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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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3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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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了一口饽饽,方才还香甜地东西,现在却味同嚼蜡。

    想着要去别人家做媳妇、立规矩,如慧不由地生出几分恐慌。

    吴雅氏叹了口气,道:“说起来,你姑姑家硕哥儿瞧着更斯文懂事。比颂哥还像个长子。只是到底是次子,要不然额娘瞧着他还好……”

    见母亲越说越直白,如慧放下饽饽,低声道:“好不好的同女儿有什么相干?额娘不是说姑母性子不好么,怎么又巴巴儿地说起这个来?”

    吴雅氏被噎得没话,扳着脸道:“姑娘家家的,学什么舌?不过是额娘私下抱怨两遭儿罢了,快别说这个,仔细叫你阿妈听到,还只当是我私下里怎么说你姑母的坏话……”午,街面上往来的行人越发多了。

    街道一头,停着辆蓝布马车,里面携手下来一对年轻夫妇同个丫鬟。这小两口都穿着单色的素缎衣裳,男的二十来岁,看着很是儒雅;女地看着要年轻些,脸上带着几分羞涩。跟着的丫鬟看着两人手拉手,用帕子捂了嘴巴,想笑不敢笑的模样。

    来人正是曹同初瑜。借着今天稻香村开业,曹将初瑜拉了出来,不过是想带着她散散心罢了。同车跟着侍候地,是初瑜身边的大丫鬟喜云。

    初瑜穿着件样式简单的旗装褂子,因曹特意吩咐,脚上挑了双最矮根的旗鞋穿。

    只看装扮地话,初瑜看着。不过是寻常富户家地小媳妇。但是容貌气度却是藏不住的。

    下了马车后,她却是不肯走。站定了那里,红着脸盯着曹地手。

    曹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放开初瑜的手,谁让自己这个小媳妇腼腆。不过要是两人真手拉手往街上一溜达,怕背后就要有老先生摇头晃脑说世风日下了。

    初瑜这才笑笑,怕曹心里不痛快,主动问道:“额驸,铺子在哪儿?”

    曹探头望去,却是也不熟。小满同郑虎带着几个长随跟在后头,见曹巴巴地望着,小满近前一步,指了指街角聚了不少人的地方,道:“大爷,那边是铺子,前几日小地曾往这边儿寻过父亲!”

    一行人溜溜达达往前走,虽然已经时近七月下旬,已算是夏末秋初,但是因为是正午,天气还是有些热。

    曹怕初瑜热着,低声问道:“晒么?”

    初瑜笑着摇摇头,道:“许是屋子里待的。这般日头照看,直觉得身上舒坦呢。”

    曹道:“往后我衙门有空,咱们就多出来转转,老闷在府里,怪没意思的。”

    初瑜笑着听了,没有说什么。家务事不少,还要照看孩子,哪里是那么好出来的?

    再者谁说公公婆婆不在京城,但是该守的规矩还得守,哪有做人家媳妇还整天想着往外逛的?

    曹却是已经在旁寻思四季的好地方了,春天的八大处,夏天的什刹海,秋天的香山,冬天地小汤山。

    如今,亏空还完了,四阿哥那边也暧昧地巴结着。曹不想太累心,想多些时间陪陪老婆孩子。

    这一个月,他想了很多,其中最多的就是他折腾了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

    整日里忧心忡忡,跟个小老头似的,却是生老病死也好,荣华富贵也罢,没有一件事他能做主的。

    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对于这个耗尽了心力,也无法换来健康同自由的世界,他真是生出几分厌倦。幸好还有身边这个女子,肯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对他,使得他的心不算是太孤寂。

    对于初瑜,他甚是感激,也甚是内疚。

    将要到铺子前,因前面人多,曹他们就止了脚步。

    曹指了指那牌匾,笑着对初瑜问道:“看看这一手飞白,有没有些名家气派?”

    初瑜顺着曹所指望去,端详了一会儿,有些不敢相信,问道:“这是十六叔写的?平素没听说十六叔善书啊?都说十六叔聪敏,数术同乐律上有造诣,没想到还写得一手好字!”

