。”说到最后,他的眼神望向窗
这边的窗户,早已换成了琉璃,水晶般透明。
虽说冰雪尚未消融,却已经是孟春时节,天气晴朗。
四阿哥在地上,却是已经痴了。
“后世之君”、“万世称颂”,他几乎要晕厥,强忍着才没有跌倒。
他越发攥紧拳头,佛珠咯进手心,只觉得心“怦怦”直跳,撞得胸口生疼……图叙起家国之事。
塞什图从寻常宗室,跃身奉恩镇国公,已经一年有余。
不晓得是他生性温和,还是因年岁大了,思虑多了,虽然做了一年多地国公,但是身上并不添傲慢,为人处世越发谦卑。
如此一来,就算不像其他王公贝勒那般,威风凌凌的,却也添了几分大家之风,越发令人不敢小觑。
塞什图心里有数,自己这般走狗屎运,是借了岳家之光。
这大半年来,李氏的身世之谜传的沸沸扬扬,他心里多少也有些解惑之感。
曹家老太君是皇上保姆嬷嬷不假,却也是显赫有些过了。
整个曹家,也只显赫曹玺这一支罢了,丰润的嫡宗反而是名不见经传。
曹玺这一支,圣眷又都集中在曹寅这房。
明白这点后,塞什图虽没有存故意攀附之意,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冷落了家里的两个通房,同妻子的关系越发融洽。
就算是跃身国公,身份比照之前的闲散宗室,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往来地人不同,也需要依仗。
有连襟平郡王府,有岳家伯爵府,这个国公之位才是真正名副其实。
曹进去时,塞什图做洗耳恭听状。听曹寅说话。
见曹进来,塞什图从座位上起身:“大哥回来了。”
他年纪比曹大四、五岁,却是要跟着曹颐称呼。
曹点点头,转过身来先给父亲请过安,随后才坐在塞什图对面,仔细看了他两眼道:“瞧着你倒是比过去清减了,明年孝满,还要出来接差事,你也当养好身子才是。”
“谢大哥挂怀。不过是换季地缘故。有些饮食不调,天气暖和些就好了。”塞什图躬身回道。
虽说是自己的妹婿,毕竟已经是国公之尊。这般恭敬地神态,使得曹寅父子两个有些不自在。
曹寅与儿子对视一眼,笑着对塞什图道:“国公先暂作。老夫打外头拜客回来,还没有更衣,先进内宅,稍后回来相陪。”
塞什图闻言,忙道:“岳父且去忙,小婿不是外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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