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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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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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大了几岁,但仍带着几分旧日模样,瓜子脸,丹凤眼,小巧的鼻子。

    不管什么时候看,都是低眉顺眼的小女孩儿样,看着让人心里痒痒的,想要搂在怀里好好怜惜。

    曹颂的脑子里一幕幕的,打在江宁城外捡到静惠起,到沂州城那个温顺着带着几分倔强地小哑巴,到京城那个遭遇变故的满洲闺秀……

    静惠被盯得满脸羞红,侧过头去,小声道:“爷瞅什么?”

    曹颂长吁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静惠的脸,小声道:“真是做梦一般,没想到爷真娶了你做媳妇儿。打昨晚爷就不敢阖眼,怕睁开眼……这娶媳妇儿只是梦……”

    静惠听他说得真切,心里也打着几分激荡,视线落到曹颂的左手时,却不禁红了眼圈。

    昨晚发现他左手不对,问他原由,只说是同僚比试之间误伤。今早,从婆婆兆佳氏带着讥讽的话语中,她才晓得了真相。

    虽说埋怨,但是也感激,实不忍心开口责备。

    她收回视线,低声道:“能嫁给爷做媳妇,是惠儿地福气。往后……咱们好生过日子吧。”

    曹颂伸手,搂了静惠的腰,翻身将静惠压在身下,哑声道:“这说的可不是废话,爷费劲巴力地讨了你来,可不就是为了好生过日子……还要学着大哥大嫂,早日开枝散叶才好……也省得母亲看着伯娘哄孙子眼馋……”说到最后,声音渐低。

    正待交项亲热,就听到外屋脚步声起,门口有人回道:“主子,奴婢去厨房问了,要了一碟子马蹄烧饼,一碟芋头糕来。”

    曹颂贴着静惠的耳边,低声问道:“真饿了,要先下吃,还是……”

    静惠始为新妇,对男女之事也晓得些,见曹颂忍得难受,心中不忍,摇摇头,道:“不饿……”

    外头那丫鬟没听到里屋有动静,提高了音量道:“主子……”

    曹颂正火烧火燎地难受,哪里还能听她刮噪,扭头带着几分不耐烦道:“半夜地,叫唤什么?东西撂了,滚下去!上房不留人侍候!”

    过了半晌,才听到撂帘子的声音。

    曹颂已经将幔帐放下,春光无限,新婚燕尔,自是一番呢喃缠绵。

    吴雅氏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不住地唉声叹气。

    穆尔泰被扰地不行,坐起身子,扣了扣耳朵,皱眉道:“夫人呐,你这都叹了一晚上气了,不就是要个如慧添嫁妆么?那就添好了,只是也别尽想着与富察家攀比。大外甥媳妇父母亲族是满洲大户,同各个王府都有亲,添妆的物什体面也是人之常情。嫁妆嫁妆,每家状况不同,本没什么好比的。大外甥媳妇嫁妆再丰厚,也是没爹没娘的孤女,咱宝贝闺女还有咱们老两口心疼。”

    吴雅氏摇头道:“老爷是男人,粗心,不晓得这些。对女子来说,这嫁妆的多寡,关系大了。出嫁的女儿不想要受婆家的气,不受婆家钳制,就得有副体面地嫁妆,省得被婆家人小瞧了去。”

    穆尔泰听了,哭笑不得,道:“你这不是白操心!什么婆家娘家地,那是如慧的亲姑姑家。这亲姑姑不偏疼自己个儿地侄女儿,还能给脸子不成?”

    吴雅氏听了,想要反驳一句,疼什么,真疼的话,怎么会晓得如慧身子不好,就临时改口将老二娶变成了老三娶?