    曹笑道:“能蒙人吧?这还是四月初,我亲自往园子里寻的他,央着他写了好几十张,好不容易寻了这张能见人的出来。”

    虽说街上往来也有女子,但是像初瑜这般年轻貌美地却是不多,就有人忍不住往这边偷偷瞄了。

    因曹一行带着丫鬟长随,众人也不敢小瞧,但是偷瞄上一眼、两眼,却是少不得的。

    初瑜察觉,不由地有些皱眉,往曹身边挪了挪。

    曹横了两个眼睛不规矩的人一样,抓了初瑜的手,道:“走,咱们进铺子里转转。”

    说话间,夫妻两个进了铺子,铺子里四五个伙计,都操着苏州腔的官话。

    饽饽都是制好的,装在托盘,在柜台里靠着摆了,墙上都挂了尺长的木头牌子,写了饽饽名。

    客人们想要买哪样,用手一指,说出几块或者多少份量来,伙计们便拿了竹夹子取了……地白痕,且能给人以飞动感觉,故称其为“飞白”,也叫飞白书。

第六卷 清平乐 第四百三十八章 稻香村(下)

    虽说今天内外城六家铺面同时营业,但是因前面这边是招牌店,曹方就留在这边照看。见曹夫妻两个到了,他忙要过来见礼。

    曹冲他摆摆手,没有让他见礼。

    自打这买卖张罗,曹自己个儿都是头一遭来,初瑜自然也是。

    夫妻两个看着柜台里墙壁上挂着的各色竹牌,寻了几样京城没见过的饽饽,“姑苏椒盐饼”、“南腿饼”、“八珍云片糕”什么的,每样让伙计给包上二斤。

    曹看到东边柜台后摆放的糟鸡、糟鸭,寻思庄先生喝酒时曾念叨过两次,便也让伙计每样包了两只。

    伙计一算账,十六斤饽饽,四只鸡鸭,拢共一两一钱四分银子。

    曹心里微微盘算一下,这两年大米的价格略长,京城这边一石白米要六、七钱银子。这饽饽同这几只鸡鸭算下来,就是二百来斤大米的钱,委实不能算便宜了。

    曹方见大爷奶奶颇有兴致地挑选吃食,也就没有扫兴,只是在旁跟着。

    等两人买了东西,还要叫人掏银子,曹方忙上前拦着。

    曹笑道:“一码归一码,就是自家人,也不好白拿,总要算到成本里的。就是之前我让你们走礼用的那些点心,也都算到账上。”说到这里,看了看初瑜,道:“这是给夫人赚私房银子呢,总不好占便宜啊!”

    之前曹就同初瑜说过此事,道是这边生意赚得利钱,给庄先生同魏黑每人二分,留着二分做积蓄,以备弟弟妹妹有什么不时之需,剩下的四分留着给初瑜做私房。

    因此,曹才这般说。

    初瑜听了。只是笑。曹方却不好说什么了,小满已经掏银子结了帐,同张义、赵同他们将这些东西提溜了。

    这时,就见个小伙计过来,对曹方道:“曹管事,二东家听说大东家过来了,请过去奉茶呢!”

    曹听着这“二东家”、“大东家”的称呼甚是好笑,要是太平盛世,做个商人也是不错的选择。不过,前提条件是有足够的势力支持。要不然只有被人当肥肉的份儿。

    曹方听了那伙计的话,躬身对曹同初瑜道:“大爷,奶奶,这……”

    初瑜看着曹。曹却笑着对她说道:“我可不操这份儿闲心,你是大东家呢,你自己个儿做主!”