    只是她晓得丈夫就这一个同胞妹子,兄妹两个感情好,心中虽说埋怨,也不敢当他的面说道……

第六卷 清平乐 第四百八十四章 寻根(下)

    腊月二十一日,圣驾回驻畅春园。

    腊月二十四,大朝会,畅春园,箭厅。

    许是旅途劳乏的缘故,康熙看着比巡行前清减了,满脸肃穆,越发地显得阴晴莫测。

    不管是宗室王公贝勒,还是文武官员,站在队列中,都少不得带着几分忐忑。

    “毙鹰”事件后,八阿哥挨了申斥不说,连带着鄂伦岱、阿灵阿等人都被申饬为“结党”,保不齐下次轮到哪一个。

    自从太子储位不稳,私下里想要早些站队,同八阿哥那有些瓜葛的文武官员多了去了。

    拔萝卜带出泥来,万岁爷想要追究的话,还不晓得要有朝堂会有多少更替。

    让人意外的是,不仅八阿哥没有列在朝堂上,康熙也没有提及这个儿子。这点倒是让那些心里有鬼的人越发没底,这是不打算发作,还是要等着大发作?

    今天的朝会上,稍显沉闷,说得不过是些官员升调。

    文官这边,有左庶子党阿赖为光禄寺卿,以福建陆路提督杨琳为广东巡抚,升福建台湾道陈为偏沅巡抚。

    武官那边,调正红旗蒙古副都统雍吉纳为正黄旗满洲副都统;升护军参领宗室勒特浑为正红旗蒙古副都统;护军参领觉罗伊敦为镶红旗蒙古副都统;护军参领觉罗英柱为正白旗汉军副都统;一等侍卫尼雅哈楚为正蓝旗蒙古副都统。

    虽说每年年底官员更替是常见地。但是将身边的护军参领升为八旗副都统,却是少不得让文武百官臆测不已。

    不晓得万岁爷防备的是八旗护军,还是京畿八旗?

    曹寅与曹父子两个。却是心思各异,不与众人同。

    曹寅站在文官队列,俯首站着,心里很是激扬。下江南三十来年,终于能重新屹立朝堂上,怎能不怀着几分激动?

    轻轻抬起头,看着龙椅上老态渐显地康熙,曹寅想着君臣五十多年的情分。心里也觉得酸涩。

    虽说他做了大半辈子的天子家奴,充当帝王耳目爪牙,没有什么成就,但是却也见证了一代帝王的成长。

    稚龄时,那个带着笑容不怎么爱说话的帝王;少年时,因权臣辖制,百般隐忍的帝王;青年时,势要削藩、一起风发的帝王;壮年时,北击蒙古,捍卫疆土的帝王……还有今日。这已经老迈,却是威严日盛地帝

    按照规矩,这百官是不能直视天颜的,要不就是大不敬。

    曹寅原是侧头偷看,不知不觉有些忘情,便抬了起来。

    康熙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下面的百官,正好瞧见了曹寅。

    看着曹寅真情流露,康熙紧绷绷地神情,也渐渐地柔和了许多。

    君臣之间。相隔不过数丈,但是中间却有两人几十年的光阴。

    那一瞬间,康熙仿佛也回到五十多年前,自己还是个刚登上帝王的稚龄童子。嬷嬷曹孙氏领着曹寅初进宫廷的情景。

    明明自己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还装成小大人似的,赐下曹寅笔墨等物。

    想到这里,康熙的眼睛眯了眯,掩住了目光中的困惑。

    难道自己真地老了?最近一段日子,越来越爱回忆过去的事儿,从记事以后的情景,都仿佛像画本似的。历历在目。

    对于眼跟前发生的事儿。却是不自觉地恍惚,总是有些想不起。

    虽说做了一辈子帝王。独一无二惯了,但是面对衰老与死亡,康熙心中仍带着几分畏惧。

    他不想成了一个衰老的帝王,丧事自己的权威,只能尽力地掩饰自己的变化。

    曹与曹寅不同,即便是入仕多年,他的脑子里也生不出“忠君”的念头。

    他理解儒家教育下地那些年轻人对皇家的膜拜,却不会去随波逐流;他也能理解曹寅因“君恩厚重”对康熙的忠心不二,但是不愿去“子承父业”。

    初瑜所说的话,再次印证了曹与庄先生之前地猜测。

    李氏,或许是裕亲王福全的亲生女,或许是龙椅上这位帝王的亲生女。

    要说没有好奇之心那是假的,自打晓得母亲不是寻常的宗室女,而是皇室嫡支或近支后,曹也想过许多。

    甚至,见到康熙与十六阿哥时,曹都觉得有些异样。

    这两位,一个可能是他的外祖父或者叔外祖父,一个可能是他的亲舅舅或者堂舅舅。

    李氏的身世都隐藏了四十多年,其中应有犯皇家忌讳地地方吧,否则康熙也不会委屈自己地女儿或侄女留在民间,最后指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曹寅为继室。

    这其中固然有信任曹家地缘故,是不是也能说明他对这个侄女或者女儿也有芥蒂,并没有真心疼爱之心?

    太复杂了,曹觉得头发发麻,还是简单些好,还是简单些好。

    有个李煦做舅舅,已经使得他头疼了;他不敢想象满朝的皇子阿哥或者裕亲王那边成了自己的舅舅,会是个什么情景。

    这事儿得同父亲好好梳理梳理,能最后瞒一辈子才好。就是对李氏来说,做李家的女儿,也比父亲不明、被遗弃的身世好得多。

    世事真是能如人意么?无从知晓。

    曹站在队列中,心里就这样胡思乱想着,面上却是做恭顺装。

    熬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挨打散朝地功夫。圣驾起驾后,整个箭厅里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因钦天监之前算定的封印日子,就是今天。所以这是年前最后一次朝会了。

    散朝后,官员们回衙门封了印,就开始放年假了,如何不令人雀跃。

    八阿哥如何,那个就等年后再操心。熬过了今天这个坎儿,大年下地,大家也不愿去想什么丢官罢职的事儿。

    毕竟不是吉利的,想想都使人觉得晦气。

    他们欢快了。九阿哥见了众人的神态,脸色黑得怕人。

    早先八阿哥没出事前,这些人个个谄媚得跟什么似的;如今八阿哥还没有定论,他们就恨不得立时剖白干净。

    就是见了九阿哥与十阿哥,他们也跟躲灾似的,恭敬中透着几分梳理,几分假惺惺。

    只是如今不晓得皇父如何心思,九阿哥虽说不满,也不敢像过去那般随意。他拍了拍十阿哥的肩膀,兄弟两个一道出去。

    这些日子。虽说九阿哥与十阿哥两下往来信件不断,但是有些话却不是能落到笔头上的,总要问一问当时变故地场景,才能寻思出点什么来。

    曹寅在朝会前就递了请见牌子,散朝后便有内侍过来传召。他转过头,看了儿子一眼,冲他点点头,便随内侍见驾去了。

    曹这边,则是听王景曾说着巡幸途中的见闻,心里却是有些不耐烦。

    这些事儿。前儿刚回京时,王景曾已经在衙门里滔滔不绝地说了小半天。如今这位大人不晓得怎么像忘记似的,又念道一遍。

    唐执玉还是那副严肃模样,伊都立却是有些懒得应付。“咳”了一声,道:“曹大人,王大人,咱们这是一道回衙门?”

    曹点点头没有说的,王景曾也刚要点头,就见十六阿哥笑着溜达过来。

    以曹为首,一众人等都俯身道:“十六爷。”

    十六阿哥笑着摆摆手,道:“诸位大人不必客气。你们曹大人爷先借用了。爷寻你们曹大人有些话交代。”

    曹曾做十六阿哥伴,两人交好是众所周知之事。

    不过十六阿哥这一说。众人却不晓得说什么好了,还是曹开口道:“诸位大人请先回衙门,本官陪十六爷说两句话,便快马回去,耽搁不了衙门封印的功夫。”

    众人应了,同十六阿哥别过,又对曹抱抱拳,才相伴离开。

    着众人的背影,转过头见跟前没旁人了,低声问曹道:“听说王景曾那个书呆子平素挺傲气的,没给你使脸子吧?你到底年轻面嫩,别让人欺负了去?”