    初瑜点点头,道:“那咱们就去瞧瞧,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她了。”

    说话间,曹方引着曹夫妇两个从后门进去,韩江氏已经迎侯在这边了。

    在饽饽灶旁的库房后。有一间静室,曹夫妇同韩江氏彼此见过礼后,便来这边说话。

    韩江氏上次见初瑜还是在五月时,天慧满月时,曹府也曾给过她帖子。正赶上她那日子有些热伤风,在家养病,便只送了重礼,没有前往。

    前些天定开业日子,是曹让曹方到外边请八字先生算地,他同初瑜两个都忙着照看孩子。并没有心思顾及这些。

    韩江氏原虽看不上这些营生,但是张罗了半年,却也做的有模有样。另外,在京城待的功夫一长,她的眼界也算是宽了。晓得那些钱庄都是通着户部同内务府,不是什么人都能插进去的。

    说到底,她心中甚是感激曹。

    要不是曹说那些个话儿拦着,她贸贸然地介入钱庄生意,铁定是难以支撑下来。

    现下。看着曹夫妻两个琴瑟相合的模样,韩江氏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羡慕。真真是一双两好,如今又是儿女双全,两人真是有福气。

    众人坐了,初瑜笑着谢过韩江氏使人送的满月礼,韩江氏这边自然也为不能亲往而告罪。

    虽说小主子天慧有眼疾之事,如今在曹府也不是秘密。前院的下人也都晓得。但是规矩使然。大家私下里虽嘀咕嘀咕,但是不管是出于对主家的敬畏。还是其他,嚼舌头的却是不多。因此,韩江氏还并不晓得天慧之事,言谈之中,问得都是孩子如何如何。

    曹在旁,怕初瑜心中难过,刚想要岔开话,韩江氏自己已经提起别地来。

    她虽名义为妇人,但是到底还是女儿身,说起孩子,并不怎么真上心,不过是在初瑜面前讨喜罢了。

    初瑜想着韩江氏上月送的礼中,有几样样式甚是精巧别致,问道:“对了,那些首饰看着倒是精巧呢,是从哪家铺子买的?正好下个月,我们外甥儿百日,也想着预备些儿东西过去。”

    韩江氏回道:“就是近邻的瑞合斋地首饰,原想着给小姐送些什么,却知道府上不缺俗物。早先没有注意隔壁这家银楼,后来听伙计们说他们家往来的都是官宦人家的女眷,生意甚是红火,便往他们家看看。虽说东西不算值钱,但是样式却是精巧,只当给小姐添个玩意

    初瑜听了,转头对曹道:“大爷,咱们一会儿过去瞧瞧,要是有好的,给三妹妹买一份儿。就是二婶同四姐、五儿他们,眼看要出孝,也当添些带色儿的首饰呢。”

    虽说对女人喜欢的这些珠宝首饰无爱,但是曹怎会扫了初瑜的兴致,自然是笑吟吟地点头。

    因见了韩江氏,曹又问起程梦星地近况来。却是算不得好,虽说程梦星回扬州侍疾,但是他母亲还是没有挺过去,五月里过身了。

    程梦星发妻早逝,这些年一直没有娶填房,如今自己个儿带着一双儿女在扬州居丧守孝。

    生老病死,非人力能为。

    曹同初瑜听了,只有唏嘘一场。

    又说了几句闲话,曹同初瑜便从铺子这边出来,进了隔壁的银楼。

    堂上甚是雅致,上前侍候的也都是十多岁的小厮。就算来的是女眷,招呼起来也不使人生厌或者觉得不便。

    不过是名气大罢了,除了几样式样新奇些,别的并不怎么入初瑜的眼。她便给兆佳氏挑了一只福寿纹的扁簪,又配了一对福寿纹地金镯子、四姐、五儿都挑了一只项圈,剩下的寻思还是找出名地师傅来打。

    等包好了首饰,付了银钱,曹同初瑜刚要从瑞合楼出来,便见铺子的后门帘子掀开,里面走出几个人来。

    前门的是个穿着玉色绉绸袷袄的妇人。手中还牵着一个五、六岁大小梳着双髻的小姑娘。

    小姑娘手中拿着半块核桃酥,一边吃,一边仰头道:“娘亲,还能再吃一块儿么?”

    那妇人低头看看小女孩。见她嘴角都是点心渣,蹲下身子,用帕子擦了她的嘴角,道:“点心再好,也不能当饭吃啊。一会子再给你一块儿,可不许再要了。又不是明儿就没有了,留着慢慢吃!”

    那小姑娘听了。脸上露出欢喜来,使劲地点了点头,道:“明儿要吃枣泥馅的!”说到这里,小姑娘脸上现出几分不放心来,道:“娘,咱们明儿还能出来么?”