    曹摇头,道:“再年轻,也在衙门混了好几年了,还不至于让人欺负。”

    这箭厅外虽说不是人来人往,但是也有些没出园子的官员三三两两说话,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十六阿哥便对曹道:“随我到我那边溜达,刚好我在热河庙里求了两串佛珠,一个给我家大格格,一串是给你闺女求的……”说到这里,顿了顿,道:“我晓得你不怎么信鬼神,不过求个心安罢了。”

    曹听得心里热乎,道:“谢过十六爷了。鬼神之事,如今我也迷糊。心里虽告诉自己是不该信地,但是也盼着有佛祖显灵出现。”说到最后,想到天慧,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十六阿哥见他如此,忙道:“瞧我这大早上说这些做什么?表姨母与姨夫能进京,儿子也回来了,应当看这些好的才是。对了,前两天你家的喜事儿我没赶上,后个儿的我却是要去凑凑热闹。吃酒什么的还罢了,主要是过去给表姨母请个安,问个好。”

    曹听了,道:“嗯。母亲也念叨了娘娘同十六爷好几遭了。只是之前娘娘随扈,母亲想要请安也不得见。往后两下都在京里,娘娘传召也好,母亲递牌子请见也好,总有能见面的指望。”

    两人边走边聊,说完闲话,十六阿哥压低了音量,问道:“孚若,八哥那两只鸟儿,你觉得是谁的手笔?莫非,真是十四哥?他这次在京中,没有随扈,要是能这将手伸到御驾行营身边,那本事不容小觑啊!”

    不管是不是十四阿哥,只要康熙不想深纠,那八阿哥这个黑锅是背定了。

    曹思量片刻,道:“做手脚的是不是他,没有证据,这个也不好说;不过得便宜最多的,却是他,这个应没多久便会大家都晓的。”

    说到这里,曹不由地一愣。

    是啊,八阿哥倒霉,十四阿哥从幕后到台前,受益将是最大地。

    不过,这般赤裸裸的受益,是十四阿哥布局谋求的?

    就算之前,不会有人将“毙鹰”疑到十四阿哥身上;十四阿哥将八阿哥取而代之后,朝廷上下,康熙与众阿哥会生出什么样的揣测?

    是十四阿哥见康熙老迈,迫不及待想要积蓄自己个儿地力量;还是幕后另有其人,巧施手段,让八阿哥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晓得为何,曹的脑子中闪出康熙那阴沉着脸的样子。

    八阿哥倒台,“受益”最大的,还有康熙本人啊……书屋。

    康熙坐在炕上,看着地下曹寅躬身要跪,道:“别跪了,坐着说话。”

    魏珠侍立在屋子里,听了康熙的话,立时搬了个铺着软垫的圆凳,挨着炕边两步外摆了。

    既是天子金口玉牙口谕,那曹寅只有先谢恩,随后欠身坐了。他抬起头看着康熙,嘎巴了嘎巴嘴,激动之下,却是有些说不出话。

    康熙见他如此,也不禁有些动容,自嘲道:“一年多没见朕,是不是觉得朕老了?别说是你,就是朕自己个儿都有些不敢照镜子。”

    曹寅忙摇头,道:“万岁主子不见老,只是看着比去年春天清减了。奴才是欢喜,往南边去了三十年,日日做梦回到万岁主子身边当差,终是回来了……”说到最后,不禁泪下。

    “到朕身边当差么?”康熙看着老泪纵横的曹寅,口中沉吟着……

第六卷 清平乐 第四百八十五章 铺子

    曹家,东府。

    看着西侧院里摆放着富丽堂皇地的嫁妆盒子,就是看过了前些日子大儿媳妇的,兆佳氏也不禁睁大了眼睛。

    如果说先前长媳的嫁妆使兆佳氏意外与欢喜,看着侄女一抬嫁妆上摆放着十来块土坯,另外一抬上摆放着两块新瓦时,兆佳氏的笑容却是凝住了。

    十来倾地、两处房产,要是换成别人家的姑娘陪嫁过来的,兆佳氏怕是心花怒放。但是,对方是她哥哥家,她向来知根知底的,心里就有些不落忍。

    她嫂子嫁进门时,也不过陪嫁了一处房产,那其他的房产与地应该是后置办的,或者家里的产业。

    她哥哥虽说做了十来年外官,但是为人有些方正,并不是能捞钱之人。前两年回到京城,人情往来靡费也不少。

    静惠的那一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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