    那妇人宠溺地说道:“小祖宗,想要什么馅的都成。咱们不出来,打发下人给你买就是,左右他们家才开业,你还怕铺子跑了不成?”

    这母女两个。大地仪态婀娜,小地粉雕玉琢,就是初瑜,也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曹却是暗地有些尴尬,这话怎么说的,实在是忒巧了些。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已经嫁给伊都立做外室的杨瑞雪。

    杨瑞雪给女儿擦完嘴起身,察觉有人瞧她,转头望过来。见是个打扮素净地少*妇。只当是寻常女客,刚要点头致意,见到旁边的曹,她的神情不由有些僵硬。

    其实,她的心中疑问颇多。那就是隔壁这铺子,她明明使人打听了,原是淳郡王府地产业。如今是王府大格格地陪嫁。那为什么这铺子如今出面的管事却是韩江氏?

    韩江氏不过是个寡妇。要是没有人撑腰,如今能在京城闹出这动静来?

    那背后之人。是曹?

    同样是江宁故人,为何待遇却是云泥之别?杨瑞雪想着初到京地忐忑同李鼎出事后的惶恐,望向曹的眼神不禁带了几分幽怨。

    并不听说他纳妾,那眼前这个女人,难道也是外室?

    杨瑞雪这样想着,便寻思要不要刺曹几句敲敲锣边儿,省得他老端着伪君子的架子,巴巴地像是瞧不起人似的。

    不过是心中有鬼罢了,她杨瑞雪是与人做妾,还是与人做暗娼,同曹又有何相干呢?

    虽说杨瑞雪没什么,但是毕竟如今做了伊都立的如夫人。

    前些日子,伊都立过来瞧曹,还提到杨瑞雪母女两个的事儿,对继女也有几分真心疼爱,为了将来找门好亲事,寻关系给她了入旗籍。

    想到这些,曹特意仔细瞧了杨瑞雪瞧着的小姑娘两眼,同四姐差不多大的模样,看着倒是显得乖巧可爱。

    只是入了旗籍,那个劳什子的选秀制度,未必是福气呢。

    见杨瑞雪也望过来,曹寻思用不用打个招呼,到底要看在伊都立地份儿上。

    这时,就听门口有人道:“奶奶,就是这家了!”

    想是又有女客进来,曹便冲杨瑞雪点点头,算是致意,而后低声对初瑜道:“好选么?咱们走吧?”

    因方才就有两个女客见堂上有男人,退了出去,所以曹寻思着赶紧出去。

    初瑜点点头,夫妻两个往门口走,迎头却是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个旗装妇人过来。

    初瑜不由讶然出声,对方见了曹夫妇,也止了脚步。

    又是一个熟人,来的正是伊都立的嫡妻兆佳氏。

    兆佳氏身子板得直直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来。

    见了曹夫妻,她甚是意外,微微一愣神,半晌方俯了俯身,道:“见过大格格、大额驸了!”说着,看了后边喜云手中抱着的首饰盒子,笑道:“都说这家铺子的东西好,看来格格同额驸也是来这边儿买东西了!”

    初瑜上前,扶起兆佳氏道:“姨母快起,这不是折煞我们么?跟着大爷出来逛逛,听说这儿的东西好,便买了几样儿。姨母这……这也是买东西来了?”

    话问出口,初瑜自己个儿也察觉有些不对,实在因为太兴师动众了些。虽说大户人家的太太奶奶出门,身边带着丫鬟婆子也有的,但是这呼呼啦啦地半屋子,排场也忒大了些个。

    两家本来就是沾了亲戚,又因曹同伊都立如今在同一衙门为官,走动得也算频繁。

    兆佳氏平素待人接物,极为绵和,并不是喜欢张扬的人。今日这般,却是使人瞧着有些奇怪。

    曹却是晓得真相的,见兆佳氏后边跟着的几个媳妇婆子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忿忿之色,心里晓得这兆佳氏怕是有备而来。

    兆佳氏听了初瑜的话,挑了挑眉毛,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要换季了,过来瞧瞧,都夸这里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